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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有楼层断折,蓦然的有汽车扁碎,倏然间一条街的人都断成了两截。
轰隆的楼层折断声,凄厉的腰斩疼痛声。
这些恐怖的声音没有让陈少宗动容,他『揉』了『揉』耳廓,自语道:“这次丢失的是听觉么?”
听觉只丢失了一部分,就像他的耳朵里多了两副耳塞,听不清,但还是能听到一些,跟二级铭文唤神后直接什么都闻不到了相比,这样还是好一点的。
好一点的代价就是这么一点儿声音都让陈少宗感觉有点累,于是他闭上眼,捂住了耳朵。
一直用余光瞟着陈少宗的王文禹觉得自己的心跳平缓了一点,他觉得自己的身边坐了个怪兽。
他知道陈少宗牛『逼』,可他真不知道陈少宗这么牛『逼』。
那么大的一尊铜巨人,被他一甩就这么抡死了?而且还是抡化了?他那是啥啊?豪火球之术都没有这么带感吧?
这样一位大神,自己以前居然叫他小老弟,王文禹后悔极了,他觉得自己给陈爸的钱太少了,就该把自己的那栋别墅送了的,现在好了,陈爸成了国家的人了,他想卖殷勤都没机会了。
世界突然成了这样,王文禹不知道离开了陈少宗怎么活。
他决定了,回邮城就收拾细软,然后直接送陈少宗回家,自己一家老小也住陈少宗家,躲过这一劫再说。
他老婆想说话,王文禹眼疾手快的扭头一瞪,“闭嘴!让我哥好好休息会儿!”
第277章 忘尘谷()
行驶中的汽车突然停住了,陈少宗睁开了眼。
有些熟悉的庭院里青碧一片。
王文禹憨笑了一下,“哥,我收拾点东西,回头再送你回家。”
陈少宗点点头,推开车门准备下去休息一会儿。
邮城跟扬城相比并无二样,一样的烟火冲霄,遍地骸骨。
但宁静的小城,熟悉的小城就这样破败、陌生在眼前,还是让陈少宗越加的心痛。
他捂着头蹲在王文禹家的庭院里,漫漫的花草像是将他淹没了。
陈少宗急促的喘息着,说不出话也不准备说话。
天快要黑了。
王文禹紧张的在他身边蹲下,“哥,我们现在走吗?”
“好,”陈少宗站起来,重新坐回了车里。
王文禹的『妇』人跟孩子都在后座,后备箱被塞满了,她俩的身边也多了几个大黑包。
陈少宗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些,他轻轻敲击着中控台,“我们快一点吧。”
王文禹点点头,加足了油门。
“放首歌听吧,”陈少宗感受着车内跟车外的截然不同的沉默,开口道。
“好的!”王文禹上旋音量键。
原来歌一直在放,只是他把声音关了。
上佳的音质渐渐清晰响亮,柔美出尘的女声又将这响亮起来了的背景音压了下去。
她轻声唱:
“山外山,天外天……”
“追风逐月一瞬间……”
“日月定,金光莲……”
“鸟儿叫声祥和慈云现……”
……
陈少宗嘴角轻扬,他的脸『色』偏又满是漠然,这样的微笑僵硬在他的脸上,连带着他的声音都诡异了起来,“鸟儿叫声祥和慈云现,嘿!”
“不好听吗?我换一首?”
陈少宗摆摆手,“好听,好看,不用换。”
于是女生接着唱:
“一路雨水,一路花又开……”
“雨后笑对,花谢被掩埋……”
“一路朝拜,一路的山脉咿呀咿耶……”
“我是彩『色』艳阳的尘埃……”
“这首歌叫什么?”陈少宗突然问道。
“忘,忘尘谷……我媳『妇』喜欢的,柔柔弱弱的,不像话!”
“不,很好听,”陈少宗推开车门,汽车还在行进中,他跳下车去,王文禹挽他不及。
陈少宗只遗两句淡去的残音,“只是现在这世上怕是没有忘尘谷了,音量开大一点!”
九十码的时速,陈少宗直接跳了下去,他稳稳的站定,向着北边去。
那里烈火熊熊,那里是个不知名的小村子,那里是邮城的一角,陈少宗上初中的时候,坐车总会看到那里。
现在那里不一样了,陈少宗不太高兴,所以他决定杀一杀那些个搅扰安宁的魑魅魍魉。
汽车在公路上滑出一道丑陋的黑印子,嘎吱的急刹车之后,《忘尘谷》的歌声放大了,嘹亮了。
王文禹停在路边,看着陈少宗没入了那团火里。
他点起一根烟,看看面前无尽的夜『色』,又瞟了一眼导航上剩下的路程,嘿笑了一声,“这是要从南杀到北了?”
