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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还知道不好看,可我这是倒了什么霉,被他这么一喊,全世界都以为我和他什么关系,又怎么了,一个个朝我看过来,那眼神还真他妈内涵丰富。
艾伦演得还不过瘾,又说:“你看看你,出来吃个饭吧,好好的动什么手,又流血又流汗的,受了伤你不心疼我可心疼。上来吧,别闹了乖。”
我气得浑身发抖,走上去往他那骚包车门上狠狠揣了一脚:“陈林,我他妈没心情跟你疯,要滚赶紧滚!”
“我滚也要跟你一起滚,这么多人看着,我自己走了不是太没良心。要不我抱你上来?”
我气不过,又往车身上补了一脚,狠狠骂了句神经病,众目睽睽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家后洗了个澡,衣服卷起来用袋子装好,打算晚点送去干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了一阵,没真睡着,就被电话吵醒了。是老板打来的,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他的高兴劲儿,说一切如他所料,晚上他做东请大家happy。
虽说这结果是我苦苦熬了这么久才得来的,实际上真选中了,我的兴奋感却没预料中来的那样猛烈而持久。
跟老板通完电话,趴在床里闭上眼睛,独自体会心里头那点矛盾的憋闷,悬着的石头是落地了,取而代之的却仿佛是更大的缺口。
晚上在海鲜街吃海鲜,老总点了陈年花雕,一群平时没少喝酒的人,个个装得像从没喝过一样,划拳吹牛拍马屁,玩得一个比一个疯。
我躲不过,也喝了几杯,被他们吵得头疼,拉着威廉躲外面抽烟聊天。第二支没抽几口,收到沈宴的短信。其实那天之后我已经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屏蔽了,这号码是新的,但我一看就知道是他。
“洗手间橱柜最上一层有抗过敏药,回家记得吃。烟也少抽点。”
我下意识地将手机关了塞进兜里,若无其事地跟威廉继续聊天,倒是抽了几口烟,那味道突然变得十分不能忍受,连呛了好几口,赶忙丢地上踩灭了。
做贼似的往边上瞄,被威廉这八卦妇男逮个正着,也跟着贼兮兮四处看,勾着我的肩膀问:“景哥哥谁啊,有熟人?”
“没。刚看那边有个长腿妹,想叫你看,谁知道人家腿长走得也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威廉不置可否,又说起他刚说的话题,问我什么意见。他在考虑买房子的事。要结婚了,人家姑娘家里没什么特别要求,只是委婉地表示了自己女儿嫁过来,不能老租房子住,以后要有孩子上学也成问题。
我拍了拍他,说:“那就先看着呗,反正得买,看中了就下手,拖久了房价搞不好又上去了。”
回里边大家已经嗨得差不多,老总家里有门禁,更是早早就溜了,剩下这些,一下没了约束,个个喝得爹妈是谁大概都忘了,见我进去,抓着还嚷嚷着要续摊。
“续个屁的摊,都滚家去,明天还上不上班了。”威廉笑着踢那些人屁股。他知道我不好这一口,能坐到这时候已经是极限,加上他自己也烦房子的事,没心情再闹。
我去结账,威廉摇摇晃晃跟在旁边,说:“景哥哥,你别傻着放过老刘了,他说了要请,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把钱包踹口袋里,跟威廉说放心饶不了他,可实际上这地方连□□都没有,妻管严中晚期的老刘能给我报销才怪。
“对了,你跟那个艾伦吵架了?”
威廉话题转得太快,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吗,他一晚上一口酒都没喝过。老板劝都被他给推了,牛逼哄哄的。”
艾伦会来我本来就奇怪,不过我懒得管他,他喝没喝酒我的确没注意到。至于来了又不喝,我想以他那脾气也没什么好稀奇。
将那些酒鬼一个个塞进出租车里送走,最后就剩下半醉不醉的威廉硬靠在我身上,我推他也不肯站好,真没个骨头似的,腻歪得不行。
好容易等来一辆空车,我将威廉扯下来塞进后座,给司机报了个地址,不放心,又拍威廉的脸让他清醒点。终于连最后一个都走了,我也该回去了。
一回头却发现还有一尊菩萨在。艾伦滴酒未沾,自然不会醉得回不了家,他这么站着,脸上看不出情绪,但总归不是因为这闹市区风景好才舍不得离开。
我累得骨头都是酸的,扭了扭胳膊,问他怎么还不走。
“我送你。”他下午那疯劲又来了。
我实在没力气跟他玩,直接了当地自己拦了辆车就坐上去。没想到那家伙动作那么快,大步跨过来,扶着车窗问我:“周景辰你躲我?”
