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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使不出来。
“娘娘恕罪,民女是有所隐瞒,这幅屏风刺绣其实是姐姐与我一同绣的。”苏雨嫣一边求饶磕头,一边颤声含泪道。
这样说,至少她不会被惩罚,还能再分得一点功劳。
原本她半点功劳都不想分给苏夕颜,但现在不得不将苏夕颜推出来。
“你姐姐?”皇后娘娘锐利的眸中闪过将信将疑之色,问道:“你姐姐今日也来赴宴了吗?”
她细看过无论是图中意境,还是针线功底,都不是一个十几岁小姑娘所能绣出的。
“来了”苏雨嫣抬起微颤的手指,指了指苏夕颜所在的位置。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又落在了苏夕颜的身上,苏夕颜优雅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宴会中央,向皇后娘娘行礼:“民女苏夕颜拜见皇后娘娘,祝娘娘,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皇后娘娘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从容恭敬,声音柔和,一开口便用了古语祝词。虽没看清苏夕颜的容貌,心中便也对她有了三分好感,“起身,来本宫的身边。”
“是!”苏夕颜起身,款步走到皇后娘娘的面前。
皇后娘娘看清了她的模样,红裙雪肤,艳而不媚,眉眼清亮干净,别有灵韵。比起盛装打扮过的苏家二小姐,看上去要顺眼许多。
“本宫问你这幅刺绣是你与你妹妹同绣的吗?”
苏夕颜像是迟疑了一瞬,应声道:“是”
她微微的迟疑,没有逃过皇后娘娘的眼睛,皇后娘娘继续询问:“那你告诉本宫这幅刺绣叫什么名字,用得是什么绣法。”
苏夕颜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道:“这幅刺绣名为‘山河初晓’,用的是南方的湘绣。皇城之中湘绣并不常见,所以娘娘并不熟悉。”
“山河初晓?”皇后娘娘重复道,转身又看了屏风一眼。
红日破云,万山重开,正是应了山河初晓这个名字。但她最喜欢的不是云也不是山,而是山下几株嶙峋傲骨的松竹。
“娘娘,屏风下面还有一句诗。”苏夕颜轻声提醒道。
皇后娘娘仔细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诗句在哪。苏雨嫣更是不得而知。
“你来指给本宫看。”皇后娘娘声音放缓了许多,苏家大小姐不愧是嫡出的血脉,气质要沉稳大气许多。
要是这幅刺绣真是她绣的,太子良娣的人选,倒是可以将她考虑在内。
在苏雨嫣幽冷记恨的目光下,苏夕颜走到屏风面前,握着屏风的柱子,将屏风微微前倾,在宴会灯影照射下,才看清两面丝绢夹层中的词句。
“不谢东君意,丹青独立名。莫嫌弧叶淡,终久未凋零。”皇后娘娘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四句诗正合了她对屏风中山下松竹的看法。
傲骨铮铮,遇寒不凋。
而在这句诗的下面,还有一个署名,苏夕颜。
皇后何等精明锐利的人,顿时将所有的事情都看明白了。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看见苏家大小姐指尖没有愈合的伤口。
“能将诗词藏在夹层中,这样巧妙的刺绣方法,本宫还是头一回看见。苏小姐可愿教教本宫。”
皇后娘娘竟屈尊向苏夕颜求教。这个苏家大小姐真是不简单,本来珑鸢郡主还想酸几句,但看苏家大小姐竟在刺绣上有这样高的造诣,能做到画中藏诗,心中也生出了些佩服。况且,苏家大小姐说话做事都不卑不亢,平淡如水,没有抢风头邀功的意思,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苏夕颜羞怯一笑,如幽兰半开,“民女绣技平平,哪能让娘娘求教。娘娘既想学,民女定然不会藏拙。这是将湘绣中的结绣进行了改动,需要选用透光的明纱在整幅刺绣完工之前,就先得将夹层中的诗词绣好,娘娘这一点您可要留心。若是整幅刺绣完成了,再想从中夹绣,那便做不到了。”
皇后娘娘眸光微亮,明白了苏家大小姐话中有话,真是个心思玲珑的丫头,难怪能绣出这样精致的东西。
苏夕颜这个名字,是她一早就绣进去的,所以能证明她才是真正绣出这幅山河图的人。
“好姑娘,你费了这番心思,怎么也不说自己与妹妹合绣的事情。”皇后娘娘试探问道,想要替她做主。
苏夕颜什么都没说,只露出一记有苦难言的浅笑。皇后娘娘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
“苏家大小姐绣技如此精湛,应该好好嘉尚才是。皇上您看,赏她些什么好?”皇后娘娘坐回了凤椅,在思索应该赏赐些什么好。
跪着的苏雨嫣,抬起了身子,僵硬着脸阴冷瞪着苏夕颜的背影。都说是姐妹同绣,皇后娘娘怎么能只赏赐苏夕颜一个人,这未免太偏心了!她费了那么多心思,连半点好处都得不到吗?
