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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姬云鬓高悬,脖子上挂着几串珍珠,珍珠下面真丝遮肉,隐隐露出白色的细腰。二人看她缓缓走来,如弱柳扶风,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这位公子,”那胡姬径直朝魏青崖走来,遮面的团扇往下面轻轻移开,露出画了小山眉的鹅蛋脸。她的脸上施了薄薄的脂粉,看起来让人心神荡漾。只见她轻轻走近,缓缓施礼,一只手搭在魏青崖的肩膀上道:“公子今日春风拂面,像是红鸾运开,不知道愿不愿意跟奴家去家里吃一杯酒呢。”
原来是酒肆招揽客人请来的胡姬。
不过这种胡姬价贵,平日里最多也就是站在酒肆门口招呼几声。像这样走过来亲自邀请的,倒是少见。
街市上行走的路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或羡慕或鄙夷的目光。
魏青崖温和一笑,抬手把那胡姬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轻拿开,微微点头道:“吃酒倒是可以,不过得经过在下娘子的同意。”
说着看向林钰,“刚用过午饭,想要再吃一杯酒吗?”
那胡姬脸色一变,忙收了手一礼,“黛儿唐突了,请夫人恕罪。”
说着略犹疑地看了一眼林钰头上显然是未出嫁女的垂鬟分肖髻。
林钰只是低头微微一笑,面色不惊看着胡姬道:“不怪姑娘,是我今日扮嫩,反而让你误会了。”
胡姬这才又施礼离开,刚一转身,便不屑地嘟嘟嘴,满脸的不愉快。
街市上注目这边的人明白发生了什么,都善意地笑了笑走开了。
林钰抬脚向前走去,两人离开小湖,走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魏青崖才微微歉意道:“刚才情急之下推脱,你没有生气吧?”
林钰笑着摇了摇头。
对魏青崖来说,此时的她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身份名节尤为重要。可是对她来说,前世的时候,她的确做过他的妻子。
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可是至她死掉,她也是魏林氏。
魏青崖见她神色如常,放下心来。
“其实,”他见四下无人,才小声道,“刚才那位,是太子殿下的信使。”说着握着的手张开,里面是一根细细的铜条。
铜条中空,内里藏着一张寸宽的纸条。
密密麻麻,用小楷写了许多名字。
“这是”林钰知道魏青崖已经在为太子做事,却不知道如此小心。
“这是太子怀疑,跟怡贵妃一党的名单。收到这个,我私下里查证出来,太子以后用人,也好揣度分寸。”
原来是这样。
才十二岁的太子殿下,便有如此防人的心机了。
林钰一时间唏嘘不已。
在府门外迎接肃王李律的,不仅仅有辅国公崔尚文和国公夫人,还有回来后没有来得及见面的太子李昭。
“昭儿急着要见皇叔,可是今日早朝后侄儿领了皇命出宫,没能见到叔父。听说叔父要来国公府,便不请自来了。”太子站在肃王身边,虽然才十二岁,个头已经到了肃王的肩膀。
可见成年后也会身姿挺拔。
肃王神情肃冷,抬手抚了抚太子的后背,“汴州的事,吓坏你了吧。”
太子神情一凛,低头道:“让皇叔忧心了。”
“不是忧心,”肃王看着他几分严肃道:“是气恼。”
太子低下头,小声道:“侄儿错了。”
当着臣子的面教训国之储君,一旁的辅国公不免神情略微尴尬。
“你去汴州前,已经接到本王的亲笔信,信中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不准离开京城。你怎么不听呢?”肃王淡淡道。
太子的头埋的更深了,忽的又抬头道:“侄儿以为作为东宫太子,不应该畏惧奸佞狂徒。应该想百姓之所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肃王一楞,忽的看向一旁肃立的崔尚文,“老师你听听,他这慷慨激昂,是不是还不如去江湖上做剑客好了!”言语中虽是不满,声音里却几分激赏。
辅国公放下心来,笑着道:“陛下总是说,太子殿下随了你的性子,我看果真。你当年,不也这么慷慨激昂过吗?”
