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蒸腾的水雾渐渐遮掩住斑驳的皮肤,刺目的感觉却仍然留在男孩眼中。
萧默扭打的时候一直注意下手轻重,直到最后疼得太厉害才回击了一拳狠的,忍不住用锁链把小孩钉墙上。男孩却不知道留手,拳拳脚脚都使出全力。
男孩目光垂落,看着下腹仅有的一处淤血……那种疼痛还让他记恨着。视线环绕上萧默,胖体上青青肿肿遍布淤痕,不剩一处好肉,都是他下的手。
萧默清理完身体披上浴衣转头,男孩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坐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甩甩湿漉漉的头发,萧默用毛巾裹住男孩,指着马桶捏起男孩的下巴,让他认清上厕所的地方,然后两人回到仓库,还有一件更麻烦的事!
屎痕尿迹因为打架分散得更广,萧默的胖脸微微扭曲,打电话拜托其他护士帮忙打扫房间。
研究员唯二没有安装监控的地方,就是浴室和所长办公室内。
保安兵不知道浴室里发生的变化,当晚季威在和爱丽的通话中得知萧默和季薄阳在屎尿中打架的事,总是保持镇定的脸也扭曲了些微,在爱丽困扰怎么安置萧默时终于没再说出再等等的话,而是对爱丽说了句:“随你吧。”
当夜,萧默“欺负”男孩的行为引起保安兵的不满,被赶出保安室。萧默抱着被褥在走廊上孤零零地站了零点零一秒,然后走向过道尽头,打开仓库。
男孩躲在墙角刚刚睡着,手还维持机械砸动脚铐的姿势,悬在脚边。
萧默克服掉心理障碍,躺在恢复干净整洁的床上,睡觉前仍不放心地把男孩叫醒,语气阴沉地对着毫无反应的男孩威胁了一遍:“床是睡觉的地方,你要是敢趁我睡觉的时候在我身上拉屎撒尿,我就把你钉在墙上一整天。”
当晚——
梦境里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和涓细的流水声,远远的,能看见些微朦胧的亮光。萧默追逐着亮光前行,一步、两步、三步……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总也追逐不到头。他失望的想放弃,转身刚一坐下,身边豁然开朗!
幽暗的光下,露出一直只闻其声不见真容的溪流,潺潺流水、波光潋滟。
萧默浑身舒畅地睁开眼,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突然发现胳膊被什么东西压住,酸疼酸疼。
他低头,看到一张精致的小脸枕在他臂弯,脸部埋在他的腋下,安详恬静。
想起昨夜的梦境……萧默开心地冲男孩后脑勺亲了一口。然而刚等他心情愉悦地洗完脸,所长就派人向他传达了一项通知。
鉴于,他让男孩在短时间内狂暴数次,并且殴打和威胁病患,所长认为他不具有照顾无自我意识病患的能力,把他调去负责可以交流的初期患者。
传话人眨眨眼,萧默站在仓库门边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男孩醒来后拖着锁链从床上跑到地上,蹲在角落里进行日常木偶捶打行为。萧默转回头,指指还没剃光的青色胡渣对传话人道:“知道了……等我收拾完就去报道。”
传话人离开,萧默关上门走到角落,蹲下来写了一张纸条,递到机械敲击脚铐的男孩面前,压在男孩的脚趾下,道:“听我说。他们不让我照顾你……如果你不想换一个护士照顾你,就认真阅读这张纸条,仔细理解上面的内容,把答案写在背面……你脑中想起的任何灵感思绪都要写下来。”
萧默拍拍似乎习惯了他的存在而没有反应的男孩,离开了。
男孩依然机械地捶打脚铐,毫无反应。
换护士的第一日,男孩清醒时不肯吃不肯喝,在男孩深度睡眠的时候注射药剂和营养剂,平安无事,神奇的是男孩开始使用马桶排泄,虽然依旧不肯在床上睡觉。
第二日,男孩照旧不吃不喝,要在他深度睡眠时注射药剂和营养剂,依然没有狂暴。
季威和爱丽的通话如此进行了一周。
“不能一直依靠营养剂,肠胃功能会弱化。”
爱丽让人给男孩亲自喂食食物,护士却差点引起男孩的狂暴。爱丽当晚在电话中对季威提议,“不如让萧默回来……他能让兰狄少爷吃正常食物,还能教导兰狄少爷生活自理。”
“但他让阳阳的狂暴频率增加!”
