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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义冷得牙齿咯咯打抖道:“恶贼杀了我吧!”
李油罐淫笑道:“区区哪里舍得杀了这么惑人的美人儿!”
说着右手按到温义的胸上,温义如被蛇噬,惨声一叫,脸色死灰,那样子真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李油罐长笑一声,左手就要解开她的内衣,让她全身赤裸,再加以调戏在此危急一刻,公孙兰霍然道:“住手!姑娘把掌法秘诀写给你!”
李油罐停手道:“可不能造假!”
公孙兰怒道:“姑娘是那种人吗?你将她衣服掩好!”
李油罐被那掌法迷住,倒舍弃美色,乖乖地将温义的夹衣盖好,但见温义闭着眼睛,清泪沿着眼角流下
公孙兰道:“纸笔何在?”
李油罐笑道:“不用愁!”
敢情他早已备好纸笔要偷抄庙中的秘术,公孙兰拿到纸笔,微一沉思,即刻落笔下书。
一刻过去,还没写好。
李油罐急道:“丫头要拖时间吗?倘若龙僧来到,我一脚先踢死她,看你还拖时间不?”
公孙兰冷笑道:“十二佛掌共三十六招,难道要姑娘乱写不全吗?”
李油罐赔笑道:“那你快写!”
再过一刻,公孙兰抛下笔,大声道:“写好了!”
李油罐道:“抛给我!”
公孙兰道:“你先解开她的穴道,姑娘才给!”
李油罐贪心甚重,心想鱼与熊掌兼而得之,他拿住温义的夹衣,作势掀开,阴笑道:“快给,否则我叫她当场现丑,做不得人!”
公孙兰急道:“姑娘给你十二佛掌抄本,但你要马上离开!不要留难于她。”
李油罐哈哈笑道:“凭区区五奇之一的声望,信不过吗?”
公孙兰无奈何,只得将抄本抛去,大声道:“好!我相信五奇的声望!”
她哪知五奇中,唯有他是个不重信义的小人,一接到抄本,就大笑道:“鱼吾所欲也,熊掌亦吾所欲也!”
他正笑得得意至极,但见温义突然掠起,出手如电点在李油罐双手穴道上,抄本脱手飞出。
原来温义吃了血花酒之后,功效未能完全散开,被李油罐在胁下用力一挟,血气汹涌散开,催发血花酒的功效,再加李油罐一阵侮辱,心中一急,血花酒的力量完全散发,在地上暗自运行调息之后,自解被点的穴道。
李油罐万万也想不到温义会自解穴道,仓促之变,无法防御,竟然失手被点住穴道。
温义如只飞燕,掠起身形,一把抓住飞出的抄本,双手迅快地将抄本撕成粉碎,再也无法拼拢。
李油罐见温义灵巧的身形,看样子还胜过公孙兰,自己双手不能动弹,若再留下去,只有自取其辱,趁她俩不注意时,逃逸而去。
血花酒功效完全发挥,温义功力陡增一倍,见李油罐逃出,不甘白白受辱,向公孙兰一抱拳,道:“姑娘恩德,小生永世不忘,后会有期!”
她已失意于阮伟,此地不足留恋,急展轻功,追赶而去。
公孙兰看温义衣衫不整,露出里面女人的衣裤,分明是个标致的女子,奇怪为何她一举一动皆是男人的气概,教人不易分辨出她是女人。
温义走后,公孙兰心中十分紊乱,不知将来会如何。她呆呆站在那里痴想,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觉一人在身后道:“兰姑娘!”
公孙兰回身欣喜道:“龙老前辈!”
龙僧慈笑道:“一个时辰前,我在峰上散步,忽然预感到师弟找出阮伟,不觉随意下峰走去,倒真让我遇到他们!”
公孙兰大喜道:“阮伟回来了!”
“兰姐,小弟回来了。”
声现处,阮伟匆匆走进,忽见床上没有温义的影子,急问道:“兰姐,义弟到何处去了?”
