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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很快离开了。
到了大概七点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民警就送早饭来了。
我看了一下,绝大多数人都是稀饭和咸菜萝卜干。
少数人有一个馒头或者包子,应该也是托关系的。
而拿到我的早饭,我懵逼了:“这是我的?”
因为我有稀饭、咸菜、包子,甚至还有一个白鸡蛋!
这尼玛在外面吃也不过如此吧,在看守所简直堪称豪华套餐了。
民警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去到下一个监室送餐了。
我看到许多人都眼红地看着我,估计也是很久不知道鸡蛋是什么滋味了。
“老规矩,不用老子多说吧?”周狼呵呵一笑,环顾四周。
随后,我看到那几个有馒头的人,陆续将馒头交给了周狼一伙人。
他们连其他人的咸菜都没放过。
第四百七十一章 蹬鼻子上脸()
我看到这一幕,暗自摇了摇头,但却没有出声。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么多人又不敢拧成一股绳反抗,怪得了谁呢?
我自顾吃完了自己的肉包子和稀饭咸菜,那个鸡蛋却没有动。
有人眼巴巴地看着我手里那个鸡蛋,试探性地问道:“你不吃吗?”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吃的话,能不能给我?”他咽了一口唾沫。
我觉得有些夸张了,但如果在看守所待久了,似乎也很正常。
农村娃子,听爷爷那一辈人耳濡目染,还是很能理解那种馋得要发疯,老鼠都不放过打牙祭开荤的感觉。
我睨了他一眼,又看向一边的周狼,冷笑道:“给你,你就吃得了?”
他不说话了,因为我这话他没法反驳。
等到我们基本吃过饭后,警察前来开门了:“麻溜的,快,看电视了。”
一群人去到放映室,在民警的秩序维持下,排排坐着看电视。
我裤兜里还揣着那个鸡蛋,都已经不再温热,却没看到李青的身影。
“李青呢?”我小声向一旁的民警问道。
“上了手铐,关禁闭了。”民警低声说完这话,随后放大了声音:“不准喧哗嘈杂,看电视!”
我感觉看电视就是看守所的主要娱乐方式了,一众平时狂得要死的人,竟然聚精会神地看着早间新闻。
也是醉了,希望他们出去之后,还能保持这种关注时事,作息有规律的生活。
早间新闻放完之后,插播了一段广告,随后就是一部肥皂剧,非常狗血的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
现场顿时嘘声一片,显然没几个大老爷们喜欢看这种电视。
警察倒也人性化,给我们换了台。
然后更惨了。
法制教育栏目,听得我脑壳痛。
所幸长篇大论的科普之后,开始了故事性的案情讲解。
“年仅14岁的刘某,为何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他的母亲,在得知这样的消息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敬请关注本期法不容情,为您讲述留守儿童的法制教育问题。”
我都佩服自己的大心脏,这么快就适应了,还能看得很认真。
这是四川的一个真实案件,说是14岁的少年在同学家看了“不良电影”,沉迷其中的剧情,想入非非。
后来偷窃隔壁邻居姐姐的贴身衣物,做那种自我宣泄的事情。
然后被邻居发现了,扬言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父母。
青春期的孩子心智本来就不成熟,一时羞恼交加,苦苦相求无果之后,怒而杀人。
最后,还做出了“趁热”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最后被捕。
看得我特么心头沉甸甸的,尤其是因为年龄关系,判得很轻。
“这种畜生就该拿刀杀。”不知道谁感叹了一句,民警竟然没有呵斥他。
牛逼啊,看守所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这么有良知?
我摇头苦笑,像李青这种人,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难道是想窃格瓦拉一样,大年三十都不回家,偷窃电瓶车在看守所里面过年的那种神人?
应该不会。
窃格瓦拉觉得这里面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比在家里的感觉好多了。
可像我这样的人,只巴不得早点出去。
没多久,一个民警给我带来了两本书。
一本是村上春树的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一本是川端康成的山音,堪称哀物之绝唱,文字美到极点的一本书。
可我并不能有那么一点开心的感觉,因为这两本书我读大学那会都看过。
直到民警看似随意地对我说了一句话:“你朋友让我叮嘱你,在这里也要好好看书。”
是了,给我送书为什么不是崭新的,而是早已拆封的书?
我下意识翻开书页,看到了许多批注,后面还用圆圈附上了阿拉伯数字作为序号。
看似只是对优美的句子做了批注,但某些字眼却明显有两次下划线。
李毅山,要借这个办法给我传递消息?
“会不会太麻烦了点?”我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开始提取里面的消息。
我按照顺序,从书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提取出来,在脑海里将它们拼凑在一起。
江、安、宁、自
“江安宁自顾不暇,李刚似乎对你老婆有想法。”
提取出这条消息的瞬间,我心头就是一震,更加快速地翻动着书页。
“看守所都给你安排好了,不管警察还是犯人。”
“谁敢惹你,随便弄,不死人就行。”
“陈安其这边我帮你照看着,放心。”
他这里圈的“其”字,是从“其他”这个词语中拆出来的,不过能理解就行。
“你那边如果有情况,用这个方法标注在书上,和我保持联系。”
翻完国境以南太阳以西这么厚的一本书,也不过就这么寥寥几句话。
可以说是夹缝中求交流了。
那既然他都把东西交代完了,山音里面又写的什么?
