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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将他们带回来审问,如果杜姑娘真的是无辜的,我自然会放了她。”
“你要怎么审问?”王妤皱眉。
“这就不劳小姐操心了。”张路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带着手下往县衙走去。
因着王师中这个县令大人很是清白公正,从不摆什么官威,也不准家里人搞什么特权,所以对于王妤这个县令的千金,张路尊敬有,但忌惮什么的就是无稽之谈了,说起话来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站住!”王妤走上前来,“杜姑娘慷慨解囊,急公好义,捐出了一万两给那些贫寒学子建造学堂,这般人物品格,如何能与那些犯人放在一处审问?张捕头,我建议将杜姑娘单独放在一间屋子里。”
张路看着她,目光灼灼,面容沉静,大有他不答应就决不让开的架势,眸子闪了闪,“就依小姐所言。”
王妤就是一笑,上前紧紧握了握杜春澜的手,在她耳边道:“阿澜,你别怕,我这去告诉父亲,让他为你主持公道。”
杜春澜自始至终就没怕过,不过她到底势单力孤,难保那些人给她使绊子,所以很领她的情,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朵茶花簪在她鬓边,随张路进去了。
王妤摸了摸鬓边的茶花,低头甜甜一笑,迅速上了马车,往城南赶去。
王师中并不在县衙内,而是跑去亲自监督学院的建造了。
张路并没有阴奉阳违,而是真的将杜春澜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派了两个人在外面看守,怕她跑了似的。
李越从杜海棠那里得知杜春澜被巡捕带走之后,就火急火燎地赶到县衙。他找了个相熟的捕快,给他塞了点钱,向他打听杜春澜的情况,得知她并没有被关进大牢,就松了口气。
但仅仅这样还不够,得想法子将人救出来才成。
好端端的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被带回衙门了?若说背后没人故意使坏,他可不信!老大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将阿兰姑娘看好了,不准她有任何闪失,这才多久,她就差点被人下大狱了!
李越暗地里将那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两手叉腰走来走去地想办法。
清风楼里的潘幼龙正朝楼梯下走去,突然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肥胖的身子险些没从楼梯上栽下去。
林正手搭在他肩上,调笑着道:“阿龙,该不会是你哪个相好在念叨你吧?”
“哈哈哈,姐夫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有好一阵子没去倚翠阁看醋醋了,姐夫晚上没事的话,陪我去松快松快,如何呀?”
林正手背在身后,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姐姐管得严啊。”
“嗨,你就说我找你有事商量不就行了?女人嘛,好哄得很。”
林正盯着潘幼龙看了一阵,忽然一笑,“那姐夫晚上可就要阿龙破费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王师中听王妤说了杜春澜的事,就赶了回来,让人将杜春澜和胡老幺等人带上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杜春澜看着正襟危坐在堂上的王师中,竟觉得有些威严陌生,两次见到这位县令大人,都是在私下,他都显得很是随和,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当官的,但此刻坐在上面,他的气质和平时大不一样,丝毫不让人怀疑,这就是一位治理一方的父母官。
她跪下道:“民女杜氏春澜。”
她袖子底下的手悄悄向胡老幺身上弹过去,胡老幺被她用灵气封住的穴道立刻畅通起来,哎哟哎哟叫唤着。
王师中拍了下惊堂木,“叫唤什么?报上名来!”
“小的,胡有财,小名儿胡老幺。”胡老幺有气无力道。
谁问你小名了?王师中继续问:“到底怎么回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胡老幺强忍着疼,前所未有的老实道:“是,前一阵有人来找我,说看杜姑娘不顺眼,让我找机会教训她一顿,让她的铺子开不下去。小的先是派了两个手下晚上到映时春去搞破坏,结果那两个不争气的——”
“嗯?”王师中发出一声沉沉的鼻音。
胡老幺立刻改口:“那两个该死的东西叫杜姑娘抓住了,送进衙门关了起来。小的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今儿带了几个人到映时春闹了一通,打算把人都引来,再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往杜姑娘身上泼污水。”
说到这里,他小心瞥了杜春澜一眼,悄悄往边上移了些。
王师中沉声问:“你打算怎么泼污水啊?”
“拿一盆烂了根的兰花,冒充是从映时春里买来的,污蔑杜姑娘以烂充好,骗客人的钱,坏了它的名声,让人都不敢再来买花。”胡老幺声音越来越低。
王师中怒哼一声,“若真让你们得逞了,杜姑娘的铺子还怎么开得下去!杜姑娘可是大善人,你们就这样挖空了心思的来害人家?当真可恶!”
他猛一拍桌子,震怒非常。
躲在屏风后的王妤被吓了一跳,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发这么大的怒。
不怪王师中这样生气,盖因这里面还有一层大家都不知道的原因。
杜春澜知道自己无权无势,没什么根基,映时春一开张就来了个开门红,赚了不少银子,为防有人眼红嫉妒朝她下绊子,她便找到王师中,承诺将映时春赚的钱拿三成出来,资助以后在静渊书院读书的贫寒学子。
静渊书院就是王师中为正在修建的书院起的名字。
王师中大赞她高义,虽有占她便宜的嫌疑,但在她的坚持下还是同意了。
如此一来,映时春就不再仅仅是杜春澜一个人的铺子,而是以后那么多在静渊书院读书的贫寒学子的经济来源啊!
