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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在北-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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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狂拦住了正要伸手接自己囚服的宫侍,问那方才与自己说话的宫侍,“你叫什么?哪里服侍的?这是怎么回事?”

    那宫侍看伤狂一脸不解,笑了,“大人啊,我是尚宫局的一等宫侍辽茴,特奉了帝君的旨意啊来请您回宫的。这两天让您受委屈了哈。”

    伤狂更是不解,他甚至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你在说什么……我杀了林继德,明天就要处以死刑了。你快别与我开玩笑了。”

    辽茴一愣,前仰后合地笑着,“唉,误会啊误会,大人,这绝对是误会。现在宫里都知道了,原来是那个黑了心的林还德亲手杀了他把他养大的姮父,大人您心地善良,大家都不信您会杀人,您看,果然是搞错了嘛。现在那个黑心鬼已经被抓了哟,帝君赶紧就叫我们来请您了。您不要生帝君的气哦,帝君也是秉公处理才把您关在这里。”

    辽茴讲话带着些许口音,伤狂听着有些费劲,但还是搞懂了他说得是什么,只是,一夜之间他们就知道真相了呢?

    按理说没有段一航谁也找不出林还德杀人的动机啊。

    啊!

    伤狂心里一惊,忙抓住辽茴,“还徳的嫌疑已经落实了?”

    辽茴当他是兴奋到不敢相信,笑着点头,“那当然,帝君亲自去抓的他姮父,回来滴血一验亲,那个黑心鬼就吓得屁滚尿流啦,当场就招认了哟。”

    轰!

    犹如晴天一声惊雷,伤狂的脑袋几乎要炸开。

    帝君亲自去抓的段一航?

    怎么可能,他怎么知道段一航在哪里?

    “平州城到处都是通缉他的告示,我们就想着把他带去红楼,也方便照顾。”

    伤狂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自己的醉话,而听到这话的人的音容笑貌也全在自己脑海里打转。

    是他!川兄!他竟然告密了!

    “是帝后告诉帝君的不是?”伤狂抓着辽茴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道,痛得辽茴拧起眉毛,“啊,大人,疼。”

    伤狂自知失态,歉疚地收了手,可还是耐不住心里的疑虑,问:“是帝后么?”

    辽茴挂起一弯灿烂的笑容,点了下头,“是啊。帝后在承欢殿外跪了一夜求见帝君给您伸冤呐,你们感情真好呐。”

    伤狂心如刀割,他还能说什么呢?川兄也是为自己好……

    可辛昀……

    “那……”话到嘴边,伤狂忽觉不妥,恐怕别人万一还没疑心林继德,而自己一问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他在辽茴挂满问号的眼睛中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更衣吧。”

    引伤狂回宫的队伍刚见了无伤宫的影儿,一早听了消息就等在门外的裴度法印等一行人就匆匆跑来迎驾了。

    “先生!”

    裴度兴奋地在轿子旁边叫着,法印也笑着打量伤狂,见他虽然憔悴却也没挂起什么伤痕,倒也放了心,跟着说:“小主。”

    “行了,停下吧。我和他们走回去就行了。”伤狂对随驾的辽茴吩咐着,辽茴忙叫停了轿子。

    伤狂给法印递了个眼色,法印会意地给辽茴塞了银两,笑着低语:“这是小主的心意,你们回去喝点吃点分了罢。”

    辽茴不动声色地收了钱,打躬告退了。

    就剩自己人了,裴度也不再拘谨,一把挽住伤狂的胳膊,“先生,先生,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呢。”

    “我这不是回来了了么。”伤狂心不在焉地笑着说。

    法印见他似乎有心事,用眼神屏退了身后的宫侍,唯留他和裴度两个,他细心低语,“小主看着不大开心,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伤狂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疑虑道了出来,“丽妃他没事吧?”

    话音刚落,法印和裴度两个人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伤狂心里咯噔一下,紧张道:“快说,帝君把他怎么了?”

    裴度躲着伤狂的目光,法印避不开,只好瓮声瓮气地吐道:“也没怎么,就是叫币大人把丽妃的牌子给收起来了。”

第三十二章 赦罪(中)() 
用过午膳,伤狂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辛昀被取了侍寝资格困在幽兰宫的消息在他脑海里打着转,他终于忍不了内心的煎熬,唤了法印进来。

    “小主有什么事么?”

    法印看伤狂脸色不好,关切地问。

    伤狂虚手一指衣架,“给我更衣,我要去幽兰宫看看。”

    法印听了前半句就迈出去的脚步忽地停住,为难地看伤狂,“幽兰宫?您要去幽兰宫?”

    “嗯,别让人知道。”说着他自己已经下了床来到衣架边要自己动手穿衣。

    法印替也不是,不替也不是,挣扎一番,还是咬咬牙夺了伤狂手里的长袍,“我来吧。”

    伤狂假装看不见法印脸上的担忧,微微颔首展开双臂。

    待法印替他披上大氅,拿了手炉,他就要出门去,叮嘱着:“都不必跟来了,我自己去看看,有人来就说我还未起来,别叫人知道。我去去就回。”

    法印还想开口,伤狂的影子却都从他脚边滑走了。

    他重重叹息一声,小主啊,在这宫里重感情迟早是要吃亏的啊。

    但伤狂已经几个身影闪过来到了幽兰宫。

    自从辛昀住进这里,他还是头一回来,而且还不是从正门进的——那里已经多了侍卫把守,宫门深锁。

    他轻点围墙落在幽兰宫的中庭。

    “谁?”

