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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客厅坐吧。”他们留下桑雅独自一人收抬着碗盘。
“对于这件合作的案子增资至两亿,平雅有什么企划?”
“本来是有困难的,不过由于内人的帮忙,最近进了一笔三千多万的票子,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哦!嫂夫人还真是德慧兼备啊!”
凌南奚落的话语,使得桑雅手中的碗盘一抖,全摔下了地。
破裂的声音响起,她弯下身胡乱的捡起地上碎裂的碗盘,手掌上划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亲亲,快放下盘子。”季平急匆匆的奔到她身边,在找不到医药箱后,又忙冲进儿子的房间内找寻。
“干嘛这么心虚?”凌南抓起桑雅的手,用自己的手帕将伤口包了起来。
“不要碰我。”
“哼!四年前你也是这么说,难道你对我只会说这四个字?”
“对你,我无话可说。”
“是吗?要是龚季平知道那三千万是怎么来的,那他跟你可是‘有话可说’?”
“那三千万是怎么来的?”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季平站在一边,正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
桑雅心头大骇,跑到丈夫身边,“季平,你别听他胡扯。”
季平低头望着妻子,表情露出不曾对她有过的怀疑及……一丝惊慌。“他胡扯什么?”
“没有……”她嗫嚅得说不出话来。
“亲亲,那2千万是怎么弄来的?”
桑雅只能保持沉默。
“为什么凌先生好像知道钱的出处?”
她感觉出季平的话里已有抖音,更慌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桑雅,说!”
不要、不要这么叫我,她的泪流了下来。“季平,不要问了。”她哽咽的求道。
“不要哭,这会让我心软。”季平伸手温柔的抹掉她脸上的泪痕,然后两手用力的抓住她,用着从没对她用过的力量。“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钱是你拿给我的,桑雅,你还想利用我对你的信任骗我到几时?”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说,钱怎么来的?”
她仍然沉默不语。
“那是她与我一夜激情换来的。”凌南干脆帮她回答。
季平先是一僵,然后颓然的放开她。“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季平,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桑雅抓紧季平,气急败坏的解释。
季平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天啊!这是真的,他至爱的妻子!“什么时候的事?”
“季平……”
季平突然又凶狠的扣紧桑雅,“你还要怎样来侮辱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说!”
从认识他至今十一年,他不曾对她说过一次重话,而现在,她的背叛扫尽了他男性的尊严,而那位始作俑者正站在一旁看好戏。“四年前的结婚纪念日。”心冷了,也无可挽回了,她谈谈的道出。
“哈!哈!幸好乖乖是我的种,还是你有别的新欢?”季平干涩的自嘲。
“没有了,我但愿那晚的错误从来没发生过。乖乖百分之百是你的儿子。
“那么,还真谢谢你没让我当冤大头。”
季平的句句话如利刃,刺得她全身是伤,她还能说些什么?对丈夫露出凄凉的一笑,她转身,默默的走出了大门。
她的世界就此结束。
★ ★ ★
夜风带着几许凉意,她如游魂似的走着、走着。
她发现前面的湖水好美,于是,她走了过去,心中暗忖:我是肮脏的,水可以洗净我的污秽,我要把身子洗干净,这样季平就会再接受我了。
凉凉的湖水,浸湿了她的脚踝,然后,她的脚进了污泥,身体陷入了水中。她觉得好舒服,身子好像在飘浮,人也没有了烦恼。季平、乖乖,马上我们又可以回到以前快乐的生活了……
可有东西缠住了她的手,她想挣开它,反倒被紧紧的搂住。
是谁?我要洗干净身子,别碰我!这是桑雅最后的意识。
★ ★ ★
当她再醒来时,人已在医院。病房中看不见季平,守在她身边的只有凌南一人。
他对她温柔的微微一笑。“你醒了?”
即使是现在这么凄惨的模样,桑雅仍挣扎的转过身子,根本不愿理他。
凌南静静的走了出去,没多久,医生跟着进来。他检查完后,转身向凌南报告,“尊夫人的情况都还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尊夫人?他凭什么自作主张?凭什么?桑雅握紧了拳头,恨恨的压抑着自己不吭一声。
凌南送走医生又回来,“口渴嘛?要不要喝点水?”
她虽不愿对他开口,但想起她的丈夫,又不得不开口。“季平呢?”她冷冷的问他。
“我通知他了,他不肯来。”
不肯来?“你满意了吗?”她虚弱的讽刺他,他害得她好惨啊!
凌南回想起她在水中的模样,至今仍心有余悸。那晚,他跟着她出门,才一晃眼,她人已不见,他发觉沉在水中的她根本懒得挣扎,是他不顾一切的跳下水,把她拖了上来。
不是出于内疚,他的南凌企业能够称霸商场,绝不是因为他有一颗仁厚之心。商杨如战场,他每日必须要打败多少人才能屹立不摇?
他的手下败将有不少也是选择以“死”来逃避一切,对凌南而言,他只会不屑的撇撇嘴。但,这个女人不同,为什么?