王师中怎么容许它被人破坏,开不下去?那岂不是耽误那些学子的前途!
原本他还以为这就是一起地痞流氓找茬事件,没想到里面却隐藏了这样的龌龊,这件事他一定要查个清楚!胡老幺固然可恶,但背后指使他的人才更加罪大恶极!
“那个让你对付杜姑娘的人是谁?”
就在这时,林正踏入堂中,“这是怎么了?”
张路上前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跟他说了一遍,林正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大声喝斥:“胡老幺,还不赶紧将那人说出来!胆敢有所隐瞒,到了狱中有你好果子吃!”
说话时,他盯着胡老幺,眼中闪动着威胁之意。
胡老幺心头一颤,看了看杜春澜,又看了看林正,满心为难,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说吧,林正不会放过他,不说吧,杜春兰动一动小指头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人生怎么如此艰难!
杜春澜看了林正一眼,手指一弹,胡老幺立刻杀猪似的痛叫起来,眼泪鼻涕齐流,“我说,我说,是刘达——”
林正眼中爆出一缕凶光,但碍于众人在前,不好做什么。
刘达被传唤过来,他也没抵赖,倒是很干脆地承认了,将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然而在座的谁不知道,他刘达就是潘幼龙的一条狗腿子?这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到底是谁主使的,只不过刘达死也不承认这事儿和潘幼龙有关,倒是将他摘得干干净净。
最后,王师中判处,将刘达打二十板子,关押半年,并命他赔偿杜春澜所有损失。
说到底,这事儿也只是恶意的商业竞争,又没闹出人命来,也无法重判。
到县衙走了一趟,杜春澜全须全尾地出来了,连头发丝儿都没掉一根。
不过李越还是不放心,生怕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说什么也不听杜春澜的了,非要派几个人来给她看门不可。
杜春澜知道他是好心,也就由着他去了。
王妤隔日再次来到花铺,一进来就奔着那些花儿去了,绕着转了几圈,见杜春澜优哉游哉地躺在琼花树下的软榻上,好不自在,挤了过去,跟她挨着坐下,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去瞄她手里拿着的话本子。
“看什么呢?”
“游记。”
“唉,你可真是悠闲,甩手掌柜当着,每天银子赚着,美食吃着,话本子看着,啥也不愁。最关键的是,还长得这般好看,像那天上来的小仙女儿似的,我真是羡慕你。”
杜春澜合上话本子,将她揽到怀里,喂了颗糖渍梅进她嘴里,“你可不是这么伤春悲秋的人啊,来,跟我说说,遇着什么难事儿了?”
王妤却是被她喂进嘴里的梅子给惊艳了,“这梅子真好吃!”
杜春澜捏捏她的脸,“走的时候给你装两罐回去。”
“还是阿澜对我最好了!”王妤乐得搂住她脖子,在她脖子处蹭了蹭。
杜春澜嘴角含笑,眉眼温柔地抚着她的发丝。
王妤觉得待在她身边舒服极了,她身上的味道也好闻极了,就像是大自然的气息,纯净清澈,透着丝丝缕缕的清香。
她索性就着这个姿势跟她吐起苦水来:“我娘说我马上就及笄了,正给我相看亲事呢。还说我是大姑娘了,马上要出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由着性子来,整日里弄些花啊香的,得学着料理家事唉,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我对管家理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想嫁人。”
她支起身子来看着杜春澜,“阿澜,你说我们女子为何要嫁人?如果能够不嫁人该有多好啊。”
如今社会风俗虽然比较开放,但嫁人仍然是女子最终的归宿。别说是这个时代,就算是数百年后的现代,女子还不是被催着结婚生子?
第82章 御香()
和煦的暖风拂在身上,递来缕缕醉人的花香,在这满目姹紫嫣红中,花树下两个少女挤在一处喁喁低语,连空气都好似变得温柔起来。
“为什么不想嫁人?”杜春澜问。
“不知道以后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家里人好不好相处,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总之,一想到以后要离开家,离开爹娘和大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我心里就慌慌的,没个着落。”
杜春澜懂了,说白了这孩子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而不想离开现在安全又熟悉的环境,再往深里剖析,是她内心不够强大,不够自信,对未来种种不确定的情况产生了畏缩。
她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看开了,都无所畏惧了,又有空间和异能这样的凭仗,尚且不能说对未来毫无畏惧,王妤这样一个长在深闺里的小姑娘,无法坦然面对即将发生改变的生活,也是难免的。
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背,“你是真的不想嫁人,还是害怕嫁人后要面临的情况?”
王妤想了想,“如果能够嫁得一个良人,像爹娘那样夫妻和顺,感情美满,我还是很愿意的,小时候我还说要嫁一个像爹爹那样的人呢!”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来爹爹当上了武进县的县令,他审案我就躲在一旁看着,耳濡目染之下,见多了夫妻失和以至于大打出手甚至伤人杀人的案子,这才知道原来世间并非所有夫妻都像爹娘那样鹣鲽情深,有的甚至最后还成了仇人。渐渐的我就害怕出嫁了。”
杜春澜将落在她发间的一片花瓣拿下来,捻在指尖把玩。
“至亲至疏夫妻,又有‘贫贱夫妻百事哀’一说,这世间真正圆满的夫妻又有几对?”
在末世,杜春澜见多了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