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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语花瞬间脑袋嗡的一声响,失声道:“黑瞎子!”
【三】
蟒蛇轰的倒下,黑瞎子跌到地上,随便抬手臂抹了下镜片上溅到的血液。他爬起来冲着解语花笑,左手举起晃了晃,道:“我没事儿!”
他确实没事。
刚才解语花的棍子来不及收回来,黑瞎子边也将它竖起来,卡在蛇肉里。它咬下去时产生的压力让棍子朝外弯曲,因此他只需要握住中间,整个人往外用力,那手自然就到蛇嘴外面去了,断的自然也就是棍子而不是他的手臂。
黑瞎子道:“嗯……棍子断掉了,回去以后我再给你找一根?”
解语花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大惊小怪,刚才居然担心,头发想想也知道黑瞎子这个人可不向来就是这么浑的么。
然而这条蛇一死,那只猱也半死不活的了,那些头发却好像疯了一样地冒出来,明明火焰发射器已经压下去大半了,现在倒好,根本不管用了。
潘子给禁婆猱子辅以最后一枪,吼道:“跑!”
头发太多了,把他们的路都给堵死了,根本没法儿往前去。
解语花大声叫道:“跑!往门里去!快跑!”
十一个人贯穿而入。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门往下就是一个斜坡,没有平地。黑暗里又看不清,始料不及的几个人直接就这么滚了下去。
【四】
生死须臾。
命悬一线。
也许只有在那样的瞬间,才终于能将心中那点原来怎么也回忆不起来的执念想个通透。
几个人滚了下来,却没有进入同一个空间。
黑瞎子当时只来得及扯住解语花的手,再然后,他们似乎掉到了哪个暗门里。
解语花点了盏矿灯,打量了一下。这是个正方形的房间,头顶上有道石门;不大,四五平米的样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光是在门的右侧有一层绿色的东西,他掉下来的时候右耳朵上沾了点。
黑瞎子拖长音啊了一声,道:“怎么掉到这种地方来。”
其实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倒把解语花的怒火又提上来了。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淡然,但心里觉得怒火中烧,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你居然好意思趴在那条蛇身上不动弹。你不会躲开的么?是想等着被它吃掉么?”
他自小涵养非常好,几乎没有这样气急败坏的时候。
黑瞎子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看见了几年前的那个堪堪成年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解语花惦着那副唱戏的嗓子,没敢喝太多酒。倒是黑瞎子,喝了个酩酊大醉。
他们二人爬到屋顶上看月亮去,可怜人家豆子前院后院又出门跑胡同巷子里找解当家,愣是没想到抬头瞧一眼屋顶。
“诶,黑瞎子。”解语花侧过头,黑瞎子正就着朗姆酒的瓶子喝了口,含糊地“嗯”了声。
他轻轻地扬起唇角,道:“听见了么?”
远处传来隐约模糊的琴声,不知是谁家的小女正在弹钢琴。
“《月光曲》。嗯……弹错了一句调,不过还是很好听啊。”想来那孩子必定是非常热爱的,所以曲子的温柔里有一缕笃定。
笃定啊……
年轻果然很好。
解语花道:“知道么黑瞎子,一个斫琴师,要爱这个职业,也能制出好的琴;一个琴客,也只有爱这把琴,才能奏出好的曲子。”
“所以呢?”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你说,宋徽宗,嗜琴如命,他这一生能说幸运么?”
“总也不能说不幸就是了吧,”黑瞎子是懂音乐的人,这话真真说到心坎儿里了。酒喝多了总感觉内心有什么情愫倾诉不能,他摇摇头笑了,“那么……解语花是嗜戏如命咯?”
“错,是嗜戏,不如命。”他又不是那二月红,天作的嗓子,天生的戏骨。
黑瞎子两根手指捏着瓶口,一只手枕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半躺在屋顶的瓦片上,一哂道:“哦,就没有什么能让你视之如命?”
“有的。”
“哦?”
夜风呼啦地四下飞扬,空气里弥散着朗姆酒的馥郁。
解语花坐着,他略微扬了下眉毛,蓦然笑得见牙不见眼,俯下身去抵住了黑瞎子的额头。
这样的姿势让解语花的几缕发线遮住了黑瞎子的眼睛,但他睁着眸,还是能透过头发看到天空中的月亮。
他听见,这唱戏的嗓音,柔软地响在耳边。
“——你。”
指尖倏然失了所有气力,酒瓶垂直下坠,敲着老北京四合院的砖瓦,咕噜噜往下滚,“砰”地摔到院子里,声响清脆。
他沉默地望着夜空,心里好像有什么倾诉不能的情愫转变成另一种心情,快要跳出心脏一样。
解语花抬了抬头,缓慢摘下了黑瞎子的墨镜,清晰望见这个人眼底的不知所措。
他的眉眼间染了些许的酒气,笑着叹气。
——我想过了,既然我们这么多年纠缠,既然我们还要继续纠缠,既然你给得起我也要得起,那么……
那么既然这样,来生的事来生求,但愿此生到了桑榆暮景,依旧见你容颜。
彼时解语花正伸着手指戳黑瞎子的肩头:“发什么呆?”
黑瞎子看了他许久,食指弯曲勾住解语花的手指,然后顺势一扯,一抱,扣住腰身,把人锁在怀里。
“你……”
“媳妇儿啊,”黑瞎子出声打断,“我……刚才,我想起来了。”
解语花就一下没声儿了,只因为在黑瞎子的声线中,含糊地带了点模糊不清的哽咽。
“所以,到如今,你还会视我如命么?”
作者有话要说:
☆、38 穆王墓(四)
【一】
手电在滚下斜坡的时候就掉了。吴邪不知道自己掉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这黑暗里究竟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时不敢贸然动作。
他僵坐了会儿,蓦然感到有什么拽了下他登山包的背带;他觉得他的心脏都要跳过一百五十迈的瞬间,听到一声低骂:“靠!吓死老子了!”
