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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李莫愁何时杀她,自上次凛然相对以后,气势已衰,现在心里忐忑,一会儿怕李莫愁回身便用拂尘将她脑壳打得粉碎,一会儿又劝慰自己不过一死,没什么可怕的。
洪凌波却没半点表示,只是在背后沉默地抱着她。
天色亮起来后,她们到了下一个小镇子里,这时候已回到了武关道上,离丹江上的码头已有一个山头的路程。李莫愁领着两人在镇里住下,进了房间,便对洪凌波道:“凌波,你去搜搜,书是不是还在她身上。”
洪凌波走过去,将陆无双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摸了一遍,转身告李莫愁:“师父,没有。”
陆无双道:“我早说了,给两个叫花子拿去啦!”
李莫愁又道:“把她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
洪凌波站到陆无双面前,低垂着眼睛,双手一分,扯开了她的衣襟,将她怀里的东西全都扒出来摊在桌上。
李莫愁低头翻捡,见不过是银两伤药之类,此外尚有一团布,她拆开来,那布团里裹着一瓶丹药,闻着是冰魄银针解药。她又觉布团边缘毛糙,心知有异,重又抖开那布团,见之只余一个三角,布料也已微微泛黄,上绣一朵红花,也被一分为二。
她见了那锦帕,幽幽叹气,道:“凌波,带她去睡吧,我困了。”
洪凌波沉默地躬身出去,李莫愁转身补了一句:“她若是走脱了,凌波,仔细你的性命。”
第二日约莫午时李莫愁才起来,腹中饥饿,便领了二人出去打尖,见店中坐着一个蒙古军官,便想大约是昨天那队人马的先锋。她不欲生事,坐在了另一个角落里,点了三碗素面。
坐下之后她就有些发愁:书若是不在陆无双那里,那么多半就和她所说一样,确乎落在了丐帮手中,叫花儿识字的不多,此书定要被送到长老帮主一类人手里,为今之计,只得捉两个叫花子来问问。
她站起身抬头往街上望过去,正见对面的阴影里坐了两个乞丐,身负五个布袋,等级不低,便举手招呼道:“两位丐帮的英雄,烦请上楼一叙,贫道有一句话,相烦转达贵帮帮主。”
两个丐帮弟子一听有话转达帮主,心知此人大有来头,果然起身上楼,走到李莫愁面前,做了一揖,道:“仙姑有什么吩咐?”
陆无双听见李莫愁召唤丐帮帮众,便知是问《五毒秘传》,不由得脸色惨白,倒抽一口凉气。洪凌波一筷子面条喂在她嘴边,见她不吃,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前面,放下碗筷,一把按住她,低声道:“别乱动。”
一丐听得动静,抬头打量四周,忽见陆无双,蓦地拉着同伴往楼梯口跳过去,李莫愁并不追击,只是负手笑道:“两位请看手背。”
两人一齐低头,只见每人左手背上都有三条朱砂画上去一般的痕迹,实不知她何时出手、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上去的,两人也算见多识广,一人颤声道:“你、你是赤练仙子?!”
李莫愁柔声道:“去跟你家帮主说,我一直和丐帮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也对丐帮众位英雄十分和善。我一直仰慕贵帮主英雄了得,只是无缘谋面,一叙尽欢,实在遗憾。”
二丐眼中均现不以为然之色。李莫愁顿了顿,笑道:“两位中了五毒神掌,那不用担心,只要将夺去的书赐还,贫道自会替两位医治。”
一丐道:“甚么书?”
