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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之后酒席开桌,新人也得以松一口气,稍作休息,开始一桌桌的敬酒。要说考验的话,这大概才是最大的考验了吧。有些喜欢闹的,非要喝酒并且要喝点花样的,新郎新娘不行,伴郎伴娘顶着。这伴郎还真是不好当,不仅在迎亲的时候出钱出力,酒席上还要替新郎顶酒。夏奕诺为黄芪和陈智捏把汗。自己带伤上阵,自然是没有人会为难自己的。
酒敬到其中一桌,是陈初晓和陆鸿在医院的同事。玩的无非是一些小游戏,比如说撒酒的时候要怎样怎样的,碰倒了勺子筷子就要喝酒。半场下来新郎早就脸红脖子粗了,新娘也不胜酒力。两位伴郎和林书琬已经硬着头皮喝了,有位医院的大哥还不罢休,看夏奕诺的样子,酒是不能喝了,于是非要介绍医院的一个小伙子给这位伴娘认识。热情似火的大哥还要夏奕诺以茶代酒,和那位医院的小伙子喝个交杯酒。众人劝说那位大哥算了,人家姑娘家的会不好意思,当事人之一的小伙子都连连劝说不用了。明显喝大了的这位大哥,执意如此,声称不喝就不给自己面子了。这要求真是让夏奕诺头皮发麻,又不好拂了陈初晓的面子,扫大家的兴致。
梁觉筠就坐在隔壁那桌,一直注意旁边的动向。听到夏奕诺被逼着喝交杯酒,梁觉筠不动声色地起身走到夏奕诺面前,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小宝,家里的电话,好像有急事。”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夏奕诺抓过电话就往外走。
梁觉筠对众人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大家请继续。”
夏奕诺拿到电话的一瞬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机。既然如此,做戏就要做全套。一边装作打电话的样子,一边往大厅外面走,她知道梁觉筠一定会跟自己过来。拐出走廊,果然就见到梁觉筠过来了。
“师姐!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太谢谢你了,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是一向很聪明的吗?”梁觉筠脸上波澜不惊。
“哎呀!”夏奕诺拉着梁觉筠闪到人少的地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样跑出来,吃饱了吗?”
“恩。你大半天都没吃点什么,还问我?”
“我还好。”
“还好是怎么样?”
“那现在怎么办,回去也不好,索性就等酒席结束再说。哈,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那打个电话说一声,别让他们担心了。”
于是夏奕诺打电话告知林书琬,自己没事家里也没事,去外面透透气再回来。林书琬叮嘱了几句,也就挂了电话。夏奕诺回到楼上的房间,换下礼服,拿了随身物品,闪出酒店。
离开暖气的室外真是够冷,两人没有什么目标。夏奕诺眼尖,看到附近一条弄堂,拐进去,果不其然,里面是另一番天地。
“找家店,先吃点东西。”梁觉筠说。
“感觉像是在私奔!”夏奕诺大笑,右脸颊上的酒窝格外明显,呼出的热气白茫茫一片。
看到这样的夏奕诺,刚才莫名有点生气的梁觉筠终于也笑了。于是在十二月的北京,两个从婚礼现场逃出来的人,在一家小店吃到了北京炸酱面,并第一次喝到了叫做豆汁儿的饮品。许多年后,你要是问豆汁儿的味道如何,夏奕诺会说,没有牛奶好喝,但只要坐在你对面的那个人秀色可餐。梁觉筠会说,不喜欢,但是某人非得要试试。
回到酒店,婚礼也快散场。新郎毫无悬念喝醉了,被架去房间休息。陈初晓看到夏奕诺,赶紧拉住她:“晚上就要走了,这边总算是忙完了,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梁觉筠先回答:“我回房间休息,你们忙吧。”
夏奕诺点头。
陈初晓拉着夏奕诺到酒店的化妆间,林书琬已经在等着了。最好笑的是还在桌子上摆了些酒菜瓜果,夏奕诺一下子想到了大学时代在寝室里,四人时不时也会搞些小庆祝活动,零食饮料看电影,谈天说地聊八卦。
夏奕诺笑嘻嘻地拉过椅子坐下,发现桌子上的笔记本正在视频,而屏幕中的人正是寝室的老二楚梦。这才算是四个人到齐了。
楚梦先是吐槽了一下夏奕诺那断臂石膏造型,四个女人好大一台戏,夏奕诺得意忘形的时候,还会有细心的林书琬帮自己剥点坚果塞进嘴里。然后楚梦说道:“小宝,可还剩下你还没有着落啊,赶紧找一个。”
“谢谢姐姐在大洋彼岸还惦记着我的事,哈哈哈哈。”太极宗师夏奕诺重出江湖。
陈初晓正色道:“给我正经点啊,姐姐们那是关心你。”
“我知道。但是,这种事情又不是自己想要就可以的。”夏奕诺也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
林书琬轻轻拍夏奕诺的背:“你知道的,别封闭你自己。”
“好,我心里有数。我说几句煽情的话,你们千万不要嫌弃我。就像虽然知道老大早就领证结婚,但是今天亲临现场,感受到婚礼的气氛,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嫁女儿一样”,说着夏奕诺自己都笑了,其他三人也笑了,“因为看到你幸福,也幸福着你的幸福。又有点不舍,好像我们的青春就这样过去了。结婚生子,我没有想过,但是却开始被期待。我想只是没有准备好,对自己没有信心而已。”
突然一番煽情的话,差点惹出三人的眼泪,还是楚梦开口:“小宝,要记住,莫愁前路无知己,不要为了达到别人的期许而生活,你只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
莫愁前路无知己。总有人,和你一样,一直在等待彼此的相遇相识。
下午收拾好东西,向半醉半醒的黄芪等人告别。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然而正是因为一次次的欢聚和别离,青春才更加的真实和完整。
回程的飞机上,梁觉筠看夏奕诺望着窗外发呆,问:“这两天,很有感触?”
