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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白玉堂终于抬起头看着我,“没错,那个海滩上,全是骨灰。他们不让我们靠近那片海滩,据说是因为当地土著人的习俗,说是人死后,要烧成灰撒到海滩上,这是天葬。”
所谓的天葬,其实在少数民族当中并不罕见。就我所知道的,藏族和纳西族就是天葬的典型,不过我在云南和西藏旅游的时候。当时的“扎西”(藏语,意为男人)告诉我,天葬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起码要是土司(藏语,即西藏的贵族阶级)。
天葬的基本步骤是,将已经死去的人洗干净,内脏骨骼肌肉全部用手术刀剖开,然后放到山顶或者树上,让乌鸦或者秃鹫啄食干净。西藏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所以在西藏,基本上是看不到墓地的。当然,天葬有等级不代表平民就是土葬,平民是采用水葬,只不过是把尸体同样处理后,扔到湖水或者河水里去罢了。
当然,这是我完全了解所谓天葬水葬情况下才能发觉这其中明显的不同。天葬水葬造就了藏医系统的发达。但是三亚呢?中国传统是大杂居小聚居,难道这里也有藏族部落?
答案是否定的。
就算我不懂展昭和白玉堂他俩到底是怎么进行剖析推理的,就我所知道的,这事儿就不靠谱。陆念念是白族姑娘这可以理解,藏族人不会到三亚来,而三亚的主要原著居民,还是黎族人。
不管海滩上的骨灰是什么情况,大部分人还是不会到那个海滩上的。汉族人说是没有信仰,其实大部分还是迷信一些古代流传下来的说法。早年我曾看过一篇文章,《干草在鲜草中间》,讲述了美国人的死者和生者共同生活的情景,而在中国,骨灰,尸体,则意味着不祥。
所以这片海滩没有人去。
东岛的景色是热带风光,有用语言也觉得无法描述的感觉。红木繁茂,海水清澈,甚至在十几米的海水上泛舟都能看得到下面幽幽生长的海藻和珊瑚,石排下面游鱼如梭,成群排列着,偶尔投下一颗石子,便蓦然散开。
袁哲和李秋这对一开始就到鲣鸟馆去了,估计过不了多会儿,李秋还得拉着袁大头去挑选珍珠或者拍海滩情侣照。虽说已然是秋季,太阳在北回归线以外还是毫不留情地播撒它的火热种子,展昭拍拍白玉堂的肩膀,递过来一个碧绿色的瓜。
用“瓜”来形容多少有点不贴切,那“瓜”被明显粗粗地削了皮,还留下一道道浅绿的颜色。黧黑的黎族妹子露齿一笑,手里拿着个锥子用力一戳,接着插上吸管,往他们面前一递,“5块钱一只,这个是大的。别买岛上的水,不如喝这个,解渴还便宜,水果到处都有的。”
竟然是椰子。
展昭笑了一声,怪道叫做椰子岛。白玉堂倒是不客气,抱着那个绿椰子就吸了一口。新鲜的椰汁是透明的,带着热带特有的清新,炙热的天气竟然没有把里面的椰汁蒸熟。展昭吸了一大口,“唉,说得还真对,岛上一般淡水很贵的。”
“唔,”白玉堂嘴里塞了一大勺水果,只顾得上点头,好不容易咽下去了才擦擦嘴,“我说展老师,咱俩在这里呆七天,七天回去你说咱俩能不能减肥?”
展昭不客气地拿勺子在他盘子里挖了一勺火龙果,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把火龙果塞进他嘴里,“我觉得你只吃水果,三天就得吐了。还减肥呢,我就不信这里那么多海鲜你会只愿意吃水果?你还用减肥?又不谈恋爱又不当模特的。”
被展昭塞了满嘴水果,白玉堂说不出话只得瞪了他一眼。眼前还是正午的时光,距离陆念念要求集合的时间还很远,高大的椰子树远远矗立。展昭盯着那摄影师许久,忽然拍拍身边人的肩膀,“咱俩合影一张吧。总不算白来。”
摄影师也是黎族人,挥着草帽,“小伙子们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不要怕热嘛,到树下坐一会儿海风很爽的!等我们一会儿,一个小时后来拿照片!”
