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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云狂问道。
少年白牙一露,憨笑道:“我叫裴度,是帝君派来照顾您的。您可以叫我阿度。”说着,裴度把水盆放在盆架上,看向云狂:“先生,洗把脸吧?刚打的水。”
“谢谢。”云狂点点头,笑着起身走到盆边,一边洗脸,一边问道:“欸,你们帝君没说我是什么人吗?”
“恩?不是帝君请的辅学先生吗?”裴度正说着,见云狂要洗手巾,立即上前拦住,“欸。先生,这种事怎么能让您自己来呢。”说罢,他袖口一挽,摆了摆手巾,拧干,递到云狂面前。
云狂接过手巾,笑道:“不必与我这样客气,我素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云狂擦着手,忍不住笑道:“噗,这个……辅学先生?你们帝君倒是会想职位。是教小王子的吗?”
裴度笑了笑,从云狂手中取过手巾,挂好,道:“帝君还未婚,哪来的小王子呢。先生真会说笑啊。”
云狂笑了笑,他知道帝君这么介绍自己,必是为了减少麻烦。这对自己也有益,所以,他也不拆穿,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以免说漏了嘴。
裴度见云狂气度不凡的,不禁羡慕地说:“昨夜听帝君说,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还以为是个白须老者,没想到这般年轻……嘿嘿。”
云狂微微一愣,摆手笑道:“哪里,这天地之间,又有谁无所不知呢。”
“先生真谦虚。”裴度越发的崇拜云狂了,殷勤地问:“欸,您喝茶吗?给您倒杯茶吧。”
“哦,麻烦你先给我倒杯温盐水来,让我漱漱口。”云狂谦逊地笑了笑。
裴度一拍脑门,抱歉地道:“啊,把这忘了。先生莫要见怪,我也是才进宫的,原先在军营里服役,还没做过这服侍人的事。做得不够周全……”
“没事。”云狂打断了他。
“啊,那我先去了。”裴度匆匆绕过屏风,羞涩地逃走了。
云狂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摇头笑了笑。坐回到床边。
房中安静下来,他又想到裴度说帝君未婚的事,不禁疑惑起来。这帝君虽然看起来年轻,可是早在出宫之前肆秦为自己收集的北国资料中,是说帝君已有三十岁……这般年纪,竟还未婚配……恩,也不对,这北国尽是男人,怎么生孩子呢?
“来咯!”裴度手忙脚乱地冲了进来,一杯盐水被他端地左摇右晃的,险些掉在地上。
云狂紧忙上前接住,略有深意地看了看裴度,显然他还在想那个问题。不过虽然好奇,但他也不能暴露自己,问这样直白的问题,便只是接过杯子,道:“慢点,不用这样急的。”
“嘿嘿,我怕先生等急了。”裴度骚骚头,傻笑道。
待得云狂盐水入口,裴度突然叫道:“啊,我没端吐水的盆子……”说着,他又匆匆跑了出去。
云狂含着水,无奈地摇摇头。
等裴度回来,云狂才把口中齁咸的盐水吐了出来,摆手道:“阿度,你可是要害死我啊。”
说着,云狂三步并两步地迈到几案边为自己倒水。
裴度一见,紧忙道:“先生,这茶凉了……”
“无妨,我只是漱漱口……”云狂皱着眉头灌了一口凉茶,吐出后又灌了一口,连着三杯,这才舒展了眉头。
“好阿度,你到底放了多少盐啊……”云狂无奈地放下杯子。
裴度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骚头道:“失了手了……”
第十九章:伤狂()
随着久去的时间,心中的那点波澜,已经平静。但当我们回想起那一幕幕的场景之时,回忆将更深刻的印在心版上,挥之不去。
曾经以为陪伴,却被残酷的现实唤醒;至今以为无恋,却被那一刻心动的回忆勾起……我们终将因为命运的驱使而相遇。
但这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并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们重逢相遇,却已认不出彼此。
“唉,算了。”云狂虚手一摆,踱步到窗边,看着朝阳,深吸一口清晨的花香,这早起的烦扰就随着风淡去了。
“先生……”裴度以为云狂生了他的气,缓缓地走到云狂地背后,小声地唤道。
云狂笑着转过身来,问道:“恩?怎么?”
“呃?”裴度见云狂这回眸一笑,竟下意识地喃喃:“先生……您真好看。”
“呵呵……”云狂揉了揉裴度的脑袋,“真会说话。欸,你们帝君呢?去上早朝了?”
“啊?”裴度一愣,“哦,是啊。”他看了看窗外,爽朗地笑道:“看这时辰,帝君也快回来了。”
“回来?早朝什么时辰开始?这还未至辰时就回来?”云狂看向窗外,见确实还未至辰时,不由问道。
裴度一笑,“先生有所不知,咱们北国平日五更天就早朝了。而且每日如一,风雨无阻。”
“哦……”云狂点点头,心中暗暗吃惊:北国如此勤政,这就是嵇康国多年侵入都大败而归的原因吧……
“在说什么呢?”
正在云狂沉思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傲的声音令他不由得身子一震,转过身去——
“帝君。”
帝君毫无感情的眼神扫过云狂和裴度的脸,裴度立即低下了头。云狂解释道:“只是提了一句早朝时间的事,没说别的。”
帝君看了一眼云狂身后的裴度,见他拼命地点头,便不再多言,向御书房的殿门行去。
二人也不耽误,前去御书房的门前等着。刚到门前,帝君便是也到了,冷声道:“裴度,你先出去。”
裴度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对着云狂和帝君告退之后,溜之大吉。
帝君抬步走了进来,掩上门,问道:“怎么样,昨夜睡得好吗?”
