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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有,就慢慢等吧,等着年老色衰了,说不得倒是能有机会了。“
妈妈说道后头自己都想笑,这韦春花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还能不知道?说是天真吧,其实什么都知道,说是糊涂吧,又比旁人更有心思,好歹知道生个儿子,将来也能有个依靠,有个送终的人,可真要说她厉害,又不见得,连藏个私房钱都不懂,见天的看着她花销了。
不过这一次妈妈猜错了,因为立马她的眼睛就睁大了,满脸的不敢置信,人家柳柳一个匣子就这么直直的放在了她的面前,打开来一看,碎银子足足有两三百两,还有些个首饰什么的,怎么看都能有四五百两。
“妈妈,这可是你说的,五百两,我这里银子加上收拾,估摸着还真是差不多,您若是心好,前头说的都算,那这足够我赎身了吧。“
这是直接把妈妈降到了杠头上啊!妈妈看着匣子里的东西半响,终于抬头了,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就像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韦春花一样,把她从头到脚的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
“想不到,我看了一辈子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春花,你还真是不简单,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能攒下这么多银子来,还能拿话挤兑我,说说,这是你早就想好的吧,不急,我既然说了,自然是能兑现的,虽说我就是个老鸨子,可是对着院子里的姑娘还算是讲信用。“
柳柳看这事儿有成功的可能,心里就是一喜,再看看这妈妈的样子,心神又一紧,这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了,只要让妈妈面子里子都齐全,这事儿就能成,可要是让妈妈觉得自己算计了她,那她要是翻脸不认人,自己那是一点的法子都没有了,所以这回答还真是要小心了:
“妈妈,我也不瞒你,这银子还真是存了不少年了,从有了小宝开始,我就一门心思想着攒钱,就为了小宝将来能不让人吐口水,可是你看看,我能有多少私房?这些个碎银子,好些都是我偷偷做的女红绣帕,送到外头卖钱攒的,整整五年啊,只要晚上没有客人就偷偷的做,早上起得早了,没人看见的时候也做,都没有个歇着的时候,这才积攒了大概二百两银子,原想着再攒上几年,凑到了七八百两再和您说,就凭着您能让小宝活下来,就知道您是个好人,只要有了银子,也不怕您不放我走。可是这会儿我不是病了嘛,成天躺在床上,就是怕啊,生怕像是您说的,得了肺痨了,这可怎么办?小宝才几岁,我要是死了,他怎么活?只要一想到死,我就想到院子里那些姐妹们,每年有多少姐妹病死?为什么病死,都是那些个见不得人的病。我突然想通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出去要紧,就是这一次我这病死不了,可是若是过上几年也得了那些病怎么办?岂不是还是要死?那样我的小宝就成了孤儿了。”
话说到这里,柳柳已经是奥斯卡附身了,眼睛通红,一脸的愁容,就好像真的怕的不行的样子,只有妈妈还是挑着眉头看着,她这辈子看的人多了去了,再怎么悲苦也没法子动容了,只想要知道个清楚。
“妈妈,我今儿本也就是问问,想知道知道,如今我若是真要赎身是个什么价格,想知道我再做多少女红刺绣才够,不想您干脆,利索,也重情义,给了这么一个价格,巧了,我这手里还正好有,你说我能不拿出来?妈妈,您要是肯,这银子就是您的了,只是求您一件事儿,让我们娘两在这里再多住几日,好歹让我再卖点东西,换点银子,出去了好租个地方住。就是看病也要有银子不是。”
柳柳最后这一番话一说,妈妈这脸色才好看了些,听着韦春花的意思,这是连出去租房子的银子都还没有?那要是这样,这银子还真是凑巧了,想想这五百两还真是自己脱口而出说的,没有和人商量过,就是想,以前也没有细想过,还真不可能是她诈自己的。再一个刚才这匣子也是自己说完了,她立马就拿出来的,没有动手脚的样子,这么一联系还真是凑巧了,自己说了五百两,这正好匣子里就是五百两的样子,这才让这春花有了赎身的心思?
想到这里,妈妈又寻思了一回这韦春花前头说的做绣品的事儿,皱着眉头又问了一句:
“你还会做刺绣?你打小就来这里,我怎么还不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卖身前学的,到了这里,这东西就是懂得再多,又有什么用?说和不说一个样,只是妈妈,我这刺绣还算是看的过去,若是将来真出去了,院子里有什么活计要人做的,你告诉我一声,也算是照顾我的生计了,你看可好?女人能谋生的本事也就只有这些了,除了卖笑,也就这手头上的本事算是能养活人。”
柳柳苦笑了几声,看着妈妈还有些皱眉头,想了想,又说道:
“说起来,这次有这个念头,还是这病引起的,妈妈,不是我说,咱们这身份,你看着这人来人往的,高门大户不少,可是真有事儿,有谁能帮衬顾忌的,就是这看病,您给请了大夫来是您仁义,可是这大夫呢?不说名声好,医术好的不肯来这里给咱们这样的人看病,就是来了的,这看病也不上心,我这都咳嗽了多少日子了,药都吃了好几个方子,就是不见好,人家也不着急,为什么?还不是咱们的命不值钱呗,若是我出去了,是个良家,请大夫他们能这样?”
