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莫愁一愣,拍拍她的脸,道:“龙儿,日上三竿了,你起来不起来?”
小龙女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清是李莫愁,似是松了口气,轻声道:“师姐,我方才做了个噩梦,梦见师姐又要扔下我了。”
李莫愁温声安慰道:“不会扔下你的。你起来么?我想去昨天那石穴中瞧瞧有没有通路。想来一晚上过去,有多少瘴气都能吹散了。”
小龙女道:“我初初以为师姐见了我,就想起要找出去的路,是不肯和我住在这里。”
李莫愁笑了起来:“我从前费尽心机凿出一条山道来,不过就是为了早日上去找你而已。”
“那后来呢?”
“后来不想你在这里陪我受苦,自是要想法带你出去。”
小龙女靠在她怀中,紧了紧手臂,道:“只要有师姐,在什么地方都一样的。”
李莫愁道:“那怎么行?我曾说要带你回家看看,带你去骑马,带你去瞧瞧葡萄园,若是连这都做不到,岂不是失信于你?”
卷十:云开月明
第202章
小龙女趴在她胸前微笑起来,半边脸在阳光下亮得耀眼,不知怎地就让李莫愁想起雨后新开的杏花。李莫愁起身找来昨夜里被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正要往身上穿,就见小龙女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瞧,她自己低头一看,但见胸前腹间散落着无数细小的红点,脸上猛然一红,迅速穿上了中衣,低声斥道:“都是你乱来。”
小龙女膝行过来,穿过一条被太阳晒得发白的光带,拿起外衣披在李莫愁肩上,一手撩起袖子,拂过了她的手臂,替她套了进去。
熟悉的冷香缓缓拂在颈间,李莫愁侧头时正碰上她投来的视线,甫一相碰,便缠绕在一处。李莫愁垂下了眼睑,正欲躲闪,那少女却凑了过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满口满鼻缭绕的都是那勾人的冷香,叹息间已有两片温润的嘴唇印了上来。
那小孩儿虽然莽莽撞撞地贴过来,真吻上之后却试探得小心翼翼,踌躇不前。李莫愁便伸出舌头舔了她一下,未等她反应过来,一扳她的肩膀,结结实实地吻了上去。两人相贴之时热力惊人,烫得李莫愁一阵失神,任由小龙女双臂缠在了腰间。唇舌纠缠碰撞着,李莫愁竟尔站不稳,直欲倒下去,她深恐两人就这样起不来了,遂扶住师妹的肩膀,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带着甜味的唇瓣,低声道:“乖乖的,我给你穿衣服。只可惜没有镜子……”
小龙女奇道:“有镜子又怎地?”说着大大方方伸平了手臂。两人从前在终南山隐居时也没少互相穿衣,从前她只觉师姐妹间的亲昵本应如此,回头瞧见师姐抿嘴笑得羞涩又甜蜜,与从前毫无二致,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在两人都还未察觉时,情根就早已种下了,这一路走来,不过是生根、发芽、花开花落罢了,而现在,终于结出了果实。
李莫愁专注地替她穿上衣服,正要替她绑腰带,忽地收紧了双臂,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闭了眼睛轻声笑道:“我在后面瞧不见你的脸,不免美中不足。龙儿在镜中定然很好看。”
小龙女也笑出来,“是啊,我也看不见师姐,有镜子就好了。”
