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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年又一春-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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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文谦站在原地看着,回想起第一次见她时那得意忘形的拽样子。
  眼看温姑娘向他款款而来,白文谦扭头就走。
  背后的温姑娘并不气馁,一个箭步向前,在背后抱住了他。
  白文谦心中暗暗叫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想到白天被招惹的多了,梦里也会被姑娘轻薄。他不想看梦里温姑娘的脸,也不想和梦里的人说话,只是无声的挣扎开。
  梦里的温姑娘再抱住他。
  他足下生风,挣扎的档口已窜出去老远。
  梦里的温姑娘怒得一扬手,白文谦只觉身边环境天翻地覆,脑中也乱作一团。片刻后竟发现自己站在自家客房的门里……而客房,正是温姑娘住的那一间。
  一个身影又从背后抱住他,这一次的力量大的出奇,竟推脱不开也挣扎不动。白文谦对目前的情况似懂非懂,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也就是这一停滞,他惊觉背后的人影高出他整整一头,哪里还是只及他下巴的温姑娘?
  想到这,白文谦毛骨悚然,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背后那人倒好整以暇,左手继续揽住他,右手幽幽从白文谦腰侧一路向下探去,同时人影倒着踱步,引白文谦一路倒退向床榻而去。
  片刻两人就站到了床边,脚边有几摞书册被倒退的两人一脚踢散,人影被书册的倒塌绊住,身形一滞。白文谦趁机顺势发力,虽没有完全挣脱,但摔在地上恰好和那人打了个照面,也看清了对方。
  那人影看他一脸惊愕,微微一笑在他身侧蹲下,丝绸般的黑发垂到地上,把白文谦的视野框得只剩一张英俊的脸。
  这脸当真是英俊,白皙润泽的皮肤包裹错落有致的眉骨、鼻梁、颧骨和下巴,配一双精巧剑眉并薄唇,像那方墨绿锦帕般浑然一体。一双颇为伶俐的圆眼睛半眯着,让本有些清冷严峻的脸上又多了些讨喜的要素。
  精彩!
  他着一件金色暗纹的黑色单衣,露出纤长的脖子,蹲着也能觉察到他的挺拔和精瘦。更何况是被他拥在怀里挣扎了良久的白文谦。
  黑衣男子显然对自己的面容很有自信,笑眯眯的纵容白文谦上下打量自己,他的一缕头发还搭在白文谦肩膀上,令他相当满意。
  然而白文谦更多的是怀疑和警惕,他瞪着眼睛问对方“你是谁?”
  黑衣男子昂昂自若,反问道“我英俊吗?”
  白文谦被这问话直接噎住,他强打精神,又问“你为什么在我家客房?”
  黑衣男子并不回答“我叫温渥,是百里外银蛇山……呃……庄的主人。”说完丢给他一个慈爱的微笑。
  白文谦隔衣抚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怎么进来的?”已经不指望对方回答了。
  “今年春天我见过你,不过那会儿我并不是这幅样子。”果然。
  “温姑娘哪里去了?”