王胖子?他刚想开口,游艇王胖子身边另一个声音低喝道:“别出声儿!”
没有可怕的东西还有俩自己人!吴邪登时大喜过望道:“潘子?”
“小三爷?”潘子辨了辨声音方向,旋开一盏矿灯,“小三爷你怎么也掉这儿了!哑巴张呢?”
“我也不清楚,”吴邪道,“就咱们三个么?”
他这话刚说完,墓室一角却突然亮了起来。王胖子骂了声,看过去。
阿泽手里拿着火折子,有点迷茫地看着王胖子,叫了声胖爷。
潘子怒道:“谁让你点灯的?”
吴邪心中也是一凛,这个斗里的长明灯实在太诡异了,真不知道这个伙计是怎么个缺心眼儿能这么毫无顾忌地点上了。他下意识竖起耳朵,却没有听见预期里那些蜱虫窸窸窣窣的动静。
王胖子又等了会儿,道:“好像没声响啊?是大潘太紧张了?要么再等会儿子,再没什么东西就把另外的灯也点上了吧。”
这是个石室,四个角落里的灯都点上后,能看到四面壁画。这和当初在那个宋墓里看到的那幅简直如出一辙,站近了看只是姬满率众出使西王母国的场景;站远了才发现上面浮现出一幅图腾。他们当初看到的是一条巨蛇,而这幅图腾上的蛇却分明又多了四足。
吴邪想起《武威县志》里记载的那句“螣蛇无足而飞,然地龙有足而伏”,先前那条蟒蛇可以出入穆王墓,可以在冷龙岭生存,可以把来不及走远的沈平山拖回来,它的生命比一般蟒蛇长得多了,眼睛的颜色诡异,但很明显它是后来进入这里的,毕竟活不了三千年那么久。
但如果壁画里面这个龙不像龙蛇不像蛇的鬼东西到今天还在的话……
吴邪觉得自己的想象力不够用了。
“天真?天真!”王胖子拍吴邪的肩,“你别一直盯着壁画不放行吧,着幕牛∪タ纯茨切┩嬉舛ァ!�
吴邪收回目光,脸色有些煞白,不知道小哥到哪里去了……
光线不够,他拿过王胖子的强光手电照了一圈。
这又是一个陪葬室,北壁画下方有座石椁,两面各有一套完整的编钟,也有大量的觚、爵、觯、盘、匜等青铜礼器
吴邪挑了挑眉道:“怎么着,咱们是要,开馆么?”
【二】
解语花这样被黑瞎子突然一本正经地抱着,心头总有异样的感觉。
然而那位黑瞎子黑爷似乎没准备再有别的动作,就这么持续了好一会儿。
解语花动了一动,耳廓立刻传来灼热感。他立时僵住,涌上些不好的预感,只得道:“黑瞎子,松开。”
他就知道无故沾上这莫名其妙的东西肯定得坏事儿吧。
黑瞎子:“嗯?”
解语花管不了这些,径自挣扎了一下,站起来走到那道门下。这个石室不高,左右不过两米,他试着抻着手推了推石门,很重,完全推不动,应该是他和黑瞎子二人滚下来时触到了什么机关才进来的吧。
可是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到底是用来干嘛的。总不能光做摆设吧,那时候的人也没必要这么自残。
解语花觉得有些燥热,他忽然心里动摇了几下,摸了摸耳垂,烫得吓人。他用指尖挑了些石门右侧那些绿色的东西,触感有点像苔藓;凑到鼻尖闻了一闻,登时捕捉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认不出来,但绝对无法忽略里面非常非常淡的动物麝香的味道。
然而接着又是一阵隐约的灼热集中到下腹。
解语花的呼吸蓦地一重,他气得险些抬手揍自己。
操了,还来周公之礼这出是么!
【三】
所以黑瞎子瞅着解语花阴沉着脸走回来,也不嫌脏的靠墙坐下,曲着腿,脑袋埋在膝盖间,他就绝对有点儿不对劲:“怎么这个样子啊?我们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在想法子出去,不然就直接轰了这门?”
黑瞎子推推对方胳膊,“巧克力要么?”
“离我远点!”解语花的声音里带了点厉色,有些尖锐。
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这样说话的。黑瞎子当即蹙起眉,定定看了解语花几秒,霍然起身走到他之前站过的地方。
没记错的话,解语花刚才弄了点这绿色的玩意儿……难道有毒?
黑瞎子的手刚抬起来,就听解语花叫了声“别碰”。
他伊是一怔,回过头去正看到解语花迅速低下头挡住了面颊,且顿了顿,道:“别碰那些东西,过来。”
唔……耳朵尖儿很红。
黑瞎子看看那些不明物,又看看解语花发红的耳朵,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感觉,最终只是晃着步子走到他跟前儿。
解语花似乎松了口气,闷声道:“坐下休息会儿……嗯,给我拿块饼干。”
黑瞎子从背包里出一包压缩饼干递过去,这点他们两人倒是挺像的,虽说平日里没少过过奢靡精致的生活,但到了斗里,即使是这种压缩饼干实在有点难以下咽,也吃得面不改色。当然了,相对而言黑瞎子还是更喜欢青椒肉丝炒饭的。
然而解语花这个时候手却微微颤抖,眼睛也不瞧着饼干,撕包装袋显得有点困难。
黑瞎子缓慢地眨眨眼睛,觉出点味儿来,道:“我帮你。”却没有接过压缩饼干,而是抚上了解语花的腕子。
解语花心头狂跳,手里东西啪的掉在地上,他几乎是出于潜意识地拍开了黑瞎子的手,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