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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奉天这么一说,林轩昂不由得沉思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想来他夫人都死了很多年了,而且他做过很多爱民的好事,他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是有吧……他们怎么了?宫里怎么还和他们有关系了?”林轩昂因为这陈渠一家是他夫人在世的时候经常顾及的,也就不由得多问了两句。
燕长空看了他一眼,“不方便说,我只能保证不是伤害他们。”
“哦……”林轩昂清楚宫里的规矩,也就不再多问。
他转身对林奉天说:“你叫咱们的人都去找,把陈渠夫妇带回来。看在本府的面子上,他们二人大概不会再逃跑了吧。”
林奉天点点头,“是。”
“那就多谢林大人了。”燕长空见事情商量好了,心中也就有了着落,抱拳谢道。
“欸,无妨无妨。燕大人进来坐吗?”
“呃……”燕长空犹豫了一下,说:“林大人……其实我一直对你们平州的凶杀案很兴趣,你看我能不能帮你看看卷宗?”
林轩昂一愣,因为这卷宗怎么说也算是机密,燕长空这个请求事实上提出的很不合宜。
但是燕长空的眼里却丝毫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乎自己答应不答应他都能接受。这也让林轩昂心里的警惕劲放松了不少——对方只是热衷于查案,自己反正也查不出来,不如行个方便,或许可以拨云见日。
“也好。”
第一百零七章:姓云()
我以为跟你在一起经历了很多年,仔细想想,却也不过数月。
“先生,我刚瞧见那个林还德又回幽兰宫去了。”
裴度飞快地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回去怎么了?”伤狂不以为意的放下笔,从书案边绕出来坐在藤椅上,“我让你去宫正司问情况,他们怎么说?”
“呃……”裴度被这么一打岔,立即回道:“跟先生你了解的一样。他们的人说是还在平州困着,那个叫陈渠的似乎跑了,因为往来传信不是很方便,所以白总管他们也不是特别清楚。”
“哦,跑了……”伤狂长长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不知怎么地,他心头还有些欢喜——跑了正好。
“是啊,哼!我看那个陈渠不回来,他儿子林还德怎么都不会认罪的!”裴度又绕回了他最初跑进来时想说的话题。
“怎么说?我见他出去的时候,还有几分要去自首的意愿呢。”伤狂靠着藤椅,仰脸望着天花板,感慨地说:“像是个好孩子,就是没人教。”
“什么啊!小主你怎么看的人。我刚在幽兰宫外面瞧见他回去,还没开口跟他说话,他就还是以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把我讽刺了一番,说什么‘诶呀,你家小主的好日子到头了’什么的,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得意,我……”
裴度把林还德的言行模仿的惟妙惟肖,越说就越是气愤。
伤狂感觉有些不对,坐起身子,打断裴度的话,“你、你说他怎么说?”
裴度一愣,赶紧又把林还德的话原原本本地学了一遍。
伤狂的蓝眸突然一眯,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小主,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还是那林还德的话让您难过了?诶呀,那你不用理他,他就是喜欢嘴上胡说八道。您怎么可能……”
伤狂摇摇头,打住了裴度的话头,兀自盯着毛茸茸的地毯。
怎么会?刚才分明见他有那样的意愿,应该给他充足的时间想想,他就会去坦白了,怎么这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时辰,他就会如此反差?难道自己看错了人?
可是,就算他不愿意自首,他一个杀人凶手也不可能敢对已经知了案情的自己的下人说那样的话吧!这不是找死吗?
“你说,你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要进幽兰宫?”伤狂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举目问着裴度。
裴度也不敢差池,立即说:“是。我见他还换了衣服,梳洗地不知道多精神。好似根本没来过咱们这一样。”
伤狂心头一惊,这更不对了!一个凶手,听裴度描述去请他时候的场景,他应该一直是惶恐不可终日才对。这怎么还来了一趟无伤宫,暴行暴露了,反而还不害怕了呢?
“你见他是什么时候?”
伤狂还是觉得一个人不可能没来由得突然改变。尤其是让一个做贼心虚的人突然变得坦然无惧——除非是他自己心里充满了自信,知道自己的恶行一定不会被人揭露,否则就是有人赦免了他的罪。
显然,林还德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根本不具备那样的自信,那必然是后者了。可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赦免了他的罪?这事还有谁在插手?他说那句自己好日子到头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刚回来的路上。”裴度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伤狂低眉沉思,旋即站起身子,对裴度说:“你去查查,他离开了无伤宫之后去了哪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裴度见伤狂眉目认真,不像是在小题大做,他也不敢耽误,立即应了声退了出去。
虽然交代了裴度去察,但伤狂知道裴度能查出来的几率实在太渺茫,因为对方既然能“赦免”了林还德的罪行,必然是有头有脸、经历过事的人物,这前后自然会做得天衣无缝。
不过怎么说呢,人还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伤狂还是抱着“万一”的心态。
他在屋里环视了一圈之后,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压迫地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自从自己进了宫,就一直被明的暗的伤害,各种各样的事,让他再也感受不到当初只有自己和帝君在宫里时的那种安静、快乐。
有人要害我!
