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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成为他日后活命的机会,他必须把它们找出来,哪怕只是可能。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李应闲伏起身露出微笑。
过了晚上的上客段,清闲下来的弓长抽出随身携带的杂志仔细阅读。
「哥。」柔软又略微带点磁性的声音响起。弓长抬起头,见是自己的小妹,笑着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坐下,又低头看起自己的杂志。
「哥。」弓音拉了一张凳子在弓长身边坐下,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奶奶又说妳什么了?」对任何人都大大咧咧的弓长,唯独面对自己这个宝贝妹妹时才会这么柔声细语。弓音抿抿嘴唇,缓缓摇了摇头。
「真的?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妳不要放在心上就是。她那个人就是嘴巴坏,心里还是为这个家好的。」
「我知道。」弓音快速回了一句。弓长合上杂志,带着诧异的眼神看向妹妹。
「哥,我回去了。」
「等等。妳马上就要大学毕业,妳还没跟我说妳打算将来要干什么呢?」弓长一把拉住妹妹。
「我已经想好了,毕业后就去中学当音乐老师。」弓音回答得很快。
「当音乐老师?妳不打算进乐团或深造什么的?我记得妳在学校里拿过好几个奖吧?」忙于生计而疏于弟妹教育的弓长,不太确定也不太好意思地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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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小奖项,算不得什么。哥,我回去了,等会儿还有一个家教。」
「哦,路上小心。有什么记得打我手机。」目送妹妹的身影在路灯中远离,弓长掏出手机,很熟练地拨了几个号码。
「喂,老哥你有什么事?」
「我问你点事,现在方便不?」
「方便方便,你说你说。」电话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弓长笑骂一声:「你小子在搞些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哥,我在加班!今天临下班有人送了一辆车子来,说今晚内修好就付双倍钱。老板说谁肯留下来加班就多付谁一百块。这不,我一听有这好事就立马举手了!」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修好?要不要我给你留晚饭?」对于小弟弓武拼命挣钱这点,弓长又是感动又是有点难过。因为错过学年,本来能上中专的弓武,也只能初中毕业后找了一间成|人技校读书,学了一门修车手艺,经过这几年磨练,
也快成了车行里的一把老手。
「留留留!一定要留!我大概再过两个钟头就能回去。哥你找我就问这事?」
「小武,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她有什么心事?」弓长的声调转为严肃。
「心事?哥,你指的是什么心事啊?你知道姐她也有很多事都不跟我说的。」电话那头弓武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
「你们是双胞胎,她有什么事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听到大哥的声音里有了一点怒意,弓武似乎慌了,「哥,你别生气。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这事??唉!」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好,我说我说,你可别跟姐和奶奶说是我说的。」弓长闭上眼睛再张开。他就知道弓音的心事肯定和家中那位老佛爷有关!
「是这样的,你知道姐她得过好几个大奖,因为她表现好又有天分,她现在的导师想推荐她去维多利亚音乐学院深造小提琴。可是国费生的名额只有一个,本来老姐是很有希望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说是内部决定了。
「老姐本来也不打算去了,结果她导师又说只要老姐肯自费,他可以帮助联系对方学校增加一个留学生名额。但咱家又没那个钱可以让她去留学深造,老姐这几天本来就在愁这事,偏偏奶奶她??」
「她怎么了?」弓长内心复杂得要命。
「她说??姐姐年龄大了也该找个人家嫁了,趁着年轻貌美,赶紧找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给家中增光,不要老是待在家里吃闲饭,增加家里负担。又说姐早就应该找份工作支撑家用,不应该浪费大笔金钱去学没用的音乐。而且??
「奶奶不但说了,还真的给姐姐找了人相亲,让她这礼拜天就去跟人见面。听说是个做水产生意的,三十来岁,家中满有钱的,个头不高,说是想找个有文化有素养有气质的女孩做老婆什么的。
「姐听了当时就跟奶奶说不去,奶奶就生气了,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又扯到当年的事上头??后来姐就哭了。这件事,姐跟奶奶都不想跟你说,怕你生气??」
「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沉默了一会儿,弓长板着脸平静地说道。弓武似乎看到了大哥额头上的青筋正绷得死死的,焦虑地叫了一声哥。
「你放心,做你的事吧。晚上早点回来。」
「哥!奶奶身体不好!你??」
「我知道。」合上手机,弓长一脚把跟前的凳子踹散了架。
第六章
把躺在脚边的这个连站岗都能睡过去,还能恰好让暗杀者不小心溜掉的保镖,折巴折巴丢进废弃不用的地道暗坑内,李应闲在想着怎么把他的第二个目标弄到手。
那个开车撞他的人,假扮医生暗杀他的人,在病房外远程射击的人,无论哪一个都应该是杀手行的翘楚。虽然这种天天走在生死边缘的生活很刺激,不过很可惜,他不会再给李铮多玩花招的机会。
没办法,谁叫他在国内没有任何属于或支持他的势力,他不能总坐着挨打,更不可能等待对方良心发现,所以等他再把这几个麻烦解决掉,相信李铮会安生上一段时间。
而还没有完全掌控他家那股分支权力的李铮,自然不可能有很多可以为他所用的高级杀手。如果他料想的不错,杀手应该只有两个。开车撞他的人、假扮医生的人应该为同一人。嗨,你们现在正躲在哪里?
一轮弯月下,身穿白衬衫牛仔裤的少年赤着脚坐在一口古井边,抬头观月的秀气面庞上,笼罩着一层像是迷茫又像是嘲笑的神情。
我原本不信鬼神。老天爷,告诉我,你把我弄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为了向我证明你的力量吗?
