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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恩诧异地挑眉,轻咦一声,手腕上番,只用三指便轻松地扣住他的手腕,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觉不会伤了他一根寒毛:“这招倒是中规中矩,谁教你的?”
林子衿轻哼一声,态度十分不屑:“大胆!再不放开, 朕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唷,”沈怀恩微笑,语气骄傲中透着自豪:“好气魄,敢要干爹脑袋的,你是天下第一个!”
“子衿!”纪小蛮不满地喝止,回过头再横沈怀恩一眼:“他本来已蛮横到让我头疼,你居然还夸他?动不动喊打喊杀,岂是明君所为?”
“得了,”沈怀恩不以为意,蹲下身,单手把他身子拎起来抱在怀里,不顾他极度厌恶的眼神,啧地在他颊边印了个响吻,话却是对着纪小蛮说的:“他才五岁,还是个孩子呢!好好引导。哪里会成为暴君了?君主吗,就应该有君主的气势,俯仰无愧,顶天立地!”
“呸!他欺负朕的妈妈,本来就该死!”林子衿倔强地瞪着沈怀恩,半点都不领他的情。显然,他早把这个干爹忘到九霄云外。
“呃?”沈怀恩愣一下,随即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乖儿子,有志气!这么小就懂得保护妈妈,不愧是我的儿子!”
“子衿,”纪小蛮面上一红,轻声道:“你误会了,干爹跟妈妈闹着玩,并没有欺负妈妈。”
“哼!”林子衿重重地哼一声,扭着身子从沈怀恩的怀里溜出来:“谁是你儿子?我爹是林俭!”
此话一出,可谓四座皆惊。
纪小蛮滴汗,完全不敢看沈怀恩的脸色,狼狈地低语:“呃,子衿太小,他好象把你完全忘了。”
若干年前,当她用类似的话拒绝怀恩的时候,绝不会想到几年后,林子衿会用同样的理由否定他?
“说得没错,”沈怀恩倒是满不在乎,弯腰捏了捏他鼻尖:“你的确是林俭的儿子,可这并不妨碍你成为我的儿子。”
忘了不要紧,他会很快让他想起来,并且这辈子都忘不掉!
“胡说!”林子衿皱眉,义正言辞地训斥,“朕虽年幼,可也知爹爹只有一个,怎么可以胡乱认?”
“因为你妈妈马上就要嫁给我,她成为我的娘子,我们成了一家人,我当然就是你的爹。”沈怀恩拿出少有的耐心,正色地跟个五岁的孩子解释。
“放屁~”林子衿急了:“妈妈说过一辈子守着我,怎么可能嫁给你?”
“我从不骗人,”沈怀恩一本正经地朝纪小蛮呶了呶嘴:“不信,问你妈。”
“怀恩!”纪小蛮暴汗。
他究竟想干什么?怎么跟个孩子较真?
“妈,”林子衿扭头,沉静而霸道地吩咐:“我看他有些失常,不如你亲口告诉他,你永远都不可能嫁他,他实在痴心妄想!”
“怀恩~”纪小蛮牵着林子衿的手,望着他通红而倔强的眼睛,心中疼痛,语带求恕地道:“你先回摄政王府,这件事以后再说,好吗?”
“小蛮~”沈怀恩皱眉,“这事瞒不住,总不可能……”
“我知道,”纪小蛮忙打断他:“给我点时间,让我跟他沟通,好吗?”
孩子还太小,无法承受太多的打击,她不想刺激他。
“好,三天!”沈怀恩深深看 她一眼:“给你三天时间解释,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哼!”林子衿紧紧攥住纪小蛮的手,目光得意而骄傲:“别说三天,三年也不可能!朕绝不会答应!”
只要他不松口,妈妈这么疼他,怎么可能扔下他去嫁人?
纪小蛮没有说话,眼里流露出愧疚。
这一大一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原以为以子衿和怀恩的亲昵,三个人和乐融融相处不是难事。谁想到三年不见,子衿与怀恩的感情已一淡如厮?
