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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着。
但所有人都被哀伤冲昏了头脑,无人如他一般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
千水似乎听那哭声听得烦了,随意看向外面,却正迎上夜辛昀的目光,四目相对,都迅速的闪开。仿佛窥探到彼此心里的秘密。
奇怪,这个夜辛昀怎么不太难过……
逍遥王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哭……
两个人都在心里琢磨着。
千水想着,他一定对王兄没什么感情,看来外界传言都是真的,他真的喜欢自己的侍从。
辛昀却想着,难道他知道什么秘密?伤狂身上的光……可以起死回生吗?林萧哥哥……
辛昀的心怦怦乱跳,偷偷瞄着千水,千水却因为怕对方猜出自己的心思来没敢再看回去,不自然地装起几分悲戚。
辛昀错愕地收回视线,莫非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午川还没走进宣政殿就听到凄然的哭声,忙止住了脚步。这样出现未免显得对帝君太不敬了一些,毕竟帝君生前是禁足自己的。还是等千水回了承欢殿,自己再去找他。
默默隐匿起身子,他跨进了宣政殿,走到棺材边,他一眼就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夜辛昀——没有悲伤,甚至,还有……一点兴奋?
他在期待什么?
午川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帝君的脸上,有些惊奇,帝君似乎有了点变化啊……
他揉揉眼睛,确信自己不是眼花之后,又定睛一看帝君,果然!帝君脸上的皱纹呢?那蛊虫蚕食掉岁月留下的痕迹呢?
他的心怦怦乱跳,再看夜辛昀,只觉得有些神秘。他知道些什么?他在等什么?
因为天气越来越暖,帝君的尸体又在水上漂泊多日,群臣们一致认为尽早入土为安的好,所以取消了一些繁文缛节,直接开始着手发丧。
千水忙了一天,和百官们把灵柩送到千坟山,也不管币元说得什么帝君只想葬在山脚下这样“无礼”的话,径直把帝君抬上了山。
因为帝君正值壮年,还没给自己另修坟墓,所以千水计划把帝君和先君合葬。
下葬的时间定到三日后的午时,这三日群臣和他都要在千坟山上守灵,午川也跟来了,默默棺前等待天黑。
千坟山上有专门的灵堂,还有祭祀用的天坛,灵堂里有休憩的地方,入了夜,千水便回去休息了。
午川看着灵堂里只剩下币元一人,望了一下千水的背影,便起身跟去了。
“什么人?”千水冰冷地向门前成林的榕树投去声音。
一阵窸窣,一身灰麻衣衫的午川从榕树后走了出来,穿过细长的枝杈,“帝君万年。”他规矩行礼。身上的真气已隐藏地丝毫不露。
“你是?”
午川从阴影中走出来,容貌渐渐清晰,千水身子一顿,旋即摇了摇头,再看那人,“王嫂?”真是的,怎么会以为是伤狂。
“嗯,可以谈谈吗?”
“你不是在禁足吗?”千水狐疑地看他。
早就想好应对之策地午川不慌不忙地说:“是伤狂带我出来的,他有要事让我转告。”
千水眉头一挑,“怎么?道歉?他自己怎么不来?孤不会原谅他的。你竟然和他勾结在一起……”
“帝君先不要动怒。”午川上前一步,“这事里有隐情,还请容我细细说与帝君。”
千水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说:“好,里面说。”
在千水心里午川只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人,所以在午川把帝君中毒到伤狂发现沅香会马井的事讲述一遍之后,又说出宫里肯定有奸细之类的话时,千水心中的杀机就毫不掩饰地浮现出来。
“你……”
午川惊讶地看着千水,是错觉吗?
只是下一秒千水忽然冷漠的目光如刀尖扫过他的脖颈时,他顿时醒悟了什么。
“是你!”
午川惊得后退一步。
“你知道的太多了。”千水一瞬间掠到午川的身前,扼住他的咽喉。
突入袭来的攻击让封印了真气的午川一时不备,满脸通红起来,气息不顺的他推着千水暴着青筋的小臂,那结实的肌肉却纹丝不动,他感到一丝气结,哽着喉咙说:“为、为什么。”
他记忆中帝君对两个弟弟都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邪君似乎不大喜欢帝君,也许是他们童年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至于逍遥王,他一直觉得帝君和他的关系不错,如果非要把帝君信任的人分个层次,那伤狂下来应该就是千水了。
只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背叛帝君。
帝君说他是个恋家的人,可他为什么会亲手毁了这个家?帝君的毒和他有关吗?难道他勾结了沅香会吗?是他,是他做了什么呢?似乎很多事都对不上。
“为什么?他们拥有的太多了,是时候夺走了。”千水冷笑着。
“什么。”午川只觉得大脑缺氧,眼前有些黑了,快要看不清楚千水,更别提思考了。
“反正你都要死了,知道这些下去了也会忘。还是直接送你去见帝君!多余的人。”千水故意讽刺着他,“从来也没走进王兄的心里。”
“你!”
“听你说伤狂在监视沅香会?你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不知道你下去了帝君会不会怪你呢?反正他从来也没爱过你……”千水惋惜地咂着嘴。
午川忽然清醒了几分,是啊,伤狂,伤狂还在做危险的事,他不能现在死了。
“什么。”千水震惊地穿过自己撑得很开的虎口看向另一边青丝被真气吹得四处摇曳的午川,那样的实力……自己根本无法企及。
他不该是个无用的生吗?
