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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董旭便是把自己的那一杯喝完了,便又去端了旁边儿媳妇儿那一杯过来。
等到钱氏活了会儿话,口干舌燥想要喝茶的时候,却发现茶杯已经空了。
气的钱氏一阵咬牙,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便又狠狠的掐了董旭几把。
说了一会儿话,二丫便是过来说饭菜好了。
董旭夫妇连连推辞,红袖自然是竭力挽留,最后老太太发了话,留两人在这里吃顿饭。
董旭还没察觉出什么来,钱氏却是悄悄的舒了口长气,知道至少在面子上,老太太是把过去的事儿给放下了。
吃完饭,两人再不逗留,便即告辞。
直到出了十里铺,董旭才把在心里憋了许久的话问出来:“娘子,你这包袱里面是啥?咱们来的时候可没见你背着。”
钱氏却不答话,而是往前走了两步,躲在一个大树后面,四下看看无人,才把那包袱解开,给董旭瞧了一眼。
董旭看了,不由得眼皮子一跳。
里面放了好几件儿成衣,质地都是很不错,基本上都是绸缎制成的。而在这些衣服的正中央,躺着一大锭银子,怕是足有十五两上下!
十五两,在这个年代,就已经是三户贫寒农户人家的全部资产了。除此之外,旁边还有几吊大钱。
“这……”
董旭讷讷道:“这是咋回事儿?”
他忽然神色一喜:“定然是二弟给的,难道他已经不计较当初的事儿了?”
“你这蠢货!”钱氏气的点了点他的额头:“这是方才弟妹给我的。”
“弟妹给的?”董旭更摸不着头脑了。
“你那二弟,心可黑,手可狠呢!当初踹你那一脚忘了?是奔着往死里弄你的!他就算是不计较当初的事儿了,也不会给咱们送银子。这银钱啊,怕是弟妹自个儿攒了给给咱的。”
她叹了口气:“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何母亲把那喜她爱她了,弟妹这人,真是招人疼啊!”
……
一条宽阔的河流撕裂大地,在这片似乎亘古苍凉的荒茫土地上,绣出一条雪亮的白色丝带。
河流的流向是自西北向东南,河流很宽,怕是足有百多米左右,在晋北大地,绝对算是一条大河了。河岸也很陡,从岸边到河面是直上直下的,足有三四米的落差,尤其是北岸,这个落差就更大了。
由此也大致可以推算出来,这个河段,还属于这条河的中上游,距离源头并不远,而这条河在春夏河水最为汹涌激烈的时候,肯定也是非常湍急的,若不然的话,不可能在大地上留下刀口这般清晰深刻的切痕。
事实上,这条河的上游二十多里之处,便是那条流经十里铺的河,其下游,则是汇入又名的晋北冀北的大河,桑干河之中。
此时河流早就已经封冻,涛声不再,只有一片冰白。
这会儿是大约下午四点钟左右的样子,太阳已经隐去,整个天空都是一片阴沉沉,乌蒙蒙的,天地间一丝风都没有,一片沉寂。而且更反常的是,气温比之昨日,似乎还要高了一些,寒意不那么凛冽了。
有经验的老人却都知道,这便是新的酷寒即将到来的征兆,通常下雪之前都会如此。
不过晋北大地的百姓们是盼着下雪的。
瑞雪兆丰年,今年下了雪,明年开春之后的旱情,多少就能缓解一些,能多打些粮食,那就是老天爷开恩。
这日子,实在是没法儿活了。
而在河的北岸,大约一百多步的距离之外,地势便是陡然增高,然后一直增高,最终形成了一片丘陵山地混杂的复杂地形,上面布满了密林。这片山地密林,会一直延伸到安乡墩附近,然后一直往北,直到塞外。
此时正是寒冬,四野空旷,一眼望去,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只是此时若是有人进了那片密林之中,定然是会瞠目结舌。
虽然枝叶多半已经光秃秃的了,但是密密的林子,尤其是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大松,使得这树林遮掩住其中隐藏的一些人还是没问题的。
进了密林之中十几步,外面的情景便是被层层遮挡,再也瞧不见了。
此时,数十人正自隐匿其中。
他们都是一样的打扮,外面穿着青色的棉甲,身上鼓鼓囊囊的,一个个看上去有些臃肿,想来里面还穿了鸳鸯战袄之类的衣物。他们手中持着弓箭,腰部悬挂着巨大的箭插,里面露出来密密麻麻的箭羽。
而在每个人的旁边,都有一匹战马,上面马鞍肚带,一应俱全,在战马的一侧,还有伸出来的挂钩,上面挂着一支骑兵长矛,在另外一侧则是挂着一把骑兵刀。
人马如龙,非常的精神。
此时,这些士兵们多半都训了棵树,背靠在树上闭目养神。战马则都是上了辔头,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来。
在队伍的最前方,三个头领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年轻人,除此之外,旁边还站了三个人。
四人中有三个都是穿着一身铁甲,铁甲厚重异常,甲叶的边缘极为厚实,看的出来,定然是防御力惊人的。另一个身材干瘦干瘦的,似乎是撑不起铁甲来,只穿了一身儿皮甲。而旁边的三人中,也是有两人同样铁甲铿然,另外一个却是套着一身宽大的棉甲,这绵大衣也似的铠甲套在他的身上,看上去空空荡荡的,直发飘。
不消说,这一行人,自然便是董策及其麾下家丁了。
他们一大早便是从安乡墩出发,不到中午便到了此处,已经在这里隐藏了足有两个多时辰了。
此处,山水相夹,中间只有一条通路可走,若是不走此路,要么就要在山林中跋涉好几日,要么就得跳河。而最重要的是此地是从蓑衣渡回到六棱山的必经之路。
董策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蓑衣渡遭遇土匪之事件,彻头彻尾的就是一桩阴谋。董策在很早之前就为磐石堡的物资而担心,这么多的人,一天不死要穿,一日不死要吃,吃穿用度都从哪里来?还不是董策供给!磐石堡的建设从哪里来?还不是董策供给!
