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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将军想问,你还记得吗?那年我躲在墙后,央小胖问你,你为什么不叫我大王。你愣了很久,才告诉他,平常百姓出身,还是上阵杀敌的将军好。
这句话,我记住了。
☆、当归(上)
将军荣战归来,回到丛林时,战争已经接近尾声。樊笠已死,留下的那些精兵即便再厉害,也难逃群龙无首的下场。
将军漠然的看着脚下越国人的尸体,顺眼望去,血迹蜿蜒成了一条小河,静静的流淌在这片原本不沾血腥的土地上。
战争,本就是一场人性的厮杀。
将军默默蹲下,杨云龙走过来,染血的长剑仍在嗡嗡作响,即便一身狼狈,也掩不住他身上的意气风发。将军回头望了他一眼,问道:“我军情况如何?”
杨云龙大笑几声,许是过分的放肆牵动了胸口的伤,痛得他又撑着剑在一旁嘶嘶的抽着冷气。
将军想,这情况应该不会太坏。
“哎,天佑我跟你说啊,这次越国可是真的亡国了!”杨云龙大笑着拍着将军的肩膀,也顾不上胸口的伤再次迸裂,“越国这次精兵全部被我们在这块地方剿灭了!陈州那边也传来捷报,最后一道防线好歹也是守住了!”
说到一半,杨云龙突然沉思了起来,他疑惑道:“不过我怎么也不明白这次樊笠是怎么搞的,仿佛能预料到我们的行进动作似的。”
“是贾齐。”将军站起身,望着沾染上战士鲜血的魏国旗帜,忽然感觉一阵心慌。
“当初就该把那小子给弄死!!”杨云龙猛的将剑□□乱石中,愤愤道:“怎么魏国就出了一个这种人!”
“他不配。”将军抬头,一双眼里是没有温度的冰冷。
杨云龙被将军难得明显的感情波动吓了一跳,莞尔又长叹一声,望着一如清澈的蓝天,不禁微笑道:“啊,终于结束了。”
将军默然。
“等回头上了京,我就央圣上给我一个闲差。”杨云龙笑呵呵的勾住将军的肩膀,开怀道:“我终于可以去找我媳妇了!”
将军身体猛然一僵,不自然的将头别了过去。杨云龙只当是将军别扭,一个人在那边嘻嘻哈哈的筹划着未来的计划。
“我媳妇故乡在草原,我就先去那里。如果那里没找到他,我就跑去扬州,我有次听他说他想去那儿看风景。你说好笑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喜欢这种精巧的东西,哎哟,我跟你说啊……”
杨云龙笑眯眯的仰望着天空,一脸兴奋的跟将军假设他找到徐江的景象。四周是死气沉沉的战场,鲜血染满了土地,剑戟还在阳光反射下发出冷冷的剑光,地狱修罗的世界中,有那么一些人,身怀最美好最天真的梦想。
将军低头,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杨云龙没有听到,一如当时他抱着中箭的徐江,没有听到那人对他说过的话。
“好了,启程吧。”将军站起,环视一周后忽然道:“马革裹尸,是每一个战士的荣耀。”
“是啊,我的兄弟们。”杨云龙勾起一抹嘴角,似笑似哭,“他们都可以安心的睡下了。”
“就在这里葬下他们。”将军望着杨云龙,眼里的坚定让杨云龙看不懂。“都一起葬下,无论是魏国人还是越国人,他们都是战士,都是为了荣耀而死。”
杨云龙皱着眉头,神情复杂的看了越国将士一眼,忽而又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好吧,都听你的,我佩服为国而死的战士。”
“谢谢。”
“哎?”杨云龙猛然回头,转眼却发现将军已经走远,他有些跳脚的追上去,问道:“天佑你刚刚对我说什么?”
“没什么。”将军撇过头,神情淡漠。“我要去亲手了结一件事情,你先带着兵把战士们葬下。”
说完,他也不管杨云龙的反应,一个纵步就飞了开去。杨云龙默默的站在原地,忽然笑了一下,又摇着头一脸无奈的走回去了。
“天佑你啊……哎……”
将军用了结樊笠的长剑挖开了一个简易的墓穴,他郑重的将樊笠放下,无所目的的站了一会,才蓦然惊醒,将泥土覆在了樊笠身上。
他没有为他立碑,一是时间匆忙,二是他莫名觉得,睡在这里的这个人,估摸也不想让后人知道他的事情。
他的心里,是不是住着一个人,那个人,便该是他的天下。
可惜啊,将军仰头,有些出神的仰望天空。这个人的天下,被他了结了。
将军跪下,郑重的为樊笠磕了一个头。
樊笠,这是我欠你的。我欠你一条命,你欠我魏国无数无辜性命,而今越国已将亡国,这个结,便就这样了了吧。
将军起身,再不作停留。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马蹄声有序的响起,完结了一切的将军带领着士兵凯旋而归。前方不远处,是他们付出性命守卫的国家。
浸满血的魏国旗在猎猎长风中哗哗作响,被人血浸透的艳色给胜利染上了残酷的色彩。战争,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开始,都依旧无法掩饰其中的血腥。
有战争,势必就有死亡,就有分离,就有痛苦和绝望。
将军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还记得,书生最是不忍目睹死亡。
小时候他们曾在后院里救过一只兔子,书生欢喜的将它护好,日日夜夜的照料,便连将军都有些不满书生对于兔子的关注。那时候他就想,要是没有这只兔子便好了,书生的关注又会重新回到他身上。
可当那天真正到来时,将军还是不忍看见书生的小脸上,布满的惶恐与绝望。
他还记得,书生傻傻的坐在石凳上,紧紧的护住怀中已经永远沉睡的生命,一脸认真的对他说:“天佑,你别那么难过,小兔它只是睡着了。”
明明最难过的是那个连哭都忘记了的书生,他不愿意接受那只兔子的死亡,面对所有人脸上的无奈,他只是认真的告诉大家。
“别难过,它只是睡着了。”
将军骑在战马上,一脸头疼的望向远方。
这样一个人,这样便连一只兔子的死亡都无法接受的人。是怎样鼓足勇气,为了他,而亲手沾染上太多他本不该背负的罪孽?