后建小洋楼的二楼。李铮站在卧室落地窗的阴暗角落里,默默看着坐在井边的少年。
七年前,他同几个堂兄弟合伙把少年推进那口古井,没有人认为他能活着爬出来。
可如今,那个他以为必死无疑的少年就坐在那口井边,带着朦胧的微笑,幻惑的就像月下的精灵,更像是从古井内飘出的鬼魂,坐在那里等待新鲜的血液。
少年的面庞并不特别美丽,一张脸更像通俗所说的娃娃脸,这样的他在月夜下看起来是如此温柔和善,如此的单纯与安详。
如果忽略那具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的精壮身材,恐怕任何人都不会认为他有任何危险性。晚饭期间他得到一个消息,他安插在妹妹李银身边的一个心腹保镖失踪了。半个小时前还有人看见他,可一会儿工夫就消
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的保镖全都是父亲精挑细选给他的,每个人都可以说是身经百战,都是最严格的XXX部队退役军官。就是这样出身的保镖,在有他众多耳目的李园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地消失了。李航,我亲爱的小堂弟,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你是怎么从那口深深深深的古井内,活着爬出来的?
你是怎么在几个兄弟连手对付的情况下,活着从异国他乡回到李园,甚至还完成了试题?你又是用了什么手段杀了我的保镖?
还有,每天晚上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监视你的人从来没有看到你走出房间?
夜更深了。李应闲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好端端的他干嘛非要拄着一根拐杖,半夜十二点溜到这馄饨摊面前罚站?谁会想到半夜十二点还会有这么多人吃馄饨?这些人都不用睡觉了是不是?还好,没等他站满一分钟,馄饨摊老板已经注意到站在阴暗角落的他。
「你怎么站在那儿?你腿怎么了?能过来不?徐天,帮我把那小鬼搀过来,顺便给他找个凳子!」
「哦。」坐在一张桌子上和人打扑克的瘦长斯文型男子,站起身向李应闲方向走来。李应闲用拐杖隔开那人伸向他的胳膊。「谢谢。我自己能走。」斯文男子耸耸肩,回头对正在下馄饨的弓长喊了一句:「这小鬼不要我扶。我不管他了啊!」
「你说不管就不管啦!给他找个凳子!他那样站着你看着不累我看着累!」弓长吼。叫徐天的男子掏掏耳朵,小声嘀咕道:「半夜三更的,也只有你弓长才敢吼这么大声。
「喂!小子,坐这儿来!」徐天对李应闲招手示意坐到他身边。
李应闲看一眼忙得团团转的弓长,再看一眼那个叫徐天的男子,依言走了过去。屁股刚挨到凳子,李应闲就接到了这桌人毫不客气堂堂皇皇的打量眼神。
那看法,真的是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都刷了一遍。
「哎,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你怎么认识弓老大的?」
「喂,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打哪儿来?是这里人吗?」
「你高中生?哪个学校?住在哪里?几年级了?」
「你爸妈干啥的?」
「你们是人口调查局的?」噗哧!徐天几个全笑了。
「没,好奇而已。弓长熟悉的人我们差不多都认识,看他对你那么上心,偏偏咱们几个竟连一个都不认识你,有点好奇罢了。」徐天笑咪咪地说。
李应闲闻言,一手抱着拐杖一手抓抓脑袋,嘿嘿两声答道:「那你们就继续好奇吧。」转回头,对着弓长喊:「阿长哥,给我下一碗馄饨。我饿了!」
「等会儿,就好!」
阿长哥?徐天几个看应闲的眼光更加好奇。
「小朋友,诚实是美德,狡猾狡猾的不好。」
「哦,是吗?老朋友,沉默是金,询问他人隐私的不好大不好。」
「哈哈!」徐天扶扶眼镜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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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应闲摆出他那张童叟无欺的招牌天真笑脸。
「徐天,你怎么连个小鬼都搞不定?我看你越混越回去了!哈哈!」一边脑门上贴着纸条的罗峪,拍着桌子笑得跟抽筋似的。
「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问问小朋友姓甚名谁。」徐天瞄了一眼弓长手中端的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哦,他叫李航,是我的老小友。你们可别欺负他!没事多照应他一下。」弓长把手中端着的碗放到李应闲面前。
「馄饨没了,先吃这个吧。不够,我等会儿给你包。」
「牛肉面?好香!」李应闲喜笑颜开。
「趁热吃。」弓长顺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瓜。李应闲的脸似乎红了红,可惜灯黄又暗没一人看得出来。徐天看了看李应闲又看了看弓长,还没想好措词怎么开口,就听一边的罗峪已经嚷嚷开了。
「我说弓长!你也太偏心了吧!我和你十几年的交情,也没见你下过几次牛肉面给我吃!这小子谁啊,你对他这么好!」
「我弟!去!罗峪帮我把那几个碗洗了!洗完了,再包一百个馄饨,有人要你就下。」
「啊?又是我?你怎么不叫徐天?」罗峪一边嘀咕,别人都换了免洗碗筷就你还用瓷碗瓷羹之类的老生常谈,一边让出了位置。
弓长和徐天都当没听见。
「你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徐天等弓长坐下后连忙问道。
「干弟弟。几年前他跟父母去国外,这几天才回来。那时候他都是快收摊了才来吃馄饨,你们没看过也正常。」听弓长答的简单,徐天也没有再多问,心想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私下问个清楚好了。不是他好奇心大,实在是他对弓长
的了解让他知道,弓长不可能这么对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