  “你是我出山以来见过最有趣的人。”
  白文谦不说话了,一脸不忿的瞪着黑衣男子,分心抚自己的鸡皮疙瘩。对方也随即安静,摆出思索的样子。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黑衣男子才若有所思的缓缓道,“金风玉露一相逢,呃……便胜却,那什么,人间无数。”
  白文谦出其不意大喝一声,突发神力推开眼前的男子。
  黑衣男子被推的一个趔趄,扶着地面刚想伸手抓住白文谦,就见白文谦抄起地上一本书册,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男子条件反射的伸出一条两尺多的红舌头,“秦观词集”四个大字停在空中,被细长的舌头缠了红圈。
  空气凝固。
  “妖怪啊……”白文谦喊得齐心裂肺,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头的逃了。
  男子看着他熟悉的背影,感到有些受伤。
  白文谦一路跑出小院便开始呼救,却见值夜的仆人睡了一地。他再往人多处跑,就听见小院里传出“嗙”的一声,似是男子缓过神来,踹了门要追上他。
  白文谦满脑子都是那双挣不脱的铁手和那条细长分叉的红舌头,唯恐男子再追出来,跑的越发不要命。
  一边跑,一边呼救,一边绕过路上昏睡的仆人。白文谦不敢回头,喊声也越来越低,嗅得夜空里都是绝望的香味儿。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从墙外翻到他前方的路上。白文谦收不住脚一头撞了上去,人影没动,他则带着一脸蜜糖似的香甜气摔出老远。
  白文谦惊呼一声,几万个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滚了一遍。
  月光下是温姑娘,抱臂歪头看着他,一脸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儿温渥正式上线,还是名字锉了点……温姑娘一出场,不到二十分钟我就后悔了,姓温的单名不好取啊……
话说今天的场面蛮激烈,但之前从来没写过这种的,以后要改进啊……唉……

☆、兄长

  月光下温姑娘歪头看着他。
  白文谦以为她是来抓自己的,起身又逃跑,不料足下漏风崴了脚,龇着牙又跌坐回地上。
  温姑娘却似不着急,她弯下腰把脸凑到白文谦跟前,用一种赏玩的神情把他通身仔细打量上一番。白文谦感觉不到威胁,放下的心由惧转羞,回头望客房小院的男子竟没有追过来,小院里也没了声响。
  真是不由得让人疑心眼前的这个“温姑娘”。然而此时的白文谦历经了挣扎、狂奔、呼救,捎带还崴了脚,只能喘着粗气听天由命,心里再默默盘算如何趁机逃脱。
  温姑娘把他的俊脸佐着一系列神情尽收眼底,鉴赏够了,便妩媚一笑品评到“长得真不错。”
  白文谦顿时就有些傻了,心想这是温姑娘不是?院里那男子又是温姑娘不是?
  “玉树临风,潘安宋玉,妖精能修出这么张脸也算祖上积德了~”
  白文谦心中腹诽,莫非这温姑娘是翻墙出去喝了酒回来的?
  “这么看着我?如何?是不是觉得我比月亮还漂亮?”温姑娘见他傻愣愣,又笑了,一把妩媚娇嗔又傲慢的细嗓在夜里千回百转,无端让人想起画本里孤高的艳鬼……醉了酒。
  “喝高了,绝对是喝高了。”白文谦心中拍板。
  温姑娘见他不说话,自顾自补充“我比月亮都漂亮,不用你夸,我自己知道。”
  “温姑娘,”白文谦无奈“院子里面有妖怪,你快救我啊……”
  醉酒的温姑娘一愣,“你说我?”
  “不然还有谁?”白文谦有些恼,这温姑娘平时逗他,甚不着调,到了关键十分还醉成个二丫,更是不着调,“温姑娘,你不在时院里闹了妖怪,变成你的样子说要抓了我。”
  其实他自己心里都没谱,这温姑娘和妖怪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妖怪?什么样的妖怪?”看来不是。
  “男妖怪。”
  “什么样的男妖怪?”
  “这么高,黑衣服长头发。”
  这个人温姑娘似乎是认识,她意味深长的向小院望过去,下巴却冲着白文谦一扬“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啊?”不是该去收妖么?
  “我呀,打不过他~”温姑娘笑盈盈的眼刀向着小院一飞“但他呀,也不敢找上我。”
  白文谦脑海里迅速闪出一首爱恨交织恩怨情仇的人妖恋曲,比戏班唱的白蛇传有过之无不及。
  温姑娘径自把白文谦的胳膊搭上自己肩膀,看他一张傻愣愣的,莞尔一笑问“听不明白?”
