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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此一举的行为顿时惹得众位公卿家眷笑了起来,一侧官员们也都温和地笑了。
天竺使节面红耳赤,连连点头。大食国使节急于跟他撇清关系,坐得离他远了些。
大家便又笑了起来。
大食国使节已经整理好情绪,口中不再喃喃自语。这会儿叩头上禀道:“太后殿下大人,可否恳求林氏小姐的绸缎庄为我大食赶制绸缎。也好让我国尊贵的哈里发也能跟臣下我一样荣幸,看到这天神赐下的宝物。”
也是个懂得说话的。
太后连连点头,却又趾高气扬道:“这件事情哀家可做不了主,恐怕连林氏也做不了主。是不是啊,刘大人。”
刘克岚正端详内侍手中的两种丝绸,闻言忙起身道:“回太后,此等技法必然收归国库,为免外泄,一时恐怕难以西行售卖。”
那大食国使节听得懂这话,闻言脸色一变,叩首再次请求。
听说这丝绸卖到西域,是按金价的。大弘这里一般成色的丝绸,到那里放在两头都有托盘的小秤上注,一边搁上绸缎,一边搁上金子。金子得比绸缎略沉些,才会脱手卖出。
“你看,”太后看向天竺使节,眉毛一横道:“哀家还真是做不得主。”想了想又道:“这样吧,刘大人,你去跟皇帝说说,就说哀家看这大食国使节也是诚心,不远万里而来,就为了这些绸缎。你让林氏做些不那么复杂的花纹,找人监工防止工艺外泄,给他们做些好了。”
刘克岚叩首听命。
太后又唤道:“崔泽。”
崔泽慢悠悠起身应声是,手里还端着个酒杯。
太后道:“你就别成天见给你爹添堵了,哀家给你派个活儿,去管管林氏的绸缎。绸缎做好,还免不了得需你护送一段路程。你成天喊打喊杀的,出去跑跑,多见见世面也好。”
崔泽还没有做声,太后一旁的辅国公忙跪下来,一时间又是涕泪满面道:“太后!太后体恤老臣,教养之德,老臣难以为报啊。只是陛下那里——”
“陛下那里我去说,成天让孩子在卫府里混着,那里的长官还是你当年的下属,怎么敢好好管束他!我好好的一个乖孩子,就这么被耽误了。”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林钰看了崔泽一眼。乖孩子,怎么没有看得出来。
崔泽这才似不情不愿地跪下来领命谢恩。
在座各位都是心思机敏之人,忙恭贺崔世子谋得新职。
本朝16卫府属南衙,由宰相负责,文臣主兵事。太后这么做,既没有把崔泽从卫府剔除,又等于授命他辅助礼部办事。以后两边衙门都有一功,是旁人求不来的美差。
不过这在崔泽眼里,上司换成了公事公办天天阴着脸,连太后的面子都不买的刘克岚,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从此挥别鲜衣怒马,老老实实写公文办实事。
崔泽斜了一眼林钰,大大的不情愿写在脸上。众人只当是没有看见,继续说着恭喜的话。
崔泽脸扭在一起,似乎是要哭了。
那边辅国公欣慰道:“犬子总算开悟,老臣也了了一桩心病,太后圣明啊!”
林钰噗嗤笑了出来,忙喝了口水掩去。
她身旁的苏方回这才开口道:“可是你招惹了他啊,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不怕,”她转头看向苏方回小声道:“我眼下没了父亲,到时候只好求你去哭一哭。”
这一下似乎万事圆满,太后在一片说笑声中越发开心起来。不多时,忽的又看向林钰道:“不知道林家小姐想要个什么样的赏赐。”
没等林钰回答,刘克岚便道:“回禀太后,具体赏赐会有礼部拟定。”
太后毫不掩饰地横了他一眼,扭头问靖昌公主道:“你觉得什么好。”
靖昌公主抚慰般看了刘克岚一眼,回禀太后道:“母后新近写的字便不错。”
这一句四座皆惊。
太后一幅字,那可不是寻常的赏赐。且不说本朝太后不擅笔墨,从没有赠字的习惯。不管太后写了什么,以后都类同亲临。无论官家还是豪门,都得好好掂量林氏的分量。
从此以后,它便不只是一个寻常的商户。
林钰神情惶恐般垂下了头。
“装。”崔泽在她身边斜眼道。
“哟,”太后也横了靖昌公主一眼,“你这是想提前跟林氏打好交情,好给未来的媳妇赶制新衣吗?”
靖昌公主的脸一下子红了,众家眷轰然而笑。
太后瞥了一眼大家,讥笑道:“罢了罢了,以后这林氏要成为咱京城的红人了。哀家新近仿着欧阳询的帖子写了些,就赐你四个字吧。‘锦绣之家’,怎么样?”
林钰和苏方回忙起身离席跪下叩首以谢。
注解:两边都有托盘的小秤,是天平哈。想到了吗?