李莫愁笑道:“这本破书,说来嘛也不值几个大钱,贵帮倘若定是不还,原也算不了甚么。贫道只断贵帮一千个叫花子的左手,那也成。”
久闻赤练魔头的赤炼神掌阴毒无比,中者死时剧痛奇痒,是以李莫愁每一停顿,他二人便低头往手上看一眼,只觉手上红痕似在慢慢扩大,听她说得凶恶,心想只有回去禀报本路长老再作计较,互相使个眼色,奔下楼去。
李莫愁嘴角噙笑,忽地想到:我神掌暗器诸般毒性的解法,全在书上载得明白,他们既得此书,何必再来求我?当即便飞身而出,拦在楼梯下面,将二丐打回楼上,又见黄袍飞舞,李莫愁抓住一人手臂,“喀拉”一声便捏碎了骨头,那人惨呼一声,同伴见状一棍子扫来,李莫愁伸出拂尘卷住,另一只手突地攫住那人手腕,轻轻一扯,也扯脱了去。
李莫愁一共出了三招,便将两人重伤,两人心知无望,背靠着背举起另一只手来,决意顽抗。
李莫愁跳回桌边,取出手巾擦了擦手,喝了一口茶,这才笑道:“你二人便留在此处,等你们帮主拿书来换吧。”
二人见她并未望向此处,互使眼色,慢慢往楼梯下面走去,李莫愁忽地回过头来,笑道:“瞧来两位得断了腿,才肯乖乖候在这了?”
她慢慢起身,洪凌波不忍,哀求道:“我看着他们便是,师父坐下吃饭吧。”
李莫愁哼笑一声,“你心肠倒好。”
她慢慢走过去,二丐既惊且怒,无奈身受重伤,动一下也疼得不行,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逼近。
便在此时,她听见有人一拍桌子,说道:“耶律兄,你我一起出手救人如何?”
她颇感惊奇,不知是谁敢管她的闲事,便抬起头来,见一人乃是耶律齐,另一人却是蒙古军官装束,一张脸丑得万分显眼,却记不起是在哪得罪过。
只听那人道:“我没兵刃,得去借一把。”
忽见他脚下急转,三两下便绕过几张桌子,抄到陆无双身边,洪凌波起身阻拦,却被他推着肘下转了半圈,顺带摘下了她腰上长剑,在她脸上一吻,嬉笑道:“好香!”
洪凌波压肘回身一拳,却给他闪过,站在李莫愁与两乞丐之间。
耶律齐大喜过望,问道:“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这人道:“小弟姓杨名过。”
他又举起剑鞘,道:“我猜里面是柄断剑。”
他拔剑出鞘,果然只有半截断剑,洪凌波惊呼道:“师父!是那小道士!”
杨过摘下面具,笑道:“大美人,好久不见,你怎地还在做坏事?”
李莫愁的眼睛在他脸上扫过,恍然想起那日她与小龙女擅闯全真山门时,就是这小子叫来了一大堆道士,也是他说破了孙婆婆给道士打死的事,当下笑道:“原来是你这小子,你师父还好吗?怎地不和你一起?”
他喊得如此轻佻,在场之人尽皆发愣。洪凌波和陆无双尤为惊惧,均想天底下还有人能这么喊李莫愁而没立毙当场,耶律齐更是如坠五里雾中,不知这两人之前有何过节。
岂料李莫愁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让杨过红了眼圈,他强笑道:“怎地?大美人看上我师父了?为何不好好看看我,却马上急着寻他?”
李莫愁啐道:“你师父瞧来正经无比,却教出你这等油嘴滑舌的登徒子。骗得我一个徒弟,还要招惹第二个?也罢,我瞧在孙婆婆的面子上,饶你一条命,只断你一手一脚便是。”
杨过笑道:“她在你手上,命不久矣,我骗她做什么?李师伯,你我也做了这么久的邻居,我向你求个情,放了这位陆师妹可好?”
“放她做什么?白白便宜你这小子么?啊,我知道了,你不守清规,招惹了小妹子,你师父留你不得,就把你赶下山来了是吗?瞧你这般厉害,原来是个全真弃徒,你师父本事有限、本事有限,你走了也好。”她想到刚才提到尹志平时杨过脸上的特异之色,忽然话锋一转,带出了尹志平。
果真见杨过脸色一变,喝道:“跟我师父又有什么关系了?”
