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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楼梯中段停下,黛丝指向其中一幅镌有斯图鲁松家徽的暗金色方形相框。
“当中这个就是玛格丽特。”
这是一张三姐妹的合照。那时候她们都还年轻,色泽淡雅的长袍,飘逸的长发,窈窕婀娜的身段,以及三张明媚容颜。玛格丽特的个子不是三姐妹中最高的,却是三姐妹中眼神最坦然的,纤细的身躯似乎装不下她的灵魂,她的目光流露出太多的东西。
黛丝的手指滑动到最右边那位身上,“这是二姐埃丽泽,她嫁给了一个英国人。”
海姆达尔点头:“我和奥萨姆?道尔顿先生有过几面之缘。”
“二姐跟我不同,”黛丝想了想说。“应该是跟我们家的很多人都不太一样,我是指她的行事作风。她觉得时间到了,作为一个女人应该结婚生子了,于是她就那么去做了。她跟道尔顿的婚姻与其说是男女间的结合,不如说是合并在一起做生意……”黛丝表示无法理解。“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完全的模式化。”
海姆达尔说:“现在人的婚姻不都那样吗?”
“是吗?”
“大家族通过婚姻实现强强联手、荣辱与共的策略。”海姆达尔撇撇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为了血统。”
黛丝故作惊讶:“现在德姆斯特朗一年级开始教这个了?”
海姆达尔哈哈一笑:“其实我想跳级来着,但是学校希望我再规矩一点。”
房间不大,但很舒适,海姆达尔记起了位于翻到巷的会往下掉墙灰的小卧室,当然,这里比那要干净整洁得多。一个小小的衣橱,两把椅子,一个迷你小圆桌,一只床头柜以及一张大床。床上的棉被蓬松柔软,色彩缤纷。
行李已经被放进衣橱里,当海姆达尔走前两步靠近那个衣橱时,上面的穿衣镜突然对他说话:「亲爱的,你看起来棒极了!」
海姆达尔反射性的回答:“谢谢,您看上去也很亮丽。”
镜子尖叫起来:「喔,多有礼貌的孩子,我喜欢有礼貌的孩子,你要住这个房间吗?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
后面的话被关在了门里,在那镜子澎湃起来的同一时间,黛丝把海姆达尔拽出了房间并重重合上房门。
“千万不要顺着它说话。”黛丝严肃的说。
重新回到楼下。
黛丝对俩小克鲁姆说:“你们闷在家里像什么样,还不带咱们的客人出去转转。”
之后,两位年轻的克鲁姆先生和一位年轻的斯图鲁松先生利用闲置壁炉做了一次飞路旅行。
壁炉那一头是一家酒馆,生意清淡,吧台里没人,四个大老爷们围着桌子打扑克,女招待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打盹,膝盖上放着一本翻到一半的杂志。
海姆达尔注意到,四个打扑克的男人里有两个的身旁摆着猎枪,身上也穿着打猎装束,头上戴着皮帽子。众所周知,巫师不使用枪械,根据巫师界的动物保护条例,随意杀害神奇动物是要被追究责任的,情节严重的将会被送进大牢。
“你可终于回来了!”其中一位猎手在看到贝尔尼克的那一刻立刻丢下手里的牌,走过来拍他的肩膀。“再迟几天政府下放的打猎期限就要过了。”
“应该还没封山吧?”贝尔尼克跃跃欲试的笑道。“你们的政府也太抠门了,打几只飞禽都要唧唧歪歪。”
“我对那些鸟已经没有耐心了,我更想去看看你们说的龙。”猎人摸摸手里的猎枪,一脸的悠然神往。“不知道我和我的老伙计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就死心吧!龙在巫师界是保护动物,就和你们的世界一级频危物种一样珍惜,如果真被你遇上了,救援的人肯定只会等在旁边眼睁睁的看你被火烧成黑炭,随便打一份伤亡报告交上去,基于你只是一个麻瓜,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清场,然后不了了之。”
猎手没有被吓到,仍然念念不忘。
“至少我见过龙了,死了也值。”
贝尔尼克翻翻白眼,其他人大笑起来。
海姆达尔问威克多,“他们是……”
“麻瓜。”威克多说。
“对,我们就是你们说的不懂魔法的麻瓜。”另一名猎手端起酒瓶子大灌一口,浑不在意的笑道。“你知道我们管你们叫什么吗?”
