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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院子中桃枝仙道:“我想矮冬瓜得了令狐冲这样一个女婿,定然欢喜得紧。”桃实仙道:“令狐冲快要死了,一个半死半活的女婿,得了有什么欢喜?”桃枝仙道:“他女儿也快死了,一对夫妻一般的半死半活。”桃实仙问道:“哪个死?哪个活?”桃枝仙道:“那还用问?自然是令狐冲死。老不死姑娘名叫老不死,怎么会死?”两兄弟争辩声中,猛听得房中砰的一声,什么东西倒在地下。老姑娘又叫了起来,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惊惶之意,叫道:“爹,爹!快来!”
老头子听得女儿呼叫,抢进房去,只见令狐冲倒在地下,一只瓷碗合在胸口,上身全是鲜血,老姑娘斜倚在床,嘴边也都是血。祖千秋和那汉子站在老头子身后,望望令狐冲,望望老姑娘,满腹都是疑窦。
老姑娘道:“爹,她……她在自己手上割了许多血出来,逼我喝了两碗……她……她还要割……”
老头子这一惊更加非同小可,忙俯身扶起令狐冲,只见她双手腕脉处各有伤口,鲜血兀自汩汩流个不住。老头子急冲出房,取了金创药来,心慌意乱之下,虽在自己屋中,还是额头在门框边上撞得肿起了一个大瘤,门框却给他撞塌了半边。
老头子将金创药在令狐冲手腕上伤口处敷好,再在她几处穴道上推拿良久,令狐冲这才悠悠醒转。老头子惊魂略定,心下感激无已,颤声道:“令狐姑娘,你……这件事当真叫咱们粉身碎骨,也是……唉……也是……”祖千秋道:“令狐姑娘,老头子刚才缚住了你,全是一场误会,你怎地当真了?岂不令他无地自容?”令狐冲微微一笑,说道:“在下的内伤非灵丹妙药所能医治,祖前辈一番好意,取了老前辈的‘续命八丸’来给在下服食,实在是糟蹋了……但愿这位姑娘的病得能痊可……”她说到这里,因失血过多,一阵晕眩,又昏了过去。
老头子将她抱起,走出女儿闺房,放在自己房中床上,愁眉苦脸地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祖千秋道:“令狐姑娘失血极多,只怕性命已在顷刻之间,咱三人便以毕生修为,将内力注入她体内如何?”老头子道:“自该如此。”轻轻扶起令狐冲,右掌心贴上她背心大椎穴,甫一运气,便全身一震,喀喇一声响,所坐的木椅给他压得稀烂。
桃枝仙哈哈大笑,大声道:“令狐冲的内伤,便因咱六兄弟以内力给她疗伤而起,这矮冬瓜居然又来学样,令狐冲岂不是伤上加伤,伤之又伤,伤之不已!”桃实仙道:“你听,这喀喇一声响,定是矮冬瓜给令狐冲的内力震了出来,撞坏了什么东西。令狐冲的内力,便是我们的内力,矮冬瓜又吃了桃谷六仙一次苦头!妙哉!妙哉!”老头子叹了口气,道:“唉,令狐姑娘倘若伤重不醒,我老头子只好自杀了。”
那汉子突然放大喉咙叫道:“墙外枣树上的那一位,可是华山派掌门岳先生吗?”岳不群大吃一惊,心道:“原来我的行迹早就给他见到了。”只听那汉子又叫:“岳先生,远来是客,何不进来见面?”岳不群极为尴尬,只觉进去固是不妙,其势又不能老是坐在树上不动。那汉子道:“令高足令狐姑娘晕了过去,请你一起参详参详。”岳不群咳嗽一声,纵身飞跃,越过了院子中丈余空地,落在滴水檐下的走廊。老头子已从房中走了出来,拱手道:“岳先生,请进。”岳不群道:“在下挂念小徒安危,可来得鲁莽了。”老头子道:“那是在下该死。唉,倘若……倘若……”
