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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儿不会死!”慕容玦一字一句坚定说道,“我不会让她出事”
雍容间显出落魄的皇后娘娘厉声笑道:“都怪你不识时务,要与本宫的璃珞作对!皇宫前后宫门都有重兵把守,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出去!现在说不定已经受了万仞加身。实在可惜了,本宫一直想让她入东宫做良娣,以后兴许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可惜她选择了你,今夜也只能陪你这个乱臣贼子死在这里!”
“万仞加身?”慕容玦的身子轻轻摇晃,浑身血液越发冰冷。
慕容璃珞看不清他长发垂落下的表情,手腕捏紧,慌忙射出了一箭。
箭矢被慕容玦扬鞭,从中间打成两段。
这张粘着血污的面容,如魔。慕容玦从怀中拿出一道圣旨,递到了慕容璃珞的面前,轻声说道:“父皇早就拟好了圣旨,这皇位本就属于你。”
“慕容璃珞你不必做这么多事情,奈何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反被贬为了庶人!”
“当真?”慕容璃珞紧盯着他手中的圣旨,神色激动几乎癫狂,“将这道圣旨给我,快点给我!”
皇后同样睁大了凤目盯着他手中的圣旨,“璃珞不要去接,这圣旨一定是假的!他现在才拿出这道圣旨,一定有问题!”
慕容玦冷眼睨着他们,手中的圣旨跌落在雪地之中。慕容璃珞听不进任何人说得话,扑在地上,怕旁人与他抢一般,将圣旨抱进了怀中。
“有了这道圣旨,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你们所有人还不停手,慕容玄月你看见我手中的圣旨了吗?我才是南国的君王!”慕容璃珞手指激动颤抖地展开了明黄色的圣旨。
突然之间,响起一声轻响,像是暗器被触发了。
莹蓝色的光芒飞出,融于碎雪之间宛若两道流光飞星。而在两道莹光消失之后,慕容璃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眼窝之中有两串血珠飞出,盈盈的蓝色,不像是血液,落在雪地上冒起滋滋的轻烟,开出两朵湛蓝色的花。
诏书之中藏了暗器,弹簧弓弩制成的短钉,唤名“观音泪”。
在慕容璃珞展开圣旨之后,两根带毒的铁钉射出,射穿了他的一双眼睛。鲜红混着莹蓝毒汁的血水滴落在诏书上,将上面工整的墨字腐蚀掉。
再也看不清上面所写的内容
惨叫声穿过风雪一直往上,直到嗓音变得嘶哑。他是东宫的太子,受人朝拜,万民敬仰,何曾受过这样的痛楚!
蜿蜒的血泪流了满脸,慕容玦站在他的面前神色清冷,毫无波澜地望着。
慕容璃珞跌坐在雪地中,浑身痉挛,被皇后紧紧地抱入怀中,“我的儿,我的儿啊!”
“母后,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诏书上写了什么,父皇是不是将皇位传给了我?”他紧紧地抓着皇后雍容的宫装,嘴唇已变为了青紫。
皇后看了一眼地上斑驳的诏书,含泪安慰着怀中的慕容璃珞:“不管诏书上写了什么,你都是名真言顺的南国君王!璃珞别怕,母后会剜下他们的眼睛给你装上!”
跪坐在雪地中的皇后指着慕容玦坐在,凄厉命令:“给本宫不惜一切地杀了他!不,留下他的眼睛,本宫要拿他的眼睛为璃珞装上!”