两人穿戴整齐,洗漱干净后又吃了些东西。李莫愁拣了石斧绳索之类的工具装了个口袋缚在身上,又从火堆下面掘出几个早就闷在那里烧的根块充作干粮,给小龙女背着,便拉着她一同上了昨日那高台之上。因昨日留了藤条下来,今日爬得容易了许多,两人不过片刻间就已上了高台,那处破碎的石洞依然不停地吸进冷风,李莫愁朝里看了一眼,道:“师妹,借你的匕首用用。”
小龙女将匕首交到她手中,抿嘴笑道:“师姐同自己妻子讲话,原也不需如此客气。”
李莫愁接过匕首,脸上已是一片红霞。她的皮肤在阳光下本就显得白皙,染上一片红晕后更显娇嫩,小龙女静静看着她,但见她低下头去,又抬起来正色道:“正是顾及你这一重身份,不然我就自己拿了。”
两人早上穿衣服时搂搂抱抱的,东西装在何处自然早就摸了个通透。她已潜入石洞之中,洞中传来她的交代:“我去前面探探,若是有危险,我可直接松手,靠你接着我了。”
小龙女在她腰间拍了拍,温声道:“师姐尽管放心,定然接着你的。”
李莫愁惊呼一声,急忙按下她的手,免得才走了一步,就已酸软无力。她把匕首后盖拨开,露出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上次正是这夜明珠照得洞中透亮。两人虽然都能暗中见物,但暗中所见与光下所见到底有所不同,有了这夜明珠,就要方便很多。
她估摸着这条缝隙能通向上面某个洞穴,且定与外界相通。否则也不会一直朝内吸进冷风。她在谷底这几年,自己筑火灶烟囱,已明了烟囱里热气向上浮起,而从下方抽入冷风,是以此处抽进冷风,也定因它是某种类似烟囱的洞穴,而其中热气水汽不停向上蒸腾。洞中干爽,前方呜呜有声,想来是山风日夜吹拂之功。只是洞穴越来越狭窄,不一会儿已到了尽头。
幸好有这夜明珠照亮,前面堵着洞口的瞧来不过是一堆碎石枯枝,她从袋中摸出石斧,朝上捅了捅,没费大力气就捅出一个可过人的洞口,她招呼小龙女跟上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这个大些的洞穴当中。
这洞里想来是能照到亮光的,头顶有树叶响动之声,她料两人如今身处什么植物后面,其中又不知有何虫豸,便点起一支树脂火把。那火把烧起来黑烟阵阵,连玉蜂都要退避三舍,寻常毒虫自也能防。她又用那石斧将面前的树枝砍掉,开出一条通路,终于见到这洞穴的全貌:其上极高处有一点亮光,想来便是天光,洞中这些树都是借着天光生出来,竟能长到四五丈之高,只是离那洞口却仍是极远。
两人在洞中环绕一圈,见一石洞蜿蜒向下,走近时便觉一股蒸腾的热气,其中隐有腥味,当下停步不前,如此一来,此处就只有头顶一个出路。两人欲往洞穴中间走,忽地李莫愁见前方燃出火光,当下低喝一声:“什么人!”
她心下骇然。纵然她掉下深谷,又曾身中剧毒,可决不至于内功退步到这么近的距离也听不见有人呼吸的声音。不但自己没听见,小龙女也没听见,有人内功修为已到了如此骇人的地步,两人要打岂非毫无胜算?
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应答,倒是她自己的声音隐隐在石洞中回荡,渐渐混响一片。小龙女忽地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师姐,连柴火哔剥声都没有,那是鬼火,想来只是山中野物失足坠落所致。”
李莫愁悄然拉开一片叶子,但见洞窟中间一片平地,其上一堆散骨,两颗髑髅滚到一边,里面隐隐有什么蠹虫蠕动,那隐隐透着鬼火的正是一根大腿骨。
第203章
“这……这是人骨,不知为何坠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李莫愁举起火把凑到前面,惊走了一堆甲虫,火光照亮了地上乌黑的布料,李莫愁瞧着那花纹略觉眼熟,歪头思量片刻,忽地惊道:“这——这是公孙止的衣衫……”