季威顺口询问了萧默的情况。
“他和新的病人们相处融洽,常常给病人进行心理咨询,据说交流过的病人明显生活态度变积极了……他负责的隔离室的八名初期患者的狂暴日都推后了,间隔期或多或少都有延长……在我看来,他似乎知道怎么和CML病毒的患者相处。”
季威对此不置可否。
“明天安排人给阳阳洗澡。”说完,季威结束通话。
第24章 一浪高一浪01
研究小组对于CML病毒的研究毫无进展。
斯托格勒教授对季薄阳的遭遇表达惋惜,愿意提供“剪刀手”生物方面的援助,其他方面就无能为力了。
季威在外甥发病后,让人整理了季薄阳随手乱放的手稿原件,都是一些思路和构想,有“胶囊”各个精密零件的设计图纸与材料。季威派遣约瑟三兄妹拿着图纸亲自监督零件的制作,先进行能进行的部分。
而精确的拼接资料都是用软件模拟成像的电子文件,存放在设置了密码的U盘里,一旦强制破解就会自动销毁。据斯托格勒教授所说,以爱徒的性格习惯,生物与机械协作关键的基械融合技术根本不会留下任何书面记录,全掌握在季薄阳脑中。
季威清楚,关键还是要唤醒外甥的自主意识。
研究小组对季威的行动并不清楚,想从坚果身上打破困局,但无论是研究坚果的身体组织、生物结构还是基因片段,甚至制作血清实验,都完全没有进展。
“如果组长能把研究思路告诉谁就好了!”
组员们的哀叹说到安明的痛处,他脸色阴沉地合上实验记录本,“我去看看组长。”
“还去?”一个组员在他身后追问,“组长都成这样了……你怎么有什么事都往组长身边凑的习惯还没有改。”
此时,研究小组所牵挂的组长正在洗澡。
两名男护士千辛万苦把男孩拖进隔壁的浴室,只要触摸到男孩的皮肤就会引起男孩的剧烈挣扎,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注射适量的镇定剂,但在洗澡途中镇定剂失效了。
男护士们向上级询问是否需要增加剂量,随后,季威就从爱丽的口中得知季薄阳的病情加重了。
他抽空飞往战地的途中,季薄阳在持续三个小时的洗澡战中迎来一周后的又一次狂暴。
两名男护士夺门而逃,关闭了仓库。
男孩赤脚站在洗浴间的地上,指甲上还残留抓伤别人的血迹,湿漉漉的头发不断滴下水,流进眼睛让他刺痛地不停眨眼却没有想过抬手抹掉,身上沾着没有冲干净的泡沫,他光着身子走回仓库,一路走一路滴水,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湿脚印……
男孩再次蹲在角落。
目光移动间,地毯边缘靠近墙角的部分有某个东西映入他的眼中。
他呆呆凝视了一会儿,脑子里好像有什么记忆要破土而出,他动作迟钝地抽出那张被无意间踢到缝隙中的纸条。手里的水滴在纸条上,染花字体,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一行云流水的字:[在你的猜想中,你打算怎样使用坚果的泪液?——口口留。]“口口”是被水迹洇染而模糊的地方,隐约只能看出是两个字。
男孩的目光一遍遍从纸条上滑过,耳边莫名响起某个熟悉的殷殷叮嘱,低柔的声音如清凉的水流滑下,醍醐灌顶。
男孩猛然从角落爬起,把屋里翻得七零八落,找到书写的工具。在纸条背面写出那些零星闪过的思绪片段,不知过了多久,男孩滑动笔尖的速度越来越慢,像是灵魂逐渐从身体里抽离,笔杆从掌心滑落,摔在地上,他再次机械地缩回角落,如木偶般捶打脚铐。
安明来到仓库外,听到两名护士不负责任的落跑行为,怒气冲冲地去找护士长要了钥匙。
进入仓库房,安明看见组长蹲在角落砸脚铐,他满怀怜惜地走过去,发现地毯上扔着一张纸条,捡起来一看,被上面的内容惊呆了!
