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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磐委屈哒哒地看杜春澜一眼,小媳妇似开始宽衣解带,“要脱光吗?”
松枯给了他一个“废话”的眼神。
杜春澜虽然很想观摩一下萧磐的裸…体,但怕他害羞,只好遗憾地转身出去了,松枯却叫住她,“放一碗血出来。”
萧磐脱衣服的动作一顿,“还要用到阿兰的血?”
“自然,她的血百毒不侵,有解毒奇效,对于你的毒,有很大的克制作用。”
萧磐皱了皱眉,“我这次解毒需要多久?每天都要用到阿兰的血么?”
“你再啰嗦一句,你小子的毒就别想解了。”松枯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无情,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杜春澜给萧磐使了个眼色,“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不就是一点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他还要再说什么,她直接抛出一句:“难道你不想快点解了毒?”
萧磐自然是想的,他虽不舍得阿兰为他放血,但更不想以后毒发身亡,无法陪在阿兰身边,麻溜将自己脱得光溜溜的,跳进丹炉中。
置身于药液中,他感觉怪怪的,“你不会是想把我当成丹药给炼了吧?”
松枯意外地看他一眼,“你怎知道?我这次给你解毒,用的便是炼丹逼毒之法,在炼丹的过程中,将你体内的毒素渐渐逼出来。”
他又加了几味药材进去,接过杜春澜递过来的一小碗血,缓缓倒进去,药液霎时沸腾得更厉害了,但温度好像还下降了些似的。
杜春澜在旁边看着,感觉这操作有点像是在炼魔药。
除了将萧磐放在炼丹炉中煮之外,松枯还给他脑袋上扎了无数根针,将他弄得跟个刺猬似的,看着真有点渗人。
最后一根针扎完,松枯收手,对着南边的那只柜子说了一句:“替我看着点火候,别让他给煮熟了。”
萧磐:“”
这老道怕不是有病?一只柜子怎么给他看火候?难道还成精了不成?
结果下一刻,柜门悠悠打开,一只浑身白毛的猴子从里头懒洋洋地走出来,对着松枯摆了摆手,似在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杜春澜看着白猴有点眼熟,这不会是在梅谷另一边山谷里的白猴吧?她之前就觉得那些猴子灵性得有些过分,除了不会说话之外,跟人也差不了多少,没想到居然还会给丹炉看火候。
她递过去两颗果子,对它友好地笑了笑,毕竟萧磐接下来都要靠它了。
白猴高兴地挠了挠耳朵,握着她的手一阵摇摆。
“行了,泼猴儿,好生看着火,不许偷懒。”
松枯走出来,杜春澜犹不放心地朝里面看了看,“他这样要持续多久?
“七七四十九天。”
“这么久?他一直呆在里面,不用吃饭睡觉吗?”
“不用。”
杜春澜还想问什么,最终没有开口,松枯这样治疗必定有他的道理,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还是不要问七问八了,免得招了他的厌烦。
“若是能够找到淬金莲,解毒的时间能够缩短一半,可惜”
“淬金莲?那是什么?”
第98章 死亡()
“随我来。”松枯带杜春澜进了他的练功房,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这便是了。”
画上是一株金莲,亭亭玉立,金光灿灿,威严华贵,杜春澜竟从一株花身上看到了一种宝相庄严的气度。
仿佛那株金莲是佛祖的化身。
更令她惊奇的是,她空间里的那株金莲,可不就长的这个样子?难道她空间里的那个竟是淬金莲不成?
“道长,您为何说有了淬金莲解毒时间就能缩短一半?难道这淬金莲——”
“淬金莲乃世间至阳至烈之物,是一切阴毒鬼怪之物的克星,又因属性为木,中和了那一份阳刚,药性平正温和,用来解那小子身上的毒,再简单不过。可惜,我费尽千辛万苦找来一颗淬金莲子,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使之发芽。”
淬金莲画下面摆着一张案桌,上面搁着香炉,檀香袅袅,松枯玉白的手指插…进香炉灰中,夹出来一只寸许方的白玉盒,打开来,表情一滞。
里面竟空空如也,他放进去的淬金莲子呢?
杜春澜看他脸色不大对劲,“道长,您怎么了?”
松枯没有理会她,手指敲了敲玉盒,神色清淡中透着几分令人心惊的压迫感。
“金团儿,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去?”
金团儿?
金毛不情不愿地从一只箱子里钻出来,蹭到松枯脚下,“嗷呜”叫唤一声,声音软软,似在撒娇。
杜春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金毛。她还一直以为这货走的高冷风呢,结果到了松枯面前就学会撒娇卖痴了。
松枯冷漠无情地看它一眼,不为所动,“里头的淬金莲子呢?”
杜春澜见它朝自己看过来,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见它爪子指着自己,“啊呜喵呜”地叫了一通,反正她是一句也没听懂,松枯却好像明白得很。
“淬金莲子在你那里?”