第81章 一种关心()
惊鸿宴散之时,不出所料的,梁王府新买下的舞坊得了个魁首。
本朝开化,歌舞乃风雅之事。林钰在阁楼内往下望了一眼,见贾老板被一众预约家宴演绎的贵人挤在舞台中央,一双眼睛笑得几乎看不到了。
回头间瞅见林钰正看向他,贾老板消无声息拱了拱手,算作谢意。林钰微微点头,身旁的崔泽嗤笑道:“这大瘸子今年算是风光了。”
看来他对歌舞之事也有耳闻。
贾老板去年,的确是个倒数的名次。
林钰看他一眼道:“那也比不得崔世子,将要做面首的风光啊。”
声音小得只有他二人能够听到,还是气得崔泽吹胡子瞪眼,连连喝了几杯烈酒。
不知道怎的,林钰就喜欢把他惹恼。一开始绊了他一脚,纯粹是看他嚣张跋扈的样子,颇为不顺眼。到后来,竟然是觉得好玩了。
众人跪送太后一行离开。礼部刘克岚是个急脾气,当下唤了苏方回同去,说要回礼部绘制工架图样。林钰便带着芳桐,从熙熙攘攘的院子里出来。
街道上却是更为拥挤。
王公贵族的马车争先恐后接引自家贵人,夹杂着舞伶们的欢声笑语。商户们彼此寒暄,街道上的小商贩们趁机挤过来,兜售吃食。平日里在街面上争吵追逐的孩子们倒是被家人管束住,没有敢出来惊扰贵人。
林钰不得已紧紧拉住芳桐的手,另一只手勉力分开身前的行人,想要先走到大路对面去。
眼看身前有了个缝隙,可是跟在她身后的崔泽不知道怎么的一招呼,路对面立刻跑过来一队随从,呼喝着驱赶路人,要给他让出一条路来。这一下林钰被挤得几乎要跌倒。
芳桐在她身后险些哭了出来。
她只管勉力向前。忽的,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她一低头,见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闪现。
那人隔了四五个人,伸出手扯住了她的衣袖。随即用手隔开众人,把她和芳桐一起向前带去。
他一袭白衣,上面应景地绣了几朵桃花。这花绣在别人衣袍上,似乎多少会沾染些媚气。可他肤色白皙,五官内有一种温润的出尘之态,竟然非常合衬。
“魏少爷!”
身后的芳桐惊喜道。
然而魏青崖只是笑笑,便引着她们向前而去。直到走出人群,三人站在一茶棚下,他才松开了她的袖子。
暖声道:“许久不见。”
很久吗?林钰想了想,不过才一个月吧。
“怎么这么巧,”林钰问道:“你也来赏舞吗?”
“是的,”他温和一笑:“恰巧路过。”
是吗?林钰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人会路过这么拥挤的街道。长安城田字格局,四通八达。一般人看到哪里拥挤,绕过去就是了。
然而她没有再问,只是指了指另一条巷子,笑道:“走着说吧。”
三个人沿着巷子向前而去。长安城前一时倒春寒,下了些薄雪。如今积雪在屋檐上化掉,滴滴答答落在青砖步道上,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走不多时,魏青崖忽的道:“林小姐什么时候回去?”
没有问她为什么来,只是问她什么时候回。
林钰瞧着巷子上空掠过的燕子,笑了笑道:“暂时恐怕回不去了。”
魏青崖一怔,眸子里闪过一缕喜色。
林钰又道:“可能魏少爷不知道,眼下林氏绸缎庄新接了朝廷西售绸缎的订单,不仅我回不去,恐怕叶城那边,还要拨过来好多人。”
“西售啊,”他惊道:“不瞒林小姐,我知道上次洛阳望春楼那里贾氏的订单,便是由林氏竞得。听林小姐这么说,看来这舞衣不俗,竟然让显贵们一见之下,给了林氏西售的机会。”
魏青崖脸上神采奕奕,那样子,是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林钰不禁颇为自得,哈哈笑道:“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这样子虽无半点规矩,却坦荡可爱。
魏青崖拱了拱手道:“很厉害,怪不得家兄比不过。”说到这里突然神情一黯。
魏书尧虽然比不过林钰做生意的头脑,但是却实打实筹划刺杀了她一次。这怎么着都不是好的聊天话题。
林钰刚刚止住笑,听他这么一说,又看他的表情,抿了抿嘴道:“所以,魏少爷来京城后,都做了些什么?安定下来了吗?”
魏书尧的话题一笔带过,魏青崖觉得这样很自在。
她果然不是寻常的女子。
“还好。”他回答道:“在京城新开了钱庄分号,目前已经稳定下来。”
“厉害啊,”林钰赞道:“都说京城居大不易,没想到魏少爷短短一月,竟然开了钱庄了。”
京城寸土寸金,商家也基本接近饱和,又有番邦外夷前来经商,开个钱庄可不容易。
而且据他讲,已经稳定下来。
那就是官府和商家两方面,都已经走得通顺了。
魏青崖开怀一笑,“还好,魏某在这里也算有些朋友。”
做生意的谁没有几个朋友,但是关键时刻能帮上忙的,却多是寥寥。
“那也很厉害!”林钰又点头道。
芳桐在他俩身后笑了起来。
“怎么了?”林钰问。
芳桐抿了抿嘴,“自小姐和魏少爷见面,便在相互夸赞。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夸完,小姐好管我吃饭。”
林氏前景大好,连芳桐都俏皮起来。
魏青崖和林钰一起笑了。
“不知道芳姑娘想吃些什么。”魏青崖问道。
“那要看我们小姐想吃什么。”芳桐笑道。
魏青崖看向林钰,“我知道东市有一家羊肉泡,做法正统,味道不错。”
“那就去吧!我也饿了。”林钰果断道。
这家羊肉泡的确不错,店面虽小,但做法正宗。料重味醇,肉烂汤浓。林钰只是略有些嫌掰馍费时,魏青崖净了手,把她和芳桐的一并帮忙掰了。
芳桐涨红了脸,感激地谢了又谢,又端过自己的碗,只说帮小姐就好。
林钰倒是泰然自若,一顿饭吃得饱饱的。
魏青崖把林钰和芳桐送回客栈,一进门,就见掌柜的迎上来,热情的跟魏青崖打招呼道:“哎呀公子,你找到这位小姐啦!”
被人当众拆穿之前的偶遇是撒谎,然而魏青崖没有脸红。他只是微微点头一笑道:“多谢掌柜的指点。”
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