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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威严,可是容人随意挑衅的。
对待皇帝这事上我是有了心得的,准则一:皇帝永远是正确的;准则二:如有异议,请参照第一条。
皇帝稍稍坐直了身子,旁的妃子忙殷勤地扶住他,“丞相,你看你养的好女儿!”指着面前的皇后,“口口声声为了朕好,朕难道不知好歹?身为皇后,不知体恤,整日的挑弄是非,只怕这内外宫里有半分安宁。”皇帝激动的咳嗽起来,身旁的美人帮他抚着胸口,轻道:“陛下您身子尚未好全呢,可别再动气了。”
皇后抬头恶狠狠瞪那女人一眼,这一切皇都被帝瞧在眼中,恨声道:“朕看你根本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从今日起,你便在你的凤仪宫中好好反思,哪一日想明白了,让人来告诉朕,这期间谁都不许见!还有你,丞相,今日回去也给朕好好反思两月,皇后有不是,你不劝着,反纵她恶言恶行,你这一国之相是如何当的?!”
丞相连忙伏地,之后其他几位帮腔求情的大官全都被累了连降二级。
晋王立在那里瞧着此等情景进退不是,几番张了张嘴都像是要开口的模样,我对他猛使眼色,他看看我,又看看皇帝,再看看皇后与众大臣,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一日的宴会,对于皇帝来说,也算是圆满了。
晋王也因为站在我这一边,逃掉了一劫。如果他再与他父王对着干,难保不被废黜,皇帝虽身染重病,但只要他坐这龙椅一天,他便一日是这天下的主人,除非太子已有实力逼宫,不然,还是谨慎些的好,皇帝也并非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宴会上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有那心情,草草收场后,皇后回宫反省,丞相回府反省,几位被降了级的大臣更是满面晦暗。
晋王走时脸色深沉无比,我欲开口安慰,却因事情由我而起,这时安慰他似是有说风凉话之嫌,最终只互相道了别,各自回府去了。
今日之事的走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从宫,尽在中回来之后便窝进书房练字,以静心神,冬儿候在一旁为我砚墨,写的是李白的《静夜思》,一遍又一遍,足足写了二十多张,本是想静心的,却不想越写越烦躁,最后一张写的分明就是狂草。
冬儿小心问道:“王爷可是心情烦闷?”
我搁下手中的笔,笑道:“这也让你瞧出来了,果然聪慧。”
冬儿微微歪头笑答:“奴婢是从王爷的字中略窥了一二。”
我忽一警惕,问道:“你识字?”
古时女子比不了现代,能识字的微乎其微,这丫鬟竟然识字,容不得我不多想一想。
冬儿愣了一愣,很快否认道:“奴婢不识字,只是瞧这字形,从工整到杂乱,就猜想王爷您大概心情并不大好。”
我微微抬了抬眉,面上笑意不减:“算不上心情不好,只是有些事堵在心里,憋闷的很。”
冬儿顺着说道:“如果您不嫌弃,大可说给奴婢听听,看看奴婢可否为您排忧解难。”
我正想说话,德谦推门而入,禀道:“王爷,宫里带回的那些人全数安排妥当了,不知您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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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的正好,去帮我把钟先生请来,与他说我今日乏的很,就不过去了。”
德谦应声又退了出去。
冬儿道:“王爷既乏了,不如就让奴婢伺候您休息片刻?”
我瞧了一眼书房中的暖炕,心想:只怕上了床就更难休息了。
于是说道:“不了,你去帮我把今日皇上赏下的那些人都叫来。”
冬儿悻悻退了下去,一刻之后人全都来齐,我从中挑了一位容貌秀美,看上去还不算蠢笨的丫头留了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弱柳。”
“若柳,是哪两个字?”
“奴婢不识字,只知是柔弱的弱,柳树的柳,如何写法并不知晓。”
“弱柳……”我呵呵一笑,“弱柳千条杏一枝,半含春雨半垂丝。好名字。今后你就在书房与冬儿一同伺候,别的事就不用管了。”
弱柳福了身子道:“谢王爷。”
立在我身旁的冬儿轻轻咬了咬下唇。
这时德谦领了“钟先生”前来,我忙迎上前:“我们去内室。”走了两步,回头对冬儿道:“你先带弱柳熟悉熟悉这儿的环境,她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与她好好说。明儿我会过来。”
冬儿低头道:“冬儿明白。”
我又轻声对德谦说:“你看着点她。”便携了闻人翼一同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留言吧~~
正文 七二节
回到房中,我让人烧起热炕。这时代本没有炕,我怕冷,便画了图纸通路,让人在南面窗下砌了一铺,铺上几床厚实的褥子,晚上睡起来像是垫了电热毯那么的舒服。
闻人翼在一旁看着不发声,眼睛却直盯着那烧炕的人,大约是觉着新奇。待下人都退出去,他才问道:“你的主意?”
我把暖炕上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搬到地上,边脱衣服边说:“算是又不是,在我那个时代里,北方都兴这东西,叫炕,没想到你们这里还没有。原本也不想那么麻烦,但晚上实在冷的受不了,屋里放多了火盆我只怕一氧化碳中毒,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让人给砌了一个。坐上去试试看啊,可暖和了。”
他一面往炕上坐去,一面不解的问:“一氧化碳中毒?一氧化碳是何种毒物,为何我没有听说过?”