后面跟着走进又聋又哑的虎僧,他见温义不在床上,也觉奇怪,因他只知血花有起死回生之功,还不知血花有增长功力的效能。
公孙兰见阮伟进来就只顾寻温义,心下微微一酸,好一会儿才将龙僧离开峰顶一个时辰内发生的事故,原原本本讲出。
阮伟听到温义去追赶李油罐,大为着急,怕她不是李油罐的对手,向龙虎二僧揖道:“晚辈得二位前辈深恩,终生难忘,此去天涯海角也要将义弟寻到,不知何日再见,晚辈告辞!”
虎僧挥手在空中写道:“在中原遇到剑先生,给他说,今年腊月初一,约斗君山!”
龙僧道:“你的武功等于传自师弟,目下至中原,已是一流的身手,谨记着佛家‘慈悲为怀’这四个字,好自珍重!”
阮伟在清晨下山时,不知到何处去找血花,正在冰漠上盲目乱找时,恰巧被虎僧找到,得知温义已经痊愈。
哪知回来没见着温义,心中十分着急,听龙僧话一说完,便说声:“兰姐再见!”即匆忙出庙。
正拟下峰之际,公孙兰追出,凄凉道:“你什么时候再到西藏来?”
阮伟并非无情之辈,想起当年的误会,事实证明他们父女并非觊觎自己的天龙剑经,但他不能舍下温义,只得低声道:“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再来,兰姐一片恩情,伟弟永铭五内。”
公孙兰含泪道:“我不要你记住恩,但要你记住情,你你不要忘了我,我我等你”
阮伟为难地迟疑一会,才低吟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句话说得很明白,道出自己并非无情,谁教我们当年彼此误会了呢?如今心中已有他人,怎可再接受你的感情
公孙兰跟着吟道:“此情可待成追忆此情可待成追忆相思难忘,何堪追忆!不”
阮伟忍痛挥手道:“兰姐再见!”说罢头也不回,飞快下峰。
第141章 绮罗堆里埋神剑()
阮伟奔下冰漠,来到弃马之处,他内功深厚,长声一啸,声传数里,白蹄乌在附近寻觅草食,听到啸声,迅快奔来。
阮伟欢喜地拍着马颈,正拟上马追寻温义的踪迹,忽见那边追来一条人影,顷刻来到身前,原来是虎僧。
阮伟在空中写道:“前辈赶来有何事吩咐?”
虎僧摸出一本黄色的本子,细看那本子,原来是白纸订成,想是经过年代太久之故,竟然全部变成枯黄色。
虎僧蹲下身子,在地上写道:“此乃克萨纳的译经,他本属意送给一位汉人,你乃最佳人选,收下它吧。”
阮伟恭敬接下,他不知道这古经,有何贵重之处,随意塞在怀内。
虎僧又写道:“你不要小视此本古经,切要仔细保留,不可遗失,若让歹人得到,天下必定大乱。”
阮伟写道:“晚辈必定小心保存!”
虎僧续写道:“师兄说,此本古经是天竺国宝,不能流传外邦,我却不以为然,你得到它,有时间要专心修炼,此篇经文十分深奥,你好好体会,不要辜负!”