“如果你说的是一颗乌漆嘛黑硬邦邦的小石头的话,那大概是的,不过是它自己送给我的,我当时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还以为是它随便从哪里找来的一颗石子。”
“那你把它丢了?”松枯眉头微皱。
杜春澜摇头,说出了一句令松枯大惊失色的话,“我把它种活了。”
松枯:“”
杜春澜拿出来一片淬金莲瓣,递过去。
松枯深深看她一眼,杜春澜坦然回视,明显并不怕他看出来什么。对于松枯这种活了两百多岁的世外高人来说,再离奇的事情恐怕也无法在他们心里掀起多少波澜。
何况,她身上的灵气波动就连之前那个妖道都能察觉出一二来,她不信他没有看出什么来,他自己就是脱离了普通人范围的存在,她表现出来的异样,只会让他将她归为和她同类中去。
既如此,她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果然,松枯对她凭空拿出淬金莲瓣不置一词,“你的骨龄绝不超过十五,没想到在修道一途,却已远远走到我前面去了。”
道家有一门隔空取物的术法,松枯明显是将杜春澜凭空拿出淬金莲瓣归为此一类中去了。
枉他修道这么多年,却也没能掌握这门术法,他头一次有种岁月忽已逝,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怅然。
杜春澜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虽然不知道这位得道高人脑补到什么地方去了,但只要对她没什么坏的影响,就行了。
修道不论年纪,只论实力,在杜春澜露出这一手后,松枯自觉修为不如她多矣,对她的态度明显不似先前那般,而是无形中变得恭敬起来,虽然并不明显就是了。
杜春澜暗暗发笑,倒是很坦然地受了,毕竟她可是有异能和空间在手的人,真要论起来,比松枯那几手道门法术也不差什么。
屋后厨房里传来阵阵药味,是松枯早先熬上的药,原本是给杜春澜试验药性的,这会儿他却有些踌躇起来,“原先试药的事”
杜春澜道:“既然都说好了,我自是不会食言的,道长将药端上来吧。”
这会儿她说得轻松,等药喝下去之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胃部先是一阵灼热,紧接着腹内传来一股剧痛,肠子像是被一截一截绞断了似的,杜春澜捂着肚子倒在榻上,死死咬着唇,恨不能将前一刻放出大话的自己给暴打一顿!
“道长,这是啊什么药啊”痛得她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不知。”
“你不知道你就给我喝了?”
“若是知道我还要你试什么药?”
杜春澜: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真是安生日子过久了就开始犯蠢,竟然答应这么离谱的条件,果真男色害人!
当然,这男色不仅指萧磐,还有松枯。
为了减轻痛苦,杜春澜拼命运转异能,灵气一遍又一遍在体内运转,这样一来,痛苦好像真的减轻了似的,没有那么难熬了。
虽然痛苦只持续了短短的半刻钟,但这半刻钟里,每一分每一秒对杜春澜来说都度日如年,完了后她整个人都汗涔涔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期间,松枯一直在旁边观察她的反应,还在竹简上写写画画,似是在记录她的症状。
松枯递过来一杯茶,问:“怎么样?有什么感受?”
杜春澜心里狠狠爆了一句粗口,这就是我的感受。
松枯那双清澈而又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眸中满满的求知欲,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杜春澜能怎么办呢?
她闭了闭眼,回想了下刚才喝下药后一系列的反应,虚弱地开口了。
等她说完,松枯就不管她了,拿着竹简到一旁整理去了。
杜春澜心塞塞地撑着身子到梅林中的温泉中泡了个澡,回来看了下萧磐,跟他商量了件事,跟金毛、红毛以及白毛三只毛毛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看着满身狼狈、一脸失魂落魄回来的杜春澜,孙氏等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围上来,“兰儿,这是怎么了?有没有伤着?”
“阿兰快过来坐着。”徐婶子递过来一张热帕,孙氏接过来给女儿擦了擦沾满泥污的脸,见她一直呆坐着不说话,一颗心直往下坠,“兰儿,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别吓娘呀!”
丫丫过来拉着杜春澜的衣袖晃了晃,“阿姐,你怎么了?”
杜春澜忽然一把抱住丫丫,失声痛哭起来,“萧磐他,掉到悬崖下去了”
众人大惊失色,反应过来再看杜春澜时神色不由带上了同情,这几天两人相处的情形大家都看在眼里,对他们的事也是乐见其成的,谁能想到这一趟出去,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呢?
杜冬生握了握拳,“阿兰,萧磐是从哪儿掉下去的?你带我们去找找看,生要见人,死要见——”
徐婶子胳膊肘撞了撞他,杜冬生后面那个字就咽下去了。
铁牛也道:“就是,兰丫头你快别哭了,赶紧带我们去找找看。”
杜春澜摸了摸脸上的泪,哽咽着道:“好,你们跟我来。”
翠屏山,断魂崖。
杜春澜带着几人来到了这里。
断魂崖,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一处悬崖有多么凶险,不仅极高,而且底下遍布毒蛇虫蚁,掉下去就算侥幸没摔死,也得被那些凶残的毒虫一拥而上啃得面目全非。
铁牛几人往底下望了一眼,就沉默了。
这种情况,萧磐十有八九是没命了。可看着杜春澜无声流泪、悲伤不已的样子,他们都不忍说出来。
杜冬生闷头就走,铁牛叫住他,“冬生,你到哪儿去?”
“去找萧磐。他本事高,说不定还活着,我要到底下去看一看。”
杜春澜道:“等等,我也要去。”
几人艰难地从另一边的小道上转到悬崖底下,结果只发现了一团乱糟糟的布片,上面还染着血,这分明就是萧磐今日穿的那一身衣裳!
边上凌乱分布着几根血肉模糊的肢体,还有一个已然被啃得面目全非的脑袋,别说杜春澜,就是铁牛几个见了也心中翻腾。
回去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几人抹黑赶了回去,趁夜挖了个坑,将萧磐残缺不全的尸骨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