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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啊。不过反正她早晚都是要来岳城发展的,展云重只是个推力而已。
“我帮你。”展云重再次强调了一遍他的意思。
“但是你是展家的继承人啊,是现在展家的掌权人啊,你跟展家是一体的,你的动向和态度就象征着展家的动向和态度,别跟我说你自己会处理,这种事情,到了某些时候,总是会出问题的。我讨厌麻烦,所以,多谢你的好意,心领了。”
“云逸就行?”听了南秋瞳的分析,展云重思考了一会,然后才重新看向南秋瞳。
“行啊。展家在云逸心中站什么样的地位,你这个做大哥的比我清楚,而且,对外,云逸是展家不学无术的小少爷,是展家流放到平城的,只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大哥,才能过着富裕安稳的日子,所以展云逸的行为,可以被理解为一时兴起,可以被理解为胡作非为,却不会被人认为是展家授意的。所以如果要跟个人合作,我宁愿选择臭名昭著的展云逸。更何况云逸也算是个话题人物,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有这样的人做合作人,我的店铺也会受到更多的关注。”
展云重沉默。这个南秋瞳,想的够多,甚至比他想到的要多。
说云逸是因为他才能过着现在这样的日子吗?展云重失笑。那些不知道真像的人,永远都只会捕风捉影。而那些真像,未必都会如他们所想。
“从利益角度考虑,我就更不能让你去青楼了。你是我展云重的客人,便是展家的客人,展家与风尘女子有接触,传出去有损我展家的名声。你另想办法吧。我晚上还有应酬,先走了。”说完,展云重拍拍屁股,走人。
南秋瞳眨眨眼,再眨眨眼。
她承认,展云重的考量不无道理,可是让她另想办法?她哪还有其它办法了啊?要是有的话,她会选择去青楼吗?脑袋被门挤过啊?!抱月楼,岳城最大的青楼。午夜,正是这里人声鼎沸的时候,但却有一处寂静无声,那是抱月楼头牌,清官非得的屋子。
“非得姑娘,展公子带人来了。”
“我知道了。”
梳妆镜前坐着一个身材妖娆的妙龄少女,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有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就是这双能慑人魂魄的眼睛,让她成为了抱月楼的头牌,并且一直都是个清官。但此时,那对大眼睛里平静无波,是看尽人间百态、尝过红尘浮华后的淡然。这对大眼睛,只在听到“展公子”三个字的时候起了波澜,却
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非得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接客之前安静地上妆,一句话不说,一点神色都没有,人偶一样;习惯了走出房门之后莺语浅笑、装纯耍媚;习惯了那人每个月都会与人在此应酬;习惯了魅惑地看着他的眼,却深情地望着他的背……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是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一头栽进了那不知深浅的爱河,独自一人挣扎,自己犯的错,没必要舀出来让他人困扰。
只片刻,非得就完成了脸上的妆容,拉开衣橱,挑了一套冰蓝色的衣裙换上。
作为抱月楼的头牌清官,非得穿的衣服,跟展家的庶出小姐相湣蘼凼茄剑故遣剂稀�
或者该说那些展家小姐们穿的衣服,都是模湣摹O胍匆腥耍从植缓靡馑济髯爬矗荒苎ё潘淖鞍纾源死次腥说哪抗狻5嵌疾皇撬K堑每刹皇撬寄苣‘的,更不是随便一个谁都能蘀代的。
穿好了衣服,非得便在小丫头的带领下去见今天可以见她的客人。刚才小丫头已经说过了,又是那人,展家的大公子,展云重。
“非得见过几位公子。”小丫头一打开门,非得就在第一眼看清了屋子里坐着的都有谁,然后说出了早就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台词。
“啧啧,非得姑娘,你可让咱们好等啊。”
“就是就是,该罚该罚!”
“来来来,给非得姑娘满上!”
“好咧!一杯……两杯……三杯……”
本来因为展云重的存在而有些气氛沉闷的屋子里立刻热闹起来了,几个公子哥不怀好意地笑着,闹着。
“让几位公子久等,确实是非得的不是,非得甘愿受罚。”非得盈盈一笑,毫不含糊地喝光三杯陈年女儿红。
酒水穿肠而过,非得脸色未变,依然是笑着的。
非得会很多种笑,娇笑、嗔笑、媚笑、甜笑、浅笑,但这些都是她的伪装,一个人的时候,她很少笑。
“好,非得姑娘好酒量!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好,好,好!”
展云重坐在人群中,自斟自酌,对眼前的喧闹视而不见。
“良友对饮,怎能无琴声助兴?不如非得献丑一曲,可好?”