剩下的几百禁军向慕容玦逼去,他振袖掠过,吹响了一声尖锐的口哨。
只听见破空而来的声响,黑压压一片箭雨落下,从皇宫院墙外射入。
成千上万的箭雨,无处可避,这才是真正的万仞加身。
“母后那是什么声音,是飞鸟吗?”慕容璃珞猩红的眼睛窟窿动着,朝着头顶上方“看去”。
皇后抬起面容,她脸上震惊,错愕,害怕种种神色掠过之后,反而变为了平静。
她将自己的儿子抱进怀中,漫天铅云般的箭雨压下。
所有没有来得及躲避的禁军,都被射穿了,身上挂满无数支箭雨,踉跄着几步,跌倒在地上。
她一身明黄色绣着九天凤凰的宫裙上开满了鲜艳的血花,从密密麻麻的箭刺中涌出。所有的言语,都化为了血水,流泻泼洒而出,再也不必说了。
“母后,我好冷浑身都好痛!”
她唇角颤抖,想说话却发不出音节,指尖轻颤着抚上慕容璃珞满是鲜血的容颜。
“璃珞别怕,一会就不冷,不会痛了!”
“母后我看见了父皇,诏书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对吗?我才是南国继承大统的帝王”
从小到大父皇偏爱的都是慕容玄月,他聪慧伶俐,能文能武。甚至朝堂上的纷争,父皇都会去良妃的宫中,与慕容玄月去说。而他呢?虽是嫡出的长子,却显得暗淡无光,他拼命进学,压抑自己,也比不上慕容玄月
儒雅恭肃,只有这四个字的平静,除此再无特别。
自从慕容玄月出生之后,他生命中所有的光芒就像被遮住了。没有人再为他赞叹,甚至朝中老臣提议立贤而不立长。
凭何,凭何他已那般用心做人,做事,却还是比不上!
慕容玦踏过雪走到皇后的面前,汩汩流不尽的血将她身上的裙染成了深深浅浅的红。
皇后动了动自己戴着沉重步摇的脑袋,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报仇了,你终于快活了是吗?”
慕容玦在她面前俯下身子,“当年春熙的死状,你还记得吗?”
皇后无力地牵动唇角,“记得本宫唯一后悔的是,当初为何要为你求情。本宫救了你,你却害死了本宫的儿子!”
慕容玦望着她垂垂将死的模样,从怀中掏出洁白的丝绢反复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支撑我活到现在的,是你们的残酷而非仁慈。”
皇后笑着从喉咙深处咳出血,“残忍也罢,仁慈也好,谁活着不是为了自己。就算你杀了我们,也换不回她的命。苏夕颜已经死了,你能得到一切,却再也见不到她了这也是上天给你的惩罚”
“你不用说这些蛊惑我心智的话,颜儿她不会出事!”
皇后眸中最后一缕生机消失尽了几片残雪如同细碎的白花开在她的鬓角间。
天际苍茫冥冥,黎明即将到来,第一缕澄澈的光刺破天际间铅层渐染的云。一夜的雪已停下,藏红色的锦衣划过一道弧线,慕容玄月缓步走到他的身边。
“一切都已结束了。”是结束,又是开端。
慕容玦转身凝望着慕容玄月凛冽的面容,薄唇微扬勾起邪魅之至的笑容,“你不打算杀了我?”
慕容玄月身后虎啸营残余的护卫高手无声聚起。
慕容玄月却抬手做了止戈的动作,“你帮了我,我理当放你走!当年良妃的事情”在他被放逐出宫游历的几年之中,他才知良妃当年做下的残忍之事。
“仇恨不可能这样容易就放下,我还会再回来。你若保不住南国的疆土,我必定夺走!”他眸光粼粼,眼角飞扬如同一把妖刀。
慕容玄月沉默之后,望向了天际的光,“我不会再让你夺走任何。当年我做过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放她与你走”
想到颜儿,慕容玦再没有心思与他周旋下去。
他一袭白衣在满地血污,残垣断壁中离去。慕容玄月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轻语:“江山再重,未必比得上人心。我宁可不要这江山,身边有一人作伴就足够了”
慕容玄月背对初升的日光,俊美的面容在阴影下明明灭灭。
忽然有虎啸营的护卫来报:“五殿下,在皇宫外面找到了六王妃”
慕容玄月剑眉顿时紧蹙,“怎么会?她没有随慕容玦去往辽国?”
