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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僧庄重道:“若合此二人之力,天下无敌!”
阮伟忽道:“老前辈,那供桌上雕刻着什么?”
龙僧不安道:“你看得懂吗?”
阮伟摇头道:“晚辈一字也看不懂!”
龙僧暗中舒口气,道:“那不过是篇古经而已。”
公孙兰道:“那古经写着什么?”
龙僧叹道:“恕我不能说出。”
阮伟道:“马清勒是何人?”
龙僧道:“他便是此篇经文雕刻者的师父。”
公孙兰好奇心大起道:“为何在此绝地,建立一座马清勒的神庙?”
龙僧指着殿堂中蒲团道:“你俩坐下。”
三人坐定后,龙僧道:“说来话长,不可一言而尽。”
龙僧略顿一会后,接道:“这件事发生在五百年前,天竺史上曾有记载,中原却已失传,无人知晓,我与师弟十年前无意发现这本史载,才寻来此地。
“书上说中土出现十二大恶人,骚扰唐国(按古时外国称中土皆曰唐国,并非指在唐朝),为非作歹,无可与敌。
“某年十二大恶人闻说天竺有部奇经,练成可得长生,便欲到天竺抢劫,事被天竺国闻知,举国惶惶。
“原来那部奇经寄存在天竺第一寺——天龙寺的顶层上,天竺人民皆信那部经文能镇住天竺国的祸害,失经祸患必至。
“当时天龙寺僧人会武功者甚少,要想护住那部奇经,不让中土的十二大恶人夺去,势不可能。
“其时天竺出了一位圣人,名叫马清勒。
“天竺国王请动马清勒为天龙寺护经,举国人民欢声腾呼,咸认为只要马清勒守护,任谁也夺它不去。
“哪知马清勒还未前往天龙寺护经,中土十二大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突袭天龙寺,夺去那部古经。
“天竺人民得知后,顿时如丧考妣,全国笼罩一片愁云惨雾,马清勒欲图亡羊补牢,便派座下最得力的弟子克萨纳前去追踪。
“克萨纳是马清勒的首徒,全身武功胜过乃师,追到此处时,便追上那十二大恶人,但他一人无法拦截武功与他相差无几的中原高手,即道出那古经是用最古的天竺文写成。
“十二大恶人一心取得的古经,若不能译成汉文,如同废物,便欲逼克萨纳译出经文,克萨纳应允译文,但要他十二人在武功上胜他一筹才行。
“十二大恶人不知克萨纳的厉害,齐声答应。克萨纳提出一个比赛的方法,就是在此峰上建一座金庙,他一人包建,却只要他们每一人雕一座佛像为比赛标准。
第138章 玉人何处曾弄箫(2)()
“十二大恶人闻此比赛方法,以为占尽便直,毫不考虑答应下来,这库库什里山下一深谷中盛产金石,取之不竭,克萨纳在一年中盖好金庙,但那十二大恶人却无一人完成佛像。
“他们不知克萨纳自幼是工匠出身,盖庙雕刻乃是专长,故轻易得胜,还另雕成其师马清勒的金像。
“十二大恶人输得没话说,沮丧万分。克萨纳又提出另一比赛方法,只要他们十二人创出一套掌法能胜得过他,仍答应为他们译经,十二大恶人明明已败,想不到他另提出比赛方法,给予他们十二人再次的机会。
“那时十二人彼此间已为保存古经一事,互相争执,克萨纳想出一法,将那古经刻在供桌上,十二人皆可监视,却不怕任何一人偷去,克萨纳刻好后,当他十二人面前毁去原本古经,言道只要胜得过他,立将供桌上的古经译成汉文。
“十二大恶人已知克萨纳的武功胜过自己,当下十二人各在金庙后盖起居室,苦心思研掌法之奇奥,欲合十二人之智力来击败克萨纳。
“其实克萨纳用偷天换日的手法,并未真将原本古经毁去,只是趁十二人苦研掌法之际,将古经暗中携回天竺,归还天龙寺,他为要永保天竺国宝,向马清勒圣人建议,请他师父加紧训练天龙寺僧人的武功,训练出百十个克萨纳,便不再怕古经失劫。
“他第二日又赶回此峰,与十二大恶人周旋,免得天龙寺僧人武功未成,十二大恶人得知古经未毁,难免又要再遭他们的劫夺。
“尔后不再见克萨纳返回天竺,中土亦永不见十二大恶人再次出现。
“世人都道他们两败俱毁。克萨纳送经返回时,曾述建庙比斗一事,记在天竺史上,想是后人找不着这间金庙,便被世人遗忘,我师弟得知此事,心不死,费了数载工夫,才找到此庙。”
公孙兰道:“此地气候终年严寒,纵然经过五百年,尸身也不曾腐化,为何不见他们十三人的踪迹呢?”