若是不主动做点什么,男人总是会缠着你不放。
“好。早就听闻非得姑娘琴声动人,看来今日在下有耳福了。”
只要有一个人同意了,其余的人就都不会反对,尤其是像这样的场面,都是生意上的伙伴,谁也不好驳谁的面子。
这些门道,非得早就看得透彻。
非得迈着步子走至琴边,妖娆的背影不禁让人想入非非。一众公子看得口水直流,唯有展云重,还是那副死样子。
非得不紧不慢地调好琴弦,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柔媚入骨,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惑的气息,但那淡淡的表情却又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错把柔美看成柔媚了。
调好了弦,就该弹曲了。
喝酒时助兴的曲子,无非就那么几首,非得早就烂熟于心,十指随意地拨动琴弦,流畅的音符便跳跃而出。
非得无心。这是老鸨听过她的琴之后留下的一句评价。
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无心,知道遇见了展云重。
其实身在青楼,她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长相俊美的,风流多金的,对她一心一意扬言非卿不娶的。可是她都没看上,偏偏这个都不怎么正眼看她的展云重,就是吸引了她的目光,越看越是倾慕,直到一颗心都被人勾走了,再想要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一直以为怨恨是最让人累心的感情,现在才发现,爱也同样让人累心。
明明是爱着的,却不能言表,更是要将这情这爱压在心底。爱而不得。非得不知道她还能忍受多久,是不是等有一天,当她的感情再也无法压抑的时候,当她彻底崩坏的时候,她就可以解脱了?
非得有些自嘲。她这样的人,本就是没有资格爱的,不该爱的。或许这就是她命里的情劫吧。
或许她应该考虑赌一把?就是不知道她输不输得起啊。
垂首弹琴的非得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中,没注意到展云重看过来的深邃目光。
☆、067南秋瞳被绑架了
将近寅时,一干公子哥才算是尽了兴,歪歪斜斜地踏出房门,或七拐八拐地踏出抱月楼直接回家,或搂着姑娘寻欢作乐去了。而展云重不紧不慢,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是在等待。
“展公子可还有事?”非得收拾好琴的时候,见展云重还是坐在那里,有些诧异。
展家的这位公子不好酒色,平日里作陪,也是走个过场,这是整个左云国都知道的事情。今日是有什么事?
“有事。”虽然酒宴间大家都见着展云重是一个劲地喝酒,可这酒宴都结束了,展云重的脸色也没变,眼神依然清明,跟没喝过酒一样。
“那非得去喊五娘来。”五娘就是抱月楼里的老鸨。
“让她去。”展云重看了一眼非得的小丫头。
“是。还不快去,别耽误了展公子的事。”
“是。”
遣了小丫头出去,非得见展云重个没有跟她说话的**,便又找个地方坐好,自己出神发呆。展云重喜静怕吵,这她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这也是展云重每次来这里应酬都只点她一个人的原因,不仅仅因为她是头牌,还因为她不多话,需要她说的时候就说,不需要的时候,她可以一点声音都出,坐在一边扮透明。
“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展云重突然开口,倒是吓了非得一大跳。
“平时?”非得有些茫然,她并不认为展云重是在找话题,更不可能认为展云重是在关心她,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跟普通女人没什么两样,弹弹琴、绣绣花,跟要好的姐妹聊聊天之类的。”
“我是指工作。”
这事他已经琢磨一晚上了。南秋瞳说她想要到青楼里来赚钱,那么依照她的个性,她绝对会去做的,不论是谁都拦不住她。那么与其让她自己出去冒险,不如他搭个人情,就让她在这抱月楼里工作,还有老鸨和非得照应着,他也能稍微放心点。
工作?展云重问这个干什么?展家想要开青楼了?不是吧?谁不知道展家的老祖宗是个女人,最厌恶的就是赌和嫖,能允许青楼在岳城存在已经是极限了,怎么可能要开青楼?
“这展公子不是应该清楚吗?无非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寻欢作乐,满足客人的各种需求,就是我们的工作。”
“各种需求?”对于非得重点强调的地方,展云重感到不解。
“比如,有的客人在那方面有特殊癖好,喜欢凌虐别人,之类的。”非得耸耸肩。
这种情况太常见了,楼里的姑娘经常是被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这就是她们的工作,谁让她们这么不值钱呢。
“清官也会?”那些事情,展云重多少也都听说过,有交情的人之中,也有有这样喜好的。
“清官如果学会如何周旋的话,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但若是处理不好,可能以后都不要混了。”问得这么详细,莫非是……看上哪个风尘女子了?想到这点,非得的脸色未变。
她喜欢展云重,但碍于身份,不敢追求。若是展云重日后喜欢上,或者娶了哪个干净的小姐,那是正常的,她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她会守着自己的爱,默默为他祝福。可若是他看上的是跟她相同的人,那么抱歉,她可就忍不了。
“嗯。能赚多少?”展云重点点头。南秋瞳不需要以后,给她两个月的时间赚钱就可以了。
“客人都会给些打赏。但平日里为自己添置点东西,也就存不下什么钱了。”她是头牌,所以她的衣食住行以及身体保养都是楼里负责的,但其他的姑娘可就没这么幸运了,除了楼里统一分发的东西,其余的,都是要自己去买的,累积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嗯。”展云重再点点头。南秋瞳不需要添置什么东西。
“展公子,您找老奴有事?”展云重的性格在岳城是妇孺皆知的,所以岳城各家店铺的老板伙计在展云重面前从来都不会表演那些无聊的虚情假意,和展云重相处,最主要的就是直接。
“我有个朋友,要来楼里挣钱,麻烦鸨母多担待。”
展云重说得淡定,老鸨和非得听着可就不淡定了。
朋友?来青楼?还挣钱?他一个展家人还会结交到那么缺钱的朋友?换句话说,跟展云重成为了朋友,还需要来青楼挣钱吗?直接跟展云重借不就好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明白?”展云重微微挑眉,对于两个人的呆愣感到不满。
“不是不是不是……老奴明白,明白了。”
“非得不明白。”
“非得,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