护卫不明其中曲折原委,急急说道:“六王妃身体状况不太好,似在雪地之中冻了一夜。经御医诊治,她的腹中已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慕容玄月手落在养心殿前的朱红柱子间,听护卫说完之后,藏红色的宫服摇曳,他面色冷沉,疾步朝后宫走去。
朱红柱子上有三道深深的指印。
慕容玦掠过南国皇宫的琉璃瓦,终于看见了那两驾马车。
薄薄的晨曦中两辆马车安静地停着,许是停了太久,车厢的厢盖上蒙着一层白雪。
慕容玦落在马车的前面,神色温柔,“丫头你还好吗?让你等了太久”
他抬手将马车掀开,看见的却是慕容幽雪那张绝艳,满含期待的面容。
他的颜儿不在里面!
慕容幽雪不曾来得及说话,慕容玦就放下了马车的车帘,去掀开第二辆马车的帘子,马车之中一片空荡,他的小妻子不在。
慕容幽雪在身边宫婢的搀扶下,亭亭玉立地站在雪地之中,“玦我们快些启程去辽国,不能再耽搁了!”
“颜儿呢?她在哪?”慕容玦转身,声音急促慌乱地问道。
慕容幽雪露出无辜莫名之色,“颜儿?我没有见过她。”
“不可能!”慕容玦握指成拳,手指发白,“阿六,阿七将她送出了皇宫,你不可能没有见过她!”
慕容幽雪缓步走到他的身边,“玦你在怀疑我吗?昨晚发生了动乱,六嫂她兴许没能离开皇宫”
慕容玦一抬手就挥开了她,“你将她弄丢了!昨晚那么冷,你将她弄丢了!慕容幽雪你何时变得这样残忍?”
“玦你在说什么?你不信我?如果我见过她,我怎么可能会不将她带走?她是你的夫人,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照顾好她的!”慕容幽雪娇婉地说道。
慕容玦从她的身边绕过,一鞭子将她身边的宫婢拖拽到地上,玉靴踩住她的胸口,冰凉的鞭子缠住她的脖子,逼问道:“说!昨晚你们到底有没有见过颜儿?”
脖子上的长鞭勒紧,慕容幽雪的脸色渐渐发白,甚至比倒在地上宫婢的脸色更加难看。
“昨晚昨晚,六王妃曾来过。”
“后来,她人呢?”慕容玦从嗓子深处挤出这段问话,干哑如同撕裂的锦缎。
“后来”宫婢艰难地看向慕容幽雪,像是在求救。
慕容玦加紧了手中的力道,宫婢挣扎后没了气息,头软软地垂向了一旁。
“颜儿来过,你赶她离开了是吗?”慕容玦擦拭着长鞭上的血迹,轻声慢语地问道。
这样平静的语气反而让慕容幽雪更加恐慌不安,“玦你听我解释,玦,我也是为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地挨了慕容玦一鞭子,胸前破开一道几寸长的裂口。慕容幽雪一向金枝玉叶,这么多年还没有谁动过一下她的指甲盖,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伤她!
“慕容玦你伤我!你竟然对我动手!”慕容幽雪握着剧痛的胸前,不敢置信般问道。
慕容玦甩过手中的鞭子,缠上慕容幽雪的腰际,“如果找不到她,我也许会杀了你,或者杀了我自己!”
慕容幽雪嘴唇微动没有敢说出苏夕颜已经怀孕的事情。
扔下慕容幽雪之后,慕容玦焦急地踏风而去,他再次回到狼藉的皇宫之中,一遍遍寻找苏夕颜的下落。
神武门已被烧焦,巨大的铜门倒下,下面压着好几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有男人,有女人
慕容玦掌风刮过,一掌就将巨大的铜门震碎。
他在碎裂的宫门前蹲下身子,他看到了阿六,阿七生疮百孔的尸首,而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具烧焦的女尸。
会是他