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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他那模样，书香真的是不想再说话了，快手快脚的将马肉收拾了一大堆出来，架着火就烤。
翠柳让她吃，她却吃不下！
这匹马好歹也跟了自己一年多，就算马儿不是人，那也是有感情的。这死老头子还真是下得去手，说杀就杀了，吃肉的样子还美滋滋的。
最后书香拿着树杈儿穿了两个馒头，随便垫吧了一下肚子，又苦大仇深的瞅着老头子那吃的满嘴流油的模样。糟心！
很快老头子就吃饱了，红光满面的嘴角还流着油。书香以为他终于折腾完了，这下肯走了吧？
没想到，呵！他竟然又从背后不知道哪儿摸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剩下马儿的身上划拉了起来。
一边拨弄着一边嚷嚷：“翠崽子，翠崽子，赶紧的去腾出个大包袱来，那些个没用的东西咱都不带了，但是马肉和马皮都得带着，路上还能够用着呢。”
书香兴致缺缺的已在一棵树上，看着老头子眼睛泛光手脚麻利的模样，心里就像是梗了一口老血，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的开口问道：“你弄点马肉就得了，你扒那皮干啥？”
老头子也不生气，哼唧了一声道：“你个小丫头崽子懂个屁，在马皮又能保暖，又能防风，穿在身上可暖和着哩。”
书香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恶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瞧着那血淋淋的马皮子。想象着穿在自己身上的模样，艾玛，不敢再想下去了
觉得胃里没来由的一阵翻江倒海，她忍不往前面走了好几步，站在上风口，那血的腥味才小了一些。
老头子一边扒拉着马皮，还在那嘟囔：“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没吃过苦”
书香很想回他一句：“没吃过苦，那她这几年在干啥？！
其实在书香的心里，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虽然爷爷不在了之后又有了恩师，可到底一个人生活，经历了鲜为人知的辛苦！
来到这边以后又成天的忙乱，还吃力不讨好，还不叫苦吗？！
老头子仿佛知道书香在想什么一般，偷眼瞧了她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也希望这一次去边境顺顺利利的不要经历了那些辛苦，可这人啊，不能不居安思危。只有准备得越充分，活命的机会才会越大。
老头子只是嘟囔一句：“呵呵，小丫头崽子懂个啥。”然后便再没有说话，很快就将整张马的皮给剥了下来，就连马蹄子的那一节都没有放过，那样子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吝啬鬼，周扒皮。
第716章 坦白从宽（）
就连翠柳都不耐烦的在旁边催促：“师傅你好了没？好了咋得赶紧走哇，你没瞧王妃都急成那样了。”
书香这时候才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转头问翠柳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王爷的？我似乎没跟你讲过吧？”
“呃”
翠柳顿时语塞，眼睛飘忽了一下又转了过来，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给交代了。要不然等王妃自己发现，可就没那么好过关的。
翠柳还是嗫嚅了一下，这才向书香那边走了几步，普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也不管上面杂草乱石的磕了两个头。
这一跪把书香猛然吓了一大跳，立刻伸手想去拉人：“好好说话，没头没脑的这一跪，你吓死我了！”
“我，我犯错误了，得向夫人招认。夫人，您曾经说过‘坦白从宽’的对不对？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你能别生气不？”翠柳心中忐忑极了，也暗怪自己咋就一时心急漏了这么多的破绽呢。
书香这才觉得这里面的事儿貌似有点大，面色一冷：“赶紧说！”
坦白从宽，呵呵！坦白从宽后面还有一句话是‘老底坐穿’来着。
翠柳这才支支吾吾，将青梅他们的身份都抖露了个干净，还说这些是王爷事先就安排好的，怕王妃独自在乡村里面受了欺负。
翠柳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去瞅书香的脸色。见她没有发怒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嘴儿吧嗒吧嗒，出口的话全部都是说他家王爷有多好多好。
书香听得不耐烦了，打断道：“行了，别扯这有的没的。”抬手，芊芊玉指指向的那个还在跟马蹄子较劲的老头子道：“还有他，说说吧，咋回事？”
就在当初老头子没有反对翠柳也拜在他名下的时候，书香就觉得很奇怪呢。再看今天一路上翠柳和老头子之间的互动眉来眼去，啊呸，眼神交流的，肯定这两人之间就藏着什么猫腻。
老头子手下的动作一顿，那锋利的刀刃差点没划到自己的指头尖儿上。哎呀妈呀，一直以为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妇人，没想到冰凉起来的时候跟他们战王也是有得一比呀。
冷啊，冷！这夫妻俩一生气都是冰碴子，惹不得！
想到这，老头子又将头给垂了下去，只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缩了缩脖子。
翠柳有些为难，但看到那老头子已经怂了的模样，脖子一梗，决定索性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交代了，还能求个坦白从宽。
翠柳见书香并没有跟她生气，胆儿也肥了一点，冲着老头子努嘴：“他呀，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反正就在开国的时候就已经是国师了。”
书香皱着眉头，用自己那还略带薄茧的手掌使劲的抹了把脸，直把自己的小脸蛋儿都搓得通红。最后那心中的火气还是没有忍住。噌噌的王老头在那边过去了：“你给我站起来，说！”
