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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当场被射杀,然后王浑连夜将所有俘虏都抓捕起来,一个个的开始审讯逼供。
又有不少核心人物被揪出来直接斩杀,如此一来,本来一百一十六人的俘虏队伍,只剩下九十个了。不过这九十个,是被吓破了胆子,再没有勇气反抗的一群人。
滚滚落地的人头和四处横流的鲜血已经让他们丧胆。
然后张寒来了,他把这剩下的九十个人分成了九队,每队十个人。然后又从这十个人里面,选出来一个最为懦弱,胆子最小的人担任队正。
队正的权力很不小,他负责带着全队人干活儿,然后在吃饭的时候,是按照队为单位吃的。直接一锅饭给过去,至于这一锅饭在队内怎么分配,则是队正说了算。也就是说,一个队内,谁多吃点儿,谁少吃点儿,甚至谁饿肚子,谁吃的肚圆儿,都是队正说了算。
于是很快,内部矛盾就出现了。
一开始的时候,没人把队长当回事儿。因为他们都是所有人中最懦弱,最无能,最胆小的那一部分,他们在土匪中的地位,本来就是最低的一群,从来就不被人瞧得起。无论是当初在六棱山的时候,还是后来被俘虏,他们总会被冷嘲热讽,欺负凌辱,甚至是抢走饭菜,这种现象,哪怕是到了他们被扶正成了队正之后,也没改变。
至少是在刚开始的短时间内没有改变。
如果他们不成为队正的话,可能这种现象会一直持续下去,始终被欺负,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但是没过多久,一切都改变了。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他们作为土匪,虽然是土匪中的弱势群体,却也是一群凶徒,论起火气来,可要比泥人儿大太多了。他们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队正这个地位,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但是很快,干完活儿之后,每个队的那一锅饭便是放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负责看守他们的兵爷告诉他,这一锅饭,由他来分配。他战战兢兢的拿起勺子,看着众人排着队在自己面前打饭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可以想给谁多吃点儿就多给点,想给谁少点儿就给谁少点儿。当然,他还没到让某个人饿肚子的程度,他不敢,旁边的看守也不允许这么做。
当然,他只是想想而已。他还是给队里那个经常欺负他的黑壮汉盛了满满的一碗,不过他也不傻,多少给自己留了很满的一碗。
于是当天晚上,回到住处之后,他就挨揍了。那个黑大汉嫌他没有给盛的冒尖儿。
如是几日之后,他心里的愤怒和恨意达到了极点,他认为自己对黑大汉足够的照顾,但是那厮不但不感恩,而且还每日暴揍自己。于是第二天,他咬着牙,颤抖着手,在那个黑大汉似乎要吃了人一样的凶狠目光中,只给他盛了小半碗儿干的,剩下的都是米汤。那个黑大个儿当场就怒不可遏,把碗一摔,恶狠狠的要暴揍他。
但是旁边的看守把他擒住,当场便摁在地上鞭打五十,并宣布饿他三天作为惩罚……
看着那个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儿,一鞭子下去就是一个血口子出现的那黑大个儿,在看众人看着自己的异样目光,这个懦弱的队正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权威和权力,是这些看守老爷们维护的,在自己的队里,自己完全不用低声下气!这里,自己说了算!
而前前后后的,队正们纷纷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人性是复杂而善变的,当他们无力也不敢反抗的时候,他们可以缩着头当孙子,但是当他们发现自己有能力,有权力维护自己的利益,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儿,甚至可以损害别人的利益,折腾那些曾经侮辱过自己的人的时候统治阶层,或者说,一群特权者产生了。
他们迅速的完成了蜕变。
他们胆子变大了,做事也变得凶狠了,甚至人都变得更加威严了。他们开始给自己吃更多好的,顿顿干的不算,而且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拉拢和分化。他们每顿饭给一些和自己关系亲近的人更多的干饭,而那些之前欺负过他们的人,则只能顿顿喝稀。很快的,每个队里,都是分化成了两派或者是几派。
看守的家丁也不管,事实上,这种走势,正是张寒想要看到的。
那些从强势变成了弱势,靠边儿站的一方,自然是不甘心自己成为二等公民的。不过有看守们的压制,他们就算是不满,也是无可奈何,看守们维护的,往往都是队正的权威。但是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相反,矛盾反而会不断的积累,最终越积越深,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一样,只需要一点儿火星,就足以引发剧烈的爆炸。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这个火药桶,炸了!