海姆达尔摇摇头。
“变戏法的。”那个猎手说罢,牌桌上的另两个人纷纷点头。
“这没有侮辱的意思,事实上一个世纪以来我们都是这么互相称呼的。”酒馆负责人说。
喝酒的猎手看着海姆达尔,“这位小少爷看着眼生啊,第一次来这儿吧。”
“他是我们家的客人。”贝尔尼克说。“放假来我们家玩。”
“再不走要天黑了,”猎手放下酒瓶子,抓起他的猎枪朝外走去。“我可不想再耽误下去。今年的林子没去年好,很多动物因为受惊改变了行动轨迹,我恨国际滑雪比赛。”
“今年又要举行滑雪比赛了?”贝尔尼克跟着朝外走。
“为了娱乐,更为了赚钱。”另一名猎手回答。
走到门口时贝尔尼克回头看了眼堂兄,有些犹豫,“威克多。”
“里格其实是我的客人。”威克多说。
“喔,那我就放心了。”贝尔尼克夸张的眨眨眼,跟在猎手身后离开了。
海姆达尔看着四缺二的牌桌,“下面要做什么?”打扑克?
“您是第一次来?”留着络腮胡的酒馆主人说。
“是啊,”海姆达尔看看威克多,又看看他。“您有什么建议吗?”
“那就去洗澡吧。”酒馆主人给出这项提议。
趁主人摆弄令他自己颇为沾沾自喜的就地取材原生态蒸汽房和浴室时,海姆达尔奇怪的说:“保加利亚魔法部从没有干涉过吗?被这些麻瓜知道巫师世界。”
威克多回答:“这里巫师和麻瓜混居已经有一个世纪了,这个村子地处偏远山区,无论麻瓜还是巫师都很少来,除了那边的皇家猎场会举办麻瓜的一些活动,其它区域几乎不对外开放。事实上巫师界曾经做过防范,也尝试给这里所有的麻瓜消去记忆,但是这么做不仅要给失去记忆的麻瓜们重新安排他们的生活,还会影响当地巫师的生活,就像这个酒馆,它的主要客源就是麻瓜,一旦失去客源,就没有经济来源,没有经济来源酒馆主人就要申请政府补助,魔法部就要拨出款项给这些失业者。或许这笔额外开销让魔法部觉得得不偿失,在发现当地的麻瓜确实没有危害之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不过每过一段时间他们会派专员来做调查,防患未然。”
威克多看着海姆达尔怔然的神情,笑道,“是不是觉得很荒诞。”
“这应该算特例,而且是全世界罕见的特例。”海姆达尔说。“融洽的生活十分理想,前提是彼此理解。”
“做到互相理解是相当困难的。”威克多赞同道。
“好了,你们可以洗了!”酒馆主人跑出来大叫。
据说每一个进酒馆的客人都会被主人拉住,听他吹嘘自己家的浴室。主人吹嘘归吹嘘,却不会邀请人家来洗,要不是克鲁姆家的两位公子是这里的常客,他不会这么大方,换句话说,海姆达尔沾了威克多的光。
酒馆主人拿着一只鸡蛋大小的麻瓜定时器站在桑拿房的门口,海姆达尔搞不懂那东西用来做什么。酒馆主人朝他们说了什么,海姆达尔没听懂,然后,他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不是他突然能听懂保加利亚语了,而是他们一直在用俄语交谈。
威克多回了句什么,酒馆主人露出恍然的神情,重新用俄语道,“今天是入冬以来温度最低的一天。”
威克多无所谓的耸耸肩,海姆达尔困惑的皱起眉头,啥意思?
酒馆主人举起手中的定时器,“这个东西您还需要吗?”
