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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骗了她。
他的承诺,他的约定,都是假的。
上一刻还说上天入地都在一起,这一刻却丢下她傻傻的一个人。
最可恨是,她明明知道这是一种欺骗,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暮桃花是对的,在广生剑里,她与楚修月相依相携本就是一种错误,丹田识海里藏着青罡印,青罡印里藏着那颗跳动的剑心,如若剑心、剑魂、剑身三者归一,楚修月便再无反抗之力,他那副皮囊对广生剑而言,也变得毫无用处。青印真人费了一肚子劲来救他,却不知是救了他,还是成体了广生剑,不知道是铸心之剑给了楚修月新生,还是楚修月成了广生剑的宿体,又或者说,两者相依相存。
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他们就不得不重新选择,重新面对。
温晴把嘴唇咬出了血。
徐寞然不明所以,只能远远的望着,他对当年发生的事情记得并不太清,曾经的喜怒哀乐都被一个人占据,他根本顾不得别的。他只是隐约觉得,温晴身上散发出来的纯金之气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呢?时间隔得太久远,所有的印象都已变得模糊,他摇了摇头。
丝萝叹了口气:“我跟去看看,小晴妹妹就交给你了。”他看了暮桃花一眼。
暮桃花一转头,头也不回就往里走,既没答应丝萝的要求,也没有等待温晴跟上前去的意思,只是一路不无讽刺地道:“连轻重都分不轻,妄我上一世舍命救你。上一世为了个男人弄得自己三魂七魄丢了一半,这一世又想重蹈重辙么?我懒得陪你。”
温晴原本还在伤心,被他拿话一刺,全身的毛都炸了:“谁要你陪了?别自以为是,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抬头望了望头顶那片白光。金色亮到了极致,就是白,那是广生剑散发出来的光。这里到处都是冷却的黑岩,安静冷沉,只有零星的光斑落岩石突起的棱角处,闪过一串星星点点,四周有藤萝垂下,一直蔓延到了地面,几人落在中间,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藤编篮子。
广生剑周身散发着精纯的金灵之气,却又被木灵包围,这很容易就让温晴想到了楚修月身上的气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丝萝道:“丝萝前辈,你帮我看一眼也好,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夺剑,在魔使赶来之前。先把广生剑的剑身拿下,如果楚修月能战胜剑魂,那这把上古仙剑不用炼化就能为他所用。如果不能战胜,她也握住了灭族仇人的一半命门,更掐住了魔族的喉管。
“起!”温晴将话说完,仍是看也不看暮桃花一眼,便放出了八颗法珠,法珠叠阵,自阵中升起一条云链。温晴飞身一纵,攀住那云链往上攀去。暮桃花立即祭出了飞剑,与她并驾齐驱。丝萝看两人行动一致,心下稍稍一宽,便向徐寞然拱了拱手。重又走向了风口。
徐寞然瞟了他一眼,道:“九九八十一条木灵灵脉,只有一条是往外流转的,你找到了那一条,便不会被风势截住。”风起于木,丝萝又岂会不知,这里的风皆因广生剑自有的木灵灵气所起,与他的五行属性相契合,难度略有降低。可见他答应替温晴观战也并非一时兴起。
阵心的木灵灵气形成了千万道风刃,搅动成一疾劲的涡轮,有风刃撞在法珠上。发出叮叮当当地碎响。
随后跟来的司鹰又再痛得满头大汗,他咬紧牙关,一脸阴郁地看向那针芒似的白光所在,生生吐了一口血。
“他们也想取广生剑?不自量力!”司媚啐了一口,御风越过了司鹰,却被他一把拉住。
“小心徐寞然。他不好对付。”司鹰的黑脸上出现了一丝情绪,但就在司媚回头的瞬间收敛起来。司媚捕捉到那一抹情绪。有些发怔。
“你这是关心我?”相处几百年,总算也有点感情了,司媚露齿一笑,减去了笑里的妩媚,增了几分单纯的天真,“放心,我也不是当年只看皮相的小丫头了,我先去了。”
“唔。”司鹰抹了抹汗,刚喘得一口气,又被密密箍箍的痛楚夺去了神志。
温晴与暮桃花二人在风刃之中如败絮般飘舞着,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消极的对抗方式,顺着风势游走。但浓郁的灵气压得人喘不过气,两人飞到五六十丈的地方就飞不动了,暮桃花借着修为略高,抢出了一步,却因为担心温晴而不得不停下来。
徐慕然抱琴而立,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广生剑被称为伏魔之剑,其剑气浩然,几乎是魔族的克星,这种强出头的事他不会去做。而眼下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是为他们护法望风。
温晴飞不动了,却幸在那串法珠不是本命法宝,不然她自己的心窝也差不离会变成一把筛子。法珠被风刃割得面目全非,她身上也承下了不少于百记的锋刃割痕,全身的血把人糊了个浇湿。她与青罡印休戚相关,她受伤,青罡印也自然有了些反应。
这方玉印是她在四年前炼化的,但真正用到的时候并不多,临场斗法,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这种命脉的维系并不明显,直到这一时,温晴才听到了阵阵龙吟,青罡印震颤的声音,很像利剑出鞘的嗡鸣。
温晴的胸口一阵发麻,似有什么东西要飞出来一般,却听光头在无边须弥里惊呼了一声:“咦,太阳怎么突然掉下去了?”
