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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啊,你怎么在这儿?”他明知故问道。
呵呵,这个三叔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蠢吗?
杜春澜也不想跟他废话了,直接一脚踹上去,杜锦堂这个酒囊饭袋,一瞬间就被踹飞出去。
她上前几步踩在他胸口,“三叔,是你把丫丫迷晕带到这儿交给林刀疤的吧?”
杜锦堂哎哟哎哟叫唤着,想挣扎着起身,杜春澜狠狠一碾,让他动弹不得,“说!”
这大侄女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往见了他连头都不敢抬,现在竟敢又踹又踢的。
杜锦堂心里惊诧,嘴上却不敢耽搁,忙为自己撇清道:“大侄女,我,三叔也是不得已啊,是,是那林刀疤逼我的,对,就是他逼我的,我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做,他就要废掉我一条腿啊!”
“很好,一条腿是吧?左腿右腿?还是中间那条?”杜春澜语气森森。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知道这些?旁观的萧磐嘴角抽搐,莫名觉得下面有些凉,下意识夹紧双腿。
“啊?”杜锦堂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我数三个数,你赶紧选!三,二——”
没等她数完杜锦堂就哭喊着叫道:“左腿左腿!”
下一刻,他左腿“卡擦”一声,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痛,他的左腿,生生被踩断了。
“回去知道怎么说吗?”
杜锦堂又气又恨,却敢怒不敢言,忙不迭答道:“知道知道,我就说是我喝醉了不小心跌进沟里去了。”
“嗯,还有点脑子嘛,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另外那两条腿也甭想要了,滚吧。”
杜锦堂忙爬起来,拖着一条断腿一瘸一拐地走了,跟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杜春澜拍了拍手,教训完人渣之后心情爽快多了,果然她还是适合直接用暴力解决问题。
之前是她想岔了,觉得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还是重生在这么样的一个时代,不想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所以行事就有些畏手畏脚,现在看来,有些人就是欠收拾,非得她拿出点实力来才会将爪子收回去。
不管身处哪个时代,她都是那个“善我者善,恶我者恶”的杜春澜。你敢来,我就敢剁了你的狗爪子!
当然,行事肆意的前提是她能兜得住。现在的她,到底还太弱小,所以,抱大腿显然是势在必行的事,有一个实力强横的本土老大罩着,她以后才能更加如鱼得水。
杜春澜看了萧磐一眼,心里有了计较。萧磐被她这意味深长的一眼看得心里一紧,怎么感觉这丫头盯着他的眼神跟看一块肥肉似的?难道她还想吃了他不成?
第28章 卦象()
见到杜春澜和丫丫平安无事归来,孙氏喜得落泪,杜金桐安慰她:“娘,阿姐和丫丫都回来了,您快别哭了。”
“嗯,不哭了,不哭了。”孙氏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眼中带泪含笑。
前面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儿啊,你这是咋了?哪个天杀的混账,黑了心肝的,敢打断我儿的腿,老婆子我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孙氏被惊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杜春澜道:“娘,我去看看。”
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来到前院,欣赏了一番王氏等人哭天抢地仿佛天塌下来的模样,这才回了屋。
“娘,好像是三叔被人打断了腿。”
“啊?怎么会?那,那以后桂芳和金贵可怎么办呐?”孙氏虽然心里对李桂芳心有怨气,但她本性善良,听说这事第一反应就是担心李桂芳母子俩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甚至还有种同病相怜的感受。
杜春澜有些无奈,“娘,以前三叔腿没断的时候还不是成天在外头花天酒地,三婶和金贵吃的喝的可都是从我们身上刮下去的血汗钱,现在他断了腿,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还省了总朝外头跑,说不定等过一阵子奶和三婶还会感到高兴呢。”
“你这孩子!”孙氏嗔了她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雀屏山竹林里。
萧磐本以为自己到得够早了,没想到杜春澜比他还早,他老远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香味,勾得他肚子里馋虫直叫唤。
他加快速度一掠而过,转瞬来到她面前,眼中压抑不住雀跃:“做了什么好吃的?”
“春笋煨竹鼠,烤兔肉,醋鱼带把。”杜春澜转动着手里金黄色油滋滋的兔肉,手里拿着一柄小刀在上面划开细细的口子,将酱料层层刷上去,浓郁的焦香味冲进鼻端,让人食指大动。
春笋和竹鼠都是在这竹林里现找到的食材,这时节的笋最是鲜嫩,竹鼠肉质细腻,鲜美可口,里头再加些黄豆、鲜蘑,即便只加少许的盐,滋味便已极佳。
醋鱼带把其实就是将活草鱼的脊肉片成薄片,浇上几滴酱油,生吃。杜春澜刀工很不错,片出来的鱼肉薄如纸片,晶莹剔透,浸着深色的油汁,对比鲜明,光看着便是一种享受。
其实配上秋油,才更好。
这些菜食材都是就地获取,做起来也方便。
萧磐迫不及待想上手吃,被杜春澜拍了下手背,“洗手去。”
虽然被末世磋磨了数年,但有些习惯依然刻在她骨子里。
竹林东边十几步开外就有一条清澈流淌的溪流,萧磐速去速回,内力在手上转了一圈,水珠便被烘干了。
回来时,杜春澜已将菜肴摆在了一块平整的大石上。
他接过杜春澜递过来的一双竹筷,夹起一片生鱼片放进嘴里,鱼肉鲜得发甜,没有丝毫腥味,咬一口,汁水四溢,脆嫩无比,“唔,好吃!”