  白文谦确定了自己的安全,更想套出她的话来“嗯。”
  “也不必明白。”可惜,醉酒的温姑娘不吃这一套。
  她扶着白文谦试发现实在走不了路,就脱了他的鞋袜,伸出两根手指抵在他脚踝上轻轻画了个圈,嘴上还念念有词。这一下伤治好了多少不论,纯真少男白文谦腾的羞成了一张大红脸,她再看这红脸着实可爱,又忍不住用指甲扫他的脚心。
  白文谦千回百转的“哎呦”一声,自知失态,羞的恨不得把钻进地里。
  成功捉弄到纯真少男的温姑娘乐开了花。
  白文谦被醉酒的温姑娘从院里扛回房去,一路都低着他的大红脸,不小心又一撇透视了温姑娘青色薄纱的衣服下,翠绿色的肚兜。
  万幸啊。白文谦把眼一闭,红脸埋的更低。
  安顿好了红脸白文谦,醉酒的温姑娘临行前轻飘飘的留了话“以后再看见我,躲着点。”
  终于和温姑娘达成了友谊的白文谦一脸疑问。
  “咱俩是第一次见,之前都妖怪变的。”
  第二天天色一亮,白府一干下人发现自己不自觉间在地上躺了一宿,白隽儿也从书案前趴着醒来,惊觉半边脸被手里的笔染成了无盐。
  上下人等一齐慌了神,先是怀疑二少爷昨晚羽化成仙了,见白文谦好模好样的站在屋里一脸惊悚,就又嘀咕这八成是中了邪,几个老妈子央着白隽儿出头,一齐赶去客房小院找温姑娘帮忙。
  老妈子们一见到人就似忘了主子白隽儿的存在,冲上去包围了温姑娘,七嘴八舌的折腾到日落。其中血泪,按下不表。
  虽得了不是温姑娘的醉酒温姑娘给他许诺,白文谦一晚上还是提心吊胆,压根没睡。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便收拾行李,说是要去朋友李公子家作客,晌午又派了个小厮回家报告,说二少爷留在友人家借宿了。
  这明显是要躲,黑蛇温渥哪里肯让他再跑了去,当夜施法术追去李家翻了个底朝天,却压根不见白文谦的影子,只得坐在屋顶对着十六的圆月更加沮丧。
  次日一早,李家上下人等也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过了一夜。更有邻里说当夜李家的阁楼上有一条黑龙的影子,发出的叹息之声隔了半条街都能听见。
  消息不胫而走,以李家为首的大户人家都连忙派人赶去城外金云观,请来清净道长驱邪。
  清静道长去李家看了一圈却没查出缘由,不便说破也不愿装相,只给各家的备上几个符咒,香火钱一概不收。其他人家见李家带头纷纷贴了符咒,更是蜂拥而至,到青云观求符咒了。
  道长只得连夜的画,白文谦在旁边心怀鬼胎的喝着茶,于心不忍便伸手帮道长研朱砂磨,研了一个半个时辰,突然喉头一紧,一口血又喷到了地上。
  是的,所谓大隐于市,巨隐于道观。这些天来聪明绝顶的白文谦就窝在金云观里,清静道长是个厚道人,帮他隐藏行踪也不问原由,还隔三差五给他些滋补的丹药强身健体。
  此时他已很少吐血了,即便偶尔吐出来也与平常的红血无二。然而看似平常的毒血依然被清静道长的功力吸附,粘上了写符咒的朱砂墨。
  温渥白日化作温姑娘应付老妈子们的围绕,晚上则变回男子在醴阳城里没头没脑的闲逛,恰巧遇到一家把刚求来的符咒贴在大门上,老远就让他嗅到了毒血的味道。
  温渥大笑三声,当天晚上就出现在道观,施法迷昏了整个金云观,唯独留下了白文谦。
  此时的白文谦也不需要施法,早就呼呼大睡过去了。他像是疲惫极了,袖口沾了朱砂墨的粗布道袍也懒得换下,就在一床布被里窝成布团,只露出手和一张睡脸。
  温渥不是第一次进他屋里偷看睡相,然而这一次他所见到的白文谦,却是舒展着眉头的。温渥觉得很新鲜,就蹲在他床边凑近了脸去看,看得久了,温渥又觉得这脸舒展得让他陌生,还让他心里多了一块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他就伸着脖子蹲了一晚上,次日天亮伴着窗外此起彼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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