不知道是谁先发起的,反正是某个人先和一个队正有了口角,进而演变成了动武,然后一堆早就对这个队正不满的人一拥而上,把他围在中间拳打脚踢。队正这一边儿的人自然也不会坐视,便纷纷施以援手,也加入了战团。混乱迅速的蔓延到了所有人,不管是想要拉偏架的,真拉架的,还是围观的,亦或是心怀鬼胎的,都被卷了进去。
整个场面,极度的混乱,极度的狂躁,极度的狰狞,这些日子他们心里积攒的负面情绪全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你不打别人,就要被别人打。
整个斗殴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被赶来的看守们阻止,看守们冲进来挥舞着哥萨克骑兵刀大砍大杀,杀了三个人,砍断了四根胳膊,才算是制止住了这一场血腥的斗殴。
土匪们的打架自然和一般人也不一样,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内,就有五个人被打死,其中两个是队正。
加上被看守们宰了的,一共是死了八个,重伤了五个,后来这些重伤的也都陆陆续续死了。
对于这次事件,王浑大发雷霆,表示非常震怒,实际上心里却是对张寒很是佩服他早就跟王浑说会发生这种事儿,只是迟早而已。王浑本来挺看不上这个穷酸,现在对他的看法却是大为改观。
对这一起极其恶劣的事件,王浑的处理办法是:不分青红皂白,全部鞭五十。
这个处置的方法看似一视同仁,但是却没有解决任何的问题,事实上,他也完全不想解决任何问题。
经过了这件事儿之后,俘虏们再也不敢造次,行事都老实了许多,但是矛盾丝毫没减弱,反而是更深了。而且双方动了手,见了血,则裂隙就已经不是多深的问题了,而是成了血仇!再也不可能弥合。这样的状态下,他们别说是逃跑和反抗了,反而是争相巴结讨好看守,希望赢得他们的支持。而且他们也学会了背后告黑状,互相说坏话。
第302章 三零一 二十五,炸豆腐()
虽然俘虏的人数比一开始的时候少了不少,但是安全隐患却是大大降低了,现在哪怕是撤掉了看守,这些互相之间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也只会互相扯后腿儿——
就像是被关进竹篓子里面的螃蟹一样。
“这些,都是张寒给支的招儿?”董策问道。
“回大老爷的话,都是张先生教的,他教一步,我们便做一步。”贾云溪恭敬道。
“张寒这法子很妙啊!”董策心中大为赞誉,他忽然想到,这个法子完全可以改进一下,发扬光大,以后用来对付那些不怎么听话的人。
不过他脸上的神色还是淡淡的,没什么变化,作为上位者,面前的人又不是自己的亲信,他是不允许自己在他们面前表露出自己情绪的。或许他们唯一能够看到的自己情绪变化,就是自己真的暴怒时候,刻意的给他们施加压力。
至于在李贵石进面前,就可以随意许多。
“张先生想得周全……”董策淡淡一笑:“本官问你,砖窑现在用不得,他们也没活儿,不闲的乱折腾?”
贾云溪明显一怔,他愣了愣,才道:“现在他们有活儿干啊,而且多的干不完。”
他接着道:“一般来说,烧砖的窑厂周围总是种着大片的长草的,这个叫软材,因为烧砖用硬柴是不大好的,用软草烧制却是上佳。虽说现在不能烧砖,不能开窑,但是准备的充分一些总是没错儿的。小人便分出三四队来,让他们四处砍伐软材,回来储存。另外有三个队,则是负责在堡后砍伐硬材,也就是大木。主干送去作为建筑,枝杈树叶则留着当柴火。正好李大人那边儿人手不足,我等坐了这等,也算是一举两得。”
“现如今,已经储存了有十万斤柴薪了。另外,小人还让人在窑厂周围围了一圈儿栅栏,分开了各个区域用地,并建好了窑洞、烟囱,晾砖场等。还在窑洞周围挖了一条小壕沟,有三尺深,三尺宽,待开春便引了水进去,免得以后失火。”
“小人还让他们建好夯实了一条通向主干道的土路,方便以后运砖。在从工坊里请了一个木匠指点,让人制造了二十辆小推车,这是以后推土坯用的。除此之外,小人还专门让两个小队,沿洢水河和甘河而下,在下游浅滩处百姓手中采买了许多苇席。那边儿苇席便宜的紧,比自己编制还要方便快捷,这是以后准备盖在土坯上的……”
从这儿就能看出他不会说话来,董策那么问,他却是这般答,还嘟嘟当当的说了一大串儿,等于是直接否认了上官的猜测,其恶劣程度,直追“您可猜错了”这种话,总归是让上官很没面子的。不过董策倒也不在意,贾云溪说了这许多,都是实事。他能看得出来,这位砖窑管事,是真的很用心,也很细致,看来选的这个人,还是对的。
董策便嘉奖了两句,也让这贾管事一颗心安定了不少,心中暗暗道:“看来大人对我这段时间还是满意的。”
董策本来以为这些俘虏无所事事,是想要把他们调出来干活儿,作为一群壮劳力使用的,但是贾云溪这般一说,他却是不好开口了。正要让他下去,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问道:“那个黑大个儿,叫什么来着?”
贾云溪小心提醒道:“可是十斤?”
“没错儿,就是他,十斤。最近如何,可安分老实么?”
“老实,怕是俘虏里面最老实的就是他了。”贾云溪笑道:“这厮胆子小的很,干活儿也卖力,整天傻呵呵的乐,也不知道乐的个啥。就是能吃,一个顶人家四五个。”
董策沉吟片刻,道:“这样,把十斤那个队,调去听李贵差遣,就说,让这些人把城里的路面给平整平整。”
“是!”贾云溪赶紧应了,见动车的再无吩咐,便识趣儿告辞。
等他出去,董策便也转身回了后院儿。
刚一打开院门儿,便是一股子极为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董策嗅了嗅,感觉似乎是油炸的香气,院子里满满弥漫的都是。
他打眼儿一瞧,才看见院子里那一株大榆树底下竟是起了一个灶台,上面搭起了大锅,下面柴火烧得正旺,大丫二丫和红袖三个人在灶台边儿上正忙活着,那股子诱人的香气正是从那儿传来的。
董策哈了一声,笑道:“做什么呢,这么香?”
在自己家里,那些面具伪装就都可以卸下去了。
他话音未落,正屋的门儿便是打开了,老母乔氏从里面走出来,见了董策脸色便是一沉,训斥道:“你还知道回来?”
母亲大人发话了,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