夏奕诺没来头地蹦出一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杯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梁觉筠佯怒:“不要考验我的中文水平。”
夏奕诺闻言立刻坐直身子,道歉:“对不起。”
梁觉筠笑道:“逗你玩呢,没关系的。我还能懂一些。”
夏奕诺放松下来,眼睛没有焦距地平视前方,淡淡地笑道:“毕业分开几年,感觉大家都成长了不少,也收获了各自的幸福,我由衷地替她们开心。有时候会想,好像每个人都在move on,只有我还是老样子,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倒是反而让大家担心。”
梁觉筠坐在夏奕诺的左边,很想看看这个时候她右的脸颊是否可以看到浅浅的酒窝。而最后只是轻轻锤了一下夏奕诺的肩,说:“你很好,真的。”
夏奕诺笑笑,没有接话,心里说:“不过还好,因为我已经找到要move on的理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末日
二十一、世界末日
十二月中旬,C城终于下雪了,2012年的第一场雪。记得好几年前,大街小巷都可以听到一首叫做《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歌,瞧,时间就是这样经不起推敲。
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在地上积了起来,眼看这雪还有越下越大的架势,在C城这样的南方城市,实属难得。梁觉筠心下十分欢喜,很多年没有看到C城的雪了,小时候是很喜欢下雪天的。
只要不是周末,梁觉筠依旧每天帮夏奕诺带早餐。这天心情大好的梁觉筠亲自做了早餐,虽然只是简单的烤吐司和水煮鸡蛋。到了夏奕诺家,梁觉筠还是掩盖不住的欣喜,两人一直在开心地讨论下雪天的趣事。
临出门,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梁觉筠看到夏奕诺的鞋子,皱眉道:“下雪了还穿单鞋?”
夏奕诺解释说:“没有鞋带穿起来比较方便,到了实验室反正要换鞋。”
梁觉筠却难得坚持:“今天下雪外面不好走,还是换一双。”
夏奕诺哦了一声,从鞋柜拿出一双靴子,看着那繁复的鞋带犯愁。要知道这阵子自己专挑没有鞋带的或者是有鞋带也不用系的鞋子来穿。
没想到等夏奕诺把脚塞进鞋子,梁觉筠就自然地蹲了下去,想要替夏奕诺系鞋带。夏奕诺习惯性地往后躲闪了一下,梁觉筠笑:“干嘛,还不放心我吗?”
夏奕诺的脸有点发烫,说:“就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大的人了,还让别人系鞋带。”
梁觉筠只是笑笑没说话,低头认真系鞋带的样子,让夏奕诺一瞬间错觉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心安理得的接受父母的关爱,是小孩子的幸福,而心安理得的接受爱人的宠溺,却不是每个人可以做到的。夏奕诺难以想象,梁觉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爱人,而她爱的人,如果不是自己,自己心里会是多么的难受。如果自己的受伤,能够换来梁觉筠如此温柔的对待,无论是做早餐还是系鞋带,哪怕她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怀,夏奕诺也宁愿自己的手一直这样伤着。爱情的魔力还在于它既可以让你变得勇敢,也可以让你甘心卑微。
“是不是快要拆石膏了?上次医生说需要四周时间。”梁觉筠问道。
“恩?哦,下周应该就可以了,过几天去复查一下。”夏奕诺回过神来。
“好了,”梁觉筠系好鞋带,起身说,“对了,留学生的课因为圣诞假期停课两周,实验室的事情我也已经安排好了,下周我会回美国过圣诞,不能陪你去拆石膏了。”
夏奕诺动了动脚,不松不紧,刚刚好。听到梁觉筠这么说,没多想:“哦,没关系。那需要我做什么吗?我是说,助教的事。”
“等到期末吧,现在还不需要。”
“好的。”
两人同往常一样,从教工区步行去医学院。学校种的行道树最多的便是香樟。香樟四季常青,冬天也不落叶。等到天气回暖,便会进入一个换叶的过程,老的叶子落下,嫩绿的新叶不断抽出,所以我们看到的香樟树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葱葱。夏奕诺喜欢香樟的悄无声息默默无闻,生活在C大的二十几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夏奕诺都心生欢喜。此刻白雪皑皑,树影的婆娑,似乎被春意包围。
在医学院门口道别,各自回自己的实验室。夏奕诺一进门,柯定豪就凑过来:“师姐,好久没有找你谈心了!”
“说吧,什么事?”鬼鬼祟祟的样子,准没好事。
柯定豪双手握拳,两眼放光:“是这样的,陈甸甸,我想追她!”
“我以为你早就开始追她了。”夏奕诺淡定地说。
“哪里这么容易的。不是光喜欢就可以去付诸行动的。”
“哦。”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
“我的亲师姐!我这不是想要你帮忙出出主意嘛!”
“吃饭逛街看电影。”
“这样就行了?”
“当然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
“从吃饭逛街看电影开始做。”
“说了等于白说!”
“那你还问!”
“……”
“年轻人,加油!”夏奕诺拍拍柯定豪的肩膀,说完便要走开。
柯定豪忙拉住夏奕诺:“等下等下,其实,我这里的确有两张电影票……”
“所以呢?”
“想请她去看电影啊,你想,过两天就是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在末日来临之前,和喜欢的人相守在一起,你说多浪漫!”
“首先,你们要在一起。”
“哦……”
2012年,太阳活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