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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灵之气沿着她的周身经络游走不定,一路畅行,却依旧是在丹田附近卡住。
他放出一缕神识,看见那颗金色的丹体还在,似乎比初见的时候还壮大了一点,它旋转着,带动着周身金光熠熠,这一次,它并没把楚修月灌注的真气挡回,而是毫不留情地将其吞噬掉了。
一缕灵息,到了温小喵丹田门,突然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死灵根,原来是这样形成”
温小喵的身体里有一颗金属性的灵珠,是它从源头上堵住了温小喵的灵息,说得浅显一点,就是温小喵纯粹的木系灵根被它完全克制住了。
一颗金珠和一块顶级的金系法宝,加诸在没有任何修炼根基的温小喵身上,无疑是两座沉重的大山。
温小喵一生命途,就被这两件东西毁得差不多了。
错了,原来都错了!楚修月摇头。
温小喵的视线模模糊糊,她看不清楚修月眼中的痛惜,也看不清楚青罡印欺在主人头上得意显摆的死德性,她很困,恨不得这一觉能够长睡不醒。
“温小喵,你大概不知道,你能读懂的,正是我定天派失传已久的添华诀。这是派中长老们依靠零星记忆拼凑起来的散轶本。”他叹息。
定天派沿袭神农神旨,内门书籍典册均各采用上古神族的通行文字,就连符咒也不例外,寻常内门弟子,通过选拔之后得有三至五年时间耗费在文字的参悟上,可是温小喵却可以完全省了这一步。只可惜,她就算看得懂添华诀又能怎么样?
现在的她就连做个普通杂役弟子尚且勉强,何况是甄试入门?
如无特殊际遇,不出十年,温小喵会就会因灵根衰节,而耗尽元寿。青罡印于她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一时兴起想帮她,却不料竟是害了她。
温小喵倚在他怀里睡着了,睡颜平静,可是没血色,她先在炼化法宝时失血过多,后又因为青罡印宿体过度兴奋,走到这一步,已然精疲力尽。
才十来岁,正是玩泥巴,捉泥鳅,跟着小伙伴在山里地里发疯的年纪。
他抱着她,将目光投放在门口的蟋蟀笼子上,其中一个小竹笼被扔坏了,一只虎头虎脑的蟋蟀蹦出来,贴在草尖上咴咴咴地叫。
他站起身,慢慢地走过去,想捡起那只小笼子瞧一瞧,冷不丁子成匆匆忙忙跑进来。
“楚师叔,你让弟子找来的衣服。”他疾步上前,却并未留意足下。“咔”,他将那只空落落的竹笼子踩扁了。
那一脚明里是踩在蟋蟀笼子上,实则在楚修月沉重的心事上添了一笔浓墨重彩。
青罡印不避讳人,因为主人昏过去了,它也不知道要怎么回来,所以还在乐悠悠地转来转去。
子成很激动,他第一次看见了活的青罡印,这法宝他以前虽然没见过,但印上的标志却能认得清楚。他眼里放着光,根本没心思去问师叔要小孩子的衣服做什么了。
青罡印在空中走着波浪线,一跳一跳地神气,物似主人形,如今它的主人是温小喵,所以它也像她,看得出,温小喵骨子就是个安静不下来的捣蛋鬼。
楚修月犯了一个大错,可是错已至此,已不知要怎么挽回。
他绷着俊脸,缓声道:“青罡印被温小喵炼化,但她没有修为,一再使用法宝上的封印之力,很可能会被法宝反噬,我们得尽早回到灵鼎山。”这一次,就不再是徇私舞弊的借口。
子成乍然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一个没有半分修为的女娃娃将法宝炼化了,这已经是荒天下之大谬,可更令人在意的却是青罡印与温小喵之间的契合程度,法宝的修为高出主人那么多,非但没有叛逆之心,反而十分在意主人的状况,它好像听得懂楚修月的话,听到主人会被反噬时,它立即就沉静下来,甚至不用施咒,就乖乖地落在了温小喵的怀里。
只是此际温小喵丹田虚空,根本没有能力收纳它。
于是它就那么寂寞地贴在她心口上,渐渐收敛了光华。
子成张着嘴看了半天,才找回点理智。
“这,楚师叔朱周家那边的事情又要怎么办?”子成想起还有个伤脑筋的朱芷莲,有些流言蜚语他没敢照实说给楚修月听,现下外界传闻,都说是冷月公子将朱七小姐玩弄于股掌当中,以致于始乱终弃,二者反目成仇,说不得,朱芷莲就是被楚修月给杀了。
“他们想怎么办怎么办!”楚修月表面看起来比霍?温柔,其实性子却冷一时热一时,让人琢磨不定,他这变幻莫测的毛病,就连掌门流山真人不得不怀有三分忌惮,遑论是他们这些小辈弟子。
“那她”子成这才想起自己给温小喵买的是件女装。他先前犯糊涂,居然以为这位不近女色的师叔转了性,不想回头一看,还是一样。分明他会错意。
“她只是睡着了。”楚修月将温小喵放在床上。
小丫头还没长开,瘦小地蜷成一团,她眉目很清秀,却含着一鼓与生俱来的厉辣,她闭上眼睛之后,两道眉毛含着剑意飞挑上引,真的不像寻常女子那么柔和,没有了那双大眼睛的衬托,确实难以看出这货是个女娃娃。修真弟子绝大多数眉目精致,比她还长得像女娃的男修多了去了。
第052章 你喜欢不如我喜欢()
温小喵这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
子成准备的那套女装到底没能用上。
薛家的院子与铸造坊隔得远,那些叮叮咚咚的敲打声传不到房间里来,温小喵便大剌剌地霸着楚修月的床,躺了两天三夜。
可怜柯美人守在门外,嘤嘤嘤地哭了三天,哭得眼睛比兔子还红。
打他第一眼见到楚修月这样英俊不凡、样貌出尘的“师叔”,他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围绕着“明明是师叔为毛却不长胡子”的问题,他郁闷了好几天不止,为了守住他看中的女人,柯美人费尽了心思,就连吃饭都不愿离开,硬是端个碗赖在人家窗外吧叽吧叽说个不停。