沈怀恩再看她一眼,暗叹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去。
“妈妈,”林子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牵着纪小蛮的手笑道:“我饿了,想你吃做的红烧肉。”
“哦,是吗?”纪小蛮强大精神,挤出一丝笑容:“好,妈妈做给你吃。”
“耶!”林子衿欢呼雀跃而行,脸上满是童稚的笑容,哪还有一丝面对沈怀恩时的蛮不讲理,暴戾冷漠倔强的拽模样?
吃过晚饭,纪小蛮带他去泡温泉,顺便帮怀恩联络感情。
“子衿,”纪小蛮半跪在白玉池边替子衿仔细清理那头浓密的黑发,装做不经意地探问,“你真的不记得怀恩干爹了?”
林子衿垂着头,只顾着玩水,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妈妈,水里很舒服,你也下来泡泡吧。”
“他很疼你,小时你很亲他的。”纪小蛮轻轻地抚着他的头,语气温柔:“那时,你最喜欢骑在他肩上的,让他带着你满世界地疯跑。你说,最喜欢干爹,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的,你真的全忘了?”
林子衿把水泼到她的身上,把她拉下水:“妈妈,来嘛~下来跟我一起玩~”
纪小蛮无奈,知道他不想提,只得把满腹的话都放回肚子,入了池,慢慢地帮他清洗身体,苦笑道:“算了,你不喜欢提,妈妈就不提。”
如果子衿排斥,她是绝不会嫁的,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林子衿怔了一下,抬头望向纪小蛮。她望着他笑得温柔,眼里一抹红,不知是伤心还是热气熏的。
“妈妈,”林子衿忽地正色望着她:“摄政王在你心里是很重要的人吗?”
“嗯。”
“比子衿和爹爹还重要?”
“跟子衿和爹爹一样重要,”或许,她欠他的情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林子衿噘着嘴陷入沉默。
他以为自己在妈妈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还有人跟她一样重要?
纪小蛮满腹惆怅,默默地帮他抹干身体,穿上衣服:“乖,时间不早了。温泉虽好,也不宜多泡。”
“妈妈,”林子衿忽地摔开她的手,低嚷一声:“我讨厌你!”
“子衿?”纪小蛮愕然呆立。
林子衿已风一般冲了出去。
“皇上,皇上,你慢点跑,仔细摔着了……”身后,一大群太监宫女追着他跑,独留下纪小蛮一个人在空旷的浴池边发呆。心好痛,子衿生气地冲她怒吼的这一刻,好像连她的心都空了。
“傻瓜~”一双手温柔地自身后搂住她的腰,微一用力,她向后靠近了一个宽阔厚实的胸膛:“子衿才几岁?他的话,你也当真?”
“你不明白,”纪小蛮没有回头,眼中落下泪来:“子衿跟其他的孩子不同,他比别人早熟,他是认真的!”
“那又怎样?”沈怀恩不以为意,淡淡地道:“难道因为他,你就不嫁了?”
纪小蛮沉默。
发现她居然真的有傻念头,沈怀恩气得脸都变了,狠狠掰过她的头,盯着他的眼睛诅咒:“你要真敢出尔反尔,信不信我打你的pp?”
“那怎么办?”纪小蛮含泪低嚷:“子衿的反应那么强烈!他甚至,连我都不要了!他从来都不曾是说过那种话!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幸福,不顾儿子的感受?他还那么小!我怎么做得到?”
“你傻了吧?”沈怀恩搂进她,又好气又想笑又忍不住心疼:“一个孩子说的气话,也值得这么伤心?”
“可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命!”
“那我呢?”沈怀恩原不想这么幼稚,吃个五岁孩子的醋。可是纪小蛮的反应太过激烈,不由得他不上火:“他是你的命,那我呢?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你~”纪小蛮一窒,忽地面红耳赤。
这怎么一样?他和他,一个是恋人,一个是儿子,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却同样的不可或缺,她要怎么去比较?
“怀恩,或许我们……”纪小蛮咬了咬唇,心怀忐忑地伸手环住他的腰。
她两个都不想舍,两个都不想放弃。
“不要告诉我,”沈怀恩皱眉,咬着牙,把她的手指掰开,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逼问:“你想继续偷偷摸摸,让我再等五年,十年或是二十年……直到子衿想通,直到他可以接受?”
