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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程枋家离这边不远,过几天再坐大巴回家。向玘和冉枫都要坐飞机或高铁回老家。整个宿舍就剩我们俩了。
“去外面买点零食吧。”无所事事了一上午,程枋从床上翻下来。
“走。”我捧着“很重要”的盒子看了一上午,也没得出点什么结论,就像我考试的时候对着卷子一样——大概知道点啥就是说不出来。
“你中邪了?”程枋夺过盒子,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我翻得乱七八糟,“说不定你那段所谓的记忆只是看过的电视剧或者玩了冉枫电脑里的乙女向游戏,跟个玛丽苏小说一样的,要是有人对你干这种事你早就恶心死了。”他把盒子扔到床上,里面的明信片散落出来,露出挪威峡湾的一角,“至于那个‘M’大概是品牌名吧,学校外面的地摊大把卖这些的,要是是你男朋友干嘛不送个钻戒呢?”
有道理。我把明信片塞回去,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些。我最近这种发春的状态有点不正常。说不定是分了的男朋友呢,我的通讯录和微信上都没有多出来什么,甚至短信记录也没有。这位“M”先生就像龙族4里的楚子航一样,在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存在记忆里。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楚子航和路明非真有爱
“今天好像薯片打折来着。”我清理掉脑海里越来越偏的想法。
“真的?顺便去KFC买午饭吧。”程枋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早餐只喝了瓶奶。
走了一段路,我发现他一直在转头看:“看什么啊,有人比我帅?”
“不是啊,你看那里,”他指着一个地方,“六街那个女仆咖啡厅。”我们平时是很少来这片地方的,这里是城中心,但是大学在比较偏的位置,懒癌晚期的我们除了一个月一次的采购生活用品,一般不会走到这里来。
“哪里?”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某间店铺门前果然比两旁热闹。
“那个白丝妹子的腿真是啧啧啧,好像还有伪娘来着。”对于他的痴汉行为我已经见怪不怪了,“等等我们过去看一下吧,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攻吗,要不要去勾*搭一下那个伪娘?”
“明明是你想看妹子。”我瞥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真的,我不认识这个变态。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前面那段路有点熟悉。五街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钟楼,正敲响着十一点的钟声。
一个嗓音在我耳边哼起来,我惊觉回头,发现没有人在我身边,程枋也早就落到了后面。“你是谁”我小声问,尽管我知道没有人会回答我。
“不要回宿舍好不好?”生涩的中文又出现了,像是缥缈的云雾,隐约能听见。不知谁把我揽到他怀里:“跟我在一起吧。”
“喂你走不走啊。”程枋突然拍我的后背,“又想起那个人了?”
“嗯。”我发觉自己仰头站在钟楼前好一会了,身边的行人来来往往,那只温柔的手也消失了,“每次都被你打断了。”
“胡思乱想。那是不是车祸后遗症啊?像网上说的什么被爱妄想。”
“你才妄想。”我推开他,我认为自己还没有达到精神病的程度,“都怪你,在那边愣了半天了,我是站在这里等你好不好。快点买完东西去看白丝妹子。”
“好好好白丝妹子。”他一下子冲了出去,像只闻到肉香的狗。
第四章
无所事事地在宿舍窝了两星期,终于到了回家过年的时候,我和程枋要拎一堆东西去坐大巴,还要换乘地铁。沉重的行李箱加上汗味噪音混杂的空气浑浊的车厢,每年回家都是痛不欲生的。
我们一大早就要打的士去车站,两个人在路边占了好久都不见有车,倒是被吹了一脸带着汽车尾气的冷风。
“什么时候才来啊。”程枋在路边跺脚。
“还来得及。”我看了一眼表,“都说了坐公交,不就走一段路吗?能累死?”
“你当然累不死,去年都是我帮你背包的。”他嫌弃地说,然后拿出手机开始听歌。
我搓着冻得发白得手,往手心里吹气,目光无意中落在了身后的街道上。现在还是清晨,所有店铺都未开门,只有清洁工扫着街上的枯叶,还有垃圾桶旁觅食的流浪猫,整个城市不复夜晚的繁华,又一次再灰蒙蒙的天空中平静下来。
“不要扔下我。”街道边模糊出现一个人影,敞开的灰色外套下露出开了两颗扣子的白衬衫,胸膛上的伤痕已经淡化,金发被寒风吹得凌乱,贴在下巴上细小的胡渣上,浅红的眼眶里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漂亮得可以滴出水,“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走。”他跟过来,声音里有些哭腔,指节分明的手抓住我的衣袖。
“车来了!”我听见程枋的欢呼声。
“不要扔下我一个人。”金发男人走近了几部,靠在褪色的广告牌上。我那条被水洗的发白的裤子穿在他身上显得很短,裤腿挽起来,像个流浪汉。
“快带走啊!”程枋在叫我,“说好的赶车呢?”
