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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什么药?你们哪儿来的钱买药?该不会是从娘那里偷来的吧?”李桂芳尖声叫道,噼里啪啦一连串问题砸过来。
丫丫顿时懵了,一时没有说话,看在王氏眼里便是默认,气得肺都要炸了,冲上去就将她按在地上打,边打边骂:“好啊,你个小贱蹄子!这么小就开始偷偷摸摸了,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一样的下贱!说,你偷了多少!”
李桂芳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娘,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么小就开始偷家里的钱,长大可还得了?不治是不行了。”
治你麻痹!
看着丫丫被毒打,凄厉哭喊着,杜春澜心中怒极,有心想阻止,可惜身子不争气,又是落水又是吐血的,搞得她现在四肢乏力,软的跟面条似的,竟连动都动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孙氏朝丫丫爬过去,李桂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一脚踩在她手上,孙氏疼得差点晕过去。杜金桐又气又急,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脸色白的吓人,更是帮不上忙。
“奶,别打了,我没偷钱”丫丫哭得嗓子都破音了,可惜王氏充耳不闻,下手更狠。
杜春澜眼睛充血,深恨自己的无力。
“这是怎么了?”徐婶子听自家闺女说杜春澜落了水,特地做了碗糖水鸡蛋送来,结果老远就听见丫丫的哭喊。
看见屋子里的情景,她忙将手里的碗放在一边,上前劝阻:“大娘,快别打了,再打下去丫丫这孩子就没命了!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将孩子往死里打呢?哎哟,看这孩子被打的”
徐婶子揭开丫丫身上的衣服一看,脸色就变了,小人儿身上简直没一块好肉,看着触目惊心。这还是亲奶不?竟将自家孙女儿当仇人似的。
王氏这人,爱面子,当着徐婶自然不好再对丫丫下手,那脸色却是难看得很。
“荷花嫂子,你可不知道,丫丫她胆儿可肥了,竟敢偷家里的钱,你说该不该打?要我说,这还打得轻了!不打得狠点儿,她能将这毛病改过来?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娘也是为她好啊!”
丫丫徐婶子还不知道?最是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偷家里的钱?对于李桂芳的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信。
“没偷,丫丫,没偷奶的钱”丫丫忍着疼,声音哽咽,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杜春澜看得心里大痛。
“你说没偷就没偷?那你这药钱是打哪儿来的?啊?大嫂你说!”李桂芳矛头指向孙氏。
孙氏说不出话来,一方面是疼的,另一方面,她自己也很茫然。
“看吧,大嫂无话可说了。”李桂芳得意地瞟了徐婶子一眼。
杜金桐微喘着气,“丫丫没有偷钱,药钱,是村尾萧家大哥代付的。若是奶和三婶不信,可以去问。而且,奶的钱到底少没少,看一眼便知。”
“早说出来不就得了?萧家小子代付的钱,你可别指着老婆子我来出。要我说,喝什么药?反正也是贱命一条,怎么都不会丢了,喝了也是白瞎!”
听听,听听,这是亲奶说的话吗?杜春澜告诉自己不气不气,这样的人不值得为她动怒,可她的胸口还是忍不住急速起伏。
他妈的,好气哦!
徐婶心里也是深深地叹气,幸好她没摊上这样的婆婆。转身去端碗,却见杜金贵捧着碗吃得正香,她顿时急了,抢上前去,“金贵!你这孩子,这是我拿来给你大姐补身子的,你怎么偷偷吃了?”
再看碗里,已经空空如也,连糖水都喝得一滴不剩。
李桂芳作势在杜金贵身上拍打了一下,“家里是少了你的鸡蛋吃了?这么馋!快给荷花嫂子赔不是。”绝口不提赔鸡蛋的话。
徐婶算是见识到了人能无耻到什么地步,刚才无凭无据污蔑丫丫偷钱,这会儿轮到自家孩子当着大伙儿的面偷吃,她却轻描淡写地一句“赔不是”就想揭过去,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
“桂芳,不是我说你,金贵实在是养得没规矩——”
王氏最见不得有人说她的宝贝乖孙,眼睛一瞪,“荷花,我家金贵怎么就没规矩了?鸡蛋你都送来给大丫了,那就是我家的,给大丫吃那不是浪费么?她那一身贱皮子,也配吃鸡蛋?正好给了我的乖孙吃,有啥子不对?”
说完王氏就拉着杜金贵趾高气昂地出去了。李桂芳冲屋子里的人一笑,跟在后头。
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杜春澜算是见识到了!
徐婶也被气了个倒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孙氏拉住了,“算了,你再跟他们掰扯下去也没用,那两个鸡蛋是要不回来的,就当喂了狗吧。”
对于王氏的抠门她是深有体会,吃进去的东西别想她再吐出来。
徐婶噗嗤一笑,“可不是狗么?吃相恁地难看!”
