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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马蒂尔达把勺子里的鱼子酱放在切好的面包块上,“鱼子酱很有营养,尤其对女人的皮肤有好处,可以让肌肤更加细腻。布克特小姐,我说得对不对?”在水晶吊灯的灯光下与她比起来,萝丝的皮肤就显得粗糙了。
“说得对。”萝丝扯出个笑容,语速极快地说:“但,如果女人总坐着不运动又涂满化妆品,我想她吃再多补品也没用。”
萝丝的母亲露丝冷冰冰地插话了,她问正倾听萝丝说话的杰克:“道森先生,三等舱的感觉如何?”
对女人们的针锋相对感到头疼,卡尔转过头问一边的阿斯特上校:“约翰,这一天的旅程下来,你觉得这艘船怎样?”
“好极了。”阿斯特用餐巾擦擦嘴,“服务到位,设施齐全,就像在陆地上一样。”
与身边的人相谈甚欢的泰坦尼克号设计师安德鲁斯敏锐地捕捉到赞美泰坦尼克的关键词,他笑着附和阿斯特:“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永远无法想像这艘船的豪华。”然后,他遗憾道:“可惜船主伊斯梅先生昨晚摔了一跤,医生建议他在室内修养,否则他会很高兴听到人们对泰坦尼克的赞美。”
“他伤势怎样?”卡尔在黑夜里只听到伊斯梅摔倒骨骼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去查看伤势。
安德鲁斯喝了口酒:“断了一只胳膊。服务生把地板擦得太干净了。”说到这,他沉吟了一下,“他坚持这是因为泰坦尼克没有当晚就加速的原因。他相信一根蓝飘带能让他的胳膊快些好起来。”看得出来,安德鲁斯不认同伊斯梅‘蓝飘带等于好运等于快速痊愈’的观点。
卡尔郁闷地仰起头,把酒杯里的酒一口灌进嘴里。
然后,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晃了晃,递给身后的服务生,对安德鲁斯说:“你必须看看我今天收到的电报。”
呵呵笑着的布朗夫人举起酒杯:“说得好,杰克,要把握光阴。”
“敬把握光阴。”人们举起酒杯。
显而易见,卡尔他们错过了某些精彩内容。玛蒂尔达做了个隐蔽的手势,机灵的服务员快速给卡尔空了的酒杯里添上酒,帮他避免了无酒可敬的尴尬。
上流社会里消息都传得很快,在这艘比整个伦敦社交界小很多的船上,萝丝主动与卡尔退婚的事情经过一下午已经不是新闻,整个吃饭过程除了布朗夫人,几乎无人搭理一个快要跌出上流社会的布克特。好不容易用完饭后甜点,萝丝眉宇间的厌烦倦怠几乎要溢出来。她厌倦了这些毫无营养的虚伪交谈。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萝丝听见卡尔彬彬有礼的声音,不过不是问她,而是在征询卡尔身边那个法国女人的意见。
听到黑发英俊男人出于绅士风度的询问,马蒂尔达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欣悦笑容,“谢谢你了,卡尔。”她选择的视觉位置很巧妙,至少卡尔不明白为什么萝丝在马蒂尔达矜持地感谢后愤怒地瞪着他,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马蒂尔达。
“萝丝今天真奇怪。”陪着马蒂尔达走在点亮了壁灯的走廊上,卡尔随口找着聊天的话题,他察觉马蒂尔达对萝丝很感兴趣。
墨蓝色的眼睛如海般骤然深邃,玛蒂尔达笑了笑:“卡尔,不要沉浸在过去。不妨花些时间伴我共度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玛蒂尔达该对萝丝有敌意。她们可以说是一种女人,又可以说是两种女人,玛蒂尔达看不惯萝丝能有很多理由。
我很好奇,为什么‘浴室’那章的点击率最高?明明‘男女’那章更有意思啊!
