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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五秒。。。
被学生这样看着，一开始还没什么，可过了十秒，还定定的看着汪会真，这就让人心里发毛了，饶是汪会真定力惊人，也忍不住挪了挪屁股，反问道：“你。。。你看我干什么？回答人家胡老的问题啊！”
然后林一当着所有人面，从僵硬的僵尸脸变成了礼节性的微笑，但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别说多难看了。
于此同时，还从喉咙里挤出来两个字——“呵呵。”
“。。。。。。”
汪会真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还是他恒德的学生么？他汪会真到底是不是学校的校长？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嚣张了么？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朝扶手重重一拍，直接站起来，指着林一，怒气勃勃道：“你个臭小子，这什么态度？”。
场面十分尴尬，胡安也有点懵，不知道汪会真为什么汪会真突然就生气了。倒是周长官看出门道，轻轻挥了挥手，劝道：“你这是干什么？胡老和晚辈有事要说，我们这些局外人不知内情，瞎掺和个什么？依我看啊，咱们还是回避一下，刚好烟瘾犯了，陪我抽根烟，怎么样？”
说着就拉着汪会真朝外走。汪会真起初还有些不情愿，但看胡安没任何表示，顿时醒悟过来，赶紧跟着周长官离开。
不一会儿，会客厅里便只有胡安和林一两人。
胡安笑眯眯的看着林一，既是在打量，又像在欣赏。而林一则也迎着胡安的目光，视线丝毫不避让。
起初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林一才淡淡开口。
“我见过徐刀了。”
胡安眉梢一挑，明显有些诧异，嘴角动了动，想笑，但没笑出来。
过了会儿，他沙哑的声音响起：“只能说是英雄所见略同，可至于徐刀见你这件事，我倒一点也不担心的。。。”
“哦？”林一的兴趣反倒被吊起来了，“您担心什么？”
胡安笑笑，说道：“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活也活够了，唯一担心的就是脑子里这些东西没了传承，给一块带进棺材里。所以那老东西找你，除了想收你当徒弟以外，肯定再没别的可能。”
林一听了，微微点了点头：“有道理，可听您的意思，您已经猜到了结果？”
胡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林一的眼睛，眼神仿佛能看透灵魂，过了许久才淡淡回答：“是啊。。。徐老鬼就是想收你，也收不下的。。。”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不合适。”胡安斩钉截铁道。
“。。。。。。”
林一看着胡安，第一次有了心里发毛的感觉。
第152章 我会告诉你答案（）
林一并不想搬出徐刀这尊神，可面对胡安对宋词的困惑，他实在想不出搪塞的理由，所以才开门见山的提到了徐刀。
你们两个不是不对路嘛，那我就亮明底牌，反正徐刀已经找过我了，看你能有什么反应。可谁知胡安眼睛一眯，立马就猜到了结果，猜测之精准，简直匪夷所思！
再联想到当日老者神经质般关于文学爱与和平的喃喃自语以及奇葩脑洞的猜出自己是原作者的思维模式，林一只感到一阵恶寒。
胡安似是看出少年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说道：“风水堪舆，老夫学过一点，相人算命，也算粗通皮毛。有人说这是封建迷信，但也不能否认其中的科学道理，零星半点也是有啊！比如有句话，我就深信不疑。”
说到这，老者停了一下，然后看着林一一字一顿：“相由心生！”
林一微微一怔，脸上表情也变得肃然起来。
胡安继续：“那晚见你，只是粗粗看了几眼，便看到你眼中看到了包容万世的大爱，而今天，老夫又从你眼里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悲悯。我很奇怪，为什么这样的情感会出现在你一个区区高中生的眼中？”
“。。。。。。”
林一微低着头，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只能硬着头皮搪塞：“可能是小时候看的战争片比较多吧。。。”
“嘿嘿。。。”胡安突然笑了起来，看着林一问道：“你小子，看起来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但我总觉得你很孤独。”
“孤独？”
听到这话，林一就笑了，如果说之前的猜测还很靠谱，那个猜测就明显搞岔了好吧？
孤独？他身边又是安月茹又是萧晚秋的，根本就不孤独好不好！
“对，就是孤独！”胡安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强调了一遍：“还不是零星半点的孤独，而是透彻骨髓的孤独，来自灵魂深处的孤独，或者是。。。”
胡安盯着他，缓缓走近，压低了声音说：“灵魂本身的。。。孤独！”
老者声音落地，仿佛一把尖刀抵住了少年咽喉。林一陡然抬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胡安，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看出来了？看出来了？这怎么可能？”
念头在林一脑中突然出现，便怎么都挥之不去。
胡安似笑非笑的看着林一，而林一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胡安。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历历在目。良久之后，少年波澜的心渐渐平静，仿佛万物归一，一切重回始处。
我是林一，也是林北辰，这记忆彼此融合，不分你我，独此一份。谁也不能对它质疑，更不可能剥夺！更何况，我可是堂堂的七域战将呢！