口口的问题背面是组长熟悉的笔迹,上面写着对问题的回答:[松果眼不具备分泌泪液的泪腺……是松果体老化后因某种因素液化从眼睑渗出,异变……对携带病毒者有所作用,引起巨蜥群体的排斥……]安明看完脸上一喜,拿着纸条快步出去,要向研究所的组员们汇报这个好消息,可走到半途他突然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变幻挣扎许久,去了所长的办公室。
季威刚下飞机,就听到一个好消息。
“你说有人能跟阳阳交流?”
爱丽惊喜地解释道:“是我们研究小组的安明……以前就总见他围绕在兰狄少爷身边,没想到现在他还能跟兰狄少爷交流!现在研究有了新发现!坚果的‘泪液’能对病毒产生作用,刚才已经让人实验过了,所有患病者都对‘泪液’产生感应,拒绝接近。”
季威到达研究所先亲自去实验室看望大功臣安明,走到门外就感受到里面的沸腾喧嚷的气氛。
“噢!安,你可真是我们的救星!”
季威推门进去,失态的研究员立刻噤声整理仪容,像季威将军行礼问候。
季威将军笑着看向安明,“我代表战地和我外甥向你表达感谢。”遂即问道,“我想请你说说具体情况,关于你怎么和他交流。”
上位者日积月累的无形威压让安明脸色微白,力持镇定地掏出纸条递给季威将军,再次重复编织好的谎言。
——
萧默被放逐在隔离区的一周多和薇拉建立了良好的友情。每日分享他引导病患的心得,和薇拉喝喝茶聊聊天,这天两人照旧在喝下午茶,薇拉用愤愤不平的语气提起刚出炉的新闻:研究员安明能和季组长交流,似乎破解了坚果的奥秘。
举着花的萧默听到消息后表情微愣!
薇拉正要接过白色的花束,却见萧默把花收了回去,歪头诧异道:“怎么了?”
“坏了。”萧默拨弄手下白瓣黄蕊的仙女木,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只是没想到这花名听上去那么圣洁,花心却是坏的。”
萧默把花束随手扔到旁边的椅子上,对薇拉满怀歉意地笑道:“下次送你蝇子草吧……虽然名字糟糕但却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我看你因为他们研究小组的进展都气坏了。”
萧默亲自给薇拉倒了一杯茶,“消消气,不要急。”
薇拉狂饮一杯后摔下空杯,仍有些气呼呼道:“我怎么能不生气!本来终于没有那个该死的季薄阳碍事了,我这边还没进展呢,季薄阳突然又能交流了!都怪那个安明!要不我想办法把他弄走,看还有谁能和季薄阳传纸条!”
“纸条?”萧默托着腮帮子状似无意地说:“你可别地图炮,我跟季薄阳也传过纸条呢。”
“你跟他传什么纸条?”
“我不是要负责吗,就问他要怎么使用坚果的‘泪液’,用钢笔在病历纸背面写的,还留了名字,让他在背面给我回复……不过没听说谁捡到纸条来感谢我,可能是没有回复吧。”
萧默随手抽出仙女木上的贺卡,点点自己行云流水的字体,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喃喃自语,“难道是我的连笔字太有个性,季薄阳根本没看懂?”
薇拉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然后一拍萧默的肩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