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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巍峨的雪峰被压在下边,只露出一小片雪白,以及深邃的沟壑。
我只能看到她别过去的侧脸,似乎刚洗过脸,但那双好看的眼睛还是有些红肿。
而最令我心惊的,还是那只轻轻搭在她桃臀上的手。
因为对焦和光线的关系,显得特别模糊不清,但已经足够让我心惊了。
陈安琪在干什么,给我发这张照片又是什么用意?
我感觉整个人已经快崩溃了,刚刚点出输入法键盘,就看到她给我发来的新消息:“老公,我在学你呢。”
“我在安宁哥的家里。就像你说的一样,其实我们也只是借位,就像你和赵玉一样,什么也没有做。”
一字一句,如万箭穿心。
我顿觉一阵天旋地转,“噗通”一声摔倒了地板上,膝盖磕得生疼。
我觉得自己已经窒息了,全然不能思考。
我嗫嚅着嘴唇,发自内心理解了陈安琪的感受。
就像她给我发的照片一样,我踏马怎么去相信其实什么都没做?
“老婆,我错了,你回来吧!”我发了疯似的,打字的指头都在颤抖,飞快地发过去这条消息。
我心里真的乱糟糟的,一边想着陈安琪不可能做这种蠢事,一边又在想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我无比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惊醒过后就好了,还能看到陈安琪在我身边安详的睡颜。
但可惜的是,妻子继续发过来消息,击碎了我一闪而过的幻想:“我今晚在安宁哥这里住。”
我将手机扔在了榻上,整个人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地板上。
地板很凉,但肯定不及我心脏的十分之一。
我终于明白了。
一段深沉的感情,从外部去攻坚其实很难摧毁,可要是内部发生了问题,高楼倾塌只在一念之间!
而有些犯下的错误,也总是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我默默在黑暗中摸索着,点着了一根烟。
明亮的烟头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我吞云吐雾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愿意相信陈安琪和江安宁真的发生了什么,可这些聊天记录又怎么解释?
我真的宁愿妻子狠狠地责罚我,死去活来也行,也千万倍好过她这样以牙还牙的决定。
因为这不仅仅是折磨我,就像我之前和她说过的一句话:何必作践自己?
我踏马犯下的煞笔错误,为什么要想不开去折磨自己?
我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崩溃边缘,用最后一丝理智,给她发过去了消息:“老婆,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安琪的回复很快:“不干什么,我只是也想让你做决定。”
“你和赵玉发生了那种关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原谅你。就算原谅了,日后又会不会成为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那我现在就把问题抛给你。”
“如果我和安宁哥发生了那种关系,你又能不能原谅?”
“老公。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我和安宁哥还什么都没有做。只要你说不能原谅我,那好,我和他什么也不做了,但我也有了答案,就是离婚。”
“但你要是能原谅我,那我们就真的做了,你要让我看到说话算话。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对我千万般好,背地里却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那样的哄鬼!”
我感觉自己快要炸了,心都在颤抖。
这个问题。
我日尼玛,我怎么回答?
啊?
卧槽,扔给任何一个男人,又怎么回答?!
我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感觉自己两侧都是悬崖。无论选择任何一边,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在这个黑暗的夜晚,我再次泣不成声,觉得自己特别狼狈。
哽咽着抽完一支烟,我干脆将最后一口烟吞了下去,一阵翻江倒海的反胃和头昏袭来,让我疯狂地干呕起来。
可惜这样的折磨,也并不能让我得出答案。
我擦了擦模糊的视线,看向手机屏幕。
陈安琪给我发来了新的消息:“怎么不说话了?”
“好的。我明白了,你也不能原谅对吧?”
“那为什么要指望我能原谅呢?我陈安琪,难道就因为喜欢你,就可以被你欺负吗?”
“明天。”
“离婚吧。”
看到这一串消息,我什么也顾不上了,感觉心脏被掏空了一大片。
冲动占据了我的脑海,像是在一阵阵发涨。血液涌上我的脑海,让我的脸烫得吓人。
再不敢让自己过多的天人交战,我凭借着这股冲动,飞速回复道:“愿意!”
“我什么都愿意!”
“只要你不离开我!”
那一刹,我感觉什么东西“咔擦”一声,破碎掉了。
我想,可能是男人在心爱之人面前,最后的一点点自尊心。
我将手机放在一边,哭得撕心裂肺,在寂静的夜里听得人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在客厅的尹成林被我吓到了,跑过来疯狂敲门:“月月鸟,你怎么了?!”
“卧槽,你踏马别吓我啊,千万别想不开!”
他已经不是敲门了,开始在踹了,弄得“砰砰”作响。
楼下都传来了居民愤怒的吼声:“楼上的,你们踏马消停点,不然老子报警了!”
我狠狠抹了把脸,对门口说道:“尹成林你别拍了,我没事!”
