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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是个庭院,这是川中一个小城,景色很美,月光很静。
顾湛宇压低了帽檐,打电话的声音更低,云卿眼神复杂,晓得他必定是在处理什么。
他想撇开那一切,可现在看来,根本撇不开。
这个电话没有打多久,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顾湛宇很快回来,那个手机他已经扔掉,属下又给他一个新的。
他什么也不肯说,对她宠溺如常。
夜晚,他睡在她的房间,她睡床,他睡沙发,他对她寸步不离。
月色西移,云卿终于问道,“行程过了三分之一了,你可以告诉我,打算带我去哪里了吗?”
顾湛宇在黑暗中翻个身,“你这么聪明,看路线就看出来了,再往下是哪里?我觉得你会喜欢山秀水清,宁静致远,你想要与世隔绝,我都考虑到了。”
云卿微微闭眸,她晓得是哪里了。
顾湛宇双手枕上后脑,长腿搭着足踝,晃了晃,鲜衣怒马般有些兴趣盎然,“大生意我做过了,兴头没了,没带什么钱出来,手上的两千万算我这些年为顾氏的工资。那里有我几年前买的地,现在湖上别墅已经造好,你去住就是了,我守着你,做点小生意,做什么好呢?药材或者珍稀类,听说有意思,卿卿,好不好?”
他的嗓音清沉如夜,断断续续,未来的构造都在里面。
云卿翻个身,闭上眼,手指轻轻拧住床单。
可他半夜却出门了。
清晨五点多,云卿被他吵醒,他穿着冲锋衣回来,带着些雾的味道,这里临山。
他买了早餐,神色不若昨晚兴致翩翩,有些沉默。
吃完了后,他对云卿说,“我们可能要临时改变一下路线,目的地不变。”
云卿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抬头几乎立刻要问,是不是警察问过来了?
他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冷眸黝黑,“不是警察,但我处理那些事时,可能打电话泄漏了信号,我觉得像是有人暗中跟踪,不是大事,别担心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先按原定路线,今晚再看情况。”
云卿点点头,不知道是谁跟踪?
但她心里隐隐有猜测。
这一趟的危险,也是必须要经历的。
从她的火车离开,到现在为止,三天。
这三天,秦律看着那个男人一切似乎如常,配合审讯,并且完毕。
工地案件正式洗脱他的嫌疑,放他回家了。
可他不回家。
秦律不知情,他回医院接了个非他不做的手术,手术完就接到沈青晔的急救电话,说二哥不回豫园,抢了他的车钥匙在公安厅门口直接开走了,吓得沈青晔不知所措,还是季斯宸开悍马在大马路上越道,才紧急跟上去。
说二哥先是去了一趟北仁医院,在急诊科的走廊里来回走了十来遍,靠着一面墙很久,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秦律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想来想去,北仁医院是云卿原来工作的地方,或许,他是不是在那里与云卿相遇的?
那时候兄弟几个在他身边的,好像是沈青豫比较频繁。
秦律一个电话打给沈青豫,果然,沈青豫的答案是,那时候老太太温棠身子不适,二哥刚从美国回来,身边还没带包子,老太太想小外孙了,二哥去看他,跟他从疗养别墅出来的路上,沈青豫想怂恿二哥去看男科,才走了那条走廊。
当时撞到了一个靠着墙哭的发晕的女医生,二哥还撞掉了人家的名牌。
那个女医生,就是云卿。
沈青晔听完弟弟的话,抽了根烟蹲在走廊的边沿,再也不去阻止那对着墙壁静默无声的男人。
他的额头抵着墙,缓缓地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
沈青晔细细的看,可不就是那种别在胸前的名牌。
原来,二哥竟初次见小嫂子时,就捡起来藏着了,藏到了现在。
后来,沈青晔跟着他终于离开北仁医院,他还是不回家,去了一趟小家伙们的幼儿园,抽了根烟,身影修长在那青天白日下,对着幼儿园的大门长久凝视。
沈青晔和季斯宸对视几眼,心中纷纷意会难言,恐怕这个地点,也是和云卿相遇初初相遇的地点吗?