“昭哥?”
白玉堂正趴在旁边的礁石上看摄影师拍摄,就清晰地听到了这么一个称呼。他自然知道展昭的名字,回头一看,正是他们身后不远的那个漂亮女人,听声音竟然是旧识。
白玉堂不是傻子,照理说遇到同行的都是男人,遇到个妞搭讪,总会调侃一番。不知是阳光太刺眼还是自己看错了,白玉堂明显看到展昭脸色一沉,背影也有些僵硬。
似乎是明显不想搭讪的样子。
这个气氛怎么看怎么尴尬,白玉堂并不觉得自己在看什么好戏。很明显,展昭并不愿意理她。如果想理,刚才完全可以打个招呼了。
小白耗子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果断抱起刚才那个喝了一半的椰子,像是过了很久,才听到展昭的声音,勉强得似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不情愿,“月华,这么巧。”
展昭过去跟谁认识,他的朋友都有谁,白玉堂一概不清楚,何况他也没那个兴趣问。
展昭还在跟那女青年说着什么,白玉堂懒洋洋地看着周围的海水。东岛的景色真的很美,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海水连天,是一种空灵透明的蓝,上下天光都包裹其中,白玉堂蓦然想起了一句话: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急湍甚箭,猛浪若奔。
这个时候才来后悔语文学不好似乎有点晚,不过现在还能叹一句书到用时方恨少。
展昭跟那位名叫月华的年轻女子并没有说几句话,月华就匆匆离开了。两人脸上都不是很好看,想来并不是一次愉快的偶遇。见白玉堂还在抱着椰子看海水,展昭也没唤他,眼下人少了,他这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摄影师聊天。
那摄影师姓王,说是黎族人其实也只是他母亲是黎族人,早年母亲求学出了海南岛,便再也没回来过,前几年母亲去世了,这王大摄影师才抽空回来,看看母亲的家乡。
“……我还以为兄弟你是导游呢。”展昭乐呵呵接了一句。王大摄影师一挥手,“我是个外科大夫,摄影功夫也就这样,平时没事儿赚点外快罢了,等一段时间我休假完了……嘿嘿,做不完的手术接不完的病人。”
“工资高啊,”展昭摇摇头,“不比我们这行,干的那叫一个危险,薪水还那点。”
“你拉倒吧。”王大摄影师哈哈大笑,随即用力拍了拍展昭的肩膀,“你公安局长还亲自跑现场?闲得吧?没事儿陪媳妇斗地主,亲热亲热,或者干脆带孩子出来逛逛,辅导一下学习……这不就成了?名利双收。”
展昭苦笑着摇摇头,“别介,兄弟你别磕碜我,我到现在还没结婚呢。——刚才那女的你见了吧?对,就那跟我说话的,那是我以前的未婚妻,结果呢,还不是把我踹了自己跟上司了。我这还空着呢。要不能有这个空带学生出来?”