“怀恩~”他说中了她的心事,她心虚地红了脸,下意识地缩了缩肩。重新腻进他的怀中,声音软糯而娇柔:“我一个女子都可以不计较身份,就算为了我,暂时委曲一下也不行吗?”
番外 破茧成蝶(十九)
沈怀恩低头望着她,很平静地问:“委屈是什么意思?”
纪小蛮双颊通红,尴尬地垂下眼帘。
沈怀恩冷冷地笑,语速放得很缓,声音慢慢地拔高:“不计较身份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我这么多年的守候,贪图的只是你的身体?”
这些话,以前打死她也不会说,现在一时情急不假思索脱口说出这种低声下气的话,心中已是惴惴和羞愧。偏沈怀恩不觉怜惜和珍重,还如此咄咄逼人,义正严词地拒绝。她一时又羞又怒,自尊大伤,下不来台,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跑。
“站住!”沈怀恩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你去哪?”
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脾气渐渐收敛,两人又相隔千里,交流之间只顾柔情蜜意,话也只拣好听的说,越发宠得她娇气万分。两人要相处一辈子,若是每次话不投机便拂袖而去,以后如何是了局?
“既然你别无所图,我何必自取其辱?”纪小蛮勉强停下脚步,却不肯回头,咬着唇,气得声音都走了调。
真是够了,投怀送抱还被人嫌!她纪小蛮何时落到这么悲惨的境地?
望着她倔强的背影,这才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重了,沈怀恩苦笑一下,大步过去,扶住她的肩,放缓了语气:“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小蛮原就委屈,这时见他放低身段,又是气苦,又是自伤自怜,越发红了眼圈:“既然你根本就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生活,那又何必一定要结婚?像现在这样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地过着,岂不是更符合你的需求?”
沈怀恩心知此时不是辩论是非的时候,唯有认错才是正途:“谁说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了?我这不是被逼得急了,一时说错话了吗?好小蛮,你就跟你计较了,行不?一个子衿已够我头疼了,若是你再不依不饶,我可真的活不成了~”
纪小蛮赌气道:“你要死便死,谁拦着你?”
沈怀恩上前一步搂住她纤腰,贴着耳朵笑:“那怎么行?软玉温香谁不恋?况且我盼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能与你双宿双栖了,怎么舍得去死?”
“呸!”纪小蛮脸红心跳,用力啐道:“谁稀罕?”
“好好好,你不稀罕我稀罕,成了吧?好小蛮,你就当是成全我……”沈怀恩嘻嘻笑,眼见她神情松动,乘机倾身过去吻住她的唇。
“走开……”纪小蛮哪是真心地拒绝?半推半就的挣扎和低咒最终湮灭在他强烈的攻势之下,如一滩春水软在他的臂弯之中。
先不说这对情人的斗嘴争闹,无限风光。且说林子衿扔下两人,赌了气飞奔而走,出了慈宁宫却并不回乾清宫,径直去了南书房。
高茗欣正埋头披阅奏章,听到脚步声抬头望着激动得双颊红彤彤的林子衿,放下笔笑了:“万岁爷,事情办妥了?”
林子衿也不答话,跑到御案前抄起那只官窑白釉莲花杯,仰头骨嘟骨嘟一口气灌了一大杯茶进去,这才伸袖抹了把嘴,喘着粗气道:“好险,朕差点就说溜嘴了!”
纪小蛮生性乐观,在孩子面前尤其坚强,像今天这般凄楚而无措的模样,他是第一次见到。想到他的一番话令她如此难过,林子衿小小心灵里还是歉意深深。
这个世上,与他最亲最密切的除纪小蛮再无一人。沈怀恩如何伤心他倒并不在意,也不太能体会,但是纪小蛮的伤心却是真真切切地传达到他的内心。
他虽不能理解,却也心中彷徨。若不是高茗欣绝对值得信赖,只怕当时就软下心肠把真话说了出来了。
“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