“不用。”威克多说。
酒馆主人关上了木头大门。
桑拿房最外间十分狭小,一盏不够明亮的昏黄吊灯挂在头顶上方,木头墙壁上钉着一排钩挂衣物用的金属钩子,墙边靠着两条宽宽的长板凳。上半身的衣服全部脱掉以后,海姆达尔感到冷了,外门的密封性不好,冷飕飕的寒风不时钻过缝隙往里吹。克鲁姆大少爷一点反应都没有,神色如常,手脚麻利。
当威克多把所有的衣服钩挂好并回过身看着他时,海姆达尔这才想起来要加快速度。
蒸桑拿很无聊,只要往热木头上一坐,然后就是等着体温升高。桑拿房比外间明亮许多,墙壁上钉的木板也很干净,酒馆主人很注重保养他的宝贝浴室。
没事情干,那只有聊天了。
海姆达尔说出了之前的疑惑:“这村子里的人是俄国移民吗?”
“有俄国移民,还有其他国家的。”威克多说。“魔法世界爆发战争那会儿,麻瓜世界也在打仗,为了躲避战乱,城市里的居民往山区里迁徙,这当中不止有保加利亚的巫师和麻瓜。第一批东欧以外的避难者就来自俄国,之后是西欧、南欧,直到整个欧罗巴大陆。”
海姆达尔惊呼:“当时有那么多人住在这里?”
“这里的麻瓜和巫师为什么能够融洽相处,原因就出在这儿,相互扶持、患难与共培养出的情感。”威克多的声音有些发沉。“那时候无论巫师还是麻瓜,大家都过的十分艰难,战争对人类的残害是毁灭性的。”
海姆达尔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之前在那个跟威斯敏斯特教堂一般大的大厅里见过一幅手绘地图,虽然他看不懂上面的字,但是地图的形状还是记得的,问过贝尔尼克以后才知道,那副地图勾画出了克鲁姆家的领地范围,也就是他们家在罗多彼拥有多大面积的土地。
很大。这是海姆达尔唯一的也是最直接的感受。如果地图反应出的信息是准确的,那么当时欧洲的逃难者们所选择的避难所实际上并非无人管理,这片土地是有主人的,它属于克鲁姆。
“威克多,我们现在待的这个村子是建在你们家的土地上的,是吗?”
“这个村子在战争结束那一年就归政府所有了,村子所占用的土地同样也归政府。”威克多回答。“不过那之前是克鲁姆的没错。”
威克多的话进一步证实了海姆达尔的想法。
或许……海姆达尔猜测,或许这就是老克鲁姆先生不幸亡故的原因。当一场几乎把全人类都牵扯进去的战争爆发之后,地球上还有能够安心睡觉的地方吗?某天有人发现,罗多彼山脉人烟稀少,在被战争摧残的流离失所的人们看来无异于伊甸园一般。为了逃离地狱,巫师和麻瓜拖家带口朝乐园奔来。
这里的主人选择了沉默,没有把逃难者们拒之门外。当第一批避难者进驻到他的领地时,他视而不见;第二批、第三批避难者接踵而至,他沉默以对;当民众们在他的土地上大兴土木建造家园,他依然保持缄默。
老克鲁姆先生的秘而不报势必会激怒如日中天的“当权者”,引火烧身只是早晚的事。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隐秘的事总有东窗事发的那天。
这都是海姆达尔的胡思乱想,他不敢拿着他的猜测去找一个克鲁姆对答案。
体温随着纷乱的思潮节节攀升,海姆达尔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呼吸困难。
“我们出去待一会儿吧。”威克多把他从木头上拉起来。“我觉得你快要昏倒了。”
好主意,海姆达尔张大嘴巴喘气。
晕晕乎乎走出大门之前,威克多对他说:“把腰上的浴巾绑绑好。”
海姆达尔随手拎了一下。
威克多摇摇头,弯腰替他掖好浴巾。
“准备好了吗?”他直起身后说。
海姆达尔直接推开木门作为回答,一股冰凉的风迎面吹来,他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温度怎么样?”
“很好。”
体温降下来的同时,海姆达尔的脑子又好使了,他受惊似的瞪着那大咧咧站在他们跟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