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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钰抿了口茶面色不改,“我是个小姑娘啊,他们人好多。”
“说起来,”崔泽把茶杯还给魏青崖,略气愤道:“苏师傅也忒不讲义气了,我听说他刚刚经过,竟然也没有管管。白当个大官了。”
魏青崖含笑道:“大官可不如世子爷管用,他今日第一天应卯,若便冲撞了郡主府,总是不对。”
崔泽神情得意,少顷又瞅着林钰道:“适可而止啊你,不要处处靠小爷我出头。如今你也是个县主了,出来进去的,立起来威风。”
林钰笑着应了声是。
恐怕今日钟秀县主被崔泽恐吓了一回,很久都不会找她的麻烦了。
除非自己当真跟她争抢肃王。
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林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挥了挥手抹去那令人不适的想法。
“癔症了吗你?”崔泽在她脸前挥了挥手,被她一把拍掉。
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辅国公府到了。”
“到了好,”崔泽提起衣襟便跳下马车,外面炙热的空气钻进来,化掉了一层冰。
“改日再到林宅——哦不,以后该叫林府了,到林府贺喜。”他随意一拱手,转身大步朝府内而去。
“多谢你了。”林钰这才探头出车窗,笑着恳切道。
崔泽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进了府门。
车内一时间宽松了不少,林钰往一侧挪了挪,让魏青崖舒适些。
“说起来,”林钰看了看西北方向,“肃王应该已经回去了。”
他们心照不宣,从来不在崔泽面前提起肃王。
关于为什么肃王明明跟崔泽关系不错,却瞒着他的原因,魏青崖推断是因为崔泽背后的辅国公府。
就算辅国公是肃王的开蒙老师,也绝不可能同意他擅离守地。
国公府一家,绝对是忠于天子一脉的。
魏青崖神情微肃,点了点头,“因为肃王已经发现魏氏的暗探和信使,我已经把他们都撤回来了。”
林钰探身出去,手指在冰块上敲了敲,“肃王问司马伦的那句话,你也不查查吗?”
肃王潜行千里到达汴州,又劫持了林钰,费劲辛劳只问了一句司马伦没头没脑的话——是突厥,对吗?
突厥怎么了?
早在几十年前,突厥骑兵便被大弘军队杀剩几千人,退居敦煌以北千里之外。司马伦跟突厥,有什么关系吗?
林钰曾暗中揣测,是不是突厥恶狼之心未除,想要对大弘不利。但是她想了想,觉得单凭那么一个小国,根本不足为患。
魏青崖也伸手摸了摸那冰块,觉得太凉,立刻收回双手。林钰仍兀自敲击着,等着他的答案。
“去突厥查,暂时做不到,”魏青崖温和道,“语言不通、习惯不同,想要混进去难如登天。所以我换了个方法,查了查司马伦。”
既然肃王找司马伦求证,查司马伦,也是个正确的方向。
“我发现,”魏青崖眉头微蹙,“司马伦虽然做下这样的事,也不会九族伏诛了。有人求情,陛下应了。”
“是肃王吗?”林钰道,“他答应了司马伦,救了他的儿子。这一下果然兑现了诺言。”
估计肃王一离开河南道,便写了奏折寄回来。
魏青崖点了点头,“看来皇帝陛下,还是很信任肃王殿下的。”
林钰哼了一声,“诛灭九族,恐怕就牵扯到宫里了。”
的确,会牵扯到怡贵妃。