第220章 二一九 阴谋()
更别说一旦练兵,被服兵器就要大量消耗,每顿最好是都要大油大盐,见鱼见肉,这样士兵才有气力,才能真正练出效果来。而且现在的铁匠工坊,每日的消耗,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总归,到处都要用钱,吃粮。而董策手中的银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用光之后又当如何?
他倒可以把家里的银钱拿来补贴,问题是攒下家业不容易啊!母亲和红袖也要吃穿用度,而且董策力图把最好的给她们,岂能短了钱财?再说了,就算是把自家那些家底子砸进去,又够几日用的?
而董策也很清楚,再从刘若宰那里要,也不大容易了。说句良心话,兵备道刘大人作为一个文官,一个翰林出身的清贵文臣,能做到现下这一点,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人万不可得寸进尺,得陇望蜀。徒然惹人生厌。
董策心一横,那就只好去抢!
既然定下方向了,下一步就是寻找目标去抢谁?
在晋北大地,这个目标是很容易寻找的。
军户们一个个穷的像乞丐,农户们一个个穷的像军户,连续不断的天灾,前些年的人祸,朝廷这几年的折腾,让整个三晋大地几乎是一片疮痍。
就一个字儿:穷!
但是有一种人富啊!不但是富,而且是很富,非常富,富得流油儿的那种!
那就是士绅。
明朝的士绅,往往都是有着几百年的传承的地方大族,基本上是从开国之初就已经有了相当的势力,几百年传承下来,已经完全成为了当地的大族,手中掌握了巨量的土地和财富。而且明朝的地主,还和其它朝代的不一样,说是地主,其实已经不是完全指望土地活着了。
明朝几乎可以说是历代封建王朝之中对于基层政权建设最差的朝代,秦汉之时乡间尚且有亭长之类的设置,而到了明朝,县一级就已经是最低一级的了。县再往下,就已经是处于无政府状态了。
明朝有锦衣卫,有东厂,西厂,正德年间还设立过一段时间的内厂,看似特务遍地走,缇骑不如狗,天下大事无论巨细皇帝都能知道,其实这完全是扯淡,都是样子货,吓唬人的。
对于基层控制的薄弱使得政府的动员能力大为减弱甚至不如两宋的三分之一,若是能达到两宋那个水准的话,也就没建奴和起义军什么事儿了。而同时,由于对于民间控制的薄弱,使得明朝的商业极度繁荣,民间资本的流通非常快,其经济发展水平非常高。
在明朝一个普遍现象是土地是士绅地主们的根本和最基本的保障,而开设店铺,进行商业,却是主要来源。像是南北二京,经济最为繁华的扬州苏州广州,乃至于临清这种大运河畔的繁华大城,里面的许多店铺,大部分都是属于这部分人的。
放眼天下,都无例外,便是这晋北也免不得。
盖因他们经商有着天然的优势有本钱,有门路,有功名而不用交税或者是只要交极少的税,同时在地方上有地位,那些泼皮无赖,乃是与官府的衙役都不敢上门勒索打秋风。
普天之下,生意能做大的,无不是后台够硬,和官府有着足够良好关系的人。
几百年积攒下来,其财富已经是达到了一个极为惊人的程度。
大明朝绝大部分的财富,都集中在他们的手中。
就算是在晋北这种算是荒僻穷困的所在,这些士绅地主也是一个个儿肥的流油。像是那八大皇商,哪个没有几十万白银以上的身家?
便是如苏家这种,跟豪门大户比起来只算是乡下小户的世家,几代传承下来,家中没有几万两也是打不住的。
这简直就是一座座的金山银海,早就看的董策眼馋十分。
不过还在他还没疯。这些士绅世家,明抢是绝对不行的。他们一个个背后的关系庞大复杂,哪一个身后都能扯出一堆官儿来,说白了,他们就是大明统治阶层的基础。而那些高层的官员和中枢朝廷,不过是他们中间产生的杰出者而已。
本为一体。
董策若是敢动他们,那就是和整个天下的所有官员作对,就成了和李自成张献忠一般无二的流寇之行径!
董策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置,可不是为了引来朝廷剿灭的大军的。别人不说,现在刘若宰一句话,冀北道的上万大军就算是用人海来淹,就足以把他这小小的势力给彻底碾成罹粉!
那就只好来阴的了。
若是土匪去抢了你们,我再抢了土匪,那应该就不算什么了吧?这可是正大光明的缴获贼赃!
至于事后你来找我说这是你家的东西,抱歉,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这是我缴获的!想要追赃,去找那些土匪去!以董策的手段,有无数种法子能堵得那些苦主说不出话来。
董策已经率人在这里等了不断的时间了,而现在,到了收割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待会儿作战的时候,你们三人,各自带着自己的队伍,不可擅自离开,呈一腔血勇,独自冲杀!要知道,你们现在也是军官了,得学着带领手下,发挥出所有人的战斗力,都明白么?”
董策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盯着耶律斡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