他们再问沈青豫,沈青豫点头:当时小云云的侄女,苏桃也是这个幼儿园,可能同时接孩子的一个下午,遇上了。
陆墨沉把烟掐了,微微阖上眼睛,似乎遮挡日光。
可一片片的黑影里,他似乎还能感觉到与她拿错手机,后来还给她时,触摸到她掌心的温度,细嫩绵绵,香香柔致,他有逆着阳光仔细看她,但她看不清他的脸,她匆匆走了,可能感觉到他在背后的视线,包臀裙下的身姿走动的不自然。
那时候,她常常是一身黑白,穿那种扎腰的小脚裤,或者素冷的长裙,浅口鞋露出的脚背,分外白皙。
一张瓜子脸,那么小,头发在阳光底下,是柔棕。
傍晚时,他们跟着他,他去了她的诊所,站在一楼面诊室的窗前,望着那张她的办公桌,一眼万年,也不知多久。
到晚上时,他就去酒吧了。
酒吧是沈青豫的,他不坐,也不点单,径直冲进了一间男厕,赶走了所有人。
沈青晔和季斯宸有些咂舌,和沈青豫的电话干脆不挂断了。
电话里,沈青豫小声说,“这男厕应该是二哥和小云云第二次见面的地点”
320:千夜逃狱了(。com)
电话里,沈青豫小声说,“这男厕应该是二哥和小云云第二次见面的地点!就是当天晚上,小云云那时候也疯,因为顾湛宇吧,和苏家玉冲来酒吧狂喝烂醉,后来走错厕所,正巧就在男厕撞见正在放水的二哥了这都是我后来看了监控脑补的,估计在男厕小云云还调戏了二哥,不然二哥不能黑着脸出来?后来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救一女的,说被人绑走了,我救出来后看到是那个女医生,我这心里就荡漾了,我当时想二哥这铁定有意思啊!不然能让我把她救出狼窝?所以我就乐巴巴的把她送到二哥的总统套房,让她再入虎口,当时不还跟你们发微信么,问你们我会不会死得很惨?后来嘛,也没成,小云云那朋友带警察闯门了,我估计二哥正要提枪上阵,完了就是把我一顿毒打,我给钱善后了再后来,二哥就去小云云的诊所,开始有目的的耍流/氓了。”
回忆是美,美得沈青晔和季斯宸的嘴角都勾勒了男人的那种深邃笑容。
可是回到现实,不过是那个男人像个孤独烛影般,站在空旷无人的卫生间中央,抽着烟,一根又一根。
头顶的灯光打的越亮,就越像高光,洒在他深邃俊美的五官上,白生生的一片。
他在怀念啊,一点一滴都没忘,一丝一毫不敢忘。
今后,拥有的就是这些了,脑子里的,回忆美得像刀。
站到夜里十点,他突然摘了烟蒂从卫生间出来。
季斯宸已经困死在走廊的凳子上,沈青晔踢了踢他的军靴,立刻跟上。
男人却没有离开酒吧,而是随意走进一间包厢,里面有客人,他并不在意,径直坐下,张口就沉声喊酒。
几乎要起冲突,沈青晔拿身份赶人,等季斯宸一进来,直接踢,包厢里的闲杂人很快就一扫而光。
地板上有些酒瓶,沙发上也有点乱,沈青晔见他是不想挪地儿,依着喊了经理过来,叫酒,叫的是温和的鸡尾酒,二哥已经很长时间没睡觉了,再喝酒,是想死吗?
可他张口就喊伏特加。
季斯宸拧眉,兄弟俩对视,不敢劝。
经理一见那人的面容气场,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就出去端酒了。
酒进来,他喝,一杯接一杯,动作优雅,眼神在黑暗里,也不知道想什么。
喝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季斯宸和沈青晔笔直的站着,不陪同,就盯着他。
他无所谓,垂着修长浓密的睫毛,两腿搁在桌子上,也不知是醉了还是醒着,他要叫小姐。
沈青晔缓缓转头,看了眼季斯宸。
季斯宸喊他,“墨沉,你是醉了,回豫园休息吧!”
他垂着头颅,衬衫褶皱,露出一片紧绷的胸肌,光影锻造之下颓靡的男人味,嘴角只是发笑,好像不明白豫园那是个什么地方。
季斯宸狠啐一口,上前去扯他。
“小姐!”他吼,狭长的眸隐着嘶笑,“为什么不能叫小姐?我他妈自由了,没女人了,是吧?”
“你这么折腾自己干嘛!”季斯宸吼道。
“我要看,穿白大褂的小姐,穿包臀裙,露出腿的那种,斯宸,帮我叫。”
“你他妈有病!别霍霍自己!”
季斯宸跟他打起来,沈青晔在旁边插不进手,爆吼几声,赶紧出去,叫,叫了!
经理安排了一排进来,他好像酒疯才微微安静,满意,重新坐下来,长腿叉开,手肘抵着大腿倾身,把一个个跪在面前的制服小姐看了又看。
“会说荤段子吗?”
“懂男科知识吗?”
“笑一下,笑不露齿,冷冷冽冽那种。”
“看我一眼,柔情深藏,回眸百媚那种。”
“不会,都不会,他妈什么都不会”酒入喉咙,径直穿肠,他邪狂笑着,解了衬衫的纽扣,抽出皮带,长腿压住一个女孩,皮带反手就抽下去。
“陆墨沉你他妈犯病了!”季斯宸听到女孩的哭喊立刻上前,把那女孩提溜到一边,他眼神微变,回头吼沈青晔,“快打电话给阿律!叫他快来!”
怕不是有暴力倾向爆出
那被他按住的雄浑涌动的肩膀,却突然安静,他靠回了沙发里,手中的皮带也掉在了地上。
他只是嗤笑,轻轻地,薄唇勾起冷肆,抬手却按住眉心,狠狠闭眼,身躯前倾,“不用叫他斯宸,我只是觉得很悲伤,没有一个像她的,找不到,一个笑影都没有。”
他刚硬般的额头,重重抵到季斯宸的手臂上。
声音哑在了嗓子深处,“我想她了可我不能想,对吧?”
季斯宸狠狠的按住他似乎要爆发的肩胛骨,牙关咬紧,声音如凿,“对,你不能想,派过去的人来报,她已经到了中部地带,一切都很好,很好的意思,你明白吗?”
臂膀上,再无声音。
这一晚后,第二天,第二天晚上,第三天他都没有离开这间包厢。
快要喝死自己了。
可沈青晔根本没胆子阻止,看着他叫小姐,叫了又骂,骂走再叫,简直就像疯了一样。
沈青晔悄悄和沈青豫商量,是不是该把包子们接回来了,再不回来,可能爸爸都没了,见到孩子,他总会收敛自制一点吧?
季斯宸上午接到一个电话,眉头微蹙,紧接着离开。
沈青晔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没细说,只是说他们派过去暗中保护云卿的那队人,好像跟丢了,具体有待确认!
沈青晔心神不宁,匆匆挂断弟弟的电话,问道,“精锐部队啊,怎么可能跟丢呢?!”
“我回指挥中心确认,等我一个小时,看紧他,妈地别喝死了。”
可是季斯宸却不止去了一个小时,中间沈青晔还打不通电话。
季斯宸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回来时的面孔与出去时截然不同,透着一股绝对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