想到这里，林一笑了，笑的无比轻松。而胡安看到这一幕，也笑了，笑的得意洋洋。
“胡老先生，你觉得我会当你的徒弟么？”林一问道。
胡老摇了摇头：“你自己就是自己的老师。”
“那你岂不是要空手而归了？”
“不。。。至少我知道了那三首词的作者。”胡安说道。
“额。。。”林一无奈了。
虽然胡安对宋词态度已经趋于平缓，但这件事的后患犹在，若是公开出去，自然少不了质疑。
既然如此，又该怎么办？有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林一轻轻咳了两下，调节了一下心情，认真对胡安说道：“胡老先生，我林一对天发誓，这三首词真不是我写的，若有假话，天打五雷轰！”
“哦？”胡安万万想不到林一会发此毒誓，正色道：“真不是你写的？”
林一摇头：“真不是啊！”
“那是谁写的，不能告诉老夫？”
林一楞在那里，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你妹啊，这就是个死循环嘛！”他突然很想爆粗口，却偏偏还得绷着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唉。。。”老者叹息一声，道：“想来你也是有难处，老夫也不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老夫吧！”
说完又叹了口气，然后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再留你，你回去吧。。。”
林一看着老者，不知为何，一瞬间觉得他苍老了很多，眼神里的光彩也暗淡下去，突然就成了个垂垂老者。
看到这一幕，林一不禁有些心软，想也不想，就开口道：“老先生，您别灰心，说不定我那位词人朋友过几天就想通了，愿意公开露面也有可能呢。。。”
“真的么？”胡老兴奋的看过来。
“额。。。”林一不确定的说道：“可能吧。。。”
“那好吧，我等你消息！也希望能看到他更多大作！”
“呵呵。。。”林一讪讪点头，“应该能看到的。。。”
心里却想：究竟该把这大词人的身份让给谁呢？
。。。。。。
。。。。。。
当会客厅的门打开时，周长官和汪会真都愣了一下。因为气氛和之前完全不同。
林一脸上挂着崇敬的表情，和胡老握手告别。胡老则如沐春风般的点点头，看向少年的眼神里也写满了对后辈的提携和期许。
周长官赶紧上前一步，问道：“两位谈完了？”
“恩，谈完了。。。”胡老点点头，又朝林一挥挥手，示意让他先走，嘴里还自顾自的说着：“真是个好苗子啊。。。好苗子啊。。。”
周长官心中一凛，顺着视线看过去，却见到少年屁颠屁颠的在走廊里走着，纯是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汪会真更是脸如土灰，一句话也说不出。
既然已经见过林一，胡安的心愿已了，本来打算直接离开的，但碍于面子，还是留了半个小时，和周长官、汪会真谈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后来因为急着要走，软磨硬泡之下答应在恒德留下副墨宝，算是赠礼。
一听要留墨宝，汪会真这才又恢复神采，激动地找来纸笔，亲自铺开研磨。而胡老则手握毛笔，笔走龙蛇，刷刷刷的写下几个大字。
撇捺之间尽显锋芒，力道遒劲，洒脱不羁，端端是顶级书法大作！
汪会真兴奋地两眼放光，小声的念叨着：
“恒德。。。是个。。。好学校。。。？”
汪会真和周长官对视一眼，眼神十分复杂。
接着二人又低头看纸，胡安大笔一挥，又写下一行字。
“林一。。。是个。。。
。。。好学生。。。”
“。。。。。。”
第153章 洒洒水啦（）
从会客厅走出时，蔡健的第一节语文课还没结束。林一孤零零走在教室的走廊，想着胡安关于“孤独灵魂”的评价，微微有些失神。
他很享受眼下的生活，这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热乎乎的大包子，还是娇憨可人的萧晚秋，亦或是聪慧美丽的安月茹和插科打诨的死党邓早飞，身边的这些人都让他觉得很真实，很生动，有种强烈的归属感。
但另一方面，他真的不孤独么？
这是个很深的问题，深到林一都控制不住，一个人在走廊扶着墙，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孤独么？不孤独么？”
过去五百年，他从地球杀到了七域，又从灵域战场上的炮灰一步步厮杀成一代传奇战将，与仙帝魔尊平起平坐！然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在授封之日被人陷害，道韵身消。可又灵魂不灭，回到五百年前的另一维度的地球。
五百年，足够经历很多事，足够忘记很多事，也足够记住很多事。
此时的林一当然可以没心没肺的过着恣意人生，可他终究忘不了上一世的经历，特别是在灵域战场陨落的一个个鲜活生命，下属、战友、兄弟、同袍！
甚至敌人！
厌倦了血腥，想要永远逃离血腥。这就是林一的想法，简单，而且直接。
可这想法若说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吧。。。
“孤独么？不孤独么？”
林一笑着又问了一遍，良久才叹道，“真是孤独的灵魂啊。。。”
胡安专注笃定的眼神在脑海浮现，竟让林一有些感动，“文学，爱与和平么？”
“看来我们还真是一类人啊。。。”
林一感慨道，然后深吸口气，定了定神，朝教室走去。
***
推开门的瞬间，全班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着林一。
这时候的林一很没有心情，既没有心情应付蔡健，更没有心情应付其他同学。至于别人怎么想，他根本不在乎。
于是乎，他直接走近教室，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坐了下去。
全班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然后赶紧看向蔡健，因为他的举止实在嚣张，竟然连报告都没喊。
果然，蔡健的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