肃王笑了,抚了抚太子的头,“我当年,哪有这么傻。”
气氛融融。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第222章 你也问()
小亭一边临水,一边是阔朗的草地。草地边上,栽种着一棵红了叶子的黄栌。
因为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辅国公府招待肃王和太子殿下的是茶点。
国公夫人忙着张罗去了,肃王和辅国公寒暄几句,便询问崔泽去了哪里。
辅国公竖着眉毛,“晨起便跑了,后来又回来通报,说殿下要来。一转眼,就又跑掉了。”
肃王想起晨起时他说要比剑,崔泽猛然一顿的身影,了然一笑。
“无妨,”肃王微微一笑,“总觉得老师会偏袒儿子多一些,所以每次回来,本王都忍不住要跟他比试比试,趁机偷学些刀法剑术,想是把他吓怕了。”
辅国公几分自得,“肃王殿下根基好,可惜只是由老夫开蒙而已。泽儿这些年倒是很勤勉,刀术进益很多,只是相比殿下你由杀场上换来的机敏果敢,泽儿还差得远。”
在一旁正襟危坐的太子忽的道:“崔世子不在这里,可由侄儿陪皇叔切磋吗?侄儿已经跟着国公爷,学到‘怀远式’。”
“‘怀远’式啊,”肃王笑了笑,似乎想起了少年时候学剑的日子,“学刀术五年,才到此处,想来是稳扎稳打的学法儿。”
辅国公轻轻颔首,“正是要稳扎稳打,不急不缓。”
“国公府有太子的习武常服吗?”肃王道。
太子点了点头。
“快去换来。”
太子兴冲冲猛然站起,熟门熟路朝着甬道而去。
不多时,一身劲装的太子手持长刀出现,像模像样,对着肃王,做了个请的姿势。
如宣武帝所说,太子虽然个子长得高,却身姿略瘦些。然而此时身姿如松,神采奕奕,看得出来平日里并没有耽于娱乐。
肃王唇角一勾,持刀站起迈向草地。
浅草及踝,正可作为摔倒后的缓冲。
太子双手托刀,站在离肃王两丈远处,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肃王微微点头,持刀而立,没有动作。
太子已经规规矩矩,右手持刀,做了个起势。
秋风拂面,一片枫叶从树梢轻轻飘落,叶片落到肃王额头前时,太子忽的纵身而来。
他手里的刀,稳稳直刺肃王面门。
刀法刚正,刀风平稳,隐隐如乌云滚滚,自前方扑面而来。肃王抬手格挡,刀鞘撞在太子手中长刀的刀尖上,叮的一声。
好刀。不弯不折,带着韧劲一击而回。
太子已经跃到肃王身后,手里的长刀平举,背对肃王,如屋燕斜飞,自下朝上快斩而去。
肃王也正背对太子,手里的刀往后送出,缠着太子的刀脱手而飞。两刀在空中噌的一声相撞,又落回主人手中。
肃王和太子的拳脚,已经打了三五个来回。
“好!”一直凝神观看的辅国公击掌赞叹,连连颔首。
太子接过刀柄,携刀朝黄栌树疾跑几步,脚踩树干而上,在空中翻身而出,击向肃王脖颈。
肃王抬刀回击,啪的一声,太子的刀尖抵在肃王刀刃上,趁着太子翻身而回,肃王飞刀而出。
刺啦一声,太子低下头看,他的衣服被肃王钉在了黄栌树干上。
肃王傲然一笑,便欲转身离去。
“侄儿还没有输了。”太子轻喝一声,抬手拔掉那把刀。
哗,哗啦啦
细碎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太子惊诧地抬头去看,那黄栌树上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红叶,随着太子拔出这把刀,似乎失去了树干的束缚,哗啦啦倾数掉落下来。
转瞬之间,太子脚下堆满了几尺高的红叶。
而头顶之上,树干光秃秃如深冬。
惊讶之下,太子手拿两把刀哭笑不得,“皇叔一刀震掉满树落叶,侄儿输了。”
肃王已经坐回亭子端起茶杯,闻言云淡风轻道:“原本便是本王以大欺小了。”
“不是,”太子倔强道,“皇叔今日左手使刀,已经是让了侄儿了。本宫学艺不精,给国公爷丢脸了。”
辅国公哈哈笑起来,“太子殿下今年才十二岁,不必过苛。何况即便泽儿在,也决意打不过肃王殿下的。”
太子闻言神情稍缓,继而又开心起来,“泽哥哥可是学了好多年了,他若也打不过,倒是丢脸。”
说着在辅国公的笑声中持刀走上亭子,“那日在汴州时,本宫便是仰仗了国公爷教的刀法,才有命等到了恩人到来。”
辅国公一笑,“殿下说的恩人,是指文安县主吧。”
“正是,”太子道,“当日泽哥哥也在场,不过据他讲,自己是听从文安县主调派的。”
肃王神色冷淡,“所以登基之前,你还是要万事小心。”
太子连忙点了点头,白净的脸上露出些羞涩的神情,继而道:“今日晨起,听皇奶奶说,要给肃王叔和文安县主议亲呢。”
你不是说自己领了皇命出宫吗?原来是去兴庆宫八卦了。
肃王低头斜了他一眼。
太子似乎没有看到,自顾自道:“议亲是顶大的事情,虽然本宫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是总是要送礼物的。皇叔喜欢什么,好让侄儿去准备准备。”
你怎么不懂了,你这不是套话呢吗?
皇帝陛下问,崔泽问,魏青崖干脆跑过去瞎管,眼下连你也问。
这文安县主,难不成是香饽饽吗?
肃王抿了口茶抬起头来,“我跟那个文安县主不怎么熟悉,太子觉得,她好不好。”
太子羞赧一笑,“文安县主嘛,她,很好啊。就是相比皇叔,是不是略小了些。”
肃王比林钰大了十岁左右。
皇族婚姻,莫说是十岁,三十岁也是有的。
肃王闻言嗯了一声。
太子又道:“林家也没有什么家势,若真要婚配,还是请皇奶奶做主,给文安县主提了郡主做。这样她就不用怕郡主府的钟秀县主欺负她了。”
若晋封郡主,钟秀县主见了她,便要行屈膝大礼了。
原来是为了提起这个吗。
肃王点了点头,又道:“本王也觉得不太合适,已经准备回绝了。”
他在飘升起来的茶香中看到太子神情微怔,接着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回绝了啊?”嘴上却似乎万分可惜,“还以为皇叔要给侄儿找个皇婶婶疼我呢。”
辅国公哈哈笑起来,“太子虽然年幼,却也快到了议亲的时候。与其等着皇婶婶,不如太后殿下寿宴的时候留心一下,看看哪个府里的小姐,能入了殿下的眼啊。”
太子白净的脸颊忽的一红,“本宫没有想过这个。”
你想的似乎也不少。
肃王白了他一眼。
第223章 相互看不上()
即便是张灿这样平日里粗心大意的,也发现这些日子以来,工部同僚对苏方回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先是苏方回获准探查皇陵,改良了土石砖砌方案,节省了不少银子。再是上奏朝廷,改了好几处防盗掘暗器步道。虽然功劳多数被尚书大人分了去,但是私底下大家都知道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