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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伊修托利亚(隆穆)
作者:囧晨昏
文案
第五个太阳季,羽蛇神重回人间,带领玛雅人的后裔,回到母亲……伊利西亚的怀抱。
懵懂少年带这一本古书,一副面具,独自登上嘉米尔高原,在一场雪崩事故中,邂逅了在此修行的穆先生。
笼罩在迷雾中的穆大陆后裔,隐藏着外星人逃亡,并在地球艰难拓荒的一段历史。
内容标签:圣斗士 科幻 奇幻魔幻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加隆 ┃ 配角:沙加,撒加,史昂 ┃ 其它:圣斗士,隆穆
☆、楔子
楔子。牺牲
1。
苍穹之末,最后一缕夕阳沾染上山峦的黛青,越来越黯淡,直到完全消融进山色。光明退到天幕之后,取而代之,是铺天盖地的黑暗。风,呼啸着,打破白日的平静,乘着夜色不断壮大,吹枯拉朽,席卷整个山谷。
一个黑点突兀的出现在山道上,缓缓移动。孩子拗不过劲风,细小的身子被吹得偏偏倒到。他瑟缩着,把领口合到一起。那是一件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并不合身,大概是哥哥传下来的吧。
衣衫过于破旧,难以维持体温。粗制的布料不堪反复洗涤,泛着黄,羊毛边上滚满线球。大山深处,一个家庭仅有为数不多的衣物供所有孩子轮换,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孩子低着头,逆风而行。不甚明亮的视野里,映现着树枝狂舞的影子,像母亲经常告诫他的幽灵。他害怕,反复念诵山神的名字,虽然足步缓慢,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旷野一片孤寂,除了风的肆虐。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各自回家,围聚在桌前享受晚餐和温暖。唯有一个孩子,踏着山路,踽踽前行,为了寻回一只羔羊。
他紧紧抿住嘴唇。在阿妈的故事里,夜间,野外,绝不能出声。听见呼唤,亦不能回答。一旦开口,就会被魔鬼发现,成为它们的点心。母亲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并且深信不疑。
随着山路越来越崎岖,夜色越来越深重,他回想起下午的过失,越发懊丧,小小的心里充堵着忧伤。也许是午后的阳光太过暖和,天空太过干净,他睡着了。
孩子从哥哥那学会了数羊,回家之前,都要清点一遍。他会从1数到20,以他的家境,已经足够。不满五岁的孩童,承担不了更复杂的工作,终日与羊为伍。
一只羊,对他的家庭,是笔不小的财产。可以换一件衣服,或者五袋青稞,或者两斤酥油。他是家里第六个孩子,最小的弟弟,并不宽裕的境况让他提前品尝到生活艰辛。
他的大哥,盼着羊羔长大,换了彩礼好娶媳妇。听说新娘子穿着红衣裳,头戴鲜花,好看极了。孩子躺在草地上,小羊散布在他身边。一只、两只、三只…流云变换着姿态,从他头顶飘过。如果能把天上的羊,数进自家的圈里该有多好啊!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忘记了烦恼。
直到狂风割脸,他才清醒过来。午后天气骤变,令人措手不及。阵发性的狂风袭击了孩子放牧的山谷。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羊羔茫然失措,四散逃亡。孩子迈开一双小腿,奔跑、挥手,把独羊赶回头羊身边。
头羊得到小主人的命令,仰首高鸣,稳稳矗立在羊群中间。其它羊得令,头朝里面挨在一起,扎成一个圈子。他们用集体的力量,抵御风沙。孩子熟练的捞起了最后一只散落在外的羊。他飞奔回去,和小羊挤在一起,互相传递着对抗风暴的勇气。
这样的情况,他并不是初次遭遇。高原气候变幻不定,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风沙滚滚。年幼的羊倌,掌握了不少对抗自然的能力。如果不是睡过头,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不知坚持了多久,等到飓风□□完这里,感到毫无新意,才狂啸而去。空气中,所有不安定元素沉淀下来,孩子才抬起头,抖了抖,全是沙。他习惯性的清点羊羔,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孩子心尖一颤,少了一只?!是的,无论怎么点,都少了一只。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他一遍遍重复,希望能把少掉的那只羊点出来,却怎样也做不到。
孩子快急哭了。他的父兄在镇上作工,一年到头没几天落屋。母亲和姐姐,艰难耕种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维持生计。高原干燥的冻土上,只有青稞能活,那是一种收割时会把皮肤划得千疮百孔的作物。
一只羊,换作粮食,够他全家吃一个月。即使母亲不吭声,他也会被哥哥姐姐责骂。母亲啊,和这里所有朴实多子的妇女一样,终日操劳。夜里,还要点上油灯,就着飘忽不定的微光,缝缝补补。那些反复使用,难辨原貌的针织品。小小的他,枕在一旁,凝视着母亲飞针走线。他随着火苗的摆动,阖上双眼。
孩子不敢把丢失羔羊的事告诉妈妈。他几乎看到那张风霜侵蚀的脸庞,深陷枯涸的眼眶里流出的失落,那是他最深重的惩罚。