    伤狂刚站稳却闻身后的惊慌,心头一动,几乎就要落泪。

    “辛昀。”

    伤狂转过身唤道。

    看清来人面庞的辛昀身子一颤,“你、你怎么来了。”

    见辛昀有些慌乱,他忙上前,“我就想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路上想了一肚子的话到这里却竟大脑一片空白了。

    辛昀闪躲开目光,“还行……”

    沉默。

    伤狂正寻思着说些什么,却听辛昀低声道:“虽然一直不信是你杀的人,可还是告诉陈渠可能是你。他才会去见帝君……”

    “都过去了。”伤狂打断了辛昀内疚的解释,辛昀看着他,见他冲自己温柔一笑,叹息一声垂头丧气地看向墙角初开的梅花,“都怪我,害你被人冤枉,受苦了。”

    伤狂惊讶辛昀居然未自称本宫,身上也散发着与往日不同的柔和。他担心地看他,“别一直说我了,我不是没事了么,倒是你……继德他……”

    “呵,你当我被幽禁在这很难过么?”

    瞧辛昀脸上忽然绽开的笑容,他不解地看着。

    辛昀引他坐下,替他倒了杯茶,说:“在我得知真相的时候我心里就想着你终于没事了,果然不是你,虽然凶手是还徳让我心里不舒服,可总归你放出来,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

    “辛昀……”

    “呵,我这些日子其实一直害怕真的是你下的手,那样我真觉得这天底下无人可信了。到底你是不一样的,你怎么会杀人。”

    伤狂见辛昀笑容中逐渐凄楚,他分不清这是为继德还是为还徳,也敛了神色,“还徳他……”

    “别提他。”辛昀忽然变了脸色,语气坚决。

    果然,还是不可能原谅的。

    伤狂心里叹息一声,“毕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心里苦。”

    “可是他杀了我最爱的人。”辛昀眼眶立时红了,“我不明白,他怎么下的去手,他可是继德从那么小那么小的时候养大的,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没缺了他衣食,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辛昀哽咽了,手撑着额头死死地闭着眼睛,仿佛这样他就能忘记这一切。

    伤狂正不知怎么劝慰,却听他忽然一笑,扬起那似哭还笑的脸,“嗨,不过也终于叫我知道了,他就是个炎人,他从始至终心里就我一人,他是爱我的。”

    看着辛昀神情恍惚的模样,伤狂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扎他的心。

    相爱却没在一起,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却还不如死了。

    “丽妃。”他提醒着,四下环顾提防着隔墙有耳。

    辛昀看他小心的模样,笑着,“不用怕,这宫里的人都被我打发走了,我才不要这些不得当的人伺候。”

    虽然笑着,伤狂却觉得自己能一眼望穿辛昀的笑容,直看到他心底,见到那布满荆棘满是伤痕的心。

    “到底你是帝君的妃子,总要由人伺候。”伤狂看着他。

    辛昀忽然勾起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伤狂看透,却又像是在看伤狂眼里的自己,“我问你,如果有机会选择,你会入宫么?”

    伤狂一怔,如果能选择自己还会入宫么?不会遇到帝君,不会爱上他,不会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自己愿意吗?

    为什么心会痛。

    他舍不得。舍不得和帝君的缘分。

    “我也不知道……我放不下帝君。”他垂了眼帘小声地说。

    辛昀一笑,“是啊,我忘了,你是喜欢帝君的。”

    “难道你不会么?你对帝君也是有感情的吧。”伤狂抬起眸子,在他记忆中,辛昀对帝君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那么用心的参加选妃比试。

    辛昀眼底滑过一丝失落,“感情?感情……继德骗我说他是姮子,我为了气他,就对帝君好,谁知道最后竟然真发觉了帝君的好。”

    他神色恍惚,仿佛是在回忆,“他那么冷,却对我很温柔,说等他三十岁娶了那个嵇康的孩子,就纳我为妃,一生一世也不辜负我。为他这句话,我等了十五年。”

    辛昀的声音很轻,却在伤狂心里掀起巨浪。他竟然有些羡慕辛昀,不管有没有名分,不管现今如何,他都陪了帝君十五年,十五个春秋啊,难怪帝君会在自己离宫的那段日子宠爱起辛昀。

    “他宠我的那段日子,我甚至都忘了继德已经不在世,忘了他那个人,我甚至还感激他在世的时候推开了我,没有碰我,没有让我对不起帝君。呵,我真的以为自己成了世间最幸福的人。”

    看着辛昀陷入回忆之中不由自主地挂起的幸福的笑容,他有些难过。因为他听说了后面的故事……

    果然,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的辛昀突然变了脸色,狠戾凄苦,“可是偏偏有人毁了这一切,杀了我和帝君的孩子!他毁了我的幸福!我真恨不得杀了他,替我孩儿报仇。”

    “辛昀……”伤狂有些害怕,他真担心这个状况的辛昀会想不开去刺杀午川。

    辛昀见他一脸担忧,笑了,“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他是北国的渡劫之钥,杀了他北国就完了,我不会这么干的。帝君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辛昀说到最后露出的凄苦笑容忽然让伤狂想起狱中见到的午川,那时他也是这样的神情,悲凉嘲弄,问自己如果他不是渡劫之钥,帝君会不用他给自己第一个孩子祭奠。

    他只觉得脊背凉飕飕的,仿佛被冷风撕裂了衣裳,卷进骨髓里。

    “有些话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信,可是我还是想说,帝后他虽然有时候会做些小动作,可他的心很善良。何况他真的很爱帝君,为了帝君,他也不会杀你们的孩子。”

    辛昀眼里带着不解与愤愤,“你想替他说情?我是不会信的。除了他谁会用嵇康的毒药。”

    伤狂无奈地笑了,“辛昀,你好糊涂啊。他明知宫里就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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