龙僧颔首慈笑道:“当年我与师弟发现此庙,也想到此点,见这庙中有很多不解之处,唯有找到克萨纳他们十三人的尸身,才能了解真相。”
阮伟兴趣大起道:“前辈可曾找到克萨纳其人吗?”
龙僧站起道。“你俩随我来。”
走出庙外,云雾仍是弥漫,十丈不辨,可见此峰之高,想是终年都在云气湿雾笼罩之下。
行过一段崎岖不平的雪路,前面小峰突起,转进两处冰峰,可见雪洞零星散落各处。
龙僧从怀中摸出一根蜡烛,迎风燃起火折子,他点着蜡烛,执烛而入,洞里情形,明晰可见。
到得洞底,转了个弯,烛火照耀之下,微微可辨前面是个数丈见方的洞室。
走完狭小的洞中甬道,洞室豁然呈现眼前。
公孙兰胆子较小,蓦见眼前呈出的景象,失声轻呼。
洞室内依地坐着十三个尸身,僵硬成石,灰白的肤色在烛光下更显骇人,然则个个的眉目神情,却又栩栩如生。
其中坐着的一位装束如同马清勒神像的文士,两侧分坐着十二位神态威猛的老者。
龙僧低沉道:“面前便是克萨纳和那中原十二大豪客的坐身。”
阮伟惊奇道:“果真尸身不毁!”
公孙兰叹息道:“他们怎么都死在这里啊?”
龙僧道:“他们死在这里心甘情愿,临死前十三人心中都很宁静!”
公孙兰道:“前辈怎知他们死前宁静?”
阮伟道:“生前是敌对仇人,死后怎会同穴?”
龙僧道:“你们来看。”
走进洞室内,阴气森森,公孙兰打了几个寒战,不由自主挨紧阮伟的身边,阮伟轻轻搂住她的纤腰。
龙僧举起手中蜡烛,照在克萨纳身后的山壁上。
这洞室内虽是严寒,却无冰雪,大概这洞室是整个山峰中唯一不留冰雪的天然地方。
平滑如镜的山壁上,齐齐整整刻着汉文,上写道:
余乃天竺人氏克萨纳。
余之两侧是中土十二大善士,他们生前虽是恶迹彰著,死后却能向善,佛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能成佛,能不称其为善士乎?
金庙中“十二佛掌”为十二善士费时七载研成的掌法,余在连胜他们互相研成的九十九掌法后,终于无法再胜这最后一种掌法。
十二佛掌蕴合天地之奇奥,在禅房中面对掌法释文,共思一载有余,无法思得破解之法,余衷心承认不是十二佛掌之敌。
余谨遵诺言译出经文一册,呈送十二善士。余译经文时,内心痛苦莫名,十二佛掌已是天下无敌,若教他们再研究经文透彻后,吾师亦不是其敌,余信天下再无一人能制住他们。
余想到他们以往恶迹,这译经之事如同为虎作伥,但又不能自毁诺言,经译成后,余自点死穴,一死以谢天下。
余在残剩一天性命中,亲自送上译经,但至他们自盖的房内,发觉他们业已死去一载有余。
他们各在自己房内,留下一纸,同样写道:“吾等殚尽心思于方才创出十二佛掌,不知是否先生之敌!吾等见先生在房中苦思破解之法,暗自得意,但已不能等待先生回答吾等矣!