他把剩下羊驱赶回圈,放好栅栏,回到矮墙下张望。母亲正在和面,今天的晚餐是青稞饼,酥油的香气从他面前拂过。
孩子转过身,离去之时蹑手蹑脚。他取下头羊脖子上的铃铛,挂上自己的手腕,但愿迷途的小家伙听见铃声,然后回到他身边。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还好天空挂满繁星,在很近的地方,凝视牧羊孩子。一点一点,闪烁不定的,是照亮前路唯一的光亮。
进山的路就这一条,他走得熟了,再黑,也不会迷路。铃声不时响起在此情此景,给本就的荒芜的深山,更添一份摄人心魄的空寂。
孩子并非天性胆大,生世迫使他学会压抑恐惧,与之共存。进山时,他犹豫过,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在孩子简单的世界观里,他的生命,无重于一只羔羊。
走了很久,腿也软了。孩子行走的路程,超过了大人带他走过的距离。漫长而不着边际的搜寻,终于出现一丝转机。他站在山坡,向脚下望去,发现一团淡色事物,静静的躺在涧底。就着微光,凸显在杂石上的,仿佛是绵羊的形状。他激动的摇起手铃,没有丝毫回应。
孩子的小手在石块上摸索,他俯下身,准备到山涧中一探究竟。一步一步,土坡又陡又滑,乱石嶙峋。在罕无人迹山区,连一条踩出来的的小路都寻不到。孩子手足并用,摇晃身子保持平衡。他举步维艰,顾不得粉身碎骨的危险。
此时,孩子祈祷着一个情景。他从山涧中抱回羔羊,把受惊的小家伙送回圈里,钻进温暖的屋子,热腾腾的面饼,姐姐们说说笑笑。屋里简陋的大床,摇曳的火苗,母亲布满老茧的大手,捏着针。这一切是他向往的全部,微弱的灯光仿佛就在眼前。
一只山枭陡然惊起,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它扑腾着,从栖息的枯枝上振翅而去。孩子心房收紧,刚踏出的脚,踩到石头上,来不及收回。光滑的石面让他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滚下去的一瞬间,呼吸也停滞了。幼小的心脏禁不住恐惧而狂跳,差点从胸腔脱体而出。孩子吓得魂飞魄散,高声大叫,失去了思考能力。强大的地心引力,拖拽着他,落入黑暗。
2。
“我死了吗?”
他问自己,带着一丝黯然。母亲说,人死后会被牛头马面带走,去阎罗王的宫殿。听说他们很凶,会像哥哥一样揍我吗?他这么想着,越来越伤心。
“我死了,却没寻回羊。”
孩子在懵懂中沉浮,渐渐的,有暖流在体内流动。身子很沉,像块石头,想动,却动不了。他试了几次,只有睫羽微动,抬不起眼皮。又过了很久,碧绿的眼眸才挣开了一丝缝隙。映入眼帘的火光,像极了母亲卧榻上的油灯。
“我回家了吗?”
心底泛起一阵酸楚。毕竟是个孩子,哪有夜晚不想家的?他睁大眼睛,寻找生存的证据。几次失败的尝试后,终于勉强支起上身。
眼前的景象前所未见。狭窄的房间,徒有四壁,窗户空空的,毫无遮挡。风来风去,随心所欲。所幸身边燃着一堆篝火,在这个只挡雨不遮风的地方。室内陈设简单,不用花太多时间打量。
孩子的注意力很快被羊尸吸引。可怜的小东西缩成一团,白毛染着暗红。它一动不动,已经僵硬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夜晚的黑暗,山路的崎岖,对恶魔的恐惧,摔下山坡的疼痛,还有只身在外,强烈的独孤感,都无法使倔强的孩子掉下眼泪。当他看到羊羔殒命当场时,悲痛之情冲入眼眶,决堤而出。
泪水从最初的一滴两滴,连成线,汇成涓流。良久,默默垂泪并未使痛苦稍减,更大的悲伤接踵而至。时断时续的啜泣,最终演变成声泪俱下的嚎哭。
被哭声惊动,一个庞大身影闪进房间里。他全身包裹在一件宽大的长袍之下。袍子质地厚重,夜一般深沉的黑色,显得那身影神圣高贵,不可逼视。孩子减轻了哭声,用惊诧的目光打量来者。那人的白色长发垂在长袍上,格外瞩目。孩子眨了眨眼,在火光中搜索着隐于银丝里的面庞。目光所触之处,只见森然的面具。
孩子不长的人生中,只见过乡民。黑袍人宛如天神,小小的心中暗升敬畏之情。那人步伐稳健,姿态威仪,一双猜不出多锐利的目光,藏在面具之后,让人无法揣度他的想法。
孩子呆了,残存的眼泪流进鼻腔里,被他打个咕噜咽了下去。
“一点小伤哭成这样,你也算个男子汉吗?”
黑袍人开口了,是个男子。他的声音低沉,苍老,依然有力,言语之中不乏轻蔑。
孩子没被他的威严所慑,反而激起志气,不肯让他看轻了。
“先生,我不怕疼,我以为自己死了。”
他受了伤,稚嫩的童音略微变调,却保持着清脆的声线。
“这只羊是哥哥的,我找了它一晚上,它却死了。”
孩子说着,指了指羊尸。
黑袍男子的态度有所缓和,他为孩子的勇气感到欣慰。
“我看你也没多大,一人上山,就为找羊吗?”
无须询问,赶到事发地时,他就猜到了前因后果,还顺手带回了涧底的羊尸。男子只是不愿相信,时隔多年,他的故乡依旧贫穷。幼小的孩子会为了一只牲口赔上性命。
听到这里,孩子又哽咽了。
“我家就十八只羊,少了它,哥哥娶不到媳妇,妈妈会伤心的。”
他的声音清亮,历经沧桑之人不疑有它,黯然叹息。
“孩子,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
男子换了一种温柔的语调。
“你太小,即使赔上性命也不能把羊活着带回家,父母知道了,只有伤心。你会长大,你的生命远远不止一只羊的价值。男子汉有担当,也要识时务、知进退。”
他只管讲出自己的看法,忘了这番道理在不满五岁的孩子听来有如天方夜谭。
然而出于敬仰,这些话,孩子全记住了。在他之后的人生中,逐渐理解、体会,运用到淋漓尽致。
他见孩子不作声,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