不过即便不灭九族,杀他一家,也是律法定数。如今皇帝陛下放过了他,倒是真的宽宏大量了。
“然后呢?”林钰又问。
下意识的,她觉得魏青崖不会只告诉她一个消息。
“然后司马伦会被流放岭南,终生不得回京。”
“连他都不用死了!”林钰道。
想不到今日在宫中,才听皇帝陛下为了怡贵妃跟太后求情。其实朝堂之上早已经下了结论了。
皇帝只是走个过场,不让母亲生气罢了。
林钰不觉得愤愤。
“不要生气,”魏青崖笑了笑道:“若我所猜不错,恐怕司马伦走不到岭南,便要死了。”
“嗯?”林钰抬头。
“他以前的主人,只要知道了他曾经见过肃王,便不会让他活了。”
原来是这样。
“真是高见。”林钰点了点头,“想要让数万百姓陪葬的人,活着真是天道不公。”
“所以眼下,就等着看是谁刺杀司马伦,摸出他背后的人来。”魏青崖神情冷肃,想了想又道:“朝堂之事多有凶险,你便不要参与了。”
“说的什么话,”林钰眨了眨眼笑了,“如今本小姐,”顺手拍了拍从林氏马车上抱出来的小包袱,“也是朝堂之人了。”
“你怎么把这些裹得这么严实。”魏青崖看着那密不透风,藏着册封文书和吉服的小包袱,“早拿出来,韩言秀就不敢砸你的马车了。”
毁坏圣物,等同欺君。
“她可能以为是礼部把这些给我送回林宅去,像她当初那样。”林钰狡黠一笑,“我就是多给她些胆子,看看她到底能怎样。”
魏青崖抬手想要敲一下她的额头,手在半空处,觉得不妥,又收了回来。
两个人在马车中哈哈笑起来。
外面噼噼啪啪忽然鞭炮声震耳。
接着咚的一声鼓音,听到陈管事带家中一干人等跪地颂道:“林氏谢皇帝陛下天恩,谢太后殿下天恩,我等恭迎文安县主回府。”
第188章 地狱不空()
佛堂因为是在宫中,所以没有了出尘脱俗之姿。
两人合抱粗的柱子共十多根,把整个大殿撑起来。殿外飞檐高举,瑞兽低头,殿内观音像含威半闭着眼睑,长明烛火熊熊。
怡贵妃正跪坐在一张香案前,低头抄写着什么。比之前些日子,她的脸庞微微消瘦了些,身上也没有按着大品盛装。
佛堂内除了她,便只有一个身子圆润、眉目疏朗的宫女。她此时正手擎烛台,一个一个点燃祈福的烛火。有的蜡烛在高处,她便费力踮起脚尖伸长了胳膊。
不知道已经重复这些动作有多久,她觉得胳膊已经发酸,趁着四下里无人,微微甩了甩。
便听到怡贵妃疲惫道:“宁喜,本宫已经抄完这一卷,你来看看。”
被唤做宁喜的宫女忙应声是,小步快行到香案旁边,跪坐下来。
怡贵妃已经停了笔,正缓缓按揉着自己的手腕。宁喜忙把手上刚拿起的书卷放下,去按揉怡贵妃的臂膀。
“娘娘,”见怡贵妃微微闭眼,似乎极为疲倦,宁喜忍不住的道:“佛经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抄写这最厚的一篇呢。”
香案之上,正放着五本地藏王菩萨本愿经。这五本是一整篇,怡贵妃已经抄了两日,还没有抄完。
按照宫内抄经的规矩,抄写之间不能停顿,必须抄完全本才能停止。这可苦了平日里没有熬过夜的贵妃娘娘。
怡贵妃眉头微蹙,闭眼道:“你懂什么?本宫就是要抄着最难的一本,来普度生灵,为大弘朝积福。”
宁喜低着头没有说话。
怡贵妃又道:“这一次能躲过去不容易,陛下在太后那里为本宫讨了个不追究,本宫便不能不识好歹。一篇经卷送给太后,在陛下那里也好看些。”
宁喜连连点头,“贵妃娘娘思虑周全,所谋所想,一定功成。”
怡贵妃轻轻哼了一声道:“思虑周全,就不会被司马伦那个蠢货,险些拉进脏泥里去!说起来,陛下竟然也饶了他!”