伤狂终于还是把自己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结论翻了出来。
他开始回忆离开那个暗无天日的囚室之后遇到的每一个人。
千水、千下、帝君,他们一定不会想要害自己!要害的话早就动手了,而且凭他们在北国的权利,对自己还不是想杀就杀,何必拐弯抹角地耍手段呢?
这些新入宫的九个人,除了辛昀、午川、九清,另外六个人他根本都不认识,对方的家世背景也都干净,没理由要杀害自己。
辛昀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心地是善良的;九清他虽然有些小嫉妒,可是毕竟是个孩子,还不至于要把自己赶尽杀绝;至于午川……
欸,自己想什么呢!他可是同自己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患难之交啊!
伤狂不禁拍了拍自己脸颊,感觉到有几分燥热。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他讨厌这样怀疑别人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有私心的小人。
“伤狂……你要平静。”
他用两只玉手在脸颊边扇动着气流,想让凉风降低些脸上的温度。
深呼吸了两次之后,他感觉那些思绪消失了不少,他勉强地扯了一个微笑,然后把法印叫了来让他给自己打盆水洗脸。
水来了,伤狂看着水中的自己,他感觉很奇妙,那种对水的恐惧竟然真的因为这次自己苏醒就奇迹般的消失了。
“小主?”
法印担心地唤道。
伤狂从那种美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嗯,我没事。”说着,他挽起袖子来以手沾了些许清水敷在自己的面颊之上——冰冰凉凉,真好。
伤狂感觉已经清醒了不少,笑了笑,“法印,今天早些去膳房报菜品吧,我想吃点清爽的。”
“好。炒些笋片怎么样?咱们宫里库存的笋不多了,再想吃就得等明年开春了。”
法印笑着说。他本来以为伤狂的情绪有些低落,但现在看他还有心思想着吃什么,应该是没事。
“嗯,你让膳食局的人看吧。”伤狂擦了脸,向屋外行去。
法印规矩地跟在他身后,按着他的步子走着。
伤狂走了几步就停在了院中种着紫薇花的坛子旁边,法印也立即停在了他身后三步以外的地方。
地上的青石砖是早上才清扫过的,可是因为这秋天的风时不时地会吹上一小阵,所以这砖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落了些紫薇花边的细土。
伤狂微微仰起头,被卷云占据的蓝天看起来就像一幅画一般,恬静、美好。
“我是不是很久没有出来了?怎么感觉天空这么陌生。”伤狂盯着一片像凤凰一样的云朵问道。
法印舔了舔嘴唇,有些尴尬,“小主忘了,您今儿才醒来,早上去送了帝君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屋里坐着,自然没有望天的机会。”
伤狂一愣,“唔,是啊……才醒来呢。”
法印又立即俯首站着。
云儿一片片微微地移动着,形状也渐渐地发生着改变,伤狂越看竟越是入迷,似乎自己也变成了云。
云……
云!
伤狂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忍不住红了。
我,我曾经是姓云的……
伤狂袖中的手情不自禁地掐算起自己来北国的日子。
不过才三四个月,竟感觉过了很多年。
自己前十九年的生活,虽然不说无味,却也绝没有这么密集地经历过什么跌宕,尤其没有如此爱过一个人。
他从来都是感叹后宫的女人如何如何,却没想到自己竟也和她们有了一样的命运……
我会怎么样呢?
伤狂心中一阵惶恐,难道我也逃不过变得咒怨、苦恨、琐碎的命运吗?
谁要害我呢?
正想着,一阵微风袭来,法印立即上前,“小主,您身子还没好全,别在外面吹风了吧?”
伤狂看了他一眼,突然想,为什么这里的男人一点也不觉得他们这样很奇怪呢?为什么一个男人竟然会喜欢男人?竟然也甘愿为了一个男人而争风吃醋。
“小主?”
法印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异物,这才让伤狂如此奇怪地盯着他看。
伤狂立即回过神,“唔,没什么,回去吧。”
燕长空兴致盎然地盯着卷宗,手上还拿着一根笔在一旁的白纸上做着记录。
他已经这样看了两个时辰了,林轩昂有些郁闷,但又不好开口打断他,因为他分明仍是很投入地在卷宗上记录的案情间游走。
相比之下,随着燕长空来的四个青年就比林轩昂冷静地多——他们四个人一人捧着一本从书架上找来的史书或县志之类的书,也不说面上有多少表情,只是眼神很专注地扫在书上。
他们跟着燕长空如此之久,早已知道燕长空是个嗜案的人。他要是看起来卷宗,尤其是别人破了很久都破不了的案子的卷宗,他定是要看出个头绪才肯罢手的。
所以四个人都是很明智地看书来打发时间。
第一百零八章:线索()
寂寞,就像一颗随风飘飞的种子。幽幽地飞舞,落在了一片地里,起先还不觉得什么,但当时间越发长,它身上的尘土就蒙得越多,以为看不见了,其实只是埋藏了。
待得一场雨下来,它悄然地生根、发芽,渐渐地,这块儿地,我的心,就被它侵占了。
“唉,吩咐厨房的做饭吧。”
林轩昂实在看不下去自己手里的这本百无聊赖的《赋税简明》了。这些初入朝为官的时候就反复看烂的书,现在越发枯燥了。
林奉天暗暗伸出食指在桌下指了指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