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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院长的电话打过去，庞光正与他的三个狐朋狗友鬼混在一起，商议着中午吃啥呢。
他与他仅有的朋友吃饭，先定吃什么，然后包袱、剪子、锤，谁赢了谁请客。
赢家获奖励，就是给一次请客机会。
庞光信奉赢家理论，赢了请客是荣耀，代表着好运，请客请得心情舒畅，也会带来好运。
这其中还有个好处，先商定吃什么，接下来请客的就没有选择，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只管付钱就是。
不管花费多少，轮着谁算谁。
这样也算公平，吃好东西，又没吃到别人肚子里去。
事有凑巧，他们刚定下吃甲鱼大餐，庞光赢了。
张副院长的电话打过来，说明他领着三个伙计一起去吃饭，让庞光安排好，发短信过去就中。
他们一开完会，就按时过去。
这是个好大的面子，这才是哥们感情。
庞光不敢怠慢，马上打电话，在太湖甲鱼馆定个了大房间，杀上一只最大的甲鱼，上最高的标准。
庞光的威名，没有法官们照应着，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吧。
讼棍的威名，大叫驴的吼声能够咆哮公堂，没有法官大人的心照不宣，爱谁谁去吧。
庞光深谙此道，他听说张副院长找他吃饭，这不明摆着他要走鸿运吗？
他请张副院长吃饭，那些需要通融通融的官司，在一至三年、三至七年、七至十年这些幅度内，那可不一样的。
其中的机巧与秘密，他当然不知。
张副院长的酒瘾上来，是方程念头触发的。这家伙的酒量在槎河也是知名的，号称两瓶不倒。
他更不知道张副院长找他吃饭，是想折辱他一次。他代理的黄彪一案，正让张副院长两手捧刺猬，左右难为。
暗地里，黄氏集团纵横相连的各方势力的暗示和招呼。肯定是庞光策动的，这种盘根错节的势力不可得罪。
台面上，是省委专案组和网络舆论强大压力。不重判不足以服众，也无法向上级交代。
正邪交织，双方对抗，最终压力传导在这位张副院长身上。
顶格重判吧，那些根深蒂固的地头蛇，一旦有机会，举手之间就把自己给灭了。有冤，找谁说去？
从轻判决吧，怕是被上级认真起来，差事就没了。
张副院长的怒气就想撒了庞光身上。他带着专管这事的庭长，就想让庞光死了轻判的心，别再搅局。
顶格重判，也需要庞光动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黄氏家族的工作做好。
重判也是从轻掌握的，只要不杀头就好。然后，还有改判的机会，或者减刑、假释、保外就医之类的。
如此一来，张副院长对各方都有个交代了，算是勉强过得了关。压力之下，总算想出个万全这策，但不能轻饶了庞光这小子。
当讼棍，也需要付出代价的。不要脸不说，还要不要屁股。
酒局上，张副院长按照计划，用酒把庞光唬住。给庞光吃了颗定心丸，庭长、副庭长纷纷如法炮制，抛开庞光的同党，专门对付庞光多喝了两杯白酒。
酒桌上，庞光一张胖脸笑成菊花，一张大嘴出口成章，大嗓门在酒精的浸润下，蛮有磁性，老兄老弟地叫着，俨然与法官们成了哥们。
“有事，您说话！”，庞光喝得面红耳赤的，大嘴巴里喷着酒气和豪气。
然而，局面悄无声息地变化着，眼见着，场面上的高涨气氛急转直下。
问题就出在张副院长最后单独敬的满杯酒。
尽管庞光已经是强弩之末，心有余而力不足，迷迷糊糊，他还是坚持着把酒倒进大嘴巴里去。
喝下去，仗着不计后果的疯狂，然而酒水下肚后，酒精在里面火烧火燎的，沿着燃烧起来的血液窜动全身，大脑就不听使唤了。
酒劲一发作，大脑失控，肠胃痉挛，庞光来了个现场直播，酒桌上一片狼籍。
张副院长一行目的达到，装作气愤不堪，扬长而去，留下狠话来“此次不算，必须另请，赔礼道歉。”
庞光狂喷肚子里灌下去的酒精和饭菜后，心智清醒了些，但是燃烧起来的情绪却是越窜越高，被张副院长压制下一直窝着一股火要爆发。
正想找对象发泄内心的邪火，身边的椅子绊了他一下，他掀了桌子，抓起椅子就砸，边砸边怒吼，大叫驴的嗓门把甲鱼馆吼得炸了营。
他的同党见状，不仅不劝告，还火上浇油。反正这客大叫驴请的，借机好好发泄也不错，纷纷充当庞光的帮凶，把个太湖甲鱼馆砸了个稀里哗啦。
“快打110”店老板急得喊到，嗓子都嘶哑了。
第11章 警犬卡尔（）
第十三章警犬卡尔
110报警，指令马上转到了派出所。
出警的警察赶到现场，一看到庞光，就立马全程用上了执法记录仪，叫了医院的救护车，调取了酒店里的监控录相。
还让他的同党全程陪同作证，一边送医院抢救，一边在执法记录信镜头下解说着。
就是这样，庞光到了医院里，在急救室里，还是不服从医生的救治处置。
输液不从，检查不去，一个劲地要找院长。
医院这地方，人多眼杂，人堆里初次见识庞光的人不少。特别是那些年轻的拍客，一听别人说是槎河知名讼棍——大叫驴，就更来劲了。
各色手机齐上阵，闪光拍照，直接录相，即时发微信，稀里花拉的，掀起了好一阵的追星热潮。
他们拍的视频，很快就在网络上热播了。
只要这视频热播到一定数量，坐数十万的粉丝，那可不是小事情啊。