“你这个叛徒!”午川怒气腾腾地掠过身影掐住千水的喉咙,如同刚才他对自己所做的一般。
千水却仍沉浸在午川霸道的真气释放的一刹那的震惊之中,怎么可能?不记得帝君说过安初是个这样厉害的角色。他不是嵇康人吗?他怎么会武功的,还这么厉害。
“说!你对帝君做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叛变的!”午川封住了四周,防止动静太大被人听到,也防止千水逃跑。
虽然千水的武功不及他,但若真要死命逃脱,他也拦不住。
“呵。”千水牙缝中挤出一丝气流,便漠然地扫向一边去了。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这是什么神情!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千水却面无表情。
“你和沅香会勾结了吗!你们要做什么!”
千水看着越发激动地午川,心中一动——就是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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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玉棺()
千水趁乱反探入午川的穴位,午川身子一僵——被定住了。
“哼。”千水掰开午川的手指,揉了揉脖颈,不屑地哧出一声鼻音,“就这样?”
午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着他,真气却在体内默默流转,冲击着穴位。
“想解穴?”千水挑起眉头,午川却没理他,暗暗加速真气,唯恐生变,心里暗叫自己大意。
“不如我帮帮你。”
果然!
午川心道:这家伙还有后招,小瞧他了……
千水从腰间取出一个极小的琥珀色的瓶子,一根指头粗细,盖子被他弹开,发出戏剧的“啵”的响声,午川眉头一皱,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催逼了真气的运转——一定要逃出去!
千水将瓶子轻轻倾斜着往午川嘴边送去,午川想要躲开,却奈何全身硬邦邦的,不要!我一定要去通知伤狂!
只是不等他解开,冰凉的液体就顺着他的唇瓣流进他的口中。
“咯。”
就在这时,丹田中忽然发出一声气响,千水和午川都愣了一下,午川立即反应过来,冲开了!
瞬间,午川将自己隐匿起来。
千水震惊地看着眼前突然消失的人,四面环视一圈,生怕从哪里突然袭来一掌。
怎么做到的……
看千水一直环视着屋子,紧盯着门,他心叫不好,强行冲穴让他消耗不小,更何况他的身子本就没有恢复过来,千水又给他吃了不知名的东西,眼下硬拼起来实在得不偿失。
权衡之下,他猛地推开门逃窜了。
千水攥着拳头暗叫不好,不过旋即想到对方吃了那个药,立即就安心下来。但为保万全,他还是招来信鸽给叟尼修一封。
午川逃出来本想去找伤狂,却路过灵堂的时候见币元还跪在棺材边,貌似带着泪睡着了,脑袋有规律的点着,脸上痛苦之色犹存。
午川心想自己此番去沅香会必然凶多吉少,万一错过帝君下葬的日子……
他走了进来,指尖碰上微暖的玉棺,一直滑倒玉棺中帝君的脸上,这一碰,他的瞳孔居然缩到了一起。
因为——棺中帝君的手忽然钳制住了他。
“帝君……”
午川一怔,显出真身来。满脸的震惊。
帝君一见是他,松开了手,坐起身,缓了缓,忽然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有些奇怪,“这里是?”
午川还沉浸在帝君复活的震惊之中,瞠目结舌。
“帝后?”帝君敲了敲玉棺,“这是棺材吗?”
午川忙回过神,“帝、帝君……”
“嗯?”帝君看到哭着睡着的币元,又看看午川空洞的眼神,兀自看了看自己的手,“你们看不到孤吗?孤死了吗?”
午川摇着头,“不、看、看得到。可是……”他咬着嘴唇,“这怎么可能。”
“嗯?”
“帝君明明被……”他忽然想起从币元脑海里看到的伤狂蓝光乍现的模样,莫非那光真的能起死回生?
帝君一怔,头微微一痛,是啊,他不是被伤狂一掌打死了么?
他茫然地看向四周,“伤儿呢?”
午川咽了口唾沫,“他、他去沅香会了。”
“什么?!”帝君瞳孔缩到一起,“他去沅香会做什么?”
“他知道下毒的事了。”午川心虚地扫向鞋面,和伤狂坦白一切的勇气在看到帝君睁眼的一刹那荡然无存了。
“下毒?他知道是他……”帝君戛然而止。
“嗯。”午川死命咬住嘴唇点了个头。
帝君倒吸一口凉气,“可、可跟沅香会……难道是?”
“嗯。”除了点头,午川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如果帝君知道自己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他会怎么样?
该死,早知道应该让伤狂留在这里,我去沅香会冒险。
不,一开始就不该和伤狂坦白一切……
帝君怎么会活过来的……
天啊,伤狂到底是什么!
这是做梦吗!
“该死!这个沅香会!”帝君一拳锤到棺口,玉棺竟寸寸龟裂。
“帝君!”午川惊奇地看着帝君。
帝君似乎也愣了,看向自己的拳头,“孤、孤的功力……”
“天啊,太好了,帝君,你……你好了。”午川兴奋地语无伦次,两眼噙泪。
“怎么回事……”帝君奇怪地盯着自己的手。
“一定是伤狂,他的光,治愈了你。”
“伤狂的光?”
“嗯,我就知道你们是一对,他一定是上天赐给北国的礼物,帝君,我们快去把他找回来。他才是渡劫之钥。”
“嗯?”帝君皱眉看他拉着自己的手。
午川却噙泪笑道:“帝君,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