宁喜嗯了一声道:“今日早朝,三司会审的结果已经呈送给陛下。说是司马伦治下不严,禁军内数十叛逆妄图刺杀太子未成。判了司马伦家资充公,流放岭南。哎,”宁喜顿了顿又道,“司马将军能逃过一死,也是上天眷顾了。”
怡贵妃轻轻睁开眼睛,露出一缕锋芒,“他死不死,可不只是陛下说了便算的。”
“是!”宁喜深深埋下头,“贵妃娘娘说了才算。”
怡贵妃坐直了身子,把宁喜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挥下去,冷然道:“本宫说了,也不算。”少顷叹了口气,“可惜我那个姑表妹子,要成了寡妇咯。”
宁喜脊背发寒,忙看了一眼殿外。
所幸怡贵妃为了给姑表亲戚赎罪,做出艰苦的样子,已经屏退了侍卫宫女。
外面阳光炙热,更衬托得佛堂分外寂静阴湿。
宁喜收回目光,听到怡贵妃清冷的声音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多他一个,也不算多吧。”
第189章 崔世子喜欢的是……()
为谢天恩,林府在城外搭了粥棚,施粥百日以谢。
陈管事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去,这一次终于没有抱怨。每日里乐呵呵的,在绸缎庄和林宅之间奔忙,闲暇时候,也去看看那粥棚。
今年不是灾荒年,城外没有什么流民。起初粥棚刚刚搭设,只有一些乞丐或者来往小贩排队领粥。后来事情传开,便有一些京城的百姓为了沾沾文安县主的贵气,拥挤着前来。
粥棚这才热闹起来,更是有说书人就地搭台,把文安县主和崔世子于汴州城偶遇太子殿下,又识破歹人奸计、救助太子的事情编成了话本,每日里讲上几遍。
民众们便一边吧唧吧唧吃粥,一边在戏台下鼓掌聒噪。
突然有自认为知道内情的,打断道:“说错啦说错啦,崔世子和文安县主才不是郎才女貌、眉目传情,崔世子喜欢的是钟秀县主!”
“哟——”台下一片惊讶,把说书人晾在一边,凑到那开腔反驳的人处,“快说说快说说!”
那人脸上几分得意,闻言慢条斯理道:“前几日在御街旁,本人亲眼看到崔世子向钟秀县主一躬到底,询问是否愿意跟辅国公府结亲。”
说着站起来,学着崔泽的样子,大咧咧施了一礼。
“咦——”众人觉得牙都要酸倒了,纷纷退后一步。
“这是咱们知道的崔世子吗?以前可就知道挥鞭子打人呢。”
“可不是!”有人怒道:“现在这当街跟妙龄女子表白,不还是纨绔做派嘛,没好到哪里去。”
那说出御街旁事情的人闻言摇了摇头,“这位小弟,如果当时你在场,便可看出,崔世子是当真对钟秀县主动了真情了。钟秀县主听了崔世子的话,丢下个荷包便捂着脸跑了。”
“不对不对!”又有个面孔漆黑的大哥钻进人群大声反驳,“这位大哥肯定是去晚了,没看全乎。这一开始,是崔世子砍断了钟秀县主的马车,就为了给被欺负的文安县主出口恶气呢。”
“还有这事!”说书人也放下架子,随手抓起毛笔,从台子上一跃而下,“还请这位大哥把那事情详细讲一讲。”
说完一掀长衫,似乎便要把听到的写在衣衫上,免得忘记。
“这事情是这样的,”那黑脸大哥道,“那日小弟我卖完糖葫芦,走街串巷经过御街旁,远远的,听到”
围观众人忘了喝粥,随着他的声音,时而“哦”的一声张大了嘴,时而“咦”的一声表示不满,听到愤慨处,恨不得跺脚锤胸,听到高兴处,恨不得抚掌欢呼。
那说书人已经在衣襟上奋笔疾书起来。
“所以,”陈管事在林宅的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