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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微微呆住，显然没反应过来这个孩子竟然会如此大胆。
其实他会突然出来实则是不理智之举，看着自己看了十几年的孩子竟然被一个男人的笑容夺了心魄，让他莫名感到有些恼意。
好吧，他是非常的生气，那是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夺走的愤怒。大脑一发热，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出现在这个孩子面前了。
“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吧。”沉香说出口后，不意外发现男人挣扎的欲望，但是他牢牢的抓着他的手腕，浅笑“上次给我送那些仙丹的人是你，对吗？”
杨戬见自己无法挣脱，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沉香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我很高兴，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脸上浮现一个幸福满足的笑容，杨戬瞬间呆住了。
然后，他感觉身上一沉，原来是那少年伸手抱住他，少年蹭了蹭他的脖子，用着喜悦的口吻说道：“我记得你，一直都记得你。”
杨戬这回直接懵了。
“嘿嘿，你总以为自己隐藏的不错，只可惜还是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少年调皮的把玩着他的手指“我记得哦，两岁的时候，爹爹回来晚了，我没有吃的，是你给我喂的小米粥。我四岁的时候，有一次掉进河里，是你把我救上来的。七岁那年，我的风筝线断了飞走了，第二天我就在床头看见了它，是你送来的对不对？还有，我生辰的时候你就会来看我，但是你总是喜欢在晚上才来，还不让我知道，太过分了。”
沉香大胆的用手点了点男人的额头，他果然喜欢他额上的流云纹，好喜欢好喜欢。
男人伸手握住他在他额间乱动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一吻，沉香便笑了起来“这几天，你一直都跟在我身后保护我对不对？”
“嗯。”杨戬没有反对，目光柔和，他的确没想到这个孩子会记得所有的点点滴滴。
“那么今天呢？今天可是我生辰，你会送我什么礼物呢？”
“你想要什么？”杨戬浅笑，当一个笑容很少的男人突然展露出如此温柔的笑容，当即让沉香整个人呆在原地。
若是，这笑容一直只属于他那该多好。
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沉香眨了眨眼，说道：“那就送我一个吻吧。”
环着少年的手臂猛地一紧，杨戬眼底划过一丝异色。
但是最终，他垂头在少年额间印下一个充满怜惜的吻。
嗅着男人身上的清香，沉香觉得自己有些晕沉了，他笑呵呵的勾住男人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想亲吻他的额头，结果由于身高差原因，吻落在男人的唇瓣上。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那一刻，杨戬微微怔了怔，随即他轻轻的笑了，桃花瓣的香气一时间弥散开来。沉香看着飘散在男人肩膀上的花瓣，这才反应过来。
桃花开了……
……
杨戬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少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原本他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失去理智的现身了，但是现在，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心里很满足。
这种满足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至于原因，他不敢去深思。
这个孩子喜欢他啊，他想着，但孩子的喜欢充其量只能算是对于长辈或者是朋友的喜爱吧。
习惯性自欺欺人口是心非的男人吻了吻已经睡过去的少年的脸颊。
“对不起，沉香。”
他消除了他的记忆，就好像只要这样，就能消除自己内心不该出现的悸动。
午后的桃花开的依然灿烂，男人以为自己消除了沉香的记忆，但是他却不知道，少年自始至终都是醒着的。而他的男孩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这一刻的美好成为沉香记忆里的永恒。
……
第二天，男人已经走了。
沉香有些失落，他一直没有睡过去，自然知道杨戬做了什么。但是杨戬并不知道他的灵魂属于异界，但凡是牵扯到记忆和灵魂的法术对他都没有用。
所以他知道那个男人安静地搂着他一个晚上，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就像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抱着他。
很温暖，是一种他奢求很久的温暖。
天亮的时候，男人在他发间吻了吻，他说：“再见，沉香。”
沉香醒来的时候，走到窗外。
现在已经是冬日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掩盖了所有的污秽，纯白的世界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疼。
然后他发现，昨天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院里的那棵桃树开花了，在这个冬日里，桃花瓣翩翩起舞，宛如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他的手心里。
沉香闭上眼睛，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再见，杨戬。”。”
第十五章 情缘
他一直想，他为何会爱上这个男人？他很美，虽然这么形容一个大男人有些奇怪，但是那男人真的很美丽，是一种超越性别的美丽。
对他也很好，的确很好。
比如，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那个男人在他背后注视着他。刘彦昌不在的时候，男人偶尔也会现身，抱着他给他讲故事听。
也许那人以为他还小不会有什么记忆，但他不知道这具幼小的身体里隐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沉香原本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十四年的光阴里，他并没有展露太多不同寻常的地方。