☆、同行
卡尔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本该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与男士们闲聊,或是坐在台灯下处理公务,因为一句话,他竟陪着个女人到处闲逛。
走着走着,玛蒂尔达忽然停下,她歪了歪头,问:“你有心事?”
转过身把手臂撑在护栏上,卡尔眺望着波光粼粼的大海,说:“我在开动脑筋为我们想一个很好的交谈话题。”
“那么,就说说你让服务员递给安德鲁斯先生的纸条。”马蒂尔达背对着大海,轻轻靠在护栏上,任凭海风把她梳理整齐的头发吹乱,她抚摸着脖子上用宽丝带系着的宝石挂坠,轻声补充:“当然,如果方便的话。”
卡尔:“那是报纸上对泰坦尼克加速的担忧,他们说这艘船的设计不允许在第一次使用过快的速度。”
“听说你卖了手里大批白星公司股票,而且是以每股超过当日市价三成的价格?”马蒂尔达突然问。
“是的。”卡尔想起了第一个买他股票的西班牙侯爵夫人,笑道:“女人之间的消息真的传得那么快?”
重新迈开脚步向前走,玛蒂尔达边走边说:“不。我只是恰逢其会。我有一家小报社,还与她有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她跑来向我打听消息。”
“所以我们一起跳了支舞?”卡尔试探。
“你跳舞跳得很好。在我看来是在场最好的。”玛蒂尔达愉悦地笑起来,没有正面回答,“你不该忽视你在女士们眼里的魅力。”
她带头慢慢往通向下层甲板的楼梯走去,她说:“我很清楚负·面·新闻的炒作价值,白星公司的股价还会上涨。”
侧身为一个胳膊下夹着一大叠文件的船员让路,卡尔落在玛蒂尔达身后,他看着她的背影感兴趣地问:“你认为我不该把它们卖掉?”
马蒂尔达停在楼梯口,转身认真地看着卡尔:“我相信你做出的每一条决定都经过了最严密的思考,所以,你不会做吃亏的事。”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分批逐步地卖出,每次的价格都踩着买家的神经。这样,稳赚不赔。”
“为什么不在最高价全部时卖出?”卡尔问:“那能赚得更多,不是吗?”
墨蓝的眼里一缕精光闪过,玛蒂尔达反问:“什么是最高价?在价格暴涨到远超实际价值时,谁能判断最高价在哪?我没有灵通的消息,难道等其他人大批抛售?在所有人选择卖出的时候,卖价怎么维持?”她总结道:“除非我是幕后者,除非我有能力成为推动多米诺骨牌的手指,否则我决不敢等待所谓最高。”
“你很谨慎。”卡尔目光中流露出赞赏。
马蒂尔达笑了笑:“我从不贪婪。”
卡尔一怔,温和地低声说:“这样很好。”
他们还在沿着楼梯一级一级慢慢往下走,玛蒂尔达用手指敲规律地击着漆成棕色的楼梯扶手,感叹:“星星无法永远明亮,这就是泰坦尼克号最辉煌的时刻了。”
“我可以认为你在暗示什么吗?”楼梯上行人越来越少,卡尔从马蒂尔达身后走到她身边,笑问:“你不信任摩根?反托拉斯法可约束不了这种庞然大物。”
玛蒂尔达转了个弯,带着两人走进长长的过道里,从过道两旁密密麻麻的舱门,可以推测他们两人已经深入了黑色的船体。
对卡尔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玛蒂尔达说:“你说的这句话你自己相信?他们是托拉斯,却无法占领整个世界。四年一届的美国总统,一代代人不懈的努力,发动举国之力。。。。。。”她专注地看着卡尔,别有深意地缓缓说:“还有更多需要市场需要资源的新生大鳄在等着老人们让路。何况,没有人不犯错。”
“你的话让我想起了辉格与民主之争。”这两个党派在理念上有很多冲突,比如在支持的资本者方面,一个服务于需要飞黄腾达的下层,一个服务于需要巩固地位的上层。
“确实很像。”玛蒂尔达认同道。
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卡尔真诚地说:“你完全可以凭着这些去征服招聘者,我肯定你能找到好工作。”