李莫愁还颇为诧异,不知他师徒二人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叫她一诈诈出杨过这么大反应,顺着说道:“你武功练得这么好,你师父却留不住你的心,他自然本事有限啦。”
杨过沉着脸不再说话,挺剑鞘刺出,又是那招一气化三清。
第40章
杨过武功弱于她,她又练了玉女剑法,纵然这一招再精妙,她也不放在眼中,此时玩心大起,张开手掌照着心经上的功夫,以指为剑,在他剑鞘上一弹。
果然见他大为惊骇,临时变招,脚下急转,绕到李莫愁背后,剑鞘向上斜刺,击她背后“大椎穴”。李莫愁斜跨一步,衣摆一飘便上了桌子。她踩在桌边,危险无比,摇摇摆摆像是马上要掉下来一样,杨过提剑横扫,下削足踝,中打膻中,上击门面,李莫愁不闪不避,手中拂尘一甩,指着他眼睛鼻子打过去。
两人虽为对攻,然而杨过手中剑鞘乃钝器,李莫愁的拂尘却是久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利器,孰优孰劣,一看便知。她本厌杨过三番五次给她捣乱,虽已答应过小龙女不再滥杀无辜,但只取他两只眼睛,也不算违背誓言,此番更是铁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忽闻背后有暗器破空之声,来者甚劲,不似冰魄银针之类细小物件,倒似铁蒺藜一类,她斜眼望去,见是两个酒杯,当下也不放在心上,只以真气闭锁穴道,不料酒水先至,冲得背后穴道微微发麻,她这才暗道厉害,不知他们又来了什么强援,遂旋身击落两个酒杯,足下踏着杨过的剑鞘翻身下桌。
她定睛一瞧,才发现适才掷酒杯的乃是昨日那叫耶律齐的蒙古少年,耶律齐拔出长剑,朗声道:“仙姑下手实在狠毒,在下也来讨教几招。”
李莫愁见他脚步凝重,看他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但适才掷杯之力强劲,拔剑姿势洗练,竟似已有二十余年功力一般,当下凝眸笑问:“阁下是谁?尊师是那一位?”
耶律齐恭身道:“在下耶律齐,是全真派门下。”
李莫愁问道:“尊师是马钰,还是丘处机?”
耶律齐道:“不是。”
“是刘、王、郝中的那一位?”
耶律齐道:“都不是。”
她一指杨过,笑道:“他自称是王重阳的弟子,那你和他是师兄弟啦。”
耶律齐奇道:“不会的罢?重阳真人谢世已久,这位兄台那能是他弟子?”
李莫愁笑道:“姑且算你是全真派的吧,我的闲事,你们定然要管了?”
耶律齐正色道:“仙姑行事有悖江湖道义,自然人人管得。”
他左手捏了个剑诀,左足踏开,一招“定阳针”向上斜刺,正是正宗全真剑法。这一招杨过方才用过,李莫愁自己也学过,可耶律齐这一招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来平平无奇,但要练到这般没半点瑕疵,天资稍差之人积一世之功也未必能够。
李莫愁回古墓前研究全真剑法,不过能在全真七子找她麻烦的时候多一些胜算,回古墓之后练全真剑法,也只是为了能练玉女素心剑法,不似眼前少年人心无旁骛,日复一日地练习,自然也就使不出这般干净整肃的剑法。
而杨过这小孩虽然天分极高,可也不过和李莫愁一样,练了两年全真剑法,两人相差不多,与耶律齐相比自然高下立判。
“少年人武功当真不错,”李莫愁此番不敢托大,拂尘伸到剑身下,仍是一弹,剑尖只荡开少许,只容她险险避过,跨步斜走,拂尘又当头甩下,逼得耶律齐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回剑防御。李莫愁续道,“你全真教要管我的闲事,那也无可厚非,只是你全真教还欠着我古墓血债,也不知是谁占理一些。”
耶律齐不知何事,只道:“仙姑出手便伤人,总不占理。”
李莫愁身法飘忽,此番玉女剑法肆意挥洒,总是克制着全真剑法,耶律齐首度与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