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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婆的质问下,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就哭了,捂着脸坐在地上。
他一个劲地说着他不是人,对不起何琳,还狂扇自己的耳光。
何琳颤抖地问他,这次到底输了什么?
他老公才哭着说,他把房子给输掉了,还签了房产转让协议书,明天对方就会来收房子。
何琳当时就觉得天塌了,整个人一下就软倒在了沙发上。
“鹏哥你知道吗?”
“我本来就以为,自己这辈子可以安安分分的做个黄脸婆。相夫教子,然后为孩子操心后半辈子。”
“那会我还在想,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太枯燥,是不是我想要的。”
“可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这样的生活,都已经很好了。”
何琳说到这里,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我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她,说道:“擦一下吧。”
“如果不想说的话,到这就可以了。”
“谢谢。”何琳接过我手里的面巾纸,擦了擦眼泪,摇头道:“我就想找个人说一下,不然这里堵得慌。”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点头表示同意。
“我当时念着他以前对我的好,觉得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放弃他。”
“房子也好、钱也好,那一切都是他给我的啊,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他没了这些?”
“我老公答应我,说是以后再也不赌了。当时他说这话的时候,就跟发誓一样,鬼哭狼嚎的。”
“我想着虽然钱和房子没有了,但他还有收入不错的工作啊。只要我和他一起努力,总会再出头的是吧?”
何琳说到这里,我基本已经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联想到她后来卖“原味”贴身衣物、进行果聊诈骗的事情,显然她老公还是没忍住去赌了。
果不其然,何琳告诉我说,她向家里人打电话要了钱。
也不多,就5000块。
押一付三租的房子,花了4000块。
还有1000块,她寻思着就在家里开火做饭,应该能捱到她老公发工资。
结果她老公又悄悄去赌了,这一次直接欠下了高利贷。
利滚利,能让人绝望的数字,根本无力偿还。
他想到在戒赌吧看到的“老哥”生活,当即跑路了。
工作、家庭、女人,统统抛弃。
只和何琳去民政局办了个离婚手续,工作都没辞就趁着夜色跑路了。
“从那以后,他很少给我打电话。每次打电话都是别人的号码,换了几个省。”
何琳摇头,自嘲地笑道:“我说都离婚了,你还惦记着我干什么。”
“他说,最放不下的就是我,我信了。”
“他说,没有生活费了要我打钱,我也信了。”
“他说,他和人合伙投资开了个店,缺钱找我借,我也信了。”
“我把我妈留给我的首饰卖了,凑了两三万给他,说让他不用还。我何琳不是忘本的女人,他以前对我的好都记得。”
“至少他曾经在我身上花的钱,绝对不是这两三万的小数字。”
我叹了口气,问道:“结果他是去赌了?”
“嗯。”何琳的鼻音有些重。
后来的事,也就就何琳为了钱,如何紧随其后地走上犯罪道路。
“赌博害死人啊。”我感叹了一句,“还好我没有去澳门皇冠赌场,让美女荷官给我在线发牌。”
何琳白了我一眼:“说正经的你又开玩笑,我跟你开玩笑你又要正经。”
我笑了笑,不提这茬:“既然你们都离婚了,还一口一个老公?”
她咬了咬嘴唇,苦笑道:“在看守所这种地方,总要有个念想是吧?我父母离婚,跟着我爹过,他患病死了之后,那个男人就是我唯一的念想。”
“不知道你能不能懂。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突然觉得有一座温暖的大山可以依靠。可靠了没多久,它就坍塌了。”
“说真心话,我还是很想念那个没沾染赌瘾之前的男人。”
“好好的人,怎么学坏就那么简单呢?”
我给不出答案,这种人性心理学我皮毛都不懂一点。
我有些后悔听她说那么多自己的经历了。
当一个人足够了解另一个人的过往和内心,这个人就闯进了她的生活。
就像女生间的闺蜜、男生间的兄弟,只要对一个人交心,就差不多关系到位了。
“你是个男人就好了。”我突兀地发出一声感叹,也不知道何琳能不能懂。
她也睨了我一眼,笑着说道:“你是个女人就好了。”
我竟然无言以对,和她相视一笑。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说道:“走吧,他们收工了。”
看守所的日子虽然不是很愉快,但总是会过去的。
一晃眼,就到了收押我的最后一天。
何琳依旧和我坐在老位置休息,但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跟几个头头打过招呼了,我不在他们也会照顾你的。”我开口说道。
“嗯。”何琳应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怎么我要出去了,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希望我继续被关着?”我无奈道。
“不是,”何琳叹了口气,“我也想出去,可又不知道出去了能做什么。可能我老公也不会联系我了,突然觉得没了念想。”
“很多工作都可以做啊,没必要那么悲观吧?”我温声劝慰。
随后我微微偏着头,突兀地问道:“你今年多少岁?”
“28,问这个干嘛?”何琳疑惑道。
“我26。”我笑着向她递过去一根烟,“姐姐。”
“现在有念想了吗?”
