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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豆子。他对着电话几乎是嘶吼:“我就操得嘞你们能不能靠谱点儿啊!给我继续找,他妈的找不回来人你就别回来了去死得了!听见没有!”
三是锦婴。他蹙起秀气眉毛,脚尖踹了下站在眼前的伙计的膝盖,声线婉转却冷硬非常:“你能确定人死了么?若能,尸体呢?若不能,就给我找到他,杀了他。我倒要看看,这回那花儿爷身边,还能不能有个黑瞎子挡着。”
已经开始了的局,将再无法退出。
锦婴派管家时刻照料着四爷,而后退出他的房间,支开了所有人,回了自己的住所。
他打开橱柜,把里面一色的春白衬衫都拿出来,随意地扔在了床上;接着又掀下了内壁,露出里面那个真正的衣橱。
他一点一点仔细精准地修着头发,眼睛里满是笑意。
为这一天,他已经蛰伏在黑暗中等待了十多年,不会有一毫米的失误。
——毕竟没有人会比他锦婴更了解那个人,对方的言行举止轻颦浅笑是怎样的幅度频率,声音的控制眼睛里的情感是怎样绽放和收敛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点弧度他全部都了然于胸。即使是那个人自己,做梦都不会料到,自己会成为别人的全部意义。
“怎么办呢?”锦婴轻轻笑了,“我竟然那么期待。”
傅六跪一个缎面蒲团上,望着解家先祖的牌位。
“派两个人,盯着那个锦婴,老四必定交代了他什么,务必盯紧了。”他道,“还有,找个合适的时候,透露给雨臣,黑瞎子已经死了的消息。”
一个面生的伙计跪在他身后,道:“明白。但是难保花儿爷不会自己去查。”
“哦,然后难道你就不知道怎么做了么?”傅六一哂,“你不是最擅长截断和再造消息么?只管去做就是了,结果,结果是我希望的那当然最好。”
“知道了。您的意思是做不做是我的事情,信不信是花儿爷的事情。”
“去吧。”
那伙计来去神不知鬼不觉,这点是让傅六最满意的。
他仍然跪在蒲团上,最终看到解连环的牌位,倏忽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怎样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48 龙余的医术
【一】
“那么然后呢?”吴邪阖上病房的门,“你在里面呆了一上午呢,小花还说什么了?”
吴邪一关门,豆子就立刻叫等在走廊尽头的俩保镖到病房门口来守着。他又嘱咐了两句,然后跟着瓶邪二人下楼,边走边说:“哦,爷让我请龙余先生来北京,另外交代了一些琐事。他今天气色比昨儿好多了。对了,那药石还在王先生那儿吧?”
吴邪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王先生”叫的是王胖子,他抓了抓头发道:“那也正好,反正王胖子近来都在这边陪老太太。过年前能搞定的话那最好不过了。”
豆子也点头,道:“爷跟我讲过的,只要找到了解药,对龙余来说这事儿就问题不大。离过年还有将近一个月,那会儿爷应该也好多了。”
“不过黑瞎子……昨儿派去找的人还是跟之前的一样没有消息么?”
“嗯,派出去的人都无功而返,今天凌晨传消息来说半山碰到了那群狼,我们七死十伤,一小部分狼逃走了。”
“但是我觉得黑瞎子一定还活着,”吴邪极轻地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想不出来这样的人会死。
豆子从医院出来,没跟着闷油瓶和吴邪,先回了解家堂口。
于是接到电话的龙余,此时还不曾洗漱吃饭,尚且趴在床上装死。
那头还在唧唧呱呱得没完没了,龙余顶着乱七八糟的发型翻身坐起来,眼神阴郁地盯着天花板,慢慢开口:“真佩服你能把‘请您来北京一趟’这么几个字愣扯成几百字的作文。我都说我知道了啊。你们打电话之前都不管人家是不是在睡觉的嘛,好烦。”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啊混蛋!豆子印帕车溃拔艺獠皇桥履换岫倜Γ寺铩O肮撸肮摺!�
龙余依旧一张死人脸:“哦,你是嫌我老记性差是么?”
豆子:“……”
“没!真没!我还是什么都不说了吧。”他哪儿知道这位有这么严重的起床气啊,他要早知道肯定第一句话就开始说“啊您起了嘛还没啊那您接着睡啊小的不打扰您晚些再打过来啊”了,豆子扶额道,“那什么,那……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啊?”
“我什么时候都不方便。”龙余哼哼了声,直把豆子噎得无语,然后他又道,“明天早上吧,你现在给我订机票去。”
豆子心情大好,积极而狗腿道:“得嘞!您请好儿吧!”
【二】
现在已经是下午,龙余慢腾腾地收拾床被收拾自己,一边在心里算计着时间,一边给他那个小助理打电话。
对方陪着他熬了整一宿,天都亮了才爬回床上睡觉。所以人小姑娘现在很暴躁:“谁啊?!”
龙余被牙膏哽了一下,又听到听筒里传出一句:“说话啊!”他吐掉牙膏泡沫,默默刷完牙,才缓缓开口道:“啊,起了么?”
小助理道:“被您吵醒了,所以我起了。”
龙余于是笑道:“那来医院吧。”
小助理在电话那头哀嚎:“睡眠不足五个钟头是会折寿的啊!院长说我今天可以休息的啊!……哇靠怎么回事我都奔三的人了还爆痘痘啊!龙医生您怎么能这样啊!”
龙余一脸嫌弃地抻直手拉开与电话的距离,等对方呼啦完了才接着说:“我记得有回值班的时候好像听到谁说我是吃人不吐骨头来着的,啊,是你的声音么?”
“!!!”那头惊呼,“怎么可能呢!在我心中谁都比不上龙医生呢!”