他平时胆子小,可是兔子逼急了也咬人。
所以他以前不敢堵唐贵瑜的路,现下却敢壮着胆子堵楚修月的门。
凡人的世界,楚修月看不懂,他的世界,也不是凡人能理解的,柯美人每次上来找他理论,都像是鸡同鸭讲。说穿了就是,楚修月根本不知道温小喵是个女娃娃,所以他根本不理解面前这个如花似玉美少年口中浮浅的爱慕是何种意思。
有时候他也会想,想想这个姓柯的少年要么就是男扮女装,要么,就是个传说中的,兔儿爷但不论是哪种,都与他没多少关系。
为了让温小喵不被打扰,楚修月十分爽快地将这个聒噪的家伙连人带碗扔出围墙。
见到师叔大人亲自动手,子元和子成也不敢怠慢,于是乎,薛家的后院真正变成了铜墙铁壁。
柯美人在楚修月这儿碰了壁,只能跑去薛绍跟前借酒消愁。
“不是让你照顾小喵么?你把她照顾成什么样了?都只剩一把骨头了!”柯美人心如刀绞。
“”薛绍看柯美人翘起兰花指拎着小手绢儿抹眼角,差点以为自己跟师叔一样性别盲了。
“我这就跟阿云去说,不让小喵上山了,路上这么危险,谁知道还会不会出别的意外。”尽管薛绍三番四次向他解释说温小喵只是睡着了,但柯美人还是坚持己见,认为温小喵是被害成这样的。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薛绍也好,楚修月也好,个个都是一等一的人才,现在的温小喵不懂得欣赏,将来长大却未必不会看对眼,是的,他是真的后悔了。
“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小喵毕竟不是你家的奴仆,你没有权力决定她要走哪条路。”薛绍道。
“我不管,温小喵她是我的人。”柯美人凶悍起来,眉间竟有种异样的决绝,甚至于阴骘。
“柯兄,你究竟是真心喜欢小喵,还是觉得她很凶很会保护人?”薛绍突然替温小喵感到不值。柯美人看起来娇柔,其实却是个铁石心肠,就因为戴着张弱者的面具,温小喵才足足照顾了他三年有余。他这样暴戾的一面,她看不到,在温小喵的心里,她的美人总是最好的。
“我喜欢,我喜欢她的一切,我喜欢她凶,她会打架,喜欢她能干,有主见她身上有数不清的优点。”柯美人抽抽答答地道,“我爹娘说我性子软,以后一定要找个精明媳妇才能守住家业,我一早就看好小喵了,她能吃苦,又长得好看,虽然是粗鲁了些,但是最重要是她对我好,关心我,还能护着我,有她在,我就觉得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倒是真话。
却不是个男人该说的话。
这样的喜欢,也不是真的喜欢。
而是为了某种目的,刻意地挑拣。温小喵在柯美人眼里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符号。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温小喵,把这些所谓优点放在别的女子身上,柯美人一样会“喜欢”。
薛绍摇摇头。
他想不明白,好好一个大男人那么软爬爬的也就算了,关键时候还得靠女人,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让她开心自在么?
就像爹对娘那样,娘说想成亲,他就和她成亲,她厌倦了,他也会在无奈之下假装大方由得她去,虽然结局有点儿惨,可这么多年来,薛绍却只看到了父亲的宽容与伟大。
喜欢是一种担待,明明知道她不好,会犯错,可还是会一次次地承受下去,不怨不艾。
柯美人这样的不叫喜欢,他是一直想占着温小喵,就因为她好用。这跟家里请长工,过完年关就慌着给他们涨工钱是一样的道理。
“柯兄,我问问你,如果温小喵将来长大了,她不凶了,变得文静,变得柔弱,变得不再帮你了,那你还会喜欢她吗?”薛绍突然理解爹爹对自己的担忧了,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变好,就是变坏,由不得一句话,就把人摁在了原地。
风花雪月,也都有时过境迁的一天。
尽管温小喵总说自己去灵鼎山只是为了找师父,但又何尝不是抱着一种侥幸,万一就正式拜入仙门了呢?万一,就真的变得很厉害了呢?万一温小喵身上附着个令无数修者虎视耽耽的绝世秘宝,单凭这一点,她就不可能再回到原本的生活。
楚修月为她争取了一个机会,这个机会令她可在名正言顺地躲在定天派这把保护伞下,受人荫庇,可也意味着她走上了一条越来越远的路。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鼓励和支持,而不是这样一张抱怨的脸,一股哀戚的哭意。
“我认识的温小喵就是温小喵的样子,她不会变的,我也不许她变!”薛绍提出的问题,柯美人也不是没想过,可他不能接受,“我亲手做的喜服,我亲自绣的裙褂,都已经送给了她,她没有拒绝,就说明我还有希望。”他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哽咽了,便只顾着伸起衣袖指擦眼睛,把一双好看的凤眼一度擦得发了红。
其实,他送出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温小喵还是个孩子,长久以来的独立生活,令她掩盖了自己的性别,她对女孩子的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那个裹着衣物的小包袱,她由始至终都没有打开过。她看重,只因为它是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