火还在烧,人还在跪。
烧的家变成了烧枯骨,跪的阴魂变成了跪人,求饶成感谢,生死间抹泪。
陈少宗走出这个村子,他看着北方,看着铁村的方向,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教程,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的速度,他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天亮前能到家。”
夜『色』下连绵的火,华国的夜『色』处处燃火,它们不再代表光明,照亮夜间的光时隔两千年后再一次退化成了火把,就像那时候燃烧着的狼烟。
陈少宗长啸一声,在夜『色』下奔跑了起来。
天边的一道显眼蓝光终于褪去,那是下午陈少宗灭杀铜巨人之后就出现的。
孙悟空的金箍棒之后,地球之外,星空之中,又一尊天神醒来,他在外太空环伺了小半天,比孙悟空有耐心。
陈少宗没有考虑为什么钟馗在天外而不在地下,他只想杀个痛快。
在京南外他不杀,在扬城内他不杀。
在这里,他想杀。
这里是他的家乡,万里河山烽火狼烟漫,他也只能平得了一条窄路。
秦鬼的这一招,太让他痛苦了。
无尽的光,无尽的英雄招式从他身上勃发,陈少宗一路平推过去。
他推过上学的路,他推过聚会的路,他推过泡过的黑网吧,他推过钓过鱼的小桥。
哪里都有骷髅,哪里都有阴魂,哪里都有血。
骷髅碎裂在脚下,阴魂崩解于掌心,阴气铺满世界,天地迅速变冷,陈少宗满脸的血。
老人跪伏于地,青年见他如见魔,孩子想让他抱抱,人间开始陌生,陈少宗满脸的泪。
他只是彩『色』艳阳的一枚尘埃,太阳不亮夜间的黑,天道不救人间的苦,他做不了太多的事情,他只能咆哮,他只能更努力的爆出光和热。
一夜过去了,天亮了。
陈少宗站在铁村村头,潺潺的流水温柔的淌过他的脚下,陈少宗看向水面,看向水面的自己。
胡茬生长,双眼血红,脸颊黑瘦,身躯佝偻。
他的自信,他的强大,他的漠然,他的超脱。
全被昨夜的血跟昨夜的泪冲垮冲散了,他颓然的坐下来,像小时候坐在桥头那样,摇晃着双脚。
河里的水不像小时候那么清了,也许是他不像小时候那样纯了。
流水冲刷着他的裤腿跟鞋子,一丝一缕的血迹化进水里,很明显,很浓郁。
陈少宗悚然一惊,他慌张的站起来,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感觉自己再也不配踏进这条河了。
他一步一步退回去,退离了铁村。
他谨慎的看着面前还没醒来的村落,害怕会有一个认识的人走出来,叫出他的名字,并且问:“你是陈少宗吗?看着不像啊?”
这样的假想有些可怕,陈少宗一路退回了王文禹的车上,他扭动后视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真的不像了……
陈少宗低低吼了一声,“远一点!远一点!离开这里!”
王文禹顺从的倒挡,他瞥了一眼,陈少宗已经歪斜在靠背上睡着了。
铁村里走出了一个人,墨绿『色』的制服上有金『色』的两杠一星。
第278章 战魂()
这是个标准的军人,他的行走稳定而有力,虽然就一个人,却感觉有千军万马陪他一起走在阅兵广场上。
他确实不是一个人,宁静的铁村里,还有近百位军人看守着,他们端着钢枪,姿态强硬,像守护首领一样守护着这个本来渺小的村子。
“车上的是陈少宗先生吗?”
王文禹看着他腰间『插』着的配枪,紧张的咽了口吐沫,点了点头。
这位军官和蔼一笑,确认了一下陈少宗的脸,就站定在了车边,等着陈少宗醒来。
王文禹想摇醒陈少宗,军官摆摆手,“我都接到上级的通知了,昨夜陈先生辛苦了,让他睡会儿吧。”
一位带兵的少校守在自己身边,王文禹激动都要晕过去了,他恨恨的看着自己的手,没用的东西,你怎么就不敢掏出手机弄个少校守护自己睡觉的摆拍呢?!
激动不久就成了坐立难安,王文禹终归是坐不安稳,他怯生生的下了车,以前的大哥气度在这两天狠狠的颠覆了。
他『摸』出自己兜里的九五至尊,哆哆嗦嗦的散给了少校一根。
少校看了他一眼,和气的笑了笑,“谢谢,我不吸烟。”
王文禹自己叼上,点着,深吸了一口,这一根几乎被他嘬没了一半。
“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王文禹叹了一口气,“扬城。”
少校明白王文禹为何叹气,他自己也叹了一口气,“都不容易。”
“少校同志,你们在这儿是?”
“保护陈少宗先生的家属,剩下的不可告知,还请见谅。”
王文禹又哆嗦了起来,他吸尽了剩下的半支烟,“那我走远一点。”
少校没有阻拦。
王文禹知道这是真的不可告知了,他识趣的走到了百十米开外,寻『摸』了个土墩子坐下。
他有点羡慕后座上睡的正香的老婆孩子,十一月的乡野真的很冷,他缩成一团,一根又一根的烧着烟,地上的烟嘴被他摆出了一个“死”字,八千块钱的奢华定制火机是“死”上的那个点。
王文禹摩挲着火机表面的花纹,突然将它抓起来惯在了地上,“他吗的,草他吗的!”
等陈少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遥远的地方却隐约传开了枪声。
他想起自己在铁村村口,枪声就立马清晰了起来。
冷汗出了一头,他紧张的站起来,咚的一声撞的挡风玻璃上满是裂纹。
疼是不疼的,还有些『迷』糊的陈少宗抬起手掌就是一巴掌打碎了裂开的玻璃,他跳了出去,那少校的手搭在车门把手上,两人对视着,气氛有些微妙。
少校率先反应了过来,他两步上前,敬礼道:“陈少宗先生您好,是诸葛冲和上校让我们来这里的!”
陈少宗没有理他,他向铁村看去,那百十个军人映入了他的眼中,他们像城墙一样围住了铁村,沉默的『射』击着,枪口的火化伴着弹壳跳跃,大量的骷髅倒在他们面前,铁村安然无恙。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陈少宗问。
“前天!”
陈少宗点点头,觉得有点难过,他不知道怎么说,诸葛冲和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就是没有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
“诸葛大哥有话留给我吗?”
少校摇摇头,“他只是让我们保护好这里,还有几队人马去其它地方,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