我想走开,但是身体还是定在原地,任男人靠近我。
“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程枋看我不对劲,硬是拉着我和行李箱塞进来出租车,衣领被他死拽着,箱子的轮子在红砖路上发出“嘎吱”的响声。
“怎么回事啊你,刚刚还好好的。”程枋跟司机报上地名。
“我没有”我没有抛弃你。心里下意识说出这样一句话,目光仍是留在那,男人的身影显得孤寂。
“有什么好看的啊?”程枋转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路口。
“我看到他了。”我喝了口水,随着车子的颠簸,不知怎么回事,我的眼睛有点涩…
在家里宅了一个寒假,不仅收了一堆红包,连腰上的肉都胖了一圈,完全不像刚经历过车祸的样子,倒是有点营养过剩了。这么舒服的环境下,自然也忘了在我脑海里出现的男人——直到我回到宿舍看到依然摆在床上的箱子时才想起那个神秘的“M”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在我脑海里出现过了。
我把箱子塞到床下,然后踹了两脚。
“你跟它多大仇?”程枋费力爬回床上。
“它害得我差点有妄想症,我都想把自己往精神病院里塞。”程枋果然胖了,腿都粗了一圈。
“很大仇,它害得我们差点赶不上车你记得吗?”我滚回床上,把十字架扔到一边。
“你当时简直跟走火入魔一样。”程枋看着手机。
我不理他,抱着被子躺着床上,银色的十字架在角落里闪着亮光。
“你的眼睛就像黑曜石一样晶莹。”我梦见自己枕在他的腿上,手里捧着本书,上面满是专业术语。他过长的金发扫过我的鼻尖,痒痒的,留下一股不太浓郁的香水味。他的眼里满是笑意,右手拨开我的额发。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独特的香气,与我见过的香水不同,不是任何一种花香或是什么的味道,让我想起了阳光。
他的脸在我面前放大,贴上了我的唇,带有温热的唇里还留有饼干的味道。出乎意料,我没有拒绝,就像那天在车站的时候,不由自主。
停!我突然坐起来,梦境随之破灭,只有抠脚的程枋。
“诈尸啊你。”程枋在身上擦了擦手。
“我们出去一下吧。”宅在宿舍也是无聊,打游戏玩多了也会厌的,“随便走走。”然后又往床底踹了一脚。
“又做春梦?”他看到我的反应似乎猜出了什么,“我说你就找个男朋友啊,你看你长的又不差,现在不是最喜欢你这种美型弱受吗?”
“你才弱,你才受。”随手摔上宿舍的门,“说找就找吗?我没什么喜欢的人。”最后一句弱了下来。
“你有。”程枋小声说了句,但我还是听到了,“他最近在找你。”
最近记忆渐渐恢复了,虽然仍是没有任何关于“M”先生的故事,但是有些我不太希望想起的东西。那个时候我真是傻逼。
跟程枋到了大学城隔壁的步行街,这边有好几所大学,后面是一个广场,一般学生都习惯到这边逛。我避开了五街,以及一切会想起“M”的地方。
“井言?”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疑惑中带有欢喜。很熟悉,是那个人。
“谁叫我?”我嚼着章鱼烧,含糊不清的问。一转头,看到了一张我最不想见的脸。
程枋也停下来,略带尴尬地解释:“原来你也在这边。”
第五章
我一直认为我的人生中没什么黑历史——除了那一次。
时隔几年,谢与诺的脸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却期待不起来。羞耻心开始泛滥。
“你不觉得很恶心吗?”那天下午谢与诺的笑容反复在我眼前出现,拼命想要忘掉却变得更加清晰。他的笑容里满是嘲讽,一直让我倾心的黑眸里遮掩不住厌恶,“你不觉得同性恋很恶心吗?”恍然间就像回到了高中,他把校服扔在桌子上,拿起那封情书。
然后连同我的自尊心一起,撕得粉碎。
“你还好吗?”谢与诺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出来。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仅管那里面再也没有让我害怕的鄙夷。“我想跟你谈谈。”他靠近几步,“我这两年一直在找你,我想为我所做的事道歉。”
程枋对着我使眼色,在示意我不要栽在同一个坑里,他在担心谢与诺的用意。
我看着程枋,对他点了一下头:“你先回去吧。”他先愣了一下,然后向我投来“一路走好”的眼神。
谢与诺浅浅地笑了,就像他每一次把篮球投进篮筐后有些孩子气的表情。这再一次让我动心了。毕竟我喜欢了两年的人,怎么能说忘就忘,虽然心里暗自骂自己吃一堑不长一智,但仍是沉沦在他的声音里。
“真是抱歉,以前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他拉着我的袖子往广场中间走。
“没关系的,那次是我的不对。”我跟着他向前,“对不起,给你造成了麻烦。”我曾经很多次想象再次见到他会说出怎么样的话,但是当我看到他时我就把想到的话语全部抛在了脑后,我感觉我现在的状态应该就是程枋说过的“少女怀春”。不过这件事平静解决了,比我意料中的好,我不管他私底下对我怎么样,反正表面上是看不出任何的厌恶了。这样就好。
“井言,”他突然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我抬头去看他的脸,发现他正看着天,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他低头看我,“和我在一起吧。”
夜空上炸开几团烟花,明亮的颜色混合在一起,照亮了整个广场和我错愕的眼神,五彩的烟火激起了路人的阵阵说笑声。一切看起来那么幸福。
就在谢与诺附身吻我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金色的烟火像极了他散乱的头发…
“卧槽?你说谢与诺跟你表白了?”程枋从上铺探头下来,薯片渣子喷得到处都是,“一个恐同的人居然要跟你交往?”他大灌了一口可乐,“你什么反应。”
“没决定,”我承认我是怂了,那天他还没有亲下来的时候我就跑开了。
“你说他是不是图谋不轨啊,这么突然地”程枋知道那次失败的表白给我留下的心里阴影,“你会答应他吗?”
“当然会,这种好事怎么能拒绝。”我避开他八卦的眼神。这几天我的内心在动摇,几乎每晚都能看到“M”先生——他就站在窗前,听着窗外的雷雨声,手中玻璃杯里的白开水泛起波澜:“你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