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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记忆被他强制地收回心底,下巴抵在伤狂的肩头,淡淡地说:“自然。”
“帝君还记得我身上的那些伤口么。”
伤狂的声音虚无缥缈,仿佛在天上转了一圈才悄悄落尽帝君耳中,听来好像微风吹过之时捎带的虫鸣。
帝君不知道这和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但伤狂所说的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为了这事他还派了绝影去查,只是还没有查出来就有别的事耽搁下了。这事也就一直盘在他的心头,如今伤狂提起,他便配合地点点头,“孤记得。”
伤狂嗯了一声,若有若无的气息在冷风中化成薄薄雾气飞入天际,“那伤就是那个人做下的。”
帝君身子猛地一震,伤狂忙觉得自己说了模棱两可的话,赶紧补上一句,“他将我囚禁在水牢之中,以水刑对我日夜折磨……”
痛哭的记忆如潮水翻腾,伤狂哽咽了,浑身轻颤着。
帝君惊诧之余不由自主地搂紧他,“伤儿……”
他想过伤狂在外面一定受了许多的苦,却也不想有人会用这样狠毒的手段日夜折磨他。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帝君可怜我,我只是想说我对他真的不是帝君想得那样……”
“伤儿,孤不该疑你。”帝君感受着怀里人的瘦小,他忽地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多年前他抱着安初之时那样渴望给他一个安全之所。
伤狂使劲摇头,“不,不,帝君看见那样的一幕,疑心是无错的。都是伤狂的错,居然真因为帝君生了气就不敢回来,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帝君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现在的后宫,他有些怕,他这些日子不让别人知道伤狂回来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让伤狂不知道宫里的情况。
他能怎么解释呢?因为你不在,所以孤才宠幸他们?
不,他不敢说。
“帝君会原谅伤儿么?”听帝君不语,他心里没了主意,战战兢兢地问。
帝君回过神,“恩……是啊,若你早点说,也不会是今天这局面……”
听帝君还后知后觉地感慨自己刚才地话,伤狂以为他也是在替这分别与相互冷战而错过的日子惋惜,又紧紧地抱着他,“那现在说晚了么?帝君会不会原谅伤儿了。”
帝君眸子闪动,原谅?你是无奈,孤自然怪不得你。可孤的作为,你又是否能体谅?“唉,时间若能倒流该多好。”
伤狂身子轻动,时间倒流?他还是介意么?
伤狂不敢说话了,黑洞洞的园子里又只剩下冬日的死寂。
他打了个哆嗦,只觉得一片寒冷。
“冷么?”帝君细心地问,微微运了真气控制自己的体温。
那细微动作被伤狂察觉,只让他酸了鼻头,“帝君这般关切,倒真想从前。可是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帝君心尖颤颤,想起他多少个日夜和别的妃嫔在床上云雨的场景,他的心猛地揪了一把,“孤也不知道。”
“唉。”
二人的谈话终于落在了伤狂无尽的叹息之中。
时光总不可能倒流。
他们总要失去点什么。
“明日孤会找裴度法印回来伺候你的。不要太操劳。”
帝君临行又嘱咐一句,但仍没提要让伤狂回无伤宫的事,伤狂的心不由一沉,微微咬住嘴唇点点头,“恩。”
“那孤先走了。明日还要上朝。”
“恩。帝君慢走。”
见伤狂垂着眼皮也不看他,他只觉得压抑,好像自己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难怪伤狂非要说出来,难怪伤狂一丝一毫都要解释。原来说出来就得到了解脱。
可是自己能告诉他真相么?
帝君看着他,终于张了张口,却还是千言万语咽回腹中,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伤狂才脱了行礼的姿势,抬起眸子望向屋外已失去帝君影子的世界,他苦涩一笑,该说的都已说了,随缘吧。
第二十六章 封惠()
这天天气阴阴沉沉,冷峭的风在空中打着呼啸,似要飘雪。币元早早捧了手炉来在帝君手边放着,帝君却只顾着看折子。
久了币元提醒他暖暖手,他眸也不抬地说他自己比这雪还冷,风进来了遇着他说不定还想烤火取暖,他用来做什么,只叫币元自己用去罢。
币元眨眨眼,咕噜咽唾沫就捧去自己用了——真冷啊!
“学五居那边炭火可备上了?”帝君忽地抬头问。
“啊?”币元正望着手炉出神,全然没听见帝君问的什么。
帝君又低下头去,“无事,提醒着尚宫局注意清风轩的用度,什么都不可缺了。”
“哦哦哦。”币元飞快地点着头,旋即咬着舌尖傻笑,“那学五居那边……”
这些日子帝君虽然没明说,可从学五居回来之后币元就发现帝君比以前更勤政爱民了——完全不传召其他妃嫔,也不像之前的日子总去其他宫里坐坐,甚至清风轩他也只是供应吃穿用度不曾去过,只是一味的看折子看折子看折子——这一切的改变除了伤狂,币元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他试探性地旁敲侧击着问过帝君几次,听他语气中全然没有异样,仿若伤大人与他还是从前的样子,虽然不去看他也不传召,但总也在心里头念着。
币元这才敢有此一问,还是嬉笑的模样。
帝君冷冷地“嗯”了一声,“你看着办吧。”
币元伺候帝君十多年,这所谓的你看着办吧就是“当然了”!甚至对于伤大人而言,这句话还有“敢少了什么办的不好你就等着大刑伺候吧”。
他忙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也故作正经地板着脸,“是。”
到了晌午,黑云压城,仿佛云里藏着千军万马,只待一声令下,就会呼啸而出踏平万物。
币元冻得打着哆嗦,赶紧往鼎炉里加了几块儿炭火盖着盖子在旁边搓手,“帝君,用膳吧。”
帝君放下折子看了眼天色,“怎地还不下。”
币元摇摇头,“看着样子雪是下不来了,应是雨水。”
帝君点点头,“用膳吧。”
挂念着伤狂的帝君吃起饭来也总觉得食之无味,喝了口汤,他问币元:“裴度法印都安排过去了吗?”