阮伟点点头。
虎僧拍拍他的肩膀,叫他离去。
阮伟依依不舍地骑上白蹄乌,虎僧平凡的面容上,露出深厚的情感,注视着他,看他策马缓驰。
阮伟频频回首,马虽缓驰,仍能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虎僧直立的身影,才快马飞驰。
转瞬半月过去,阮伟寻遍藏内各地,都不见温义的影子,李油罐倒让他在拉萨见到一次,然而仅匆匆一面,便被逃逸,再后问遍汉人,都不知有李油罐这个人。
又过半月,已是阳春三月的好时光,阮伟卖掉身上的皮袄,换上一套粗布衣裳,心灰意冷的他,竟连酷爱的白色衣服都不愿意穿了。
那匹白蹄乌,他也懒得照顾,四蹄上发亮的白色,都快变得跟浑身的黑色差不多颜色了。
这时他想藏内找不到温义,定然她未曾追到李油罐,返回中原,如今只有到中原去碰碰运气。
中原地域辽阔,要想在人烟稠密的地方去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难上加难,但他抱着无比的希望,暗道:“纵然找不到,只要在八月中秋,至芮城府一行,定可见到她。”
因八月中秋正好满一年之约,温义曾答应要去芮城府拜见龙掌神乞,完结未了的纠葛。
洛阳位于黄河南岸,人物风华,历代都是有名的大邑,隋时建宫洛阳,唐朝大诗人杜甫曾经感慨地唱出:“隋氏留宫室,焚烧何太频。”
想见当年的洛阳是多么的繁盛,如今当朝虽未建都于此,但其冠盖之盛,竟不下于京都。
在洛阳因其繁茂而最兴起的行业,便是保镖,提到保镖,离不开武林人物,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只要是稍有名望的人物,无不投到洛阳,替镖行出力,过那刀头舐血的生活。
洛阳的镖行大大小小算起来共有四十余家,其中最有声望的是“无影剑”欧阳治贤主持的南北镖局。
南北镖局的声威,全国皆知,凡是南北镖局接的镖,从未听说失镖过,纵是当今江湖上有名的一帮一教也不会找该局的麻烦。
凡是名头大的镖客都想投到南北镖局,在那里不但每年分的花红多,而且在外面讲起来,很受人尊敬。
但要投到南北镖局也不容易,“无影剑”欧阳治贤选取镖客的标准很严格,手底下没有几下真功夫,别想在那里混口饭吃,就连赶车的趟子手也会几手硬本领。
阮伟流浪到洛阳,打听清楚该地的情况,暗道:“不如投身镖行内,镖行耳目广,说不定能找到温义。”
南北镖局之称,就是说能够走南到北,全国各地,皆可走到,只要是重镖,不要先说地方,便敢接镖。
阮伟要借重镖行的耳目,当然就径投南北镖局,跑的地方多,不论寻仇找人,对他都有莫大的帮助。
这天午后,他牵着好久没洗刷的白蹄乌,走到南北镖局。
仅就那镖局门口的气势,便十分惊人,但见占地有数十丈之广,门前的两排石栏上,系着数十匹坐骑,厚重的黑门两边敞门,有一人高的巨形横匾,大书:“南北镖局。”
数十匹坐骑想见都是镖客爱马,养得骠肥毛亮,阮伟的白蹄乌牵到那里,系在石栏上,和他们一比,差得远了,白蹄乌是既瘦毛又乌漆抹黑。
那些凡马,见它来到,“嘶啦”大喊,想是不屑与它伍,旁边两匹,提起后腿向它踢去。
白蹄乌岂是等闲之马,跳跃而起,躲开攻击,四蹄尚未着地,就在空中前后飞踢,踢中攻击它的两匹马。
那两匹凡马被它踢得厉声长嘶,想是伤得不轻,白蹄乌昂首长嘶一声,其声竟盖过两匹凡马的叫声。
众马听到它的长嘶,吓得个个低首垂头。
被踢的两匹马更吓得四蹄飞跳,站立不安,此时门内奔出两位健仆,大喝道:“谁敢偷马!”
阮伟上前道:“在下的马不慎踢到隔壁两匹。”
健仆大惊道:“可踢伤了吗?”
阮伟笑道:“不会吧!”
两位健仆不放心,上前检视,只见张、王两位镖客的坐骑,尽量往两旁站,剩出一匹又脏又瘦的黑马昂首站在中央。
健仆分开一看,各见马腹上淤紫一片,被踢得不轻,他俩倒未看低阮伟的装束,声平气和道:“请问来此有何贵干?”
阮伟道:“在下求职。”
一位健仆道:“那正好,等会你向张、王二位镖客赔个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