“那——那岂非另一个是……”
“裘千尺——”李莫愁瞧着地下两颗头骨,攥紧了小龙女的手。当日恶战还历历在目,幸而都已尘埃落定。两人又齐齐抬头,望着头顶一方洞穴,李莫愁喃喃道:“他二人能掉下来,这孔洞自是能上人了……咱们爬爬试试。”
这崖壁倾斜向上,好在甚是粗糙,望之处处凹凸不平,比外面滑不留手的石壁好爬许多,两人轻功高绝,竟尔一路化险为夷,各顺着两旁石壁爬了上去。但到了离孔洞约莫六七丈处,便止步不前,这里石壁不但滑不留手,且向内斜得厉害,毫无可借力之处,只怕是苍蝇壁虎等物也趴不上去,李莫愁心有不甘,从袋中摸出绳索,扔了几次都扔出了洞外,可皆因上面无可借力之处而滑了下来。小龙女忽道:“师姐,我有主意,咱们先下去吧。”
两人只得从悬崖顶端返回,跳下地面后,小龙女拿着绳子比划道:“师姐且将斧子借我。”
李莫愁不明就里,从袋中摸出石斧给她,她便跳上树梢,发力斫下一条树干,将旁枝清理一番,把那树干绑在绳索中段,绳索一端让李莫愁捏着,另一端捏在自己手中,道:“咱们一人站在一端,来回振动,把它扔上去,它长过洞口,自能卡在上面。”
李莫愁一听大妙,当下与她二人各带一端绳索,一同往上爬去。她二人轻功均是一人所教,步调甚是一致,中间那树干晃来晃去,居然并不碍事,反倒能在使力时带上一段,让攀爬轻松了不少。
她二人不多时就又上到了顶端,两人各拉绳索一端,中间树干上下振荡,振得数下,两人忽而一齐发力,那树干便冲出了洞口,卡在洞口不动。李莫愁拉了两下,还觉得稳当,便道:“我先上去瞧瞧。”
话虽如此,可树干若是卡不牢靠,她无处借力,不但自己要掉下去,且这下坠的距离也定能将小龙女也带下去。两人深知其中危险,李莫愁却不说“如有危险你便松手”之类的话,只与她相视一笑,拉住绳索向上爬去。
这区区六丈直似有百丈长,李莫愁的袖子从手腕上跌落下来,露出一截鲜藕似的手臂,在夕阳霞光之下晃得耀眼。小龙女盯着她初觉紧张无比,忽地想起自己跑去质问她守宫砂去哪了,不禁扑哧一笑。
这笑声还是让李莫愁听去了,她横了小龙女一眼,向上使力,身子已钻出了石洞,朝里喊道:“龙儿,我拉你出来,你抓紧了!”
小龙女拉了拉绳子,腾空而起,又一次被李莫愁从下面拉起,一把抱在了怀中。两人一同滚倒在地,胸中充塞着草木馥郁之气,西天像是有一把烈火在烧。李莫愁支起上身,瞧着那张清雅又耀眼的面庞,低声道:“龙儿,你想去哪?是回古墓,还是同我回家看看?”
小龙女趴在她肩上,颤声道:“我……我想同你回你家看一看,和咱们三年前就说好的一样,我想知道师姐从前的事。”
李莫愁笑道:“有的是时间,我慢慢说给你听。”
这地方正是裘千尺与公孙止同归于尽之处,当日裘千尺做下陷阱骗得公孙止跳下去,没成想公孙止死前反击将她一并带了下去,这两人葬身之地,今日竟成了她们逃出生天之所。
她二人携手下了山,也未再与谷中人照面。小龙女由李莫愁领着,随便寻了个镇子,买下两头驴,朝着北方走去。只是驴虽有两头,却并不是一人一头。两人总是同乘一头,相依相偎,待到这头累了,就换另外一头。好在驴子这等牲口速度虽然不快,耐力体力却是一等一的好,驮着二人西过崤函,顺着驿道沿黄河朝北一段,周围也从高山峻岭渐渐变作了一片平原,道旁灌木矮树,天上风沙漫漫。两人罩在同一顶风帽之中,与周遭隔绝开来。李莫愁偶尔讲讲她从前云游天下的故事,小龙女便靠在她肩上静静地瞧着她。有时鬼使神差地去亲她的嘴角,李莫愁初时羞涩万分,直斥她在光天化日下乱来,但小龙女言风帽前后都垂着白纱,这条通往西夏故都的官道上又累日不见同路人,李莫愁渐渐便不如何抗拒了,只是不管两人有多亲昵,做这些事情时她总是免不了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