“这两个鸡蛋,我和兰儿记在心里了,难为你想着她。”孙氏抓着徐婶的手满怀感激道。
“嗨,你这说的什么话!不就是两个鸡蛋嘛,还值当你记在心里。”
乡下人家,谁家的日子都不会太宽裕,两个鸡蛋可值好几文钱呢。
更何况,兰儿落水杜家的人非但没有表示一点关心,还跑来又打又骂的,徐婶却能送来一碗糖水鸡蛋,孙氏心里是极感激她的,可惜她现在实在没什么能够回报的,只能牢牢记在心里。
傍晚,从学堂放假回来的杜金权来到后院,学着先生的做派负手站在院子里的杏树下,扬声冲屋里喊:“薄命鬼,你出来。”
杜金桐掀开破布帘子,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咳嗽了一阵,走到杜金权面前,一双清透淡漠的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论年龄,杜金权比杜金桐还要小上一岁,身形却足足是他的两倍,个子更是超出他半头,两人对面站着,杜金权天然便形成了俯视的姿态。
“这是先生今天布置的课业,你替我做了。”杜金权递过去一本书册,语气像是在施舍。
杜金桐默默接过来。
第4章 出门()
夜晚,外面一片黑暗寂静,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小屋里,缺了腿的方桌上点着一根松明,照明的同时还散发出阵阵熏人的黑烟。
孙氏几个却像是习惯了,丝毫不受影响,该做绣活儿的做绣活儿,该代写作业的代写作业,就连丫丫也在一旁帮着孙氏穿针分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对了,纸团!”丫丫高兴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团皱巴巴的纸,铺展开来献宝似的递到杜金桐面前,“阿兄,这是我今天从二叔那里捡来的。”
杜金桐拿过来,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我正愁没有纸练字呢,丫丫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他说话不徐不疾,声音清朗平和,像一股清泉流入人心间,让人听着很舒服。
丫丫“嘿嘿”傻笑两声,为自己能帮到阿兄很是高兴自豪。孙氏看着兄妹二人,浅浅一笑。
杜春澜从修炼中退出来,便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脸上露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
时辰应当已不早了,丫丫的脑袋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真让人担心她会不会一头磕到桌子上。孙氏和杜金桐两个,亦是一脸倦色,却都强打着精神,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杜春澜弄出一点响动,孙氏立刻看过来,“兰儿醒了?饿不饿?娘给你留了粥,温在炉子上,还是热乎的。”
说话间,丫丫已经麻利盛了粥过来,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杜春澜嘴边,竟是要喂她的样子。
真是折寿!让这么小的孩子喂自己吃饭。
杜春澜忙道:“我自己来。”她伸手接过碗,不防手上没劲,碗差点脱手而出,幸好丫丫及时接住。
“阿姐,你好好躺着,还是我来喂你吧。”丫丫一本正经道,小大人似的,逗人发笑的同时又忍不住让人心酸。
杜春澜喝了口粥,“丫丫,身上还疼么?”
唉,她这不是问的废话嘛!小丫头却摇头,“已经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一想到王氏打人的那股狠劲儿,杜春澜心头就窜上来一股子火。但丫丫这样说明显是不想她担心,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杜春澜也就不问了。
一碗薄薄的稀粥喂完,碗底还残留着一些汤汁,丫丫倒了些热水进去,仰头咕噜咕噜喝得精光,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冲杜春澜亮了亮碗底,“这下连碗都不用洗了。”小眼神透着股得意劲儿。
杜春澜这才省起,王氏对孙氏娘儿几个一向苛刻,每天给他们的吃食少得可怜,不过是维持着让他们不至于饿死的程度罢了。
吃饱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粥估计是孙氏几个省着留给她的,他们自己恐怕都饿着肚子。
杜春澜想要恢复身体的念头再次强烈起来,等她好起来,一定天天让娘和弟妹吃得饱饱的。
不过现在首要的,是让孙氏几个都有充足的睡眠,再这样熬下去,孙氏本就在月子里落下病根的眼睛就要瞎了,杜金桐更不用说,他脸色已经隐隐透出一层青灰,显然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熬下去,小命都要没了!
“娘,这烟熏得我眼睛疼,把它灭了吧,你们也早点儿睡。”杜春澜轻轻扯着孙氏的衣袖撒娇。
许是继承了原主记忆的缘故,再加上孙氏身上的慈母气息,杜春澜虽然无法彻底将她当亲娘看待,但也将她摆在了长辈的位置上,所以孙氏虽然比她大不了几岁,她撒起娇来却毫无压力。
孙氏犹豫了下,还是点头道:“好。”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杜春澜一直奇怪杜金桐睡在哪儿,现在她知道了。
他将摆放草鞋的木板清理出来,搁在两条长凳中间,再铺上一层稻草,这就是他的床铺了。一条薄被一半垫在身下,一半当被子,身子规规矩矩平躺着,因为不足三尺的木板上没有供他翻身的余地。
丫丫躺在杜春澜和孙氏中间,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
杜春澜却没睡,继续修炼,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无数木系灵气像一个个绿色的光点朝她这里聚集而来,大半没入她体内,小半逸散在空气中。
孙氏几人虽没有主动吸收,却也有些灵气误打误撞进入他们体内,润物细无声地改善着他们的体质。
这一晚,孙氏睡得很是香甜,杜金桐咳嗽的频率明显减少,丫丫身上的伤也在好转。院子里的那些动植物更不消说,也跟着享受了莫大的好处。
“死丫头!还躺着睡大觉!等着升仙呐!”李桂芳尖利的声音在外响起。
又来了,杜春澜额角跳了跳,有些头疼,这都第几回了?
原本她打算躺在床上好好修炼两天,将这副破败虚弱得不行的身子滋养一番,等到能动弹了她就想法子带一家人搬出去,可偏偏这些个极品亲戚成天不叫她安生。
这家里洗衣做饭倒马桶等大大小小的家务活儿全都压在杜春兰一人身上,所以她一倒下,家务活儿理所当然移到两个儿媳身上。而二婶林玉珍带着女儿杜春华回娘家奔丧去了,所以家务都落到了李桂芳头上。
除了刚嫁到杜家的时候李桂芳做小伏低了一阵,等生下杜金贵这个金疙瘩后,她的腰杆子那是彻底直了,扬眉吐气,走路带风,逮着机会就躲懒,再要么故意丢给杜春兰这个傻丫头,从此家务活儿跟她再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