太阳?剑心?是剑心对广生剑有反应了!温晴忐忑地望一眼风口,她不知道楚修月到了哪里,也无法预计剑心与剑身合而为一的后果,她只知道要拿到广生剑,在此之前,不能有任何差池。她定了定心神,分心施术,压住了青罡印。
“继续走。”她策动法珠,又叠加了一重法阵上,由十个基本法阵衍生的发出了瑰丽的绿芒,与广生剑散发的木灵灵气相互消长,她借着这个机会又上升了数步,越过了暮桃花。而就在这时,无边须弥里传来了一声大叫。
“主人,无边须弥里的太阳冲出去了!”
“什么?”温晴脸色大变,跟着丹田识海便如翻江倒海般沸腾起来,一股金光破浪而出,生生将她的丹口劈开了两半。
“不好!”金色的光球从温晴额间飞出,笔直地射了向天顶
第229章 天喵吃撑了()
白衣如魅,少年如玉,广生剑有一张冷峻的脸。容颜埋在一层淡淡的雾气里,映得满目柔光,楚修月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白色可以是很素淡的颜色,也可以是最烧包的颜色,他深有体会。
与铸心之剑共存了那么久,对方的爱好和习惯,也会不由自主地感染到他,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很奇妙。
楚修月持剑踏风,感觉对面站着的是另一个自己。
“四百年,四百年过去了”
对面的白衣人心生感慨,雾气像薄纱般散落,映得一双静谧的眸子,明明是对面而立,却给人以上位者的姿态。这种被人藐视的感觉,令楚修月很不舒服,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握紧了手里的剑。战场,是他的丹田识海。
楚修月的丹田竖着一面墙,锁住了广生剑的修为,但如今这墙已经薄得像张纸了。一白一青,悬在泠泠镜水之上,相映所趣。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觊觎本座的法身。”广生剑手里也有一把剑,却是与他一体的,那把剑乌黑锃亮,剑上的花纹流动,远看,倒与枯竭的树皮有三分相像,那把剑很奇特,与剑魂幻化出来碧绿剑身并无半点相似,连气息都显得截然不同。人形为木灵,剑形为金灵,同样是金木双行,灵息精纯而强大,十几年来,他被楚修月的丹田识海温养得很好。随着楚修月本身修为的提高,禁锢剑魂的禁制一点点减弱,到此时两人持剑相对。禁制已然聊胜于无。
“上仙,这么多年来,承蒙关照,晚辈才留得半壁残魂,多谢!”楚修月风度翩翩地抱了抱拳,态度不卑不亢,“原本。这十几年的元寿应是晚辈凭空赚得的,上仙若想取而代之晚辈亦不敢有半句怨言。但那已是过去,如今,晚辈已经觅得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上仙就当是妄想也罢。不自量力也罢,晚辈都不会放弃这副皮囊。二者取其一,你我缘尽于此。”
他与广生剑的剑魂本也是互利互惠,共存于此,剑魂撑起了他的肉身,护住了他的元神,他亦提供了一座温池,保剑魂不灭,就此拆伙。当然是谁也不让谁。广生剑被青印真人封印,被压制成为了铸心之剑,十几年来懵懵懂懂依靠本能趋吉避害。根本回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要说活下去,他也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当他识得身边那抹熟悉的气息时,他的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脑海里倏忽飘过的是一张半俏的脸,少女坐在水边。托着腮帮子好奇地看着他,他记得她的长裙拖到了草地上。手臂上挽着的腰带浸在了水里,飘飘渺渺地像要化掉了,他还记得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流歌。
流歌还在,梦貘一族却死绝了,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为救苍生,他自认为对得起天地,但面对流歌,他知道自己枉做了小人。他利用她入得妖灵界,斩杀了与魔族勾结的食梦貘。
她恨他,那也无可厚非。只是他还想见她一面,哪怕是妄想也好。
“剑心在流歌那儿?”他望了望乌沉沉的上空,对楚修月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相处了十几年,楚修月的斤两他又怎么会把不准?两者取其一,也只能是昔日剑仙得胜,他还像千百年前那般骄傲,只因他身上流转的灵气亘古精纯,有如青焰。他虽不是神祇,却与神农神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上古大神除下来的一口神念,他不需苦心修炼就能达到化神之境,自然是把众生视作蝼蚁,尽情践踏。
上古剑仙的性格,简直刚愎自用到令人厌恶,楚修月“刷”地一挥剑,皱起了眉。
“上仙大人,晚辈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楚修月问。
“流歌在哪儿?”广生剑根本像是和他搭上了两条线,一者说东,一者说西,完全扯不在一块去。楚修月捏紧了拳头。
“这里没有什么流歌。”温晴的妖气一直被青罡印压着,所以一直不现原形,而广生剑作铸心之剑的时候灵智混沌,根本不记得温晴这么一号人,他只感受到温晴熟悉的灵息,却不知道她现在何处,变成了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当年的流歌早已脱胎换骨,变成了别人。他能感受到剑心与剑身就在不远处,却因为隔着个楚修月而导致神识受阻。偏偏楚修月挡着他,一口一个“上仙”称得恭敬无比,而他却俨然从这名年轻修士的语气中听出了讥诮之意。他是上位者没错,但却一直依附这个不相干的小子而支持至今,这未尝不是一种耻辱。
“让开!”广生站在薄薄的禁制前。
“晚辈说了,二者只能取其一,上仙大人要想取而代之,大可以手上见真章。”楚修月隔着那重脆弱的禁制打量他。这样看得仔细,才发现两的眉目无一处相似,广生剑化成人形之后,依旧气势如虹,他鼻若悬胆,长眉入鬓,星眸深沉如水,整个人的线条都硬朗得像一把亟待脱鞘而出的剑,很难想像这样冷硬的人笑起来的时候会是什么光景。“温小喵啊温小喵,你看男人的眼光真差。”他不禁幽幽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