桃枝仙大声道:“你不用担心,令狐冲死不了的。”老头子大喜,问道:“你怎知她不会死?”桃仙枝道:“是年纪老的人先死呢,还是年纪小的人先死?自然是老的先死了。她年纪比你小得多,也比我小得多,你还没死,我也没死,令狐冲又怎么会死?”老头子本道他有独得之见,岂知又来胡说一番,只有苦笑。桃实仙道:“我倒有个挺高明的主意,咱们大伙儿齐心合力,给令狐冲改个名字,叫做‘令狐不死’……”
岳不群走入房中,见令狐冲晕倒在床,心想:“我若不露一手紫霞神功,可叫这几人轻视我华山派了。”当下暗运伸功,脸向里床,以便脸上紫气显现之时无人瞧见,伸掌按到令狐冲背心大椎穴上。他早知令狐冲体内真气运行的情状,当下并不用力,只以少些内力缓缓输入,觉到她体内真气生出反激,手掌便和她肌肤离开了半寸,停得片刻,又将手掌按了上去。果然过不多时,令狐冲便即悠悠醒转,叫道:“师父,你……老人家来了。”老头子等三人见岳不群毫不费力地便将令狐冲救转,都大为佩服。
岳不群寻思:“此处是非之地,不能多耽,又不知舟中夫人和众弟子如何。”拱手说道:“多承诸位对我师徒礼敬有加,愧不敢当,这就告辞。”老头子道:“是,是!令狐姑娘身子违和,咱们本当好好接待才是,眼下却是不便,实在失礼之至,还请两位原恕。”岳不群道:“不用客气。”黯淡的灯光之下,见那汉子一双眸子炯炯发光,心念一动,拱手道:“这位朋友尊姓大名?”祖千秋笑道:“原来岳先生不识得咱们的夜猫子‘无计可施’计无施。”岳不群心中一凛:“夜猫子计无施?听说此人天赋异禀,目力特强,行事忽善忽恶,或邪或正,虽然名计无施,其实却诡计多端,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他竟也跟老头子等人搅在一起。”忙拱手道:“久仰计师傅大名,当真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计无施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今日见了面,明日还要在五霸冈见面啊。”岳不群又是一凛,虽觉初次见面,不便向人探询详情,但女儿遭掳,甚为关心,说道:“在下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这里武林朋友,想必是路过贵地,未曾拜候,委实礼数不周。小女和一个姓林的小徒,不知给哪一位朋友召了去,计先生可能指点一二么?”计无施微笑道:“是么?这个可不大清楚了。”
岳不群向计无施探询女儿下落,本已大大委曲了自己掌门人身分,听他不置可否,虽又恼又急,其势已不能再问,当下淡淡地道:“深夜滋扰,甚以为歉,这就告辞了。”扶起令狐冲,伸手欲抱。老头子从他师徒之间探头上来,将令狐冲抢着抱了过去,道:“令狐姑娘是在下请来,自当由在下恭送回去。”抓了张薄被盖在令狐冲身上,大踏步往门外走出。
桃枝仙叫道:“喂,我们这两条大鱼,放在这里,成什么样子?”老头子沉吟道:“这个……”心想缚虎容易纵虎难,若将他两兄弟放了,他桃谷六仙前来生事寻仇,可真难以抵挡。否则的话,有这两个人质在手,另外那四人便心有所忌。
令狐冲知他心意,道:“老前辈,请你将他们二位放了。桃谷二仙,你们以后也不可向老祖二位寻仇生事,大家化敌为友如何?”桃枝仙道:“单是我们二位,也没法向他们寻仇生事。”令狐冲道:“那自是桃谷六仙一起在内了。”桃实仙道:“不向他们寻仇生事,那是可以的;说到化敌为友,却是不行,杀了我头也不行。”老头子和祖千秋都哼了一声,心下均想:“我们不过冲着令狐姑娘的面子,才不来跟你们计较,难道当真怕了你桃谷六仙不成?”