每一道菜都滋味绝佳,萧磐曾在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吃过几次,觉得那里的菜就是世间难得的美味了,现在吃了杜春澜做的才知道,这才叫真正的美味。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以前吃的那些简直就是猪食!
他顾不得说话,一双筷子使得飞快,只顾着埋头大吃。
杜春澜当然也不遑多让,两个吃货比赛似的风卷残云,不到一刻钟就将三道分量十足的菜肴给干得精光。
“啊,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了。”萧磐捧着肚子靠在边上的一根竹子上,神色餍足。
杜春澜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盘水果,黄澄澄的杏、红彤彤的枣,颜色鲜亮,有序地摆放在一起,散发着甜甜的果香味。
“吃点果子解解腻。”
萧磐心里认定杜春澜是只妖精,也就不觉得她这时节拿出来一盘鲜果有什么好奇怪的,拿了颗杏一口咬下去。
“说吧,忽然对我这么殷勤,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萧磐可不觉得杜春澜会忽然这么好心一大早起来给自己做大餐。
杜春澜被他说穿了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没错,确实有两件事想让你帮忙。”
“说出来听听。”
萧磐提着从杜春澜那里得来的一堆吃食,来到了木龙观。
当今天子尊崇道教,连带得全国各地修道之风盛行,大大小小的道观数不胜数。武进县自然也不例外,在县郊三十里处的木龙山上,有一座颇负盛名的道观——木龙观。
观内有一座七层砖塔,塔侧生一大树,萦绕至塔顶,枝干交横,形成一方平整的空地,可容十余人坐。枝条四向下垂,如百子帐,浓荫密布,绿叶蓊郁,实在是一个清净的好去处。
原本并无人识得这株大树,还是十八年前忘机道长来到此处,才呼出其名。后来木龙之名流传开来,原本的观名和山名都被人忘却了,都被冠上了“木龙”之名。
忘机道长在木龙观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十八年,因其占卜炼丹之术颇为高明,在武进县、乃至常州府都非常受百姓的爱戴,在老百姓心中,这位就是活神仙的化身。
不过平常他很少露面,寻常人想要见他一面,难比登天,但却并不包括萧磐。
他进了木龙观就像进了自家后院一样,熟门熟路地来到观中禁地——木龙塔。
说是禁地,其实就是被忘机一个人给霸占了,不准外人踏足。塔外设有天地倒转九龙阵,不懂阵法的人进去了也是摸瞎,轻则迷路,重则丧命,久而久之众人自然避着它走。
然而对于萧磐来说,这阵法他从小走到大的,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穿过去。
他驭起轻功,如一道展翅的雄鹰原地而起,途中踏着木龙树的枝干借力,三两下就来到了顶端。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枯瘦老道很没形象地坐在蒲团上,一腿曲着,一腿弓着,斜靠在一根枝干上,两只手捧着一只叫花鸡吃得正香,灰白的胡须上沾上了点点油汁。
一见了萧磐,他立刻加快速度啃起鸡腿来,生怕会被他抢去。
若是往常,萧磐还真上手抢了,不过在吃过杜春澜做的美味之后,他哪儿还看得上忘机自个儿折腾出来的这没滋没味的叫花鸡?
忘机奇怪地瞥他一眼,吃鸡的动作不由慢下来,“你小子今儿个吃错药了?”
萧磐哼笑一声,当着他的面慢腾腾将几个纸包打开,霎时,各种香味逸散而出,渗入骨髓,馋得人恨不能立刻扑上去。
忘机随手将手上的叫花鸡扔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那几个纸包,“嘿嘿,渐鸿啊,这是你带来孝敬师父的?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渐鸿是忘机给萧磐取的道号。
萧磐小时候患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发作时整个人忽冷忽热,像是身处冰火两重天,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体内噬咬,痛苦不已,他差点就活不下去了,当时萧潜束手无策,只能病急乱投医,还是凑巧遇见忘机,经他诊治萧磐才算捡回了一条小命。
不过忘机也没有法子将他彻底治好,只能定时给他进行针灸药浴,在他发作时减缓他的痛苦罢了。
而当时忘机见萧磐骨骼清奇,极适合练习他这一门的功法,且小小年纪就意志坚定,有股不服输的狠劲儿,像只狼崽子似的,他就起了收徒的心。
“老道所练的功法名为太阳玄清诀,共有九层,练这功法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帮助这小娃娃病发时抵挡冰火两重天的痛苦侵蚀,何况他一旦拜我为师,我就可以时时为他治疗,说不定将来还能找到将他这怪病彻底根除的法子,你以为如何呀?”
当时忘机就是这么跟萧潜说的。
萧磐虽小,但萧潜也绝不会替他做主,说要让他自己决定。
萧磐醒过来后,在忘机一番舌灿莲花的游说下,答应拜他为师,成为了一名小道长。
当然,那会儿他还不知道忘机是个什么德行,等知道时也迟了。
不过忘机本身修的是入世之道,并没有什么清心寡欲、不能娶妻的规定,除了有些神神叨叨的本事之外,和普通人也没啥不同,甚至要更为贪图口腹之欲,师父如此,萧磐这个弟子就更没什么顾忌的了,因此一向很自在。
见忘机伸手就来抓吃的,萧磐格开他的手,忘机反应迅速,转瞬又把爪子伸向另一只纸包,可惜萧磐在武力方面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师徒俩四只手过招,半空中道道残影,最终,还是忘机败下阵来,气得吹胡子瞪眼,“臭小子,枉费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