要是陈姨太那样的人精在场,肯定是要让苏雨嫣咽下这口气,皇后娘娘这么说,已是给了她一分薄面,没有指责她玩弄手段,偷取嫡姐的绣品,蒙蔽圣听。
要知蒙蔽圣听,欺下瞒上,可不是小罪。
皇上轻咳了一声,笑道:“今日是你的寿辰,苏家小姐绣得屏风又是献给你的,赏赐什么由你做主便可。”
要是等皇后娘娘说清赏赐的东西,哪还有她的份。苏雨嫣再也按捺不住,将今日受过的怨气委屈,一股脑地全都发泄出来。
她口不择言道:“姐姐,这幅刺绣是我们共同完成的,你辛苦,我也没舒服。你怎么能独自邀功呢!”
苏夕颜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指责她是小,苏雨嫣更是在指责皇后娘娘偏心不公。
看来苏雨嫣除了一张脸和会装可怜的本事,也就是个蠢物。真不知,青鸾王爷怎么会对这样一个蠢物念念不忘,捧在心尖。
下意识地苏夕颜朝青鸾王爷那看了一眼,发现他也盯着自己,琉璃般的黑眸熠熠,映照着宴会中的灯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关心苏雨嫣的死活吗?看她做什么,觉得她会顾及姐妹情深,帮苏雨嫣一把?
苏夕颜心中冷冷一笑,苏雨嫣蠢,她可不蠢。救回白眼狼的事情,她做过一次就够了。
皇后娘娘凤颜微变,珑鸢郡主也笑得眯了眼,像是在看苏雨嫣马上会遭什么罪。
“苏家二小姐这样的蠢物,也能绣出山河初晓图?”一道异常低哑魅人的嗓音响起。
伴着这道嗓音,一袭雍容白衣身后跟着傀儡般面无表情的黑甲卫,悠然慢步走入了众人眼中。
苏雨嫣与苏夕颜的身子同时一颤,前者花容泛白浮现狞色,觉得颜面尽失。后者,微微诧异,心里念着白眼狼,没想到白眼狼就来了。
青鸾王爷握着酒盏的手指根根捏紧,望着入宴的那一袭白影。
清冷雍容的白衣如流云拂过,雪白描金的长靴在苏雨嫣的面前停了停,“听闻苏家二小姐绝色倾城,来,抬起头让本王看看。看你是厚脸皮,还是不要脸。”
苏雨嫣娇躯一颤,袖下的纤纤玉指捏成了拳头,花容涨得通红,似能滴出血来。
她气愤不已地辩驳道:“王爷莫要乱说,这幅刺绣本就是我与姐姐共同绣成的。”
“是吗?”她听见六王爷薄唇中吐出玩味的笑声,“二小姐这双纤纤玉手上,连个针眼都没有,未免太不用心了。”
苏雨嫣下意识地将手指一缩,才发现手指掩在袖子下面,他根本看不到。自己被他给骗了!