一夜成名，在他们身上也会复制成功的。变身名人，一直是他们大部分人的终极目标。时机不容错过。
名人有粉丝，粉丝经济与粉丝数量、人气值成正比的，相互息息相关。
要是屁屁白花花，露出来能赚人气，也可以牺牲些色相啊。露点都露透了，只可惜让人感兴趣、好看的，没有可露的了。否则，还能暴料一番的。
拍客更厉害，让出警的警察佩服得自愧不如，只好中规中矩，温和执法。
拍客是边拍边采访，一段之后附上喋喋不休的感言。其中，不乏“哇！赛！”“耶！”之类的噱头和搞笑。
简直就是上演了一场活生生的现场话剧，人人都是编剧，人人都是导演，人人都是演员，还人人都是主角。
只有姜山不是主角，他独自隐身一侧，冷眼旁观。他眼神里透着笑意，不时用手挠挠鼻下人中，看来很欣赏新人类们的作为。
折腾了起这么大阵势，骚扰得庞光酒意渐褪，略有些清醒。他面对的不再是警察，而是观众！社会上的形形色色的观众！
自然，观众共同瞩目的演员主角就是他。
观众中有着他的粉丝，也不乏赤脚不怕穿鞋的角。这会此情此景，庞光可处在穿鞋的位置上。
他闭目装醉时，清清楚楚地听到，有个拍客边拍边向网络上传，并对着手机录着他的采访感言：“庞光，庞光，不是尿泡，他是大叫驴，不愧为槎河名讼，警察克星。”
庞光耳朵里听着，心底下明白，虽有羞愧，却无言以对，紧闭着双金鱼眼，任由护士扎针输液，被同党抬进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装作醉酒不醒，却是睡不着觉。
外面的吵闹不断，玻璃窗上净是些用手举高的手机，一举一动全被曝光。
庞光在内心里暗暗叫苦：“这以后，在槎河这地盘上，再怎么混啊？！”
他尽管内心里闪过短暂的羞愧念头，不过转瞬就有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子底气，“我是庞光，我怕谁？我就这样，碍谁的事？哼！”
方程看清了庞光的内心：身为讼棍，讲什么荣辱？他正精心琢磨，从学过的诡道里，认真寻找“以牙还牙”的法子。
他有什么坏点子呢？敢对法院副院长以牙还牙吗？
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方程无法准确探知庞光的内心世界。他只有等待。
只要庞光脑子里想出坏点子，冒出坏水来，方程就能够观想到，然后再寻找针锋相对的破解办法。
庞光的脑子里转了又转，一条条毒计不断地蹦出来，然后被否定掉。
最终，他在“釜底抽薪”这条计谋上，定住了心神。
他会怎么去实施这条计谋呢？这条计谋，只能用在案件上，显然不是对付法院副院长的。衣食父母，他可能不敢轻易使坏。
方程怀着好奇与探察的心态，拭目以待庞光如何动作。从前，他极少有这种闲心，去观察宵小们上窜下跳的心计，从没计较过，也不屑于与之为伍。
此时，展开斗智斗勇，不得不动用这番心思，一时竟然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在有着超群的神识帮助，从小人的行为举止到内心世界，他都能够洞若观火地观察透彻，别有一番情趣在其中。
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他周身气息里蕴含的温度越来越高，丝丝飞逸的神识，笼罩在周边，还在不断地扩大。
神识笼罩越宽阔，方程掌控的范围就越大。
一丝冷气袭来，向着方程亲近。
原来是一条刚刚离开肉体的游魂灵。
神识细察，原来是警犬卡尔老死，魂灵离体寻来。
犬舍里，江山正在想尽办法，医治患病的卡尔康复。数日没有进食，卡尔一直软弱无力地躺在它的窝里。
江山双手抄着卡尔的前肢，试图扶它站立起来。每次扶起来，卡尔都懒得睁眼，只要江山一松手，卡尔就会重重地摔倒在地。
渐渐的，卡尔的肉体由软变硬起来。
一滴清泪挂在它的眼角，江山也不由自主地老泪纵横，算是缘尽告别。
卡尔的魂灵正闻着方程身上熟悉的气息，慢慢寻觅着飘浮过来。
它的魂灵还保留着灵敏的嗅觉！真是造化。
方程自己的内心虽然怜惜卡尔的死亡，但是心底下还是躁动起来：卡尔，也是自己所应有的造化之魂灵。
警犬卡尔的鼻子灵光，精灵灰灰的眼耳好用，三灵印的意念非常锐利，九灵的通晓天地间，闻知天下事，自己的神识速度越来越闪电一般，念起意至身在。
造化！原来这般造化！
齐天大圣孙行者的口头禅，所言极是，道尽了其中的机巧。修练一途上，造化自然很重要。
佛教所谓的“耳鼻舌身意”俱足了，这未知的魂灵界中，终于迈出一大步。
时空纵横，还有多少未知的世界需要探索和开发？
方程念及此处，神识与内心不由强大起来。冥冥中，他还有更重的任务在等待着他，使命在身，造化弄人。
如此一想，内心静如春水。一会功夫，他进入修练状态，终于体会到“心如止水”的意境，深深沉迷其中。
水流一样的气息，波纹涌动，纹理旋转，围绕周身，透明流逸，循环往复，灵动不息。
三灵印依旧警觉，勤加护持。九灵发散灵光，罩起周身，善加引导。精灵灰灰蹲守脚下，闪动双目。警犬卡尔守护身侧，张鼻耸耳，异常敏锐。他们共同沐浴在九灵从时空中摄取来的灵气与日月精华中，身上熠熠生辉。
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