币元微微垂首,“早安排了,伤大人那边还托我谢帝君,不过这种小事币元一直忙就忘了说。”他哪里是忙忘了,就等着帝君自己问。
“你倒越发会办事了。”帝君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冷声问:“孤和他的事你不知道,所以以为孤是冷待,其实……在学五居呆着比出来对他更好。”
币元一怔,他未想过帝君会是有这样的考虑,他忽然惊省,“帝君是怕伤大人知道那些妃……币元僭越。”
看见帝君制止的眼神,币元忙拜了大礼。只是心里翻江倒海,原来帝君是怕这个,“只是帝君,纸是包不住火的,大人他总要知道,也不能一世都在学五居里吧。就算现在瞒得住,等欣宫主孩子落地,合宫庆贺的时候他总能知道的吧。”
帝君默然不语。他何尝不知道币元说得是实话,但自己却总想能拖一天是一天。
“啊!”
币元忽然惊叫出来,帝君看他,“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帝君啊,千算万算算漏了裴度法印啊,他们什么都知道,又没得了嘱咐,这一去……”
看帝君阴沉下来的脸,币元噤声了。
“有几日了?”帝君心怀侥幸却感觉希望渺茫。
币元懊丧,“已去了七八天了。”
帝君心头一凉,这么久他如何也都知道了吧。
“那边什么动静?”
币元仔细想想,摇摇头,却又沉思,“币元中间去过两三次,但伤大人和他们对我没什么变化,大人还是那个样子,温谦柔和。啧,可币元刚才醒悟了帝君的为难,倒也有些汗毛发直了。没有动静真叫人害怕啊……”
帝君感同身受,他宁愿伤狂造出点动静来,可他越是缄默自己就越拿不准他的心意。难道他还不知?
“帝君,朱佳人来了,在外面求见。”一个宫侍委身进来禀报。
帝君和币元对看一眼,显然都对这个平日谨言慎行的朱佳人的主动到访而意外。
“何事?”帝君淡淡地问,一面叫币元找人收了碗筷。
宫侍摇摇头,“瞧模样是有些着急。”
“那让他进来吧。”帝君淡漠地走向书案,让币元给朱岑备下坐垫。
朱岑进来的时候帝君正看着门口盼他,一见到,帝君就发觉他俊俏的眉眼之间抹着几分凝重,温柔地招招手,“不必行礼了,过来坐吧。”
朱岑看帝君和颜悦色,心里也宽慰几分,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坐在帝君的对面。接过币元送来的茶水,低着眉眼。
“来找孤是何事?”帝君知晓朱岑的性子,自己不问他是如何也不敢先开口的。
果然,帝君一问,朱岑就抬起眸子看他,余光扫了扫屋里的侍从,帝君会意,给币元递了个眼色,币元招手令人出去,将房间留给了帝君和朱岑。
“说罢。”
朱岑松了口气,却又紧张兮兮地问:“帝君,你可听见宫里这沸沸扬扬的谣言?”
帝君眉头一皱,“宫人传来传去的闲话太多,你说的是哪个?”
朱岑没意识到帝君的不快,只当他是真不知情,“就是伤大人和三王爷……”
“朱氏。”
帝君打断他,他惊讶的看帝君,帝君从未这么叫过他。看来帝君是听过了,只是装作不知,莫非是真的?
“下人们乱嚼舌根,怎么你一个佳人也学他们搬弄是非。”
朱岑来之前以反复想过诸多帝君的反应,倒也并不意外,稳稳地起身跪下,伏在地上,“帝君,朱岑是为了帝君才来此处冒死进谏。还请帝君听朱岑说完。”
帝君看他端庄正经,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倒真像要冒死进谏,冷言道:“是么,莫须有的闲言碎语你以为孤会信么,不必枉费心机。”
朱岑忽然抬起头,两只晶亮的眼眸直逼帝君,“帝君以为朱岑是小人?”
帝君不置可否地扬起下巴,没回答他。
他坚毅的眸子闪动了两下,含了一丝凄苦,“帝君,朱岑仰慕您是因为看到北国万里河山安泰平和背后的您的睿智与分明,我知道那就是我朱岑一生要相伴的人,却不想帝君连谏言都排斥。”
“你究竟想说什么。”帝君冷冷地问,他最不喜欢别人如此激将。
朱岑叩首,“帝君,朱岑建议您让伤大人回宫晋升位分彰显恩爱以绝谣言。”
帝君一怔,两只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但旋即暗淡下来,这人与伤狂并无过深来往,何以这样替伤儿着想?
“你居心何在?”
朱岑身子一颤,“帝君!朱岑只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本来您与帝后、无伤臣的爱情在世间一直被人当作佳话流传,可现在呢?帝后被幽禁,伤大人在外又被人传得不清不楚,若您不作为什么,这后宫还有什么传不出的话呢?”
“是么。”帝君冷冷地看他,“你觉得孤应该理会这些谣言?”
“是,帝君您清者自清,不屑解释辩驳,可毕竟人言可畏,您总要绝了众人的口。”朱岑又一叩首,“朱岑恳请帝君请命伤大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