老头子的一张皮刚刚拔完，割下了最后一刀立刻撑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你个丫头崽子，我我，好歹是你师傅，咋这样跟师傅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屁！别给老娘扯犊子！咱俩好歹来自一个地方，瞒着我有意思吗？”书香气急败坏，一根手指头都差点戳到了老头子的额头上去了。
老头子又往旁边缩了一步，死鸭子嘴硬的道：“你，你也没问我啊！”
“嘿！还是你有道理了不成？还当我是老乡不？！”书香气得胸腔上下起伏。
最后的最后，在老头子可怜巴巴的眼中，她终于泄了气！
第717章 真是治愈恐高症的好办法（）
投降的双手一摆：“好了好了，我投降，投降还不行嘛，你们有道理。赶紧的，你那皮收拾好了没，咱还得上路呢。”
书香虽然也见识过翠柳那飞来飞去的模样，可总觉得要是风大了一点就能将那飞着的人儿给吹跑了似的。所以对老头子所说的一会儿一只手拎着一个崽子就能够飞走的情况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锤了锤自己的腿，心想着一会儿还是只有烧骨油了。汽车呀，飞机呀，好想念你们啊
老头子已经将马的皮装进了那大包袱里背在了背上，笑嘻嘻的道：“走喽，走喽。”
书香这才没好气的瞅了老头子一眼，折腾这半天终于肯走了。也没有多想，迈步就往前面而去。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天际，书香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了起来，树尖儿竟然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猛然回神，看向那胡子都被吹得乱飞还一脸得意的老头子，提着她和翠柳就像提着两只小鸡崽子似的，在天空中一划而过，飞出的高度竟然都超过了高山。
心中陡然一惊，这他妈到底是啥功夫！
眼睛不经意间瞟向了下面，吓得她差点没有惊叫出声，眼睛瞪得老大，最后反应过来，赶紧将头给抬了起来看向天空，这才觉得好了一点儿。
恐高症，她忘了说她有严重的恐高症，妈蛋的，这下全给她治好了！
三人就这么断断续续的飞了两三天，从高空往下看到了许多的茅草房和田地，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书香觉得很奇怪，再一次休息的时候就问向老头子：“到下一处的时候咱们能不能下去瞧一瞧，分明就有房子和田地，怎会没人呢？”
翠柳不忍心的将头偏向了一边，老头子的脸色也是沉了下去。书香不明白又问了一遍，老头子这才答话道：“那些地方不能去，怕不干净。”
书香更加的奇怪：“不干净？能有什么不干净的？”
老头子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翠柳也是道：“夫人就别问了，听了心里难受。”
翠柳这句话虽然说得极其隐晦，但书香还是听明白的，敢情他们这两天飞过的偏远小山村里压根儿就没有一个活人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
山上明明就还有树，他们虽然飞得高，却隐隐约约的看到田地里面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食物，怎么可能都饿死了？！
最后，她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瘟疫！能让整个村子的人很快就死个干干净净的，绝对不会是干旱导致的贫困饥饿，一定是瘟疫！
怪不得这几天老头子就算是半空中飞得再累了，也绝对不会在小村子里面停留半秒，而是直接飞上高山的山头上面住宿休息。对此她还抱怨了许久，老头子只是一直闷不吭声，脸色一天比一天差。
过了许久书香，这才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迅速的去整理东西，那张她当时嫌弃不已的马皮，现在却成了他们当风最好的东西。
又飞过了一天，书香在上空中看到下面的人，一个个饿得瘦骨嶙峋，弯着腰驼着背，仿佛还能够听见他们绝望的喘息声。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倒地，其他人竟然像是没看见一般从他的身边路过，眼皮都没抬一下，麻木得让人觉得可怕。甚至还有一个孩子将尸体搬开，翻出来下面一个类似于萝卜状的东西就往嘴里啃。
第718章 让人心寒的易子而食（）
书香看到这儿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她真的很想下去帮帮这些人，却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在休息的时候，书香还是忍不住叹息道：“都说靠山吃山，在山里多少还有一些吃食，那城镇上的人可要如何是好？”
老头子本来是在闭关的，因为感觉到了外界情况出现了些许的变故，可打量了一圈，整个镇子都挺好的呀，也觉得奇怪。虽然感觉到了天气大旱，可大家的脸上也没有那种绝望，他还觉得没什么，想着先来瞧瞧他这两个傻徒儿。
却哪里想到，自从他们出了所在的郡县之后，看到的都是一片的荒凉死寂！他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才会一天比一天差。
吃了最后的一块牛肉，老头子脸色沉沉的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下北面的点点繁星，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忍住，叹息了一声。
待一行人稍作休息之后，飞过最后一个山头，便只能够徒步而行了。
不是老头子飞不动，而这里已经临近边疆，看起来不怎么安稳。就怕有敌国的人穿插其中，见到他们在高空飞行在背后放个冷箭什么的，那可就哭都找不着地儿了。
老头子就算武功再好，手中提着两个小丫头崽子，万一被人放冷箭，那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黄沙漫天，滚滚灰尘，那些来往的百姓同样是佝偻着背，捂着肚子，或者是耷拉着手，像是一只只提线木偶般毫无灵魂的在街上晃来晃去。
有的实在饿得走不动了，就一家子人缩在地上。
秋日的边疆，寒风瑟瑟，以及吹起来的漫天灰尘中那如冰刀子一般的冷冽，刮在人的脸上，更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