我再次拿出手机,看了眼陈安琪新发过来的消息:“我骗你的,我没在安宁哥家里。”
就在我茫然一片的时候,陈安琪给我发过来了新的照片,左下角还有相机功能自带的时间水印,就在前一分钟。
在妻子身边的,是那个和她一起出差金陵,戴着眼镜的女同事。
卧槽,我早该发现的!
江安宁的家里,怎么可能布置出这么女性化的粉色被褥?
虚惊一场,让我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老公,这下你能感同身受了吧?”陈安琪发过来一条语音,声音轻得像是四月柳絮飘飞。
第三百六十七章 自称影帝()
岂止感同身受,我一度感觉自己都想死了。
但就和我对妻子的了解一样,她不会因为我犯下的罪状,也让自己做出她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想到李雨欣,突然有些明白了。
有些人是可以在犯下错误后改过自新,可又有几个人愿意给你信任的机会?
陈安琪这个时候才告诉我,她就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所以也想试探一下我,造成和江安宁越轨的假象。
如果我都不能以爱之名去寄予一次厚重的希望,那她也就彻底死心,选择和我离婚了。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她相信了我没有和赵玉突破最后的底线。不然以陈安琪决绝的性格,再痛也会选择割舍。
有些人就是这样,哪怕遍体鳞伤,也不愿低下自己的头活得委屈。
“老婆,你真的相信我和赵玉没有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阐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这已经不仅仅是死灰复燃了。就像是绝境逢生之后,还踏马中了一张五百万彩票,满心都是感动和自责。
“嗯,我又不傻。”陈安琪简单地说了一下,从照片明显可以看出我是醉成煞笔了。
她在我醉酒的时候有过尝试,所以知道我根本做不了什么。
“这就是你回家之后喝了很多酒的原因吧?你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喝醉之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记错的话,好像也是在那之后,你开始学会拒绝喝酒了。”
“老公,你是怕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对吧?”
看到陈安琪发来的消息,我一时生起千万般的感概。
这已经不仅是聪明和心思细腻能想到的范畴了,说对我了如指掌,其实毫不过分。
我无比罪责自己犯下错误的同时,也万分庆幸自己迟来的自制。
是悬崖勒马后的惊惧,也是心事昭然的释怀和叹息。
我有千言万语想要对陈安琪说,但似乎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感动和忏悔,最终打出来不过寥寥几字:“老婆,谢谢你。”
这不是我第一次这样感叹。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静了一段时间的尹成林按捺不住了:“月月鸟,你踏马怎么没声了?不会是自杀了吧?”
我自杀你麻皮!
我觉得也不能这么晾着他,这货跑这么远来关心我,已经让我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这么让他担心?
于是我起身给他开了门,在他疯狂诘问之前,先行一步让他别说话。
陈安琪告诉我说,她想在同事那边住几天,好好静一静。
我回了个“好”字,她便说了声晚安。
“晚安。”我回她一条消息后,便放下了手机。
尹成林在客厅开了灯,问我到底什么情况。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简单把事情告诉了他。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男人不懂事的时候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在还有救的时候回头,还来得及。
“嫂子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你要珍惜。不像有些人,就再也没了机会。”他轻声叹息了一句。
我沉默了一下,知道尹成林是在说他爹。
他爹就是中年越轨,然后被他妈发现端倪,最后抓到了现行。然后两个人离婚了,到现在他爹都还是一个人,当时都成了整个镇子里茶馆的笑谈。
以前不抽烟的一个人,现在一天两包黄鹤楼。
虽然表面不说,其实心里也很苦闷吧。
我叹息了一声,再次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行了,大老爷们,谁踏马不是从不懂事成长过来的?”尹成林给了我肩膀一拳,“以前的事发生了就发生了,你再后悔自责,想捶死自己又有屁用?”
“重要的是现在,还有以后!你踏马的——”
他对我进行了骂骂咧咧式劝说,虽然很粗俗,但好像有那么一两分道理。
“还有,那个叫李清扬的人,摆明了是不想让你好过。”
“这件事情虽然根源在你以前犯的错,但这个人想整死你,基本不用怀疑。”
“你就这么放过他?”
听到他说到这茬,我暗自攥紧了拳头。
他说得对。
李宇那一百万的魔力,肯定不会让他轻易放弃。
哪怕这次我逃过一劫,那下次呢?
虽然我万分确定自己不会再犯错误,可踏马这个人的心思这么缜密毒辣,谁知道又会不会捏造出什么莫须有的假象?
“关键是我能怎么办?我连这个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李清扬是不是他的真名。”这种感觉很憋屈,但就是事实。
尹成林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也有些强人所难了,要这个瓜皮兄弟给我想招,还不如去求神拜佛。
等等,李清扬和李宇这两个畜生,其实不是没有弱点啊!
我突然想到,这两个人之所以不敢直接对我和陈安琪下手,而是选择这种迂回战术的原因。
他们畏惧江安宁看在陈安琪的份上,会帮助我对他们发出致命一击。
所以想从内部拆散我和妻子,让江安宁不再庇护我,然后再凭借对我全方位碾压的权势,把我往死里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