“找工作?你认为我在求职?”玛蒂尔达提高了声音,不可置信地看着表情认真的卡尔。
心中又出现浓浓的古怪感,卡尔暗自注意马蒂尔达的神情,嘴上否认道:“我并没有这样说。”这个时代的很多女人不认为工作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是以卡尔不会在这点上惹人不快。
果然,卡尔注意到玛蒂尔达松了口气。然后,古怪的感觉突兀地消失了。
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马蒂尔达对卡尔说:“其实,我考虑过在美国找一个人支付我的生活费,鉴于我并不确定我能否顺利拿到我姨妈的全部财产。”她柔柔地看着卡尔,“如果你愿意给我支付生活费,我不介意为你工作一辈子。”
估计这位法兰西贵族后人是个深深隐藏的女权分子,她的确在委婉地求职。卡尔回忆起那个世界和自己一起到处跑的女秘书们,想到那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的文件柜,他毫不犹豫地答应玛蒂尔达:“没问题,我可以雇用你。”不管这女人脑子里有多少知识,翻译和秘书工作总能胜任,“我会让我的助手乔治·霍夫曼来找你商谈工资的问题。”
“你真是。。。。。。”玛蒂尔达复杂地看着给出承诺的卡尔,在对方察觉自己的情绪前恢复温柔的神色,她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挽住卡尔的手臂,在他转头看她时,小声说:“有些冷。而且,这地方太挤了。”
方才一直沉浸在谈话中,卡尔根本没注意到玛蒂尔达把两人引到何处。敏捷地把她揽在怀中,避过一个从后方直冲过去的粗壮身影,他看了看四周的装修布置,再对比刻在脑海中的船只构造图,道:“我们似乎来到了三等舱的休息室。。。。。。”他望着兴奋地往通道尽头舱门跑去的男人们,迟疑道:“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
他们顺着人流又向前走了几步,女人的笑声、男人的叫喊声、乐器的演奏声从过道里逐渐混浊的空气传入他们耳朵里。
“应该在开派对!”卡尔对缩在他怀里的马蒂尔达解释,他看见她蹙起了眉头,似乎不习惯拥挤的人潮与人们大声说着的低俗笑话,“这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可以回去了。”卡尔想起自己少年时溜出学校跑到小镇的酒馆看到的群魔乱舞,对她说。
“不,我想去看。”玛蒂尔达不顾自己身上穿着名贵的大衣,大衣下罩着的是件订做的礼服,她期待地看着卡尔:“他们一定在跳舞!我从来没观赏过这么热闹的舞蹈。说不定,我们也能一起再跳一支舞。”
“你会失望的。那里没有美貌的姑娘、俊秀的男孩,只有光着膀子的大汉和邋遢的酒鬼,糟糕的气味能把人熏晕过去。。。。。。”虽说如此,卡尔一手揽着玛蒂尔达的肩膀,一手从人流中劈开一条道路,他不会拒绝一位年轻女士的好奇请求,“我们去找个观看的好位置。”
“我还是最爱你的,柯拉!”粗豪的男声从人群的最里面传来。
“。。。。。。一等舱的小姐不会喝酒吗?”
“喝!”
“喝呀!”
“女人,喝光它!”
人群大声哄笑后,一个熟悉的女声说:“你以为你很强?”
“看这个!”
站在前面的人群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口哨声、掌声同时响起来:“拉上去!拉上去!”
“再高点!”男人们大笑着起哄。
“全露出来,女人!”
撩起长裙露出一双长腿的萝丝站在木箱上,挑衅又放肆地对一群吹着口哨的男人们笑着,全然不顾快要触碰到她肌肤的手掌。
“卡尔,你想干什么?冷静!”玛蒂尔达死死抓住卡尔伸进大衣内的手臂,在他耳边大声说:“冷静,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