我突然有些振奋,因为我猜会是陈安琪要跟我说的话。
好吧,牛逼。
都说从前的车马邮件慢,我这个交流方式,怕是比邮件还打脑壳。
也不知道,那些追求“慢”的文艺青年,会怎么尴尬地看待这种交流方式。
就在我准备翻开山音的时候,民警却高声道:“十点半了,快回监室打扫卫生,准备吃午饭。”
我拿起两本书,和人群一起回到了监室。
周狼那伙人跟大爷似的,直接回床上躺着。
不打扫卫生就算了,还拿出了香烟,随地抖落烟灰,轻蔑地吐到别人脸上。
“妈拉个巴子,他们都不打扫,老子凭什么这么规矩?”
我心里生出这样的念头,也懒得动了。
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可惜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似乎没这个胆量和实力,默默地将他们抖落在地的烟灰清扫干净。
我将两本书扔在上铺,扯了几张纸去了趟厕所。
等到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床上满是撕得稀烂的书页和燃烧过后的灰烬。
不仅如此,被褥完全湿透了,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尿骚味。
我暗自攥紧了拳头,转过头来,从牙缝里蹦出声音,一字一顿道:“谁干的?”
第四百七十二章 搞点大事件()
我虽然在质问他们,但其实心里有点逼数,直接看向了周狼。
“看着我干什么?这么多人可以作证,谁看到是我干的?”周狼梗着脖子,死不承认。
我走到他的床边,咧嘴一笑:“你觉得这套对我有用吗?”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直接将他从床上拉了下来。
满腔的怒火让我顾不得许多,猛地揪起他的头发,“哐”的一声撞到了铁制的床沿。
“啊——我草泥马!”
周狼发出一声怒吼,手下一伙人再次将我围住。
“是不是老子惯着你了?啊?”
“每次都不想闹事,你们就以为老子好欺负?”我真的是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骂着。
完全当其他人不存在,按着他的头,朝着床上就是“哐哐哐”的连撞。
周狼被撞得头破血流,鲜血若小蛇般蜿蜒流淌。
其他人顿时炸毛了,疯了一般地叫骂着向我围攻过来。
监室里没有武器,我基本上是靠近谁打谁。
一个房间里乱做一团,全是拳打脚踢声和惨叫声。
我动了真火,这次把他们全部人打翻了还不算。直接一手按着一个人的脑袋,“哐”的一声就往床边撞上去。
“打人了,救命啊!”
“警察!快来啊!”
他们高声呼喊着,但似乎没有警察在附近。
我挨了一些拳脚,但毕竟只是皮外伤。
虽说有些痛楚,鼻青脸肿的也很狼狈,但比起他们的情况要好太多。
毕竟半步崩拳不是闹着玩的,同样没有武器,我打他们就全是内伤。
我直接揪住周狼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啪”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
“狂啊?继续狂?”我咧嘴一笑,心头那股恶气还没出够。
“我错了!”周狼哭丧着脸,再也嚣张不起来。
“错就完事了?”我又是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
特么的,脸皮还真厚,打得我手都麻了。
我将他扔在地上,横七竖八地已经倒了一片。
看向监室里的其他犯人,看向我的目光中已经满是惊骇和畏惧。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我这样想着,一脚踏在了周狼的后背,质问道:“现在告诉我,谁是这个监室的老大?”
周狼痛得一声惨叫,几乎是哭喊着开口:“你才是老大。”
“给老子把被褥床板全部换了,就用你的。”
“把我的床位收拾干净!”
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想起了那个民警的话。
真的是贱皮子,不打一顿吸取不到教训。
我将周狼的被褥掀开,找到了里面的小半盒紫云和一对打火石。
就这么理直气壮地给他拿走了,这货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谄媚地要给我点烟。
“给老子把床收拾好。”我一脚踹在他身上,觉得自己真心万分暴躁。
跟我斗?
觉得自己在看守所待得久,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我点燃一根紫云,发觉口感真的有够垃圾。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烟几年前味道还行,现在越来越差劲,厂家的良心不会痛吗?
看到那堆稀烂的书页和灰烬,我真心觉得有够窝火的。
山音里面的信息我一点都没看,全部这帮畜生毁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错过什么信息。”我有点郁闷,但也没辙。
就是刚才那一架,我本来是仗着有李毅山给我铺的关系,想一次把周狼这伙人打怕少些麻烦。
可我没想到的是,整个监室里面的人都把我当老大了。
我也就由得他们去,反正还有十几天我就溜了。
后来警察来送午饭的时候,才发现周狼一伙人伤得厉害。
他们调出了监控,把我们参与打架斗殴的人一并请到审讯室“聊天”了。
过程搞得蛮严肃的,结果也就那样。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