柳柳引着话头,把妈妈的思路从自己身上引开,往那些不平的待遇上去想,越说越来劲:
“我真是怕死啊,妈妈,若不是您说了五百两这个数字,正好我也能拿出来,赎身,当个良家有了指望,我只怕就是病死了,都没处喊冤去。那都什么大夫啊,小宝想多问几句,他都能把人拽开,我不偷不抢的,怎么就这么不让人待见呢。”
柳柳眼睛里开始冒泪花,妈妈看着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她也生病过,自然也知道这能到院子里来给姑娘看病的大夫都不是什么好大夫,只是这原本也不往心里去,已经对自己的身份地位认命了,可是如今这让韦春花一说,她怎么也觉得心里酸酸的呢。自己是不算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什么烧杀掳掠的反贼,这老是看人脸色的日子,确实让人心冷啊。
让柳柳左糊弄,右扯皮的,不一会儿,这先头关于妈妈怀疑韦春花给自己下套的事儿就这么没了,倒是成了一本正紧的说起这赎身的事儿来了。
“你这是想好了?这么多年的积蓄一下子全拿出来,以后你和小宝吃什么?穿什么?外头可没有我这里好,没人欺负,要是走了出去,外头你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遇上那些个无赖痞子你可怎么办?要是没了银子收入又怎么办?出去了总不能再当个暗门子吧,你靠什么生活?难不成这做刺绣就能一直挣钱?你打小就在这院子里大的,外头的世道能知道多少?能活的下去?这里穿的暖,吃的也好,到了外头,这隔三差五能吃到荤腥?你可别当外头都是好日子,这年头,就是饿死的也大有人在。”
妈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她是为了留出韦春花也好,也是假客套也罢,都算是有心了,也算是给韦春花提了醒,给了忠告了,是个厚道人,只是柳柳好容易把这事儿走通了,怎么可能再放手,她可再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当然也不能说的那么直接,不然太伤人了不是。
“我知道外头不好过,看看外头那些乞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世道就是苦人多,只是我哪怕是吃苦再多,也不能误了小宝。妈妈您能想着将来让小宝在这院子里找个活计活下去,那是您慈悲,可是小宝那是我的心肝眼珠子,我不想他这样憋屈的活着,和我一样,让人看不起,只要我从了良,那小宝将来就能抬着头做人,哪怕是给人当个学徒,当个活计,也能堂堂正正的,不怕人说道,要是名好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出息了呢。当娘的,只要儿子能好,我什么苦都能吃,妈妈,我心疼小宝啊,这孩子没爹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能再因为我误了他。”
这慈母心一出,就是妈妈也叹了口气,顺手把柳柳拿出来的匣子合好,往自己怀里一笼,无奈的说道:
“罢了,你这都定了心思了,我也说不动你了,你既然觉得出去好,那就出去吧,一会儿我就把你的身契给你送来,算了,我好人做到底,也不用送来了,明儿去帮着你把身契消了就是,你赶紧的,把身子养一养,好歹走的时候别连路都都不动,只是先说好了,我这里,你这屋子,最多再给你住十天,到月底,你怎么也该走了,别占了地方。”
说完这些,妈妈站起了身,再不看柳柳一眼,往门口走去,只是那走路时候带着的步子怎么看怎么有些重,多少年了,养在身边长大的孩子要走了,即使是妈妈这样见惯了悲欢离合的人,也多少有些伤感了。
☆、第29章
说起来这一次的事儿真的是出乎预料的顺利呢,像是她们这样的女孩子,七八岁被买来的时候,因为是颜色比较好的,又是这样的地方,所以给出的价格一般都要比寻常的丫头价格要高上不少,甚至是四五倍的样子,等到了院子里,妈妈还要负责教导一些规矩,才艺,十岁之前院子里都是纯粹的下本钱,没有收入的,甚至因为想要把这些姑娘们培养出来,从吊嗓子学艺,到吃穿,都比寻常的丫头们都花费多。一直到了十岁之后,这些姑娘们才开始被分到各个红姑娘的身边,一边当着丫头,一边算是实习,观看这些红姑娘的手段,到了十四五岁,就要正式接客,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这些姑娘才算是开始给院子里挣钱了。
也正是因为这之前的时间太长,付出太多,所以这些妈妈们为了能早些收回本钱,就把这赎身银子的价格定得很高,像是韦春花这样的,若是当年十六岁的时候想要赎身,没有一千两,那你是想都别想,如今这能价格降下来,一来是她们年纪大了,已经过了最红的时间,或者说过了最值钱的时间,二来也是她们已经给院子里挣了不少钱了,妈妈们对她们已经收回了本钱,这才有了这样的好说话的事儿。
不管怎么说吧,这一次妈妈能只收五百两,在柳柳看来,这妈妈真的是报出了一个成本价,绝对属于业界的良心了。等到晚上小宝回来的时候,说起这个事儿,连着小宝都觉得很是惊喜了一番。
“娘啊,这么说的话,咱们留下的银子足够了呢,还有多少来着?有一百两吧,这些足够咱们吃上好些时候了呢,哎呀,这一次妈妈怎么就这么好说话呢,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呢。”
柳柳嘴角也带着笑意,很是欢喜,只是她毕竟是大人,克制里好了些,抓了小宝的一角一把,把他拉到一边做好,这才说道:
“好了,别大呼小叫的,咱们还能在这里住上十天,想来这十天也够那边收拾妥当了,到时候对外就先说是咱们租的宅子,你去问问,这样租宅子大概是什么价格,到时候就说给妈妈她们听,免得出岔子,虽说我们本不是想要算计什么,可是若是让妈妈知道我们一早就在外头准备房子,只怕会觉得我们心思太重,这样不好,以后这扬州城里,我们无依无靠的,说不得什么时候还要求到妈妈身上,所以凡是都要多注意些,别让妈妈对咱们有了忌讳。”
柳柳一边和小宝说着这些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