当然完全像一个孩子那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成年人，做不到孩子那样无拘无束的大哭大闹。
所以，沉香听话的不可思议。
他从来不哭，从来不闹，饿了就哼唧一声，渴了就哼唧两声，解决生理上的问题就象征性的扑腾几下。
这让刘彦昌感到称奇，也让隐藏在暗处的杨戬感到欣慰不已。
果然是他的外甥，就是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样。
沉香一直都知道杨戬就隐在他身边。但是奇异的，他并不感到不适或者难受，相反，被那双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那让他觉得自己并不孤独，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关注着他的感觉很好。
但是久而久之，他有些不满足了。
人类贪婪的劣根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这个男人。
那天，刘彦昌出去给一个客户送灯笼，回的有些晚，两岁的沉香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觉得很无聊，当然最重要的是他饿了。
肚子开始叫唤，好饿。
虽然他可以忍住，不过想到暗处的男人，他的眼珠不怀好意的转动起来。
小孩子的第一个武器“哭！”
他哭的撕心裂肺，杨戬急的满头大汗，当即什么也不顾的现身将人抱在怀里安慰着。
杨戬这边正恼怒那刘彦昌怎么还没回来，这边沉香盯着美人葱白的手指，一口含了上去。
杨戬一惊，只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含在温热的口腔里，细软的舌头轻轻扫着他的指尖，手指上的麻痒让他有种陌生的感觉。
见沉香吮吸着他的手指，他明白这孩子估计饿了。
当即唤哮天犬去找些吃的。
哮天犬一呆，看着自家主人身上挂着的小豆丁，觉得这画风怎么不对。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挨家挨户的找吃的。
无奈这个时候大多人家都已经用过了晚饭，更何况，就是找到了食物也不是一个两岁的孩童能吃的。
杨戬无奈的叹气，伸手点了点沉香的额头“你啊，乖乖在这里待着，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沉香听了一喜，连忙‘正襟危坐’的表示自己会很听话。
杨戬忍俊不禁，觉得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然后男人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熬了碗小米粥。
沉香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事物。咳咳，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总之以后小米粥是他最爱的事物没有之一。
再之后，那男人时不时就会来看看他，为了能逼这男人出现，沉香只能愧疚的施展一些法术让自家爹能晚些回来，咳咳……
四岁的时候，沉香有了自己的屋子。
晚上，刘彦昌表示他已经长大了，必须自己一个人睡。
沉香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当然是他装的。
然后他就感觉一个温暖源将他抱在怀里，果然，他就知道这一招有用。
外表可怜兮兮的沉香实则内心已经笑开了花，安静地趴在男人怀里一觉睡到天明。
之后，他就绞尽脑汁的连蒙带骗的哄男人出来，当然这一招到他六岁的时候就不顶用了。
也许是男人觉得他开始记事了，这让沉香失落了许久。
然后他用了新招数，六岁那年，他发了高烧。果不其然，刘彦昌走后男人照顾了他一个晚上。苦肉计果然是最有用的。
十岁生日那天，他和刘彦昌起了矛盾，闷闷不乐的孩子跑到河边。他知道杨戬就跟在他后面，但是他现在心情不好，所以也没心思想那男人今年会送他什么礼物。
他没想到的是，男人竟然幻化成十岁的女孩。女孩说她住在附近的村子里，听得沉香目瞪口呆，他怎么不知道自家舅舅撒起谎来还挺有那么一回事的。
但看到自家舅舅想尽办法逗自己开心，沉香觉得憋在心里的不快一扫而空，当即拉着女孩在河边疯玩了一天。
那天，夕阳西下，远处的晚霞十分绚丽，映在女孩的眼里璀璨华美，就像是这世间最美的光。
沉香说，今天是他的生日。
女孩说，她没有给他准备礼物怎么办。
沉香笑眯眯的勾着她的手指说：“没关系，你是我得到的最美好的礼物。”
一瞬间，杨戬就愣住了，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
他说：“我送你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说着，他将脖子上的天眼取了下来。
沉香看着天眼，心猛地一跳，只见女孩的手环过他的脖子，小心的给他戴上。
“这是什么？”沉香其实很清楚这是什么，但是男人将这个送给他还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女孩微笑的说：“不过现在，它是你的了。”
沉香看着对方眼底的温柔，那一刻心陷了进去“那么，我也是你最重要的宝贝喽？”
他开着玩笑的打趣道。
女孩便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最最重要的宝贝。”
也许是对方的目光太过于专注，灼烧了他的心，不然他怎么就大脑一晕，吻上了对方的唇。
“真好……”沉香蜻蜓点水一般在对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我好开心。”
杨戬彻底的僵住了，显然被这孩子突袭唇瓣让他的大脑已经彻底的停止了思考。
“我喜欢你，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杨戬微微讶然，他本想这孩子还小，哪里懂得这些大人的事情，但当他看着男孩眼底的认真时，他不禁的就做出了此生唯一一次失去理智的回答。
“好。”
“那么就说定了！”沉香欣喜若狂“拉钩钩不许骗人。”
杨戬无奈的伸出手“不骗人。”
“嘿嘿，你要是骗我的话，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嗯。”
这是他这一生度过的最美好的一天，回到家的沉香傻呵呵的捂着脖子上的天眼，嗅着上面留下的属于男人身上独特的气味，决定这辈子都不要摘下它。
再然后，他十二岁了。
十二岁的少年已经长高了不少。那天，他们村子里来了两个中年男人，两人相貌堂堂，气质不凡。沉香还记得，他们一个人喜欢白衣，另一个人偏爱黑衣。
一人吹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