苏家二小姐的这个细微动作,让宴会中不少人都看了明白,这幅刺绣根本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第61章 拶指之刑【二】()
六王爷姗姗而来,白衣如流水划过,姿态雍容又慵懒。六王爷容貌平庸,但周身的风华气度,还是吸引了不少未出阁的贵女目光。
“六殿下,宴会都进行到一半了。你现在才来,可要受罚。”皇后娘娘端庄含笑打趣说了一句。
六王爷慕容夜渊为淑妃所生,淑妃心性淡薄,无意争宠,诞下六皇子后就剃发出了家。所以这么多年六皇子一向不受宠爱,加之无母妃照料,体弱多病,一向是深居简出。
听说有一云游道士调理好了六殿下身子,但也使得六殿下性情大变。如今看来,传言的话未必是假。至少六殿下不再像以往那般沉默寡言,开始锋芒毕露了。她的儿子,又多了一个劲敌。皇后娘娘虽是笑着,目光却冷了下来。
“儿臣拜见父皇。”六皇子撩开衣袍,准备弯腰行礼。
“渊儿你身子不好,不必行礼了。”没等他行完礼,皇上就起身握住了他的手。眸中闪过奇异的光芒,像是愧疚慈爱。这样的待遇,超过一向受宠,身份尊贵的五殿下。
苏夕颜打量着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难怪五殿下想用奸细的身份将六殿下除去。这人在皇上面前,似乎比他更得青眼宠爱。
前世,六王爷早就死在大国寺中。朝堂之中,再无人能跟青鸾王爷争权夺势,也就没有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
黑甲卫上前,端来华木紫檀的椅子放在五殿下旁边,与五殿下并列而坐。
青鸾王爷的面色冷暗到了极致,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身旁的人,撩开雪白无垢的衣袍,姿态懒魅地在他侧边坐下。
“本王来迟了,罚酒一杯,也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六王爷抬起手,身边的黑甲卫就端上了酒,一杯给了王爷,一杯端给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含笑接过酒盏,轻抿了一口,笑着说道:“本宫听王爷说,这幅屏风刺绣不是苏家二小姐绣的。王爷可有什么证据?”
“需要证据吗?本王觉得她的样子看着就极是蠢笨。”六王爷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认真。
众人:“”王爷您是看相的吗?
皇后娘娘被他逗笑:“王爷你空口一说可不行。”
“娘娘想要证据也简单。”六王爷双手交叠,靠在了檀木椅上,目光朝着宴会中央的苏夕颜看去。她垂着面容,在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像兰花纤美的茎脉。
“让她们两人当场做绣品一幅,就能辨明本王说得真假。”
苏雨嫣猛然抬头望着檀木椅上端坐的人影,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六王爷淡笑瞥过苏雨嫣,“二小姐心虚了吗?直接承认了,快些领罚也就罢了。有句话叫早死,早解脱。”
听到这个“死”字,苏雨嫣浑身冰冷,身上的冷汗似将衣服都浸透了。
她脑子中闪过凌乱纷杂的念头,苏夕颜的绣工从来都不好,根本没人教过她刺绣,她怎么可能绣出这样一幅精妙的山水画。
说不定是有人帮她的,徐妈妈!对了一定是徐妈妈,徐妈妈的绣活不错,又被苏夕颜要了回去。说不定这幅屏风,就是徐妈妈帮她绣的。
这回,她是难逃一劫了。但无论怎样也要将苏夕颜一同拉下水受罚,她才能安心。
珑鸢郡主心中气恨未平,就在一旁落井下石:“苏家二小姐你为何迟迟不答应?难道真的被六哥说中了,这幅屏风刺绣根本就不是你绣的!皇后娘娘,有赏有罚,才能显得皇恩浩荡。不能让有的人在其中滥竽充数!这种事情传出去,有损我们皇家威名。”
“不,不是的!”苏雨嫣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发出尖利的辩驳声。
珑鸢郡主听到她尖利走音的声音,受了一惊,不悦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