白玉堂转过神来的时候正看到展昭指着自己,下意识吸了一口椰子,才发现椰汁早被他喝光了,旁边的水果大杂烩里的冰还剩下一半,忽然就没胃口了,扔了水果盘往这边走过来,扯了扯展昭的袖子,“老师。”
姓王的摄影师看到白玉堂明显一愣,然而他很快就摸出一副墨镜戴上,展昭看不到他墨镜后面的目光,只觉得周身气氛有些变化。很快,摄影师才站起来,“哟,来活儿了,兄弟,你带学生玩玩吧,我继续。”
白玉堂完全不知道展昭为何一反常态,刚才还笑盈盈地答应着,一转眼,拉着自己就往回走。
展昭冷冷地回望着那摄影师的背影,脸上是白玉堂从未见过的怀疑,和冰冷的肃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星夜
文昌鸡、加积鸭、东山羊、和乐蟹。这是海南四大名菜。
展昭看着一大桌子菜有点头疼,不过显然那几个孩子倒是食指大动乐不思蜀了,不由得扶额感叹这吃货的世界。方才那四大名菜一上桌,展昭就暗叫不好,今晚估计这群孩子要发疯,果然,没吃几口袁大头就要跟白玉堂划拳。还好,白玉堂不怎么喝酒,袁大头也是滴酒不沾的主儿。剩下一个李秋其实也比男孩子好不了哪儿去,只是没疯得那么厉害罢了。
随便找了个鸡腿螺,拿牙签戳出肉来。桌子那头几个孩子还在划拳,李秋跟自己那一群室友闺蜜们边吃边聊,展昭瞟了一眼,桌上还有几个安分的,看来是高年级的了,见展昭看他们,连忙过来敬酒。
“我不习惯跟他们闹,所以都是在旁边看着就行了。”戴眼镜的高年级学生有些腼腆地点点头,“只要别让他们闹过分了打起来,都好说。”
展昭笑了一声,年龄大点的学生都稳重,并没有对打架闹事太大惊小怪,但是还是有些自律,展昭断定,这学生大约是学生会或者自律会的学生干部。
“你是学法律的吧?学生会干部?”展昭想了想,“看你年龄不算小,是研究生吧?研究生我没带过的2012级的,你是那一届的学生?”
那学生显然没想到展昭从他几句话就看出这么多,学刑侦的玩推理不稀奇,稀奇的是能把人看透的。学校有推理社,他也去参与过,不过基本上都是白玉堂带他过去,他也就是当个观众而已,当下有点受宠若惊,连忙点头,“是,我叫颜查散。”
原来还是硕士部的学生会主席,展昭点点头。眼下也没老师架子,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出来放松一下真好……天天在局里办公室里,看着卷宗就烦。”
“老师你不是局长么,今年就转正了,怎么还要亲自看卷宗?”颜查散旁边的学生显然更好奇,展昭摇头,“没办法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说我,凑什么热闹?”
“后悔了直说,没你我还寸步难行了?”
一听这话展昭就暗暗叫苦,本来想活跃一下气氛,结果好死不死被这小祖宗听到了,不过听他语气倒是更像开玩笑,干脆摆出一副忧愁的样子,“后悔还来得及?”
白玉堂笑了一声,端起杯子往他嘴边一凑,“怪我咯?乱说话罚酒,说错了罚酒,知情不报的同罪。”
酒在嘴边不得不喝,颜查散脸上立刻僵硬了,“小白……我什么都不知道……”
旁边那学生也连忙挥手,“真的,我们俩刚来——展老师,对不住哈,回头柳青请你吃饭……”话没说完,连忙扯着颜查散逃到桌那边去了。
展昭抬手揉揉他的头发,瞥了一眼喝得烂醉的袁哲,其他几个学生还在继续划拳,“有事儿跟我说?”
金秋十月已然不是明月,距离中秋节还有几天。这个时候期末考试其实只是为了让大二学生实习一下,白玉堂完全清楚,展昭点名要他到刑警队,无非也是为了这个案子罢了。
他不是傻子,看得出展昭并非为了那个叫月华的女人才去摄影的,拍照这种事儿,叫柳青或者袁哲摄影水平都差不到哪儿去。所以他的注意力,应该是摄影师或者摄影师周围的人。
那个摄影师跟展昭聊了那么久,展昭就一点发现都没有?
单独点了两个菜,白玉堂没点酒,筷子只往清蒸石斑鱼火锅里翻。海滩上已然是月色袭人,漫天星光在海岛上分外明亮。展昭叹了一声,“在城市里都看不到星星了,光污染太厉害。”
白玉堂浅浅地“嗯”了一声,沉默半晌,展昭才收起笑意,缓缓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要是看清楚那摄影师长什么样子,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