令狐冲道:“那为什么?”桃实仙道:“桃谷六仙跟他们黄河老祖本来无怨无仇,根本不是敌人,既非敌人,这‘化敌’便如何化起?所以啊,要结成朋友,倒也不妨,要化敌为友,可无论如何化不来了。”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
祖千秋俯下身去,解开了渔网的活结。当下七人回到河边码头。岳不群遥遥望见劳德诺和高根明二弟子仗剑守在船头,知道众人无恙,当即放心。老头子将令狐冲送入船舱,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说道:“姑娘义薄云天,老朽感激不尽。此刻暂且告辞,不久便当再见。”令狐冲在路上一震,迷迷糊糊的又欲晕去,也不知他说些什么话,只嗯了一声。
岳夫人等见这肉球人前倨后恭,对令狐冲如此恭谨,无不大为诧异。
老头子和祖千秋深怕桃根仙等回来,不敢逗留,向岳不群一拱手,便即告辞。桃枝仙向祖千秋招招手,道:“祖兄慢去。”祖千秋道:“干什么?”桃枝仙道:“干这个!”曲膝矮身,突然挺肩向他怀中猛力撞去。这一下出其不意,来势快极,祖千秋不及闪避,只得急运内劲,霎时间气充丹田,肚腹已坚如铁石。只听得喀喇、噼啪、玎玎、铮铮十几种声音齐响,桃枝仙已倒退在数丈之外,哈哈大笑。
祖千秋大叫:“啊唷!”探手入怀,摸出无数碎片来,或瓷或玉,或竹或木,他怀中所藏的二十余只珍贵酒杯,在这么一撞之下多数粉碎,金杯、银杯、青铜爵之类也都给压得扁了。他既痛惜,又恼怒,手一扬,数十片碎片向桃枝仙激射过去。桃枝仙早就有备,闪身避开,叫道:“令狐冲叫咱们化敌为友,他的话可不能不听。咱们须得先成敌人,再做朋友。”祖千秋穷数十年心血搜罗来的这些酒杯,给桃枝仙一撞之下尽数损毁,如何不怒?本来还待追击,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止步,干笑几声,道:“不错,化敌为友,化敌为友!”和老头子、计无施二人转身而行。
令狐冲迷迷糊糊之中,还是挂念着岳灵珊的安危,说道:“桃枝仙,你请他们不可……不可害我岳师妹。”桃枝仙应道:“是。”大声说道:“喂!喂!老头子、夜猫子、祖千秋几位朋友听了,令狐冲说,叫你们不可伤害她的宝贝师妹。”计无施等本已走远,听了此言,当即停步。老头子回头大声道:“令狐姑娘有命,自当遵从。”三人低声商量了片刻,这才离去。
岳不群刚向夫人述说得几句在老头子家中的见闻,忽听得岸上大呼小叫,桃根仙等四人回来了。
岳不群和岳夫人相对发愁,爱女被掳,连对头是谁也不知道,想不到华山派名震武林,却在黄河边上栽了这么个大筋斗,可是怕众弟子惊恐,半点不露声色。夫妇俩也不商量种种疑难不解之事,只心中暗自琢磨。大船之中,便是桃谷六仙胡说八道之声。
过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将曙,忽听得岸上脚步声响,不多时有两乘轿子抬到岸边。当先一名轿夫朗声说道:“令狐少侠吩咐,不可惊吓了岳姑娘。敝上多有冒昧,还请令狐少侠恕罪。”四名轿夫将轿子放下,向船上行了一礼,便即转身而去。只听得轿中岳灵珊的声音叫道:“爹,妈!”
岳不群夫妇又惊又喜,跃上岸去掀开轿帷,果见爱女好端端地坐在轿中,只腿上给点了穴道,行动不得。另一顶轿中坐的,正是林平之。岳不群伸手解开了她被封的穴道,问道:“那大个子是谁?”岳灵珊道:“那个又高又大的大个子,他……他……他……”小嘴一扁,忍不住要哭。岳夫人轻轻将她抱起,走入船舱,低声问道:“可受了委屈吗?”岳灵珊给母亲一问,索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岳夫人大惊,心想:“那些人路道不正,珊儿落在他们手里,有好几个时辰,不知是否受了凌R?”忙问:“怎么了?跟妈说不要紧。”岳灵珊只哭个不停。岳夫人更是惊惶,船中人多,不敢再问,将女儿横卧于榻,拉过被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