“还真没有。”我抬眼看他,“我有什么好躲的,又不欠你钱。”
他定定地看着我,慢慢翘起嘴角笑:“因为你怕我。”
本来还想说他脸可真够大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笑了,说:“可能真是,我怕被你抢了饭碗。”
第十八章,害怕
手机关了我也没想起来开,直到隔天早上醒了,头痛得厉害,想给老总打电话请假,才发现手机是关的,一开机收到好几条短信。
艾伦那家伙假装好心问我到没到家,我随手就删了。沈宴那个陌生号也问我有没有事,过敏药别忘了吃。不过我还真没吃。
昨晚回来就头痛,一量体温还挺高,自然没敢把退烧药跟抗过敏一起吃。不过沈宴这关心也未免太可笑,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也早不该是我。
爬起来洗了个脸,挣扎着想去公司,不过貌似有点困难,头痛得眼前都看不清,还没出浴室就往门框上撞,右边额角登时肿了个包。
摸索着回床上躺着,给老总发了条短信,说昨晚灌了太多酒,他念在酒钱都替他省了的份上批假批得挺痛快。
热度直到隔天下午才褪下去,我也跟刚打了场大战似的,浑身没一块地方不是痛的。我有点怕,打算去做给全身检查。
其实公司就有这个福利,每年□□月份体检。去年我感冒一段时间后来就没去,今年也因为沈宴正好有个案子去外地,我一时脑热请假跟过去玩了十几天,回来后也忘了个干净。
去了医院,我怕人多排队什么的太麻烦,干脆多花了点钱办VIP,果然环境舒适服务一流,抽血都抽得比别的地方温柔,效率也高,说这礼拜内就能拿结果。
晚上开了电热毯窝在床上,想起来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说来家里跟我关系都断了好多年。我爸把我打出来后就再没理过我。他脾气大面子大,嫌我是个同性恋丢了他的人,当初就恨不得打死,闹成现在这样只怕这辈子也都不会再认我。
我妈比我爸好一点,不对,算是好很多。她那时也恨,也生气,我爸打我她在旁边又哭又骂,不过后来还是她护着,我才能逃过一死。
出来后前几年我们几乎不联系,直到这两年才慢慢好了。我有阵子没见她了。算下来都快大半年,上次还是趁沈宴……算了不提那个人……趁有时间,我偷偷回了趟老家,躲着我爸跟我妈见面吃饭,晚上住宾馆,我妈陪我到很晚都舍不得回去。
要说我跟我妈的关系,其实也算稀奇,很久以前还只能说是不好不坏,远没有这两年这么亲近。尽管不常见面,但偶尔见到,那种被关心的感觉尤其温暖。
我知道大概是我妈一年年老了,以前的事情她想开了,加上我自己过了这么些年也懂得收敛,这种关系才总算找到了一个相对和谐的平衡。
电话没一会儿就通了,我妈只轻轻喂了一声,我就知道她不方便,应该我爸就在旁边,就没让她多说。我主动报告自己过得还不错,让她放心之类的话就挂了。
挂了才觉得心里荒凉。
我也老了,心境慢慢也跟从前不同。从前爱的要死要活,以为离了就活不过下去,可真正一天天一年年过下来,什么都看过了,哪里还有当年那副傻劲儿。
似乎就连当年做出的取舍,到今天竟要掉了个个儿。
上班后没来得及适应适应,就被老板拽着出了两天差。是真去开会,不是打着幌子游玩的那种,两天时间都关在客户的会议室,吸多了一手二手烟,出来个个都面带菜色,好在成效也不错。
老板上了车就将牛皮袋子扔给我,得意地说:“我说什么了乔,年轻人就是机会多,该是你的迟早还得找回来。这个项目也不小,你好好干!”
周五早上回公司,第一个碰到的就是艾伦。我对他一向没那么大心,想着他估计也不会再贴上来自讨没趣,谁晓得他还主动跟我说了声“恭喜”。
我事情多,关着门埋头忙到十点多,手机响了又响,我一开始没在意,猛然记起今天已经是周五,医院那边大概有结果,没等电话再响我就打回去。
真是医院打来的,转了两个人才换到刚负责通知我的护士,是个声音挺好听的姑娘,跟我说她已经试着联系我好多次,前面两天都是关机。
我想起出差时的确有过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但当时人被困在会议室,满脑子都是客户提的各种有理无理的细节,根本分不开心理别的。
我问护士结果怎么样,她在那头犹豫了一下,真的只是很短的一下,就很公式地说:“周先生还是亲自来一趟吧,我们主任会跟你解释。”
心里顿时沉了一沉,我勉强笑着道了谢。
我坐在办公桌后面,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有些汗湿,闭上眼靠在椅子里,脑子里混杂一片,什么头绪都理不出来。
要说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我怕死,怕有不好的结果。但身为男人的自尊,让我没办法表现得惊慌失措,更不可能还没拿到结果就吓得大哭一场。
我能做的,只是尽力绷着面皮和神经,假装内心也一样平静的样子。
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在十几年前还被人指着鼻子骂冷血,骂我说畜生失了亲人都会掉两滴眼泪,而我连个泪星子也没见一个。
那些人骂我的时候,我也不觉得痛苦,就想他们什么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我的软肋从来不是别人看我的目光。
他们要是明白我不过是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懦弱,肯定早就将我击得溃不成军,哪里还会有今天这个时时刻刻都“端着”的周景辰。
关着门也不怕被人看见,哆哆嗦嗦摸出烟盒抽了一支点上,像毒瘾发作似的粘着连抽了好多口,果不其然地又呛得差点没咳死过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威廉那小子来敲我门的时候,我还窝在椅子里腾云驾雾。他一推开门,被我房间里的烟雾缭绕的气氛震得直往后退,愣是深呼吸稳住心神后才又重新进来,皱着眉问我:“我说你疯了吧,这是吸了多少才有这效果?”
我隔着烟雾抬眼看他,见他皱眉瞪眼的,有一霎那居然觉得可爱。我他妈都快想不起,我什么时候还见过这么有人气又生动的脸了。
深深地扒着烟,吹出一个不怎么成功的烟圈来,我问他:“你不在泡你的助理,跑我这里干嘛?”
“怎么说话呢,谁泡助理了?我说景哥哥你怎么回事,最近这烟瘾有点大了啊,怎么,难不成……”
我知道他脑回路异于常人,不跟他计较,问他到底什么事。
“先别管有事没事,你把烟给我灭了,还要不要命了你!”
我看看威廉,一时竟恍惚起来,以为他是沈宴那混蛋,因为那人要我掐烟的时候也总是这个语气。不想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