他不知道书生运筹帷幄时的心情,他只记得那时他笑得安静的脸。
也许他的痛苦,他从未见过。
“天佑,你干嘛一脸严肃?”杨云龙策马前行,与将军并肩,好笑道:“你看,明明打了胜仗,你还板着一副脸,真是难为平安这么为你出谋划策。”
将军沉默了一会,突然回头望向他,轻声道:“他本是不喜这些的。”
“啊?”杨云龙一头雾水。
将军也不管他,只是一个人径直道:“他最不喜欢死亡,最不喜欢兵书,最不喜欢战争。他那种人,不过是想安静的做一个书院里的夫子。”
杨云龙察觉到将军的不对劲,但也不好出声打扰他,只得一脸认真的点头,作出一副渴求的聆听状。
“小时候,我说我想要当将军,他听见了。”将军低头,默默的抚弄着□□战马的后颈,“他比我大,时刻都想护着我,于是便偷偷捡起他最不喜欢的兵书。每每当完成一日的习作后,他都偷偷躲在后院,一个人潜心研究着兵法。”
“他想帮我,于是早已放弃了他最希望的平静生活。”
杨云龙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突然觉得,世间怎么能有这么一种感情,来得让人不知所措。
“可是,他不知道我想当将军的初衷是什么。”将军回头直视杨云龙的眼,忽然扬起了一抹像极了书生的微笑。
杨云龙傻傻的呆在原地,便连将军已经策马前行了好几步也不知道。
他的耳畔还停留着将军微笑后的那句话。
“他不知道,是他说的:‘平常百姓出身,还是上阵杀敌的将军好。’。”
就这么一句话,那时候,躲在墙后的小将军听到了。
从此,误了终生。
将军忽然很想见到那个一脸安静的书生,他答应过他,会做第一个迎接他的人。
而书生,从始至终,都做到了。
无论生死。
将军想问,你还记得吗?那年我躲在墙后,央小胖问你,你为什么不叫我大王。你愣了很久,才告诉他,平常百姓出身,还是上阵杀敌的将军好。
这句话,我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天佑,我们回家。
PS:人的生老病死无法掌控,人生也没有那么多的美好结局。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承受,然后接受。什么是HE,什么又是BE?我按着预定的轨道走下去,即便路经死亡的绝望,但终点处等待我们的,依旧是幸福。
人生不是小说,但既然他们活在当归里,那么我便应该尽最大的努力,给他们一份幸福的结局。
☆、当归(下)
风声呖呖笛声泣,马蹄踏过,走马观花的景色在将军眼前连成一线的倒放。近了,更近了,将军仿佛御风而行的冲向那个他平日挂念最多的地方。作为队伍的领袖,他没有荒唐的因为思念而弃了他该做的事,他只是稳稳的加速,誓要用最好的姿态去迎接那个等待他的人。
陈州城门,一片狼藉,尸横遍野的战场看得让人心慌。冲天的硝烟已然散去,一片荒芜的营地上只剩下浅浅的一捧余灰。血流成河,浮尸千里,这样残暴而血腥的景象,却仿佛被什么定格了一般,安静的留在了原地。
将军领队的步伐突然慢了下来,他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想。明明该是快马加鞭的冲进营地察看情况,可不知怎的,一种莫大的恐惧朝将军袭来,逼得他的动作都有些迟缓到僵硬的无措。
将军在害怕。
陈州城门下,血染开的图像再也不是朵朵鲜花,那一片连着一片的血迹,清晰的告诉他人这一场战役的惨烈。
将军翻身下马,朝着城门下的那个人走去。
杨云龙领着队伍,看着这一片景色也是心慌。他突然有些庆幸徐江的离开,他无法想象,如果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最安全的地方竟然是这个模样,那么他认为本该是最安全的人,现在又该在何方。
陈州内的一众将士原本有序的在清理着战场,轩辕明站在城门前,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卫狄瞧见了将军一路人的归来,猛的提了一口气,仿佛有些无措的朝轩辕明望去。轩辕明摇头,再次无声的紧了紧怀抱着书生的臂膀。
明明是魏国难得的力士,轩辕明却觉得,此刻他怀中人的重量,重得他有些背负不住这样的沉重。
将军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书生安静的躺在轩辕明怀里,那样安静的睡颜,与他一身的血腥形成强烈的对比。
将军呆在原地,愣了一会,没有伸手接过书生。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眸中的情感也仿佛与正常时无异,所以他只是抬着头,直视着轩辕明,仿佛怕吵醒了什么人似的轻声道:“他这样会睡得很不舒服。”
就这么一句话,让卫狄有些忍不住的别过脸去。城门内忙活的将士齐齐停下了动作向这边看来,杨云龙领着队伍抵达城门,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与惶恐。
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将军身上,而将军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了书生身上。
轩辕明将怀中人递过去,将军无奈的叹了一声,轻轻的接过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