我脱至中衣,把袄子外衣全都随意甩在了一旁的榻上,兹溜钻进暖炕上铺着的褥子里。
“一氧化碳……让我想想。”我略略组织一下语言,“这么说吧,人需要氧气才能够生存,氧气,就是我们平日这样呼吸,就会从身边的空气中获得的一种气体。”我看闻人翼四下环顾,便又说:“你不用找,这种气体是无色无味的。”
只见他抬了抬眉,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一氧化碳也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这种气体在物体燃烧时会随之产生,比如说燃烧着的火盆。这种气体进入人体血液中后,会和血红蛋白结合,这样就导致了血红蛋白不能和氧气结合,血红蛋白,你明白吗?”
他面露困惑,想了想,片刻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也感到很为难,这古人一点化学基础都没有,如何与他解释血红蛋白的存在呢。
“就比如说我是血红蛋白,小七是氧气,你是一氧化碳,原本我与他在一起,后来你硬挤进来,把我抢走了,那我就不能再与他一起,而和你一起了,这二者只能选择一边。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他皱起眉头,嘴唇动了一动,最后点点头。
我继续往下说:“然后人体就逐渐缺氧,最后就……”我做了个掐住脖子的表情,“窒息而死。”解释完毕,我等待他发表高论,他安静了一会,突然说:“你的意思是说w你与我在一起最后就会死,与小七在一起就不会?”
我实在无语至极,“我真是败给你了,明明在说一氧化碳,你怎么扯到这事上了?!”
他冷冷说道:“是你方才的比喻。”
“OK,是我错,行不行。你是氧气,小七是一氧化碳,这下你满意了吧?”我反转身去,趴在炕上,不想再与他纠缠,完全是不可理喻的小孩脾气。
只听他下了炕,去一旁取了些东西,走到我身边,我斜眼瞧他,“你干嘛?”
他答的干脆:“施针。”
我撇了撇嘴,躺好,心中忖道:也亏了闻人翼遇上的是我,不然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这阴阳怪气的性格,乱猜疑乱吃醋也就罢了,还从来都是死犟着不肯认错,好在我大人有大量,每次都不与他计较,只要他别再胡搅蛮缠,我都是给予包容的。
这样想着,就觉得自己甚是伟大。
他照着脚踝某处扎下一针,毫无情绪地说道:“笑什么。”
猛地一酸,我轻轻呲了下牙,回道:“我有笑吗?”他道:“有。”
我把目光从房顶转至他身上,只见他一手轻捋衣袖,一手执着银针,神态自若潇洒,神情专注认真,唯一欠缺的是那张面孔,如果能换上闻人翼自个的面孔,那可真算得上是人如仙,美如画了。
他轻飘飘瞟我一眼,问:“看什么?”
我闲闲地撇开目光:“随便看看,人生了面孔本就是与人看的。怎的,看看还不行了?”
他又瞟我一眼:“这面孔不是我。”
我一愣,尔后恼了起来:“你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如果不是身上扎了许多针,我真会跳起来。
他动了动眉头,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认真施针,但静了不到五分钟,就听闻人翼再次开口:“今日在宫中,如何?”
本不想理他,但一想自己的伟大,便不计前嫌道:“今天压根就没我什么事。”看他不解,我又好心的把在宫中发生的所有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所以说啊,皇帝明了是为我办这宴会,其实是想借此来打压一下外戚的气焰,但依我之见,皇帝如此做只来更加招致众臣不满,且现如今他身体又不好,除非他把他们全都杀光,不然难保将来不被反咬一口。”
“皇帝死了,对你来说岂非好事。当初就是他把你从崟月弄了来,只要他一死,不就再没人打你的主意了。”
我嗤声一笑:“好?如果皇帝出事,第二个倒霉的肯定就是我。朝内对于议和,一直就是反对声大于赞同声,他们会把对皇帝的不满,还有对崟月的敌对情绪全数都汇总在我身上。”
“小易说的对极了。”屋内忽然响起书文的声音。
“学长?”我条件反射的想要起身,被闻人翼及时制止,“别乱动,小心针!”
我讪笑道:“我给忘了。”
闻人翼凉凉的撇我一眼:“不用急,他跑不了。”
我白他一眼,没有接话。
书文此次来是暗访,走的是窗不是门,面孔也是原装的,一袭黑袍,刚劲洒逸。
他在我身边坐下,柔声问道:“身体觉得如何?”
我微笑道:“还是老样子,大问题倒是没有的,就是容易疲劳。”
他点点头:“不急,慢慢养着,我们有的是时间。”他捂了捂我的额头,把零散在额边的发丝顺了顺,笑说:“闭上眼休息会吧。”随后便要起身,我轻轻拉了他的衣摆,问道:“你又要走?”每次来去都像是一阵风,连说几句贴己话也不能够。
他握了握我的手,摇头笑道:“不走,我和翼说点事,你放心闭上眼休息,我就在旁边。”
我忙点头,放了手,闭了眼安下心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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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闭一睁,屋内居然掌起了灯。
我抬手揉眼,发现身上的针早已被撤了去,还盖了厚厚的被褥,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寻书文的身影。他与闻人翼正坐在桌前吃茶,我看过去,与他看了个眼对眼,他微笑说:“醒了?”
我还有些发懵,看看他,又看看闻人翼,缓了两秒才点头说:“嗯。我睡了多久?”
闻人翼道:“大约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没想到我那么能睡,掀开被子跳下暖炕,披了衣服推开窗户,果然天都已经黑了,忽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寒毛直立,我又忙把窗户关上,回头问道:“小七来过了吗?”从皇宫回来之后我便让他带些人出去打探消息,如今几个时辰过去,也是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