“那快点来啊,要比我先到医院哦。”
小助理:“……”
所以小助理到医院的时候龙医生还真没到,彼时他还在优哉游哉地吃午饭。
她气得跳脚,趴在桌子上装死。
护士长经过,玩笑道:“哦哟丫头你真是跟你们家龙医生越来越像了呢。”
“你才跟他像呢!”
小助理翻着白眼陷入沉思。
怎么说呢,虽说一直都猜不透龙医生,但昨天可真的惊吓到她了。
原来这栋旧楼并不是废置在这里的,在许多病房之间藏着一个恒温室。房间里尽是先进精密的仪器,正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男人身上被包扎得很严实,脸上也都是伤;还剃光了头发,脑袋也缠着绷带。
小助理第一反应是“哇靠成这模样了怎么还能这么帅”,然后惊觉道,“龙医生您就这样让他光着?好歹留个裤衩啊。”
“有什么关系?”龙余瞄了眼那人某个明显挺健硕的部位,随手扔了块白布盖住,理所当然道,“看不见了啊。”
小助理:“……”
病床前有一个长桌,龙余拿出那个玻璃皿放到上面;里面的虫子四仰八叉地贴在那颗红色小圆球上,先前饱满的身体现在干瘪瘪的,外壳的颜色也鲜艳不再,变得很黯淡。
他捏起这只快被吸干血液的小虫子丢在玻璃皿中,转而拿起红球轻轻放在男人的脸颊边。
“所以,”小助理咽了下口水,“要我做什么?”
龙余此时已经走回去,拿了一把手术刀,边划开手臂边漫不经心地朝那红色小球抬了抬下巴:“除掉他身上的绷带,然后把那玩意儿一层层切开,剩中心大概龙眼大小,放桌子上别动,另外的捣碎了抹在他伤口处。”他想了想又道,“给他留个底儿,别扒光了,不然人儿那位可不干的啊。”
小助理怔怔盯着他,没有动作。
龙余正引着伤口的血液淋到那小虫子身上,浸了小半个玻璃皿。他神情间隐隐有些不耐,道:“快点啊。”
小助理道:“您在干什么?”
“别管我。”龙余盖上那器皿的盖子,用纱布按住山口,道:“这是我们苗疆的秘术,不是你能理解的。你管好他就成。”
小助理按了下眉心,明明龙医生从来都不是个认真的人啊,看上去向来散漫慵懒又高深莫测,没想到现在这样蹙着眉头的样子竟那么有魄力。
她暗叹一声,取过剪刀去解绷带;扭头瞥见被覆盖着的某个部位,脸不红心不跳地默默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觉得为了他的“那位”的幸福,也必须要尽力救他啊……咳。
小助理嗯了一声,端详了一下男人的光脑袋,道:“龙医生不要告诉我开颅手术也是你做的?!”居然没弄死人家。
“你是智商只有三十八嘛?”龙余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了她一眼,道:“怎么可能,我可是请了德国最好的脑科专家持刀的好嘛。”他白了她一眼,简单地止了下血,便不再管自己,两只手将玻璃皿环起来放到了墙边的架子上。
他看了看那血液里的虫子好歹不像刚才那样奄奄一息,又清清凉凉地笑了。静默好一阵,然后他走到小助理身边,道:“开始吧。”
【三】
那是一个很长的梦境。
他拖着自己的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中走了很久,并且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地方正在潺潺地往外淌血仿佛浑身都是成千上万的小蛇在啮噬他的皮肉,疼痛烈烈。
他在甬道的出口看见了光明,和他的爱人。
越来越近。
然而,身后穷追不舍的,是一个吃人的魑魅。
他脚下一个趔趄,枪掉到地上,然后便见爱人的身影蓦然散成风烟,那鬼怪的爪牙也在同时刺破他的皮肤。
他倏忽暴怒,尖利的匕首破风般刺向对方;但那东西相当敏锐,抬手抵住他的手腕,并借力把他推到一边的石壁上。突兀的岩石快硌得他脊梁生疼,更锋利些的就直接扎到了他的后背。
那怪物手臂一横狠狠压住他的喉咙,接着另一只手举起一把剑,用几乎要把他钉进掩饰中去的力量劈向他。
剑身上镶嵌着的红宝石色泽的东西在他的瞳孔里闪动。
梦境到这里骤然停止。
刺眼的白光忽然在他眼前一闪,让他本能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只看见自己掌心的红色,和那魑魅狰狞却不再有威胁的模样。
他浑身是伤,几乎走不动。但那怪物还没有死。他咬了咬牙,不再停留,撑着石壁吃力地往出口挪。他用最后的力气,举起他的枪,朝里面开了一枪。
后坐力仿佛要卸下他的肩膀,及至指尖都没有知觉。他的枪咣当掉到地上,他头痛欲裂,身如沐血,再没有任何力气能支撑自己,踉跄着摔倒,连地面的震颤他都几乎感觉不到,有些小石块掉下来砸到他身上,他也没有躲远一点。
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想起了他的爱人,那宛然如玉的人。
恍惚之间,又看见另一个身影走近自己;很模糊,但是很真切的感觉。
那人逆光而行,在光与影的交错之中走到了他面前。他听见那人声音里特有的清凉和软糯:“还好,没死就行。”
尾音轻扬,显得特别懒散。
他闭上眼睛。
——铺天盖地的黑暗。
【四】
龙余抵着长桌喘气,仿佛十几个钟头的屏气凝神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静静看着小助理仔细地重新包扎好那男人的所有伤处,蓦地有一种从胸腔中重重呼出来的轻松感。
刚才的每一刀都赌上了他的全部。
他前半生的纵情恣意,他如今的漫不经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