“临死之际,吾等思及往昔之罪恶,魂魄不安,愿先生代为祈求上苍,稍减吾等不赦之罪。
“十余载来,吾等与先生相处,内心早已向善,但不知尚能得救否?”
余见此一纸,内心大慰,未想到以一己之性命救得十二灵魂,他们都要余再次祈求,余尚要求其为余在西天接迎!
余以一天之力寻得此洞,留下此文,留待后世有缘者一见。金庙中一切皆赠其人。
余本想毁去十二佛掌及天竺古经,但想十二善士是中土人氏,若教中土人氏得去,是余心愿也。
但望其善自利用,若仗此为害世人,天诛之!
公孙兰读完后,低叹道:“克萨纳真了不起,他真的感化了那十二大恶人,否则他们无法创出含有佛理的十二佛掌。”
龙僧道:“克萨纳虽不是出家僧人,佛法却胜过有道高僧,与他相处十余载,当真顽石也会被他感化。”
忽见阮伟离开公孙兰,跪在克萨纳坐身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站起后,一声不发,神态肃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却感动了龙僧,他心中不住暗道:“好孩子!好孩子!”
三人出了洞室,走回金庙。
这一日,龙僧闲来无事,便指点阮伟的十二佛掌,那十二佛掌已被他练得得心应手、登堂入室了。
龙僧道:“十二佛掌以我看来,已无疵病,那一日上山之际,我见你与那矮胖老者,最后相斗的掌法,不知是何掌法?”
阮伟摇头道:“晚辈但会使出,亦不知是何掌法。”
龙僧道:“那掌十分精奥,可是我见你只能施出五招,不能施全,威力大减,是何道理?”
阮伟道:“晚辈脑海中,蒙胧只记着五掌。”
龙僧道:“你且把那五掌打给我看。”
阮伟凭着下意识的记忆,手脚自然挥出那神乞传授给他的五掌。
龙僧看完五掌后,忽然坐下,闭眼沉思,阮伟不敢打扰,静立一旁,足足一个时辰龙僧才睁开眼道:“这五掌与天龙寺中最玄奥的一套掌法相似,但更精奇,我想了半天,觉得若再补上三掌,此套掌法才算完全。”
阮伟道:“这套掌法与十二佛掌相比,孰高孰低?”
龙僧道:“各有精奇之处,不能相比。”
阮伟道:“要补上那三掌,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办到了?”
龙僧道:“纵以掌法高手,补上三掌,完整无缺,若无数载之功,莫可办到,尚且此人要有绝顶天资。”
阮伟道:“那掌法竟有这样玄奇吗?”
龙僧道:“其玄奇之处,我采集天龙寺九种掌法的玄妙,创出三掌,勉强可以补上这五掌。”
阮伟听到这种话,脑下不由翻腾思出五掌的奇妙,他越思越觉精妙,一时竟呆住了,忘了身在何处。
好半晌,龙僧拍他一掌,笑道:“你在想什么?”
阮伟道:“晚辈忽觉对往事十分熟悉。”
龙僧道:“你本身曾经练过瑜伽神功,此种神功无时无刻不在替你疗伤,以我之见,无人替你治疗,数载之后,你必定可以自己治好自己,忆起往事!”
阮伟道:“晚辈冥冥中觉得往事中有重大的变故,正当要苦苦思起时,却思之不得,内心十分痛苦!”
龙僧岔开话题道:“我把采合天龙寺掌法精奇,聚成的三掌传给你。”
这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