何琳突然猛地看向我,眼眶里泛出了泪花,一把将我紧紧抱住。
收工之后听警察说起,我才知道,昨天夜晚何琳尝试过割腕自杀。
你永远无法想象,和你谈笑风生的一个大姐头,会不会抑郁到徘徊在自杀边缘。
第四百七十七章 虎哥来接()
当晚以我们监室为单位,给我举行了欢送晚会——这是民警支持的做法。
“每一个犯人离去,都值得庆祝,并且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民警是这样说的。
我们在放风的操场上围坐着,中间烧了堆篝火,竟然还有人给民警要了吉他,说他其实是个吉他培训班的老师,在一旁轻轻扫着和弦。
还蛮好听的,没有骗人。
同一个监室的犯人,待了这些天我都很熟了,也认识这个叫钱科宇的男人,却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会弹吉他。
几个警察和我们坐在一起唠嗑,没有半点隔阂的样子。
“刘警官啊,你都说每一个人离去都值得庆祝,干脆提前放了我们吧?”一个男人玩笑道。
“放你们?你们当自己是屁吗?放屁我就会!”刘警官轻轻踹了他一脚,笑骂道。
“钱科宇,也别摆弄你那破吉他了。我家娃儿淘汰下来的,三四百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另一个警官冲钱科宇说道。
“他弹挺好的,我们唱歌吧。”我提议道。
“中,唱什么?”钱科宇咧嘴一笑,对我这个“老大”的话可以说是很当真了。
“友谊之光。”我笑着开口。
刘警官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前两天看电视看到了监狱风云,你还入戏了?要唱里面的插曲?”
但他也就这么一说,并没有提出反对的意思。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
多少友谊能长存
今日别离共你双双两握手
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在吉他的和弦声中,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扯着声音合唱。
看守所的广场上,周围围着一群兄弟潇洒的唱着这首友谊之光,警官也躺在地上看月亮,跟着合唱。
周狼一伙人站得远远的,就在一旁冷眼观望。似乎在想,只要我走了,这些人还不是任他捏圆捏扁。
世界是黑暗,人世少不了纷争。
可即便在这蝇飞蚁聚的场所,这样一首友谊之歌,就是光明。
想到监狱风云里面的桥段,又想到尝试自杀的何琳,我更是觉得感触万千。
我始终是这么一个感性的人,从不否认。
有人告诉我说:“出门的时候不要回头看,不是个好兆头。”
“你特么监狱风云看得很认真啊?还把里面的话都搬出来说了?”刘警官又笑骂了一句。
但随后他还是收敛起笑容,冲我说道:“不过是有这么个说法。这儿虽然不是监狱,但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出门的时候,不要回头看。”
“嗯。”我应了一声,轻轻点头。
等到散场的时候,我叫住了刘警官,让他帮我照看一下何琳。
刘警官顿时露出会意的神色,小声问道:“我早就看到了,你们俩天天腻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了?”
“我叫了她一声姐姐。”我有些头疼,但也能理解他的误会。
“所以呢?”刘警官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她,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个多月她也待满了。”
“麻烦你了。”我叹了口气。
“就因为你叫了她一声姐姐?”刘警官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嗯。”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下去。
不能理解就算了。
我突然想起了郭静,我问她为什么这样帮我。
她问我,叫她什么?
我说师姐。
她觉得我是她师弟,就应该帮我。
这世界就这么奇怪。有的人啊,认识了十几二十年,也不过点头之交。
有的人只相处了寥寥几天,就觉得相处很愉快,恨不得立即磕头拜把子。
也许人生能遇到这样的人,也是一种幸事。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
就像这句歌词一样。
“行吧,我不问了,反正也就是好奇,不关我屁事。”
“你不说我也会看好她的,毕竟有过自杀倾向,要是真出什么事麻烦的还是我们。”刘警官叹息着说道。
“再帮我转告句话呗?”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开口道。
“犯人让警察帮忙转告话?”刘警官瞪了我一眼,扬起了手,做出要打我的样子。
但我只是嘿嘿一笑,吃准了他不可能打我。
“拿你没辙,”他郁闷道,“你说吧,我会给你转告的。”
“就说老弟在外面等着她。”我开口道。
“还真成姐弟了。”刘警官目瞪口呆。
第二天一早,我便形单影只地出了看守所。
许是某种心理作用,出了看守所的大门,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外面的空气都要清新许多。
而看到眼前的阵容,我真的满心都是震撼和不解。
外面哗哗地下着大雨,两边街道停放满了车辆。
许多西装革履的人打着清一色的黑伞,沉默地站立在一旁。
而在和他的对面,也有许多车辆和打着伞的人。
中间就隔着看守所出来的正面通道,积水缓缓淌向公路两侧的排水渠。
我看到一边的人是光头虎哥带头,而另一边是李刚,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王虎是吧?”李刚笑呵呵的,看向虎哥,“你不去关心你家山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