云狂一愣,直至帝君看来,这才回神道:“恩,还好。”
帝君点点头,缓缓向书案行去。
他站在书案边上看了半响,不禁皱起眉头,看向仍在门前立着的云狂,问道:“你到底为何来北国?”
云狂听之不由一笑,道:“我只是听从我父皇的旨意,前来占领北国。”
“你说这话,是要孤赐你一死吗?”帝君拂袖坐下,看向云狂。
云狂当机跪在地上,叩首道:“还望帝君恩准。”
“……”
帝君死死地盯着云狂,发现他并非是欲擒故纵,像是真的生无可恋,不禁又响起昨夜他梦中流泪的模样,心中一动,问道:“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云狂一愣。这话,千水也问过,当时自己回答他的是“我本无根,自无眷恋”,而如今,他却怎么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好像心中有什么牵绊……
“没有吗?”帝君又问了一遍。
云狂心中一惊:似是无情,却又留恋……难道,我真的喜欢千水?还是因为,小哥哥说,他在北国?
“为何不言?”
“……帝君何苦相问。”云狂苦涩一笑,“你若是要杀我,留恋又有何用?我不懂,为何北国之人,皆有此问。”
帝君一愣,沉声道:“孤只是好奇,你这么年轻,怎么会生无可恋。”
“那帝君这么说,云狂斗胆问一句,您对这世间万物又有什么留恋的呢?”云狂抬起头来,直视着帝君的冷眸,问道。
帝君心中一惊,回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安睡在自己怀中……拦着他、叫他“小哥哥”的那个男孩儿……
终于,他从回忆中抽出神思来,缓缓地道:“孤,在等一个人。”
“什么人?”云狂下意识地脱口而问。
帝君看了他一眼,他自知多问,立即道:“云狂失礼了。”
“恩,起来吧。”帝君冷眉一抬,云狂谢恩起身。
帝君又道:“孤问你,既然你对生死毫不在意,又为何对你那嵇康皇帝的一纸戏文这般认真。”
云狂知道帝君是在说父皇让他孤身一人征服北国的那道圣旨,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摇头道:“是还生养之恩。”
“生养之恩?”帝君想了想,起身道:“那孤要杀你。”
“帝君?”云狂看着他,不明白面前站着的那个帝王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只是在戏耍自己?
“你怕了吗?”帝君看见云狂的神情,不禁问道。
“不,云狂只是猜不透帝君。”云狂摇摇头。
“猜不透?那好,孤就饶你不死,留你在宫中,慢慢揣度孤的心思。”
帝君此话一出,云狂更是费解地瞧着他。
只见帝君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一步一句地道:“苏炳璨多情临幸汝母,带你临世受苦,你视为赐生之恩;苏炳璨置你于冷宫之中不闻不顾,贫瘠之中长大成人,你视为养育之恩。”
“今他令你来北国受死,你不抗不拒,视为还其生养之恩。孤赐你一死,又饶你不死,是赐你新生;今恩准你入住王宫,聘你为辅学先生,教授王公贵族子弟学术经书,是食君俸禄。至此,苏炳璨与你,再无恩情。”
帝君一顿,停在云狂面前,缓缓躬身靠近云狂的脸,在鼻尖即将相碰之时,这才停住,一句一顿的说道:“孤,才是你此生应还情的人。”
“……”
“听懂了吗?”帝君冷冷地问道。
“帝君……”云狂不解地看着他。
“是否明白?”帝君寒气逼人,再声问道。
“帝君,这番说辞,实在勉强……”云狂后退一步,躬身说道。
帝君冷眉一皱,道:“你只需告诉孤,是否愿意效忠孤王?”
“……帝君。”
“是否愿意?”
“你……”
“是否愿意?”
“我……”云狂也不知哪里来的决心,一鼓作气,道:“我愿意。”
“好。”帝君长袖一挥,凌人的气势陡然爆发,威严非常地道:“跪下。”
云狂应声跪下,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已不知自己是否还有意识。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君威临至,臣服,似乎是他本应去做的。
帝君指尖划过蓝光,食指点在云狂眉心,一个流转着蓝光的“伤”字就浮现在云狂眉心处的红泪中。
帝君道:“嵇康国十一皇子云狂,今与孤缔结,赐姓为‘伤’,是以铭记不违孤意。从今日起,唤作‘伤狂’。”
云狂心中一动,大拜叩首——
“伤狂,谢帝君赐姓。帝君万年!”
第二十章:无伤()
一生之中,我们会遇到许多的岔路口,做出许多的选择。而当我们踏上我们选择的那一条路之时,我们就注定了与岔路渐行渐远,最终,行的太远、无法回头。
有那么一天,我们会问,如果当初选择的是另一条,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怎么会……”
雪灵阁中,千下虚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一直候在门外的千水立即问道:“千下,你怎么了?”
“帝君他,与云狂……”千下缓了缓气息,无力地道:“签了‘无伤契’。”
“什么?”千水震惊地盯着房门。
无伤契,是北国历朝历代的君主对臣子之心最终极的考验。
因为无伤契只有对方心甘情愿的接受、愿意誓死效忠帝君,帝君才可能缔结此约。若是对方有半点不愿,这约非但不成,反而夺其性命。
所以通常缔结无伤契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