救起她时,她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几乎吓坏了他!她昏迷了两天;他寸步不离的看守着她;而那个该死的龚季平只会窝在家里把自己灌醉,他甚至不愿听到有关她的任何消息。
她失望的神情让他不禁起了恻隐之心。“我去把他找来。”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季平铁青着睑,阴阴沉沉的走进来。“你们真像一对恩爱的夫妻,这样看起来,我倒像个外人了。”
“季平……”桑雅挣扎着坐起来,想解释清楚。
“不要叫我,你没有资格。”
“龚季平,你说出的话最好先修饰。”凌南忍不住沉声的警告。
“哦,为什么?看来你对我老婆是旧情难忘、你心疼了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她还是我的贱内呢!”季平语带讥讽,恨恨的说。
他说的没错,凌南只能无声以对。
“与平雅合作的案子也是个幌子吧?可笑我居然陪你玩这场游戏,还欠下一屁股的债,这里面还有我老婆卖春的钱呢!”
桑雅原本苍白的脸刷得白了。凌南干脆给了季平一拳。
“怎么样?”季平抹抹嘴角的血迹,闪动着异常发亮的眸子,不在乎的继续说道:“叫桑雅跟着你,让那个案子继续。”他已失去妻子,不能再失去事业。
他听错了吗?凌南怔住了,这个家伙在跟他谈交易吗?“什么意思?”
“不!季平……”桑雅不敢置信的猛摇着头。
“你闭嘴!”他凶狠的斥责她,又转头看问凌南。
“我把这个女人让给你,让案子继续执行。”既然她背叛他在先,他也不必再在乎她的感受。
“你在卖妻?”
“是的,我要把她卖个好价钱。”这都是她逼他的,季平告诉自己。
凌南不舍的望向桑雅。
“不、不、不!”桑雅拒绝去听结婚七年的枕边人的无情话语。
季平上前冷酷的看着她。“我的人生全被你毁了,而这个男人的条件又比我好得多,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情义,就答应跟他吧!我可不想在往后的二十年,为了躲债,带着儿子四处躲窜。”他的恨从他的话语中清楚流露。
他……把一切的责任全都推到她的头上,好像是因为她,他才会变得如此凄惨。
“好!”她带着很意,望着毁了她一生幸福的男人。“如果你愿意以平雅的案子做交换,我愿意把自己卖了。”
凌南的表请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怎么样?”季平急切的翻寻手中的公事袋、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离婚证书,我都签好了,我也准备了一份结婚证书。如何?只要你同意,桑雅马上就是你的人了。”
桑雅的心在此时已冷冰、已枯萎、已死去……
“来,桑雅,签名吧!”见凌南仍不回答,季平赶紧拿出笔递给她。
凌南看着桑雅发着抖的接过季平硬塞过来的笔,她深情的望着丈夫,而他却只盯着凌南,表明他的决心。
叹了一口气,桑雅签下自己的名字。此时,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的流下。
季平将结婚证书递给凌南:“要不要签随你,从现在起,桑雅是你的人了。”他又拿了份文件出来。“这是南凌与平雅的合约书,请签名吧!”
凌南甚至没看内容,毫不犹豫的就签上自己的名字。
“祝你们白头偕老。”收起文件,季平没有停留的走向门口,他摆摆手,根本不愿回头再看妻子一眼便离去。
★ ★ ★
桑雅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安琪,请她帮忙照顾乖乖、照顾季平。桑雅知道,安琪一向视乖乖如已出,她会弥补乖乖失去的母爱。
两天后,桑雅带着一颗破碎的心,跟着身旁的男人一起回到美国。
往事如过眼云烟,她美丽的人生,在三十岁那年就已结束。
★ ★ ★
这是一所豪华的私人住宅,位于纽约近郊,院内种满了花草植物,一条花园走道通往主屋大门。
主屋的右边是个停车场,停放着两辆高级房车;左边一反西式的建筑,是东方色彩浓厚的日式木造平房,瓦片推叠的屋顶,顺着横梁斜斜的铺在上头,延伸至廊下,走廊的中间,又横砌了一座拱形木桥,直通主屋。
主屋的后边是个游泳池,围墙边种着几株大树,其余的空间便是植满一片片的草皮。这就是凌南的家。
这里住着凌南,外加厨娘、园丁、管家、司机各一人及保镖两人。
平常屋子里是安静的、严肃的。但今天,在这幢安静的洋房内,却一反常态的传出了骚动。
他们的主人突然结束了单身生活,带回一位美丽端庄的女主人。而女主人的神色漠然,一点也没有新婚妻子的喜悦。
主卧房位居洋房的二楼,房内有一道没门的开口,连至隔壁卧房。
这本是间育婴房,比起主卧房小了许多,桑雅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等着管家训练有素的把屋内不合宜的物品取走,而她将被安置在这里。
对她而言,这里是个新世界,她没有喜悦、没有不安,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再今她在乎了。
她的生命很快就会结束了。事实上,她觉得这样的结局还算今她欣慰,至少过完的这三十个年头,她的生活都可算得上圆满幸福,她没有遗憾。
“夫人,都已经整理